荒莽山林,一道白影疾速穿梭其中,迂迴折曲,不斷變換著方位,但最後還是朝向西北方奔去。


    這白影,正是從涿淵中傳送出來的雲邪。


    當時虛空錯亂,雲邪前腳剛落地,後腳便疾速躍出,未敢耽誤片刻。


    萬一倒黴催的兩人剛好落在一處,以上官君如的修為實力,若是糾纏起來,頗為費勁,關鍵雲邪還不知曉她的來曆,自然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連續逃竄數日,穿越重重山脈,雲邪終是尋見平原城池,閃身而去。


    前往道宗,雲邪遇見的第一座城池,蒼金城!


    城門前,數道銀甲矗立,強大氣勢橫旋鋪散,審視著來往行人。


    人群行色匆匆,沉悶壓抑的氣氛,令雲邪覺得甚是怪異。


    按理說,城門處應是最為熱鬧的地方,為何這裏卻格外冷清?


    難道城中有什麽大事要發生?


    雲邪率先想到的,便是家族紛爭,權利爭奪,這種事情,早就習以為常了。


    一時間,雲邪立在城門前,躊躇不決,若是城中真有變故,先不說自己是否會被攪入亂局,隨便來個封閉城門,自己就被坑死了。


    這些日子,雲邪可從未把雷宗的追殺忽略,在此城耽誤,有可能就會徹底葬身其中了。


    但是放眼望去,蒼金城附近險峰陡立,連綿不絕,似乎去道宗,僅有這麽一條路。


    雲邪實在是不願繞個圈子,潛入荒林中,太過於疲憊。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走吧!”


    思索片刻,雲邪沉聲喃喃道,他已謀劃好,入城後什麽都別管,直接穿城而去,絕不節外生枝。


    隻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無論雲邪考慮的多麽周全,意外總是會突兀而來。


    “唉,上官家主病重,這蒼金城要變天了啊!”


    “誰說不是呢?昨天還有傳言,陳家要發難了!”


    ···


    “這幾天就不要出門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躲一躲吧!”


    “對對,就是,沒命看這熱鬧啊!”


    ···


    雲邪側耳傾聽,果真如他猜測般,城內發生了家族奪權之爭。


    而正在他唏噓長歎之時,身體猛然顫動,愣在了原地,兩眼中閃過些許驚愕。


    方才那人說的,什麽家主?


    上官家主?


    雲邪整個人瞬間感覺不好了,腳步踉蹌,自己數日來四處躲避,就是為了甩掉上官君如。


    但是沒想到,造化弄人,自己竟然一頭栽進了上官家的老窩裏!


    雲邪猛然轉身,折身返迴,這種情況下,他寧肯出去跋涉荒林繞過此處,也不願在蒼金城內逗留。


    自己占盡了上官君如的便宜,最後又坑了她一把,奪走天蒲靈根,若在這裏被她發現,後果可想而知。


    剝皮抽筋,扔到涿山下喂狼!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流光從遠處疾速襲來,轟然落地,攔在城門口。


    浩瀚氣勢衝天暴起,眾人皆是瑟瑟顫動。


    帝君境強者!


    “陳家主令,關閉城門,任何人不得進出!”


    雷音悶語迴旋在雲邪耳邊,久久難散,而他,離城門口隻有數米之遠,就這麽被攔下了。


    有這麽玩的嗎?


    蒼金城內,數道強大氣息驟然鋪散,整座城池算是被封死了。


    在這節骨眼兒上,雲邪未敢強行突圍,緩緩消失在人群中,至於出城之事,還需從長計議了。


    憑雲邪的實力,招惹一個雷宗就夠了,他可不想在踏入這趟渾水中,更何況自己與上官君如還有過節。


    悄然潛伏,靜觀其變,尋找機會出城,這便是雲邪的打算。


    故而雲邪來到城內的一處酒樓中,稍事歇息,順便打探下城中狀況,知己知彼,方能順利逃脫。


    “哎,方才陳家直接堵住了城門口,這是想要趕盡殺絕啊!”


    “噓!小聲點,你還要命不?”


    “變天了,變天了,喝完這杯酒,趕緊迴家躲著去!”


    ···


    陳家帝君境強者直接封閉城門,片刻間傳遍蒼金城每一個角落,大街小巷中人影慌張,像是要躲避著什麽。


    眾人都知道,上官家的頂梁柱傾倒,雄威不複,一直窺視蒼金城掌控權的陳家,豈會錯過這大好良機?


    小酌許久,雲邪終是弄清楚了城內的事況。


    上官家,原是蒼金城的掌控者,家主上官瑜有著帝君境九重天修為,赫赫一方,穩壓陳家。


    但半個月前,忽然從上官家傳出消息來,上官瑜不知因何病重,奄奄垂危。


    消息確鑿之後,陳家便是即刻謀劃,調動家族精英力量,一點點的蠶蝕著上官家的權力。


    而就在昨夜,陳家的家主,陳鴻,強勢踏入帝君境九重天修為,彌補了與上官瑜的異境之差。


    兩家的亂局,便徹底爆發了。


    陳家所有高手,直奔上官家,表麵是要談判,劃分蒼金城界域,實際卻是要覆滅上官家,自己稱王稱霸。


    “唉,冤孽啊!”


    揣測到這裏,雲邪忽然意識到上官君如為什麽會前往涿淵。


    想必是要尋找天蒲靈根,來醫治自己的父親,不然整個上官家,將要麵臨滅頂之災。


    如果事情真是這樣,雲邪的內心便有些責問不安了,他奪走天蒲靈根,上官家無望,家族被滅,數千亡魂間接都是因他而起。


    雖說雲邪事先並不知道這些,但眼下他似乎已經卷入了兩家的漩渦之中。


    最主要的是,雲邪也不願看見上官君如遭此大禍,畢竟在涿淵中,上官君如並未真心要誅殺雲邪,其純善之心,雲邪還是很有好感的。


    既而數番歎氣,既而打定主意,暗中前去上官家一趟,出手相助。


    不管是多麽棘手的傷病,對於雲邪而言,應該都不成問題,隻要雲邪治好上官瑜的重病,上官家便會化險為夷。


    酒樓內,人影稀散,雲邪起身準備離去之時,一道黑影破窗而入,直接撲在雲邪麵前。


    靈鼠?!


    桌麵上,一隻肥頭肥腦的靈鼠,立在雲邪麵前,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模樣別有趣意,雲邪亦是咧嘴輕笑著。


    但下一秒,雲邪驟然顫動,兩眼微眯,死死盯著麵前的靈鼠,他發覺,這靈鼠可不是普通的靈鼠,而是異種,尋寶鼠!


    能出現在城池內,必是有人飼養!


    雲邪疾速閃身而去,但為時已晚,數股磅礴氣勢瞬間將酒樓籠罩,緊接著,一個金袍少年在眾人的前唿後擁中緩緩上樓來。


    這少年,望著尋寶鼠和雲邪,麵色疑惑,漠然言道。


    “你說的寶貝,就是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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