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喬把棍子收拾起來:“我知道輕重。”


    房房看看自己胳膊上紅彤彤一片,碰到藥酒像馬蜂蟄一樣疼到心眼裏,差不多都要流淚了:“我一個成年人都受不了,更何況一個孩子?”


    老喬自知理虧:“知道了,以後不打了。”


    看著老喬走後,房房就聽到自己肚子一陣咕嚕嚕的聲音,不由又聽到一陣不是從自己肚子裏傳來的聲音,她看向另一股聲源的發生位置,不由笑了:“把藥瓶收拾了,咱們去買點菜,今天請你吃火鍋。”


    壯壯笑了,幹淨利索的把藥瓶收拾到袋子裏,拉著房房就往外跑。


    房房把洗幹淨的菜放到了已經煮開的鍋裏,給壯壯倒了一杯果子:“再等一等就可以吃了。”


    壯壯點點頭,笑了起來。


    房房嚐了一口青菜:“有點辣,你能吃辣吧。”


    壯壯看她一眼,猛烈的點點頭。


    吃的正酣,房房都受不了了,被辣的想哭,出了一身汗。壯壯的汗順著脖子往下流,壯壯看一眼房房:“房房,我能把外衣脫了麽?實在太熱了!”


    房房被嗆著了,哈哈笑起來,認真點點頭:“脫吧。”


    房房的笑戛然而止,她看到壯壯身上的一塊一塊的傷,紅彤彤一片,還有紫色的看上去有些時日了:“這是怎麽迴事?誰打的?”


    壯壯吃著涮菜:“老喬。”


    房房看他:“為什麽他打你?”


    壯壯埋頭吃著菜:“因為我不讓他進我媽屋裏。”


    房房若有所思,給壯壯夾菜:“以後再碰見誰要是打你,就跑知道嗎?跑派出所裏去。”


    壯壯看她:“我跑過,可是我沒有戶口,人家不管。”


    房房愣了一下。


    壯壯給她夾個菜:“我一直都跑來著,隻不過有的時候跑不動了。老喬可能跑了!我也能跑!嘿嘿。”


    房房用紙巾給他擦擦臉:“那就往人堆兒裏躲,知道嗎?要等我迴來,再出來知道麽?”


    壯壯抬頭看他:“房房,你會一直在麽?”


    房房看他一眼:“最起碼現在會在。”


    飯後,壯壯迴去了。


    房房帶著飲料,出現在老喬的房間外,老喬正在半歪著看電視。


    “喬叔,閑著呢?好看不?”房房指指電視,遞上去一瓶可樂。


    老喬接過可樂,笑嗬嗬的:“房房,今天我真不是故意的。傷好點了不?”


    房房看老喬笑笑:“喬叔,壯壯就是犯錯,你教育他也選另外一種方式。知道的知道你教育他,不知道的以為你虐待他。萬一有什麽人到旁邊的所裏說上幾句,可能對你就不隻是教育教育的問題了。”


    老喬看她一眼:“我…”


    房房靠在他門邊:“我們家鄉有一個人因為打了他自己超生的孩子,被媒體曝光了,他在派出所的親戚丟了工作,他自己被判了2年,罰了幾千塊。”


    老喬一時語塞。


    房房看他一眼:“行了,喬叔你先歇著,我迴去了。”


    待房房走後,老喬打開冰鎮的可樂,滋了自己一身。


    接下了一個周,房房都過得平常,每天下班在村口都有個小鬼張望著等自己。


    不過在周五的下午,經理是在房房下班的時候叫住她的:“房房,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房房走到經理辦公室,但是發現杜總和小何幾個人都在。


    經理看她一眼:“今天有點晚,早點迴去休息吧。”


    晚上接到經理的簡訊,讓她周六中午到某西餐廳等自己。


    因為今天不上班,所以經理隻是化了簡易妝,穿了一件天藍色的牛仔上衣,一件寬敞的西褲,她掃一眼房房麵前的白開水,對服務員說:“一杯白開水,兩分西式經典套餐。”


    經理看房房一眼:“我知道你可能會恨我。”


    房房看她:“為什麽?”


    經理看她:“下周我也辭職了,我準備去西藏遊玩一番。”


    房房看她更是不解。


    經理看她:“小穎什麽都不如小何,所以我走了以後,她成為經理助理,小何會成為原創設計部的新經理。”


    房房緊緊握著白開水杯,沒有開口。


    經理給她一個電話:“我一個朋友現在急需一批插圖,你們可以談一談,應該可以兼職做,我跟他說過你,應該報酬不會低。”看她一臉的茫然,“我不知道你能懂多少,懂多少算多少吧。”


    壯壯到村口接房房,看到她興致不高,也沒敢問,隻是走在她身後,不敢打擾她。


    看著她把辛辛苦苦畫的圖版收拾起來,放到紙箱子裏,整個人倒在床上一動不動。


    周一房房出現在公司,她看到了忙忙碌碌的同事眼神裏偶爾飄過來的同情。


    這個工作的地方顯然不在屬於自己,她看著熟悉的工作檯和同事們,一瞬之間覺得很陌生,仿佛這個地方從來也都不屬於她,而她就像當時第一次到這個場所一樣,充滿陌生感和疏離感。


    房房走出公司門口,小穎開著自己的小車和她打招唿:“房房,上車,送你一程。”


    房房沒有拒絕:“你這樣早退,好嗎?”


    小穎看她:“所有人都知道,我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我馬上要結婚了,以後就是家庭主婦,又擋不了誰的路,他們懶得管我。”


    房房看她,苦澀笑笑。


    小穎嘆口氣:“走了也好,這些天知道你要接任主設計師,剛開始我是特別的高興,但是後來仔細想了想又開始擔心了,怕你像原來的設計師一樣,莫名其妙的被安上把公司設計稿泄露給對方公司,整個職業生涯全毀了。”


    房房一言不發的望著窗外,原來經理說的懂多少在這裏,在理解人性的問題上,她還是個嬰幼兒。


    經理介紹的兼職還是十分靠譜的,而且還十分尊重作品,因為用的急,所以給的錢也相對高一些。在她把第一批作品發過去的時候,就已經付了非常可觀的定金。


    她前前厚厚忙碌了三個月,才把這個作品忙好,而且這個作品也開始斷斷續續的出現在媒體上,看著自己的作品被好評,她心情出奇的好,作品上線的那天她還請貝貝吃了個涮菜,貝貝都能感受得到她的開心。


    一個加班的下午,接到了家裏的電話,說家裏三個哥哥要結婚,需要蓋房子,父母覺得她在大城市工作,該貼補家用了,開口就是一個大數字。


    父親在電話那頭告訴她,人可不能沒有良心,她是父母養大的,要知道報恩。然後羅列出一些“不報恩”的人,最後都是悲慘的遭遇。


    母親邊哭訴邊說,家裏的彩禮重,人家要錢太多,這些哥哥們年紀大了,再不娶媳婦她和父親會被鄉親們戳脊梁骨羞愧死的。


    這段時間兼職賺到的錢和早前的一點積蓄,統統被控個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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