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嚴北月剛剛收拾好東西,就被告知有兩個病人轉來。


    她今天也是很納悶兒了,一邊她好端端的呆在軍區總院,結果突如其來的一紙調令,就把她調到了野-戰醫院來。


    忙不迭的收拾了東西趕來報導,結果讓她意外的是,她的兩個病人……


    「剛好」就是她昨天醫治的那兩個。


    孫浩諾和孫昊騏看到嚴北月的時候也很是驚訝,兩個人納悶兒的看了她好一會兒,最後還是孫浩諾先開了口:「呃……嚴醫生也是野-戰醫院的?」


    嚴北月看著他們倆更加疑惑,搖著頭說:「不,我也是剛剛調來的。」


    孫昊騏狐疑的看向了孫浩諾,似乎在問他為什麽會這麽巧。


    孫浩諾也是一臉懵,他搖了搖頭之後朝嚴北月點了點頭:「那就繼續麻煩你了。」


    嚴北月輕輕一笑:「沒事的,這是我的職責。」


    嚴北月說著,一邊翻看著病歷一邊說:「剛好,這兩位患者都需要係統的檢查,既然你們剛好在,那我就開單子你們去檢查一下吧……哦對了,她們醒了吧?」


    孫昊騏點了點頭:「阿黛拉醒了。」


    說罷,他轉頭看向孫浩諾。


    孫浩諾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顏顏還沒醒。」


    「好的,我知道了,你們稍等一下。」嚴北月說著,就率先進了阿黛拉的病房。


    阿黛拉這會兒醒著,睜著一雙藍寶石似的大眼睛,看著這陌生的地方,小手不自覺的就抓緊了被單。


    嚴北月走了進去,看著她輕輕一笑:「嗨,又見麵了。」


    昨晚阿黛拉醒來過一次,也瞧見過她,看到一個比較熟悉的人,阿黛拉輕舒了口氣,隨後就皺起眉毛對嚴北月說:「醫生,我可以出院嗎?」


    嚴北月一愣,立即搖頭:「不可以,你的傷口感染有些嚴重,必須要乖乖在醫院裏躺幾天了。」


    阿黛拉麵露難色,有些尷尬的抿著唇,小心翼翼的看著嚴北月說:「可是我沒有錢。」


    嚴北月微微一笑,看著她說:「沒關係,這不是你應該考慮的,你好好休息,配合治療就好。」


    阿黛拉的眉頭卻沒有舒展開,看著嚴北月,她的小臉兒上寫滿了倔強。


    孫昊騏這時候推門走了進來,看到阿黛拉,他輕輕一笑走了過去:「怎麽樣了?餓不餓?」


    阿黛拉看到孫昊騏就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一般,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劈裏啪啦的就開始說著話:「騏,你讓我出院吧,我這隻是小傷的,不要緊的,我以前還受過比這嚴重得多的傷呢,真的不需要住院的,住院好貴。」


    孫昊騏看著她那開開合合的小嘴,心裏不免酸澀。


    同一片天空下,每個人的境遇都大不一樣。


    阿黛拉從醫院中醒來,最先想到的不是自己的病情如何,而是她負擔不起醫藥費。


    孫昊騏又往前挪了一步,距離阿黛拉更近了一些,這才說道:「乖,相信我,這一切都不需要你來管,也不用你去負責,我會給你安排好一切的。」


    阿黛拉看著他,嘴唇輕輕地抿著:「可是……這樣的話,我、我……我該怎麽報答你呢?我已經欠了你太多了,我不能再給你添麻煩了……那我給你寫一張欠條吧,等我痊癒了我就去工作,我一定會把錢還給你的。」


    阿黛拉勉強扯出了一個笑臉,然而這笑容比哭也好看不了多少了。


    很顯然,在阿黛拉的心裏,在這裏躺著,還不如迴家慢慢養著,這根本就是不必要的開支啊!


    這對於她來說,倒不如買一件衣服、吃一頓好吃的來得更實在呢!


    孫昊騏無奈的朝她搖了搖頭,隨後看向嚴北月問:「嚴醫生,她現在需要做哪些檢查?」


    嚴北月早在他們倆說話的時候就已經觀察好了阿黛拉的各項數據,隨後笑著對孫昊騏說:「看上去是沒什麽事情的,不過我建議你給她做一個全麵的體檢,畢竟有些問題必須要檢查後才能發現。」


    孫昊騏點著頭,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好的,就按你說得辦,做最全麵的體檢。」


    「嗯,那我和體檢中心打個招唿,今天晚上十點之後就不要吃喝了,明天一早,你們去體檢就好。」嚴北月微笑著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等到她走了,孫昊騏這才對阿黛拉說:「阿黛拉,放心吧,你不需要付錢的,你是受害者,你的傷也是為了救我才落下的,所以我們的國家會為你治病。」


    孫昊騏這話當然是胡謅的,錢當然是他來出,這些錢對他來說不算什麽,但是對阿黛拉來說卻是不小的一個負擔。


    阿黛拉眨巴著大眼睛看他,眼中寫滿了疑惑:「真的嗎?我為什麽覺得你這是在騙我?不對不對,騏你一定是在騙我,我又不是你們國家的人,你們怎麽可能會管我呢?」


    孫昊騏看著她那不停開合的小嘴,突然說了一句:「那要不然你以身相許吧?」


    「以、以身……」阿黛拉皺起了眉毛,疑惑的看著孫昊騏,「那個什麽……是什麽意思?」


    「就是報恩的意思。」孫昊騏看著她輕笑出聲。


    阿黛拉愣了一會兒,隨後點頭:「哦,這樣啊,那好啊!」


    孫昊騏抿著唇輕笑出聲,看著阿黛拉那單純的模樣,他不自覺的就多了一抹罪惡感。


    嗯……這麽欺負阿黛拉不精通中文,他也是夠造孽的了。


    嚴北月去到隔壁的特護病房,見孫浩諾正坐在顏顏的身邊,而顏顏還在昏迷中,沒有一丁點兒要甦醒的跡象。


    嚴北月一一看過檢測器上的數值,這才輕嘆了口氣對孫浩諾說:「孫先生,顏顏的傷有些重,雖然不及要害,但是失血過多,怕是還需要幾天才能醒來的。」


    孫浩諾輕輕點頭,隨後問她:「不會有後遺症吧?」


    嚴北月抿了抿唇,最終隻是說:「沒有傷到筋骨,好好恢復的話,應該是不會有太大問題的。」


    他們醫院處理這樣的槍傷是很有經驗的,顏顏住進來之後,已經有專家來給她瞧過了,表示這不算大事兒,不要緊的。


    但是這個人體質不一,實在也不好蓋棺定論。


    孫浩諾點了點頭,看著病床上女孩蒼白的臉色,他輕側過頭對嚴北月說:「嚴醫生,勞煩費心,這個女孩是個重要的線人,意外受傷,我們實在是過意不去。」


    嚴北月一愣,有些驚訝的看著病床上那模樣嬌弱的女孩,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你不說的話,我還真的是沒看出來呢!」


    她之前一直以為這是被無辜波及到的群眾呢!


    畢竟這姑娘看起來實在是太嬌弱了!


    不管怎麽看都不像是會做線人的呀!


    孫浩諾點了點頭,隨後站起來對嚴北月說:「所以,這層樓的安全問題,也需要院方多多留意。」


    嚴北月一愣,隨後點頭:「好的,我會向院裏匯報。」


    正這時候,一個護士匆匆的跑了進來,見到嚴北月之後眼前一亮:「嚴醫生,快點兒,血刃那邊送來了個傷員!其他幾位醫生都在忙!」


    嚴北月錯愕的瞪圓了眼睛,隨後對孫浩諾囑咐了兩句注意事項,又說有情況一定要喊醫生,這才匆忙的跟著護士跑了出去。


    然而孫浩諾在聽到「血刃」兩個字之後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


    他跟著出去,剛拉開門就聽到了走廊裏的聲音:「臥槽,老子打了一輩子鷹,被丫個小家雀啄了眼!這一波忒虧了啊!」


    這熟悉的聲音……


    孫浩諾的眉頭皺起,迴頭看了眼還在昏迷的顏顏,把病房門牢牢關上之後,站在門前朝那邊擁擠的人群揮了揮手:「兔子,過來。」


    兔子這會兒正扶著孫皓麟,聽到有人喊自己也是一愣,循聲看過去就瞧見了孫浩諾。


    他的臉上露出焦急的神色,朝孫浩諾揮著手:「孫哥,老大受傷了!您快來瞧瞧!」


    孫家三個兄弟的名頭太盛,而孫浩諾又算是他們的領導,兔子對他倒還算是熟悉,這會兒情急,也顧不得那麽許多了。


    看到孫浩諾,他就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一般。


    孫浩諾卻站著沒動,皺著眉毛對他說:「你過來。」


    兔子納悶兒的看著他,隨後又看向了孫皓麟。


    孫皓麟也早瞧見了自家大哥,也明白他守在那病房門前是什麽意思。


    他果斷的一推兔子:「讓你去你就去,沒了你,爺還站不住了?!」


    他孫三爺就算是腿斷了,單腿蹦也能站穩當咯!


    他這話音剛落,直接收到了嚴北月的一記白眼:「嘚瑟什麽?趕緊跟我來手術室!再多一句廢話,我現在就給你麻醉!」


    孫皓麟幹笑著:「別介,現在麻醉,你手術做一半我醒了怎麽辦?」


    嚴北月冷哼了一聲:「那就挺著!」


    孫皓麟一噎,果斷的閉上了嘴,由著他們把自己抬向手術室的方向。


    而兔子也成功的替換下了孫浩諾,守在了顏顏的病房門前。


    孫浩諾快步走到孫皓麟的身邊,看了眼他不斷往外湧血的腿,擰著眉毛問:「什麽人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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