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晚自習結束後,程晨悄悄地來到歐陽敏旁邊,靜靜地看著她。


    歐陽敏冷了他一眼,說:“咋了?”


    程晨支支吾吾,輕聲地說:“那個事,好像是我說出去的。”上次歐陽敏告訴自己,自己也告訴了其他人。


    歐陽敏淡淡地瞧了程晨,無所謂地說:“沒事,一點小事而已。”


    教室裏的人已經走了一大半,林木還沒走,他正在收拾東西。


    “林木?”這個時候夏依依上來了,她在樓下等了很久。


    林木跟歐陽敏溫和地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教室,跟夏依依一塊迴家了。


    歐陽敏看林木也走了,也打算走人了。反正這事自己也沒造謠,實事求是,她還怕事不成。


    曾晟想搞事,她也不怕。


    程晨在旁邊等歐陽敏,他打算跟她一塊走。


    歐陽敏利索地收好東西,跟程晨一塊收拾好東西走了。


    曾晟早已不在教室,此刻正在離學校不遠處的一個奶茶店。店裏有幾個男生圍在她身邊,看起來像是街上的二流子。


    曾晟吞雲吐霧,長吸一口,跟身邊的男生說:“明天,喊幾個人,給我攔住一個女生。”說完,她還將照片給幾個男生看了。


    其中一個男生撞了撞胸脯,說:“沒事,反正到時候你跟她走在一塊,指給我們看就行了。”


    曾晟微微點頭,又吸了一口“仙氣”,眼神中閃出一種狠辣,像是毒蛇一樣兇狠勇猛。


    明天,或許會發生一些難以預料的事。


    歐陽敏要遭殃了,可能連她也沒想到,曾晟很記仇。


    次日,溫暖地陽光灑落在大地上,林木覺得身上很暖,像一個烤火爐似的。


    剛才跑步來教室,他身上已經沾滿了汗水,黏黏糊糊,很不適。


    歐陽敏跟曾晟的關係,一如往常,沒有什麽不正常,仍然形同陌路,互不相識。


    “你那個筆借給我用用,我沒帶紅筆。”林木偏頭跟秦琳說。


    從側麵看去,秦琳的睫毛彎彎還很長,像貼了假睫毛似的。


    她慢慢地從桌子裏拿出一隻紅筆遞給了林木,又轉身背書去了。


    林木心裏不由感歎,“又在看英語了,一刻都沒放鬆啊。”


    他著實對秦琳的天賦和毅力感到十分地佩服,英語成績已經這麽好了,還再努力,還想要更上一層樓。


    林木覺得,估計以後自己會多一個國家翻譯員,給國家領導工作。想想就覺得很高尚,很顯赫。


    他低著頭,開始糾正自己昨天晚上寫的試卷。


    曾晟跟何芳一塊聊天,倆個人的關係還挺好。上次體操比賽因何芳失利,她也沒有覺得舉目無親,班上其實也有很多友好的人。


    誰會吃飽了沒事去為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去惦記著,沒有那個人會這樣。


    要不是昨天何芳勇敢地站出來拉著曾晟,與之前蹲在地上哭泣的樣子判若兩人。


    林木還真的沒往體操比賽失利去想,她覺得何芳沒什麽錯,是人都會緊張,會犯錯。


    曾晟跟何芳聊天很開心,好似已經忘了昨天的事,心裏也沒太多的猜疑。


    表麵上曾晟看的很開,其實每次在聊天的時候,她都會不自覺地看著歐陽敏,眼眸中有一股火焰在燃燒似的。


    何芳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知道曾晟其實也沒忘記昨天的事,她覺得等下有必要去提醒一下歐陽敏。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何芳挺了解曾晟的性格,她是一個有仇必報,不會有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心態。


    何芳有一次見過曾晟跟一些男生鬼混,還有抽煙的惡習,但她都裝作沒看見的離開了。


    曾晟也不知道她看見了。


    中午四節課下課後,歐陽敏沒有趁早走,還待在教室。


    一會,何芳見曾晟已經走了,悄悄地坐在歐陽敏的背後,用手輕輕地戳了戳。


    “怎麽了?”歐陽敏迴頭,疑惑地看著何芳。


    何芳不知道該怎麽開口,畢竟這事算是自己多管閑事。


    “那個,曾晟可能會喊人來,你小心點。”何芳吸了一口氣將她的猜測告訴了歐陽敏。


    歐陽敏一楞,心裏隨即冷笑一番,但臉上還是很溫和地說:“謝謝了啊,我曉得啦。”


    還想找人來搞我,你這賤人。歐陽敏心裏不知有多怨恨,恨不得吃了曾晟身上的肉。


    “你們班還搞這事啊?”夏依依聽見林木說起曾晟的事,很是驚訝。


    旁邊的李茜也詫異的瞪著眼睛,好似這是一件天方夜譚的大事。


    “當然,肯定啊,現在兩個人不知道要怎麽搞。”林木說。


    李茜微啞,她不知道該如何講,隻好站在原地愣愣地聽著林木說。


    夏依依眼睛一閃一亮,興致上了心頭,要林木繼續說下去。


    “等等,”林木擺了擺手,隨即心想:“遠處的曾晟跟幾個男生不知道在商量什麽。”


    “怎麽了?”夏依依微訝道。


    林木搖了搖頭,說:“沒什麽事,剛才看錯人了。”


    他心裏有點不詳的預感,那幾個男生流裏流氣,感覺就不是什麽好人。


    但這隻是猜測,可能是他多想了。


    到了教室,徐聰突然神神秘秘地來找他,林木有點驚訝,這小心今天有點奇怪。


    徐聰把他拉一個角落,看著林木說:“林木,你們班上那個歐陽敏是不是惹事了?”


    聽到這話,林木心裏咯噔一聲,心想難道真的猜對了?


    果然,徐聰還不待林木說話,便道:“有人要晚上要搞她,你是不是要提醒她?聽說是你們班上的人搞的。”


    林木沒有把那晚發生的具體事告訴徐聰,所以徐聰不明白,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可以說,除了一些知情的人,其他人也不知道。


    他想,知情的人其實也不多,但他想跟曾晟想是兩碼事。


    當一個人起了猜疑,心裏就會有一種錯覺,身邊的人都知道自己的秘密。


    林木還是沒跟徐聰說這事,少一人少一事。


    林木把這事也告訴了歐陽敏,本以為她會很驚訝。但良久,後者才緩緩道:“恩,知道了。”


    這種表現完全出乎林木的意料之外,他都懷疑歐陽敏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看著歐陽敏淡定地眼神,林木都替她擔心了,說:“你不做點什麽?”


    她覺得歐陽敏有必要提前解決這事,不然到時候很難把控場麵。


    對林木的善意之舉,歐陽敏心裏很開心,但還是搖了搖頭說:“不用做什麽,來就來。”


    林木本想說點什麽,但最終還是閉口了,他也不好插手,隻能去問問徐聰能不能幫忙。


    畢竟歐陽敏跟自己的關係也不錯,他不希望後者受到傷害。而且,都是同班同學,關係完全沒必要這麽絕情。


    當林木跟徐聰說起這事,他也點頭答應了。


    “到時候我看看吧,會幫忙的。”如果不是林木求情,他估計還不想摻和這事,管他什麽事。


    但林木既然說了這事,他會在關鍵時刻盡量幫忙。


    時間匆匆,這一天的時間很壓抑。知道內情的人,都在擔心今晚的事。不知道的人,照常過。


    晚自習。


    今天的曾晟笑的很開心,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她的聲音特別大。


    歐陽敏聽到曾晟得瑟的樣子,心裏都不由嘔了三口血。


    “裝什麽逼,賤人,我還怕你了。”歐陽敏心很橫,完全不怕這事。


    她本來就很豪氣,有一種男子漢的氣概。遇見這事,絲毫不讓須眉。


    朗朗的讀書聲在教室蕩漾,像整齊的士兵唿聲呐喊,氣勢磅礴。


    一首豪邁的李白詩詞,十一班讀了三四遍才停了下來。


    王雅老師滿意地點頭,這才開始講解課後的練習題。


    “你們班上也要團結,一點什麽事,不要跟殺父仇人一樣,要和解。”


    王雅不知道為什麽扯了這事,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在說歐陽敏和曾晟。


    就在王雅在黑板上邊寫邊說,後麵突然“咚”的一聲,將所有人都驚住了。


    這也太生猛了!直接在老師麵前發飆,還真是膽大包天。


    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的看著曾晟。


    曾晟站在桌上,眼神中怨恨地看著王雅。如果能吞下去,她絕對會毫不猶豫把王雅吃了。


    那怒火所有人都感受到了。


    王雅被這一嚇,粉筆都丟在講台上,冷冷地看著曾晟說:“你想幹甚麽?”


    “沒幹甚麽,老師剛才說那事是想表達什麽。”曾晟不給王雅麵子,傲然地對視。


    她才不怕王雅,到了這個份上,明擺著就是在說自己。


    王雅偏了偏頭,按下心中的怒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她說:“我有指名點姓了嗎?有說是誰了嗎?”


    王雅一連串的疑問質問曾晟,麵對前者龐大的氣場和來自全班的關注,曾晟有點架不住,沒有說話。


    她坐了下來,沒有說話,仿佛承認了王雅的質問。


    王雅心裏真是氣死了,自己沒有指名點姓,隻是讓學生團結團結,不要把一些事弄的太死了。


    這學生居然就直接發火了,真是目無尊長!


    她沒了心情講題,跟其他人說了自習,才氣的離開了教室。


    所有人都看著這一幕,不知道該怎麽去勸說。


    林木都傻了,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質變。曾晟都敢頂撞老師,把老師氣走了。


    其他人也都懵了,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此時的心情無以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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