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上午,賈登科都忙得要死,離開了這一段時間之後,商行的新小說,和新漫畫的存稿都已經所剩無幾了。


    倒不是不能直接把所有的劇情都給畫師們講清楚,主要是那麽做了,就要防備著人家會不會改投他人門下。


    這幾年,青城大大小小也出來不少的動漫商行,雖然都發展得磕磕絆絆,但是也算個競爭力。


    不過短時間內,還不能形成威脅就是了,畢竟賈登科腦子裏的,都是經過時間檢驗,在後世也算經典的東西,等到賈氏動漫商行有足夠的規模,可以壓垮所有同行的時候,也就不需要再這麽小心翼翼了。


    跟畫師們糾纏了一個上午,唾沫飛濺,總算是把接下來一段時間的劇情走向給確定了。


    賈登科剛打發走這些畫師,以及故事編造者,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邁著八字步,打算去廚房混點吃的,就看見桃子又一次走進來。


    “天啊,不要再有事情了,這一上午,我都累死了。”


    “主子,你就是太懶了!動都沒動幾下,這樣下去,隻會變胖!”


    “什麽叫懶?腦力勞動!懂?”


    “不懂不懂!您還是抓緊點吧,我看崔姑娘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長長一聲歎息,賈登科隻好拖著自己沉重的腳步,向著客房過去,早上的時候,肖鋒在和賈登科談判破裂之後,憤然離開。


    而劉湘君則負責跟上他,看看這家夥有什麽打算,會不會搞出來一些魚死網破的事情,至於崔星,卻莫名其妙地留了下來,說是秋日天氣漸好,需要在賈府逛逛花園。


    知道她是心裏在盤算些什麽,卻有不能下決心,賈登科也就隨她去了,哪知道這家夥一點耐心沒有,隻能別人等她,她卻不能等人。


    每過一會兒,就要讓桃子或者別的丫鬟進來,隨便找點事兒,順便催一催賈登科。


    一路到了花園,剛踏入門,賈登科就感覺到脖子一涼。


    喉嚨裏麵咯噔一聲,賈登科急忙開口:“崔姑娘,有話好好說,你這個動不動就拔刀也太不友好了。”


    “誰跟你說是刀了?”


    一個很無語的聲音響起,雖然悅耳,卻不能讓人輕鬆。


    賈登科維持著頭部不動,眼睛往下瞟,這才喘了口氣,原來卡在自己脖子上的,是崔星的手,涼涼的觸感,是她修長的指甲。


    “哎呦,”賈登科頓時恢複了氣勢,一把扯開崔星的手臂,一邊往裏走,一邊開始毒舌:


    “你說說你,年紀也不小了,一天天的,不是上房翻牆,就是嚇人,什麽時候才能嫁出去啊?”


    “臥槽!”突然有一條腿伸到賈登科麵前,而他一無所知,於是就很自然地往前一摔——被扶住了。


    或者說是抓住了?


    “你你你!”氣急敗壞的賈登科,手指頭點來點去的,卻不敢再說什麽了。


    “賈掌櫃,我要是沒記錯,你是沒娶妻的吧?”崔星眼眸如星,帶著一點寒冰。


    賈登科急忙擺手:“崔姑娘,說正事,咱們都是日理萬機的人,不能拖延的。”


    “嗬嗬,那就說正事,賈掌櫃,肖鋒說的那件事情,你是怎麽打算的?”


    崔星也沒有糾纏,走到涼亭裏,坐在石座上,雙手疊放在腿上,看著賈登科。


    賈登科皺了皺眉:“崔姑娘,這是不是問的有點多了?”


    從認識崔星開始,賈登科就對她心有防備,這個姑娘實在神秘,目前隻能看出來一點,那就是她來徐州,是要針對段威的,而這件事情涉及到段威和宛州,那就讓賈登科不得不小心對待了。


    “賈掌櫃,別這麽操心,我問的不多,這不僅僅關係到我,也同樣會關係到你的。”


    賈登科也坐了下來,直愣愣地看著崔星:“這是為什麽,你有什麽能告訴我的?”


    “宛州。”


    賈登科瞬間警惕起來:“你和宛州有關係?”


    雖然設想過很多次,崔星究竟會有什麽背景,可是宛州,絕對是賈登科最不願意看見的。


    雖然現在錦朝已經算是個各地州府,各自為政了,可是宛州朝廷畢竟占著大義名分,在麵子上,誰都不會和宛州作對,免得自己成為第一個被其他人以此為借口的瓜分的勢力。


    而宛州同樣,是一個勢力最複雜的地方,就算是段威,也是和宛州那邊有聯係的,不論是誰,都不敢說朝廷氣數已盡,一旦朝廷那邊重新掌控權力,那麽像徐州這種隻有錢,沒有戰鬥力的地方,就隻能俯首稱臣。


    “你是朝廷的人啊。”賈登科歎息一聲,“早知道我就不該跟你合作,這是最容易惹火上身的舉動。”


    “行了吧,別說這種廢話了,趕緊進入正題,我都等了多久了,誰有空跟你聊心情,”崔星懶洋洋地說了一聲。


    “講。”賈登科翻了個白眼,崔星這個人就很有問題,本來想用一種比較後悔的氣氛來進行接下來的聊天,讓崔星知道自己對她根本不稀罕,甚至還一有機會就像離開的那種,結果這家夥軟硬不吃啊。


    “我是宛州來的,這不假,段威和宣威公有了聯係,這是我們一年前就發現的,但是他們來往很秘密,是通過雍王後人進行的,朝廷很擔心宣威公繼續坐大,尤其是和外部的州府長官越過朝廷有關係。”


    “於是我就來了徐州,目的就是要調查段威和宣威公究竟是怎麽打算的,想要做什麽事,能有機會的話,當然是要破壞一下,可是我在守備府裏麵找不到什麽線索。”


    “前段時間,我想法子,和雍王府那邊的人有了聯係,花了些錢,打探到一點東西,大概就和今天肖鋒說的差不多吧,然而我依然不能弄清楚,段威究竟要怎麽做,他和宣威公的交易具體是什麽。”


    “隻不過有一點很明確,那就是段威要整合徐州的勢力,軍,政,錢全部抓在手裏,所以他才會一步步剪除商會的勢力,否則,你以為就憑你那麽幾下,就能把董成福給整垮了?”


    賈登科點了點頭,迴答:“這倒是的,我當時也有些奇怪,董成福要倒台,劉如意和馬天元當然是高興的,因為我就算再怎麽接手,也肯定會有相當的利潤到他們倆手裏,可是段威也會配合,確實有些意外。”


    “那是因為董成福是商會裏資格最老,關係最深的,正好有你和他不對付,段威也算是借助你的力量,不僅把董成福搞垮了,順便也不會讓另外兩個大掌櫃懷疑。”


    “所以,你是想要我的迴答,決定是不是要讓我來給你打工?要是我決定對付段威,正好幫了你的忙?”賈登科眯縫著眼望了望天,嗯,天氣很好,太陽很高。


    崔星笑了笑,“賈掌櫃,我們可以合作的,段威要對商會下手,就像這次已經安排肖鋒殺你了,你總是要和他鬥上一場的,不是嗎?”


    “這倒是不錯,可是鬥到什麽程度,那就不一定了,對商會來說,段威是個還算不錯的徐州守備,我隻需要讓段威知難而退就可以了,說不定現在肖鋒走了,我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段威不會再為難我,或者他會選個別的辦法了。”


    “可是,”賈登科也笑了起來,“幫著你,恐怕不會這麽簡單了吧,肖鋒的意思我明白,他覺得憋屈,不僅僅是輸給了我,也輸給了段威,我們兩人鬥法,他成了出氣筒,所以想看我們鬥,你也一樣,借刀殺人。”


    “別說你是宛州來的,你就算是個公主,在徐州這片土地上,也幫不了我什麽,反而我才是能給你很大幫助的。”


    “但是我不能確定,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麽,既然朝廷對段威這麽上心,恐怕是有心思把段威弄下去,換個人來的吧?”


    “段威得了宣威公的意思,想整合徐州,難道他走了,朝廷再派一個官員下來,會比段威溫和?說個不好聽的話,錦朝八州,徐州守備段威,算得上是個好官了。”


    “我沒有必要為你們做嫁衣,尤其是這種可能趕走一頭狼,引來一頭虎的買賣。”


    “崔姑娘,你有你的背景,辦事兒的手段,我也有我的,咱們上次可以合作,這次就不行了,大家各走各路罷。”賈登科站了起來,衝著在院子裏等候的桃子招招手,又迴過頭來,笑了笑,“提前聲明,我不會針對你的,但是如果你做的事情,超出了我的預計,那麽我可能會打斷你的計劃。”


    “再見。”


    賈登科離開之後,涼亭裏,崔星默默地坐著,突然笑了起來。


    ……


    “一個明媚的午後啊,飛哥,其實我們可以好好找個地方,喝喝茶,賞賞花,畢竟秋天過去了,下一次美景就隻能等來年。”


    青城著名街溜子——賈登科,還沒來得及溜達到自己家的鋪子裏,就被馬飛飛堵在半道上,非要拉著他去看書院地址。


    講道理,賈登科是沒有想到,馬飛飛會對這件事情如此之熱心的。


    一想到馬飛飛那個個性,如果做成了這件臭名遠揚的事情,絕對不會覺得羞恥,反而洋洋得意,到時候很有可能把自己也牽連進來,賈登科就悲從中來。


    然而,臉皮厚的人,怕徹底不要臉的人,賈登科對於馬飛飛,一般都是這個態度。


    “阿科,這你就不懂了,正所謂風景年年有,花兒月月開,但是我的愛情,可能卻一去不迴來。我已經看好了,就是這個學堂,我買下來了。”


    一邊扯著賈登科往前走,馬飛飛一邊說著自己的歪理。


    兩人出現在一座大院子前麵。


    “這麽大?花了不少錢吧?”賈登科看了看,第一反應就是肯定很值錢,這裏畢竟是青城啊,不能說寸土寸金,也是相當昂貴的地皮。


    “不多,隻花了一千兩。”


    “這,飛哥,看來青城大家都願意賣個麵子給你,以後我出門辦事,也要報你的名字。”


    這個院子不止一千兩,占據了大半條露水街。


    “你賈登科的麵子,還不比我好用,我這個,基本上都是狐假虎威而已,現在就是要改個名字,什麽尚文學堂,不夠霸氣。”


    瞧了一眼晃晃悠悠,都快掉下來的牌匾,賈登科眯著眼,轉過頭:


    “飛哥,你打算叫什麽?”


    “就叫,雲飛書院!”


    生怕馬飛飛喊出什麽‘美女如雲書院’的賈登科,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後,迅速點頭,表達同意。


    “掌櫃的。”後麵,桃子幾步走了上來,站在賈登科旁邊,附耳說道:“綺雲坊那邊傳來消息,說是段毅公子,已經預定了晚上要在那裏包廂,要秀兒去作陪。”


    賈登科‘噢’了一聲,轉過頭,笑嗬嗬地說道:“飛哥,最近有沒有打架?”


    “有啊,最近我重新看你寫的那個水虎,講道理,以前覺得我應該是林衝那種槍出如龍的,但是後來覺得他太麵了,根本沒有我的霸氣,所以我現在轉移了目標,以後請叫我武鬆。”


    “打虎英雄?”


    “對,過些天我打算從梁州那邊買一頭老虎來,然後給大家表演一下,不過這不重要,你剛說的,什麽意思,想找人打架?這青城,還有人敢得罪你賈登科?”


    “段毅,”賈登科翻了個白眼,“這小子騷擾秀兒,這不是秀兒讓我幫忙,撐撐場子。”


    “段毅?段弘兒子?那小子有什麽意思,我都揍過他幾次了,毫無挑戰性,要不去揍他老子?”


    “別別別,段弘怎麽說也是個官員,還是城防官,又是段大人的親戚,揍段毅,可以說是年輕人打鬧,揍段弘,那事兒就變質了。”


    “不對啊,阿科,你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了,秀兒找你幫個忙,你就願意幫?不是吧,看上她了?”馬飛飛眉頭一挑。


    “阿科,不是哥哥說你,雖然秀兒不錯,可畢竟是青樓出來的,拋頭露麵就算了,還不是個正經行當,你要是娶個她當夫人,你娘會把你的腦袋都給錘爛。還是先娶妻,然後娶妾的時候,再考慮吧。”


    “嗨,你想哪兒去了,秀兒算是一個好朋友吧,當年第一次去青樓,不還是你帶我去的,而且前些日子嘛,秀兒也幫了我個忙,雖然沒明說,也算是我的人了,人家幫我做事,我當然要幫她處理掉一些麻煩。”


    “生意人嘛,禮尚往來,很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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