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惹天上仙,莫招雲中邪。


    經過沉月穀一戰,這句話又深深地刻印在眾人的腦海中,隻不過此時的意義不同於往日。


    以前,雲邪隻是皇城中的紈絝惡徒,憑借著大富大貴的家室,肆意妄為,沒有人敢去招惹他。


    而如今,一劍屠萬軍,平定西疆戰事,這等實力,這等魄力,何人能比?


    僅是一個照麵,似乎雲邪在軍中的威望已經有些掩蓋他的父親了,眾軍將士兩眼放光,對雲邪的崇拜之情,絲毫不曾掩飾。


    太黎國十五萬鐵騎被滅,剩下的殘兵敗將,怎會是武陽這支虎狼大軍的對手?在雲天的指揮下,又有雲大、雲二這等高手掠陣,駐守在穀外的敵軍,被殺得是人仰馬翻,血流成河。


    夜色森然,沉月穀內的大軍早已撤走,奔赴虎門關,一輪冷月高懸山頭,映在深潭之中,活靈活現。


    “你在此守候,我下去看看。”


    潭邊,雲邪吩咐道,既而跳進水中,雲四在穀內守候。


    自從下午來到沉月穀時,雲邪便覺得這深潭有些古怪,說不出來的感覺,但更令雲邪匪夷所思的是,神魂之中的帝經竟然顫動了一下。


    難道這裏還隱藏著什麽天材地寶?


    要知道,能引起帝經的興趣,絕對不會是凡物,故而處理完戰事,雲邪便想一探究竟。


    潭水冰冷徹骨,水麵的映月竟在水中折射成一條光束,直達水底,在這幽黑的潭底,像是指明了路徑。


    雲邪順著光束向潭底而去,這潭水約有百丈深,越往下水溫越是冰寒,周圍隱隱有些冰棱矗立,月光盡頭,是一扇古樸沉重的青石門。


    這石門,似乎有種奇特的力量,將水流阻擋開,雲邪感覺的到,這不是什麽陣法,而是天勢,並非人為。


    站在青石門外,神魂之中的帝經又急促地顫抖了一下,霎時神魂動蕩,雲邪額頭細汗密布,挫骨般的疼痛。


    “你大爺的!”


    雲邪齜牙咧嘴的罵道,心裏甚是不滿,老子都已經下來了,你著急個錘子?


    帝經這般反應,又使得雲邪謹慎了幾分,因為天地奇物,皆有靈性,實力也不弱於人,可不是那麽好取得。


    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番機緣,並非隨意便可遇見,即使明知這石門內會有危險,雲邪也不會輕易放棄。


    雙掌暗勁內斂,雲邪緩緩推開石門,紫色的光芒映入眼簾,石門之後是個石洞,方圓約有百步之闊。


    石洞中央,凸出一塊黑石,石麵有個凹槽,上方懸浮著一片紫色的龍鱗,巴掌大小,熠熠生輝。


    莫非此地的寶物是這片龍鱗?


    雲邪環顧四周,再無它物,目光迴到黑石之上,他著實看不出什麽名堂來,心中甚是怪異,無非就是片紫色龍鱗,有何稀奇?


    昔日,對於龍族,雲邪了解頗多,其結拜大哥龍傲天便是聖界南嶺龍族的族長。


    龍族,分紫、金、黑三脈,紫龍血脈最為高貴,金龍最喜斂財,黑龍最善征戰。


    傳言千年前,黑龍一脈的龍帝闖下彌天大禍,這一脈的核心成員皆被逐出了龍族。


    而這所謂的彌天大禍,雲邪曾聽大哥龍傲天說過,千年前,黑龍一脈的龍帝,不知何故,打傷其餘兩脈守護,奪走了龍族的帝經,龍魂術!


    此後便銷聲匿跡,再也不見蹤影,因而龍族的帝經也由此遺失,致使龍族實力大減,處處被東天皇殿打壓。


    當然,這是龍族辛秘,常人不知,否則龍族就不僅僅是被打壓了。


    就在雲邪沉思之時,那黑石的凹槽內似乎有些響動,打破了這番寧靜。


    雲邪猛然抬起頭來,盯著石槽,一道白影慢慢爬了出來。


    “吞···江···蟒!”


    雲邪沉沉吼道,咽下一口唾沫,背脊發涼,霎時被汗水浸濕了大片。


    這白影徐徐起身,臥立在龍鱗上,通體纖長雪白,額角微凸,紅冠當首,其尾盤鉤,一雙發著綠光的眼眸死死盯著雲邪,獠牙外露,似乎對這個外來之人充滿了敵意。


    雲邪汗毛顫栗,長袖間的雙手已是靈力奔騰,這吞江蟒,他一眼便認了出來,從其身上彌漫出來的氣息威壓,遠遠超過了自己,哪怕是之前在荒江遺跡中遇見的吞天龜,也遠遠不如。


    “四階荒獸!”


    雲邪轉身便逃,哪裏還顧得上麵前的龍鱗?不管它是什麽異寶,有四階荒獸實力的吞江蟒守護,雲邪再貿然前去,隻有送死的份兒!


    這點自知之明,雲邪還是有的。


    “糟糕!”


    雲邪倉忙迴身,發現青石門竟不知在何時關閉了,一掌拍下,卻是紋絲不動!


    這時,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破空聲,雲邪想都不想的,右手混沌火奔騰,揚起一把黑劍,轉身劈下。


    隻聽轟隆一聲,強勁的力道頓時在空中爆炸,雲邪身影爆退,崩塌了身後數片石壁。


    而那吞江蟒也是翻滾出去好幾圈,才穩下身來。


    “無影!”


    “滅妄!”


    亂石之中,雲邪疾射而出,丹田內金丹飛速旋轉,竭盡全力,數招劍術連發,整個石洞內劍氣凜然,靈力暴虐,齊數向吞江蟒襲殺去。


    “嗚嗚···”


    吞江蟒無處閃躲,憑肉身硬抗了下來,頓時全身血跡斑斑,發出陣陣哀鳴,對雲邪手中的黑劍甚是忌憚。


    雲邪卻是心頭一冷,自己借助混沌火,強大的攻勢竟隻是傷了它的皮肉,對於吞江蟒的實力,雲邪麵色陰沉,氣息不穩,手中的長劍緊握了幾分。


    “嘶···嘶···”


    吞江蟒長吐白色信子,額頭上的紅冠閃爍著暗紅色光芒,原先隻有數尺長的小蛇眨眼間變成了百米大蟒,盤踞了大半個石洞。


    兩個燈籠般的大眼,惡狠狠地盯著雲邪,吞江蟒揚起長尾,向雲邪橫掃而去,雲邪騰空跳起,長劍立於胸前,豎劈下去,但變大了的吞江蟒,似乎攻擊和防禦上都有了極大的提高。


    這一劍的攻勢,被吞江蟒直接忽略掉了,一尾掃過,雲邪胸口悶痛,隻感覺全身骨骼錯位了般,吐出數口鮮血,又一頭栽進亂石堆中。


    待他剛起身來,雪白的蟒尾從天而降,以泰山壓頂之勢重重地拍下,整個石洞的岩壁頓時搖晃起來,巨石滾滾而下。


    雲邪一掌拍地,疾速翻身躲過,手中長劍再現,集聚全力,又是一劍向吞江蟒的額頭殺去。


    “葬天!”


    巨大的劍影直襲吞江蟒的額冠,吞江蟒整個身體向後仰去,墜落在地。


    雲邪深吸一口氣,雙手麻顫,周身氣息虛浮,方才短暫的交手,雖是傷了吞江蟒,卻已是費勁心力。


    此時的他,腦中閃過無數個念頭,如若這般硬拚下去,自己定會命喪此地,實力的巨大差距是無法彌補的,而雲邪神魂之中的帝經,卻始終無動於衷。


    雲邪不由得惱怒起來,這家夥,把自己坑死了!


    但這番局麵,自己最後的希望隻能寄托在它的身上了。


    喘息之間,一道白影在雲邪眼前一閃而過。


    “不好!”


    雲邪失聲大喝,疾速騰身,但還是晚了些,粗壯的蟒身已是將他團團纏住,雲邪不曾想到,這吞江蟒的反應竟會這般迅速!


    吞江蟒的成功偷襲,雲邪幾乎是被它困死,一張獠牙大嘴順勢向雲邪撲去。


    就在雲邪準備強行祭出神魂中的帝經之時,旁邊的紫色龍鱗忽然顫動,一道身影從中閃出。


    “小白,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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