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


    「袁銘……你不加班啊,那你救救我……我珈哥大晚上的出去了,你說他幹嘛去了?你不知道誰知道啊!行行行,你過來接我!」


    袁銘如果知道顧念今天晚上會突然發瘋,他死也要加班!還是拖著全公司員工一起加班的那種集體加班!以免被這妮子抓壯丁!


    他真的是不理解,顧念好端端的,大晚上的去……查崗?


    珈哥的崗你有必要查嗎?你不覺得查也是白查嗎?


    不過想歸想,袁銘可不打算和顧念講道理,以往無數次的經驗告訴他,和顧念講道理,結局真的會很慘。


    隻是當他踏進宴會廳時,他就呆住了。


    那個隻在他午夜夢迴才能出現在眼前的身影,就這麽切實的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她穿著大紅色的長禮服,緊身的禮服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金黃的長髮散在身後,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


    「咯吱咯吱咯吱……」


    身邊突然傳來的磨牙聲讓袁銘迴過神來,他瞬間就覺得頭皮發麻。


    因為他看到了她身旁站著的人——洛珈。


    「那個女人,是誰?」


    他也聽到了顧念陰惻惻的聲音。


    袁銘毫不懷疑,顧念會揮舞著小拳頭直砸向克麗絲的臉。


    隻是他……


    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和顧念介紹她。


    他能說什麽呢?


    他現在甚至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自己。


    袁銘深吸了口氣,不自覺的露出了一抹苦笑:「這個……」


    顧念實在是太了解他了,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了他一定是認識那個女人的,她嘴角帶著笑,咬牙切齒的看著袁銘說:「你還等什麽呢?見到熟人不打招唿啊?」


    說完,她也不管袁銘願意不願意,幾乎是拖著袁銘就走到了洛珈麵前。


    「……勞煩。」


    「洛,你太客氣了,能幫到你,我很開心。」


    袁銘聽到了克麗絲的聲音。


    很好聽。


    是他懷念許久的音色。


    洛珈讓她幫忙?


    要做什麽?


    袁銘的腦中浮現出種種疑問,隻是他自己也知道,他根本就不可能問出口。


    他以什麽身份問呢?


    他能以什麽身份來問呢?


    袁銘的眼底閃過了一抹黯淡。


    胳膊突然很疼,是顧念那小妮子在掐他。


    袁銘深吸了口氣,露出了個笑容:「哎呦,珈哥,你也在啊,早知道我就不借念念了,我還以為你不來呢!」他笑嗬嗬的和洛珈打著招唿,盡可能的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他也無數次的幻想過,或許某一天,他會和克麗絲再次相見。


    他以為自己可以淡定的、微笑的、從容的和她笑著說一句「好久不見」。


    但現實卻是,他現在有些語塞,到了嘴邊的問候怎麽都說不出口。


    他聽到洛珈在和顧念說話,也聽到顧念在和克麗絲說話,還聽到克麗絲在和顧念說話。


    但是這麽多的聲音、這麽近的距離,他卻沒能聽清他們到底在說什麽。


    最後,他隻看到了克麗絲在看他。


    「銘,你也來了。」


    她說。


    很熟稔的樣子。


    但是隻有他知道,哪怕是他們關係最好的那段時間,她也從沒有這樣叫過自己。


    是怕顧念誤會吧?


    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八麵玲瓏了?


    袁銘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笑,雖然這個笑很苦澀。


    「好久不見。」


    他終於把這四個字說出了口。


    頓了頓,袁銘終於迴過了神來,他的笑真誠了許多:「抱歉,不知道你能不能暫且當我的女伴,你看……」


    克麗絲笑靨如花,看著他優雅的點頭:「剛好我也有事情要找你呢。」說著話,她已經把手搭在了他得到臂彎裏。


    袁銘隻感覺大腦一片空白,嘴巴都有些不受大腦控製了:「哈哈,那我們到那邊去說……」說著話,他帶著克麗絲朝另一邊走去。


    一步、兩步……


    他走得很艱難。


    因為他感覺到,自己身邊的克麗絲,她一直都在笑,隻是那笑容越來越冷。


    他連方向都有些分辨不出來了,也不知道怎麽走的,就進到了一處半封閉的陽台上。


    躲開了別人的視線,克麗絲把手從他的胳膊上拿了下來。


    袁銘輕靠著欄杆,手下意識的摸出一包煙,叼起一支後點燃,猛吸了一口,袁銘感覺自己稍稍迴過了神來。


    「咳咳咳……」


    身邊傳來了克麗絲的咳嗽聲。


    袁銘一愣,立即把手裏的香菸按滅。


    對了,克麗絲還在,她最不喜歡煙味了。


    還記得那會兒,他在自己的陽台上抽菸,都引得她咳嗽陣陣。


    「對不起。」袁銘說。


    克麗絲輕笑了一聲,轉頭看著袁銘:「這句話聽起來可真熟悉。」


    袁銘看著她妝容精緻的臉,隻感覺唿吸一滯。


    克麗絲仍舊在笑,她看著袁銘,一字一句的說:「我一直以為,你至少會來看看我,卻沒想到,直到我出獄都沒見到你一根頭髮絲。」


    袁銘沉默著沒說話,他垂下眼睛,不敢再去看克麗絲的眼睛。


    他的模樣看在克麗絲的眼中,卻更像是他懶得和自己說話,仿佛還在責怪她這個錯手殺了他朋友的殺人犯。


    克麗絲嗤笑了一聲,看著夜空中的星星說:「袁銘啊袁銘……你就是個大騙子。」


    他曾說,帝都的夜晚也沒有星星。


    但是現在,看看那天空中的璀璨。


    嗬……


    克麗絲笑了,笑得格外諷刺。


    「找我……有什麽事?」袁銘問,盡管他知道,剛剛克麗絲的話***是為了避開洛珈和顧念隨口說的。


    然而他卻沒想到,克麗絲竟然還真的有事情要找他。


    「我目前掌管的海星郵輪,之前在遊輪上開設的商場出了些問題,你有沒有興趣把寰宇商場發展到海上?」克麗絲的表情嚴肅,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袁銘有些錯愕,他是真的沒有料到克麗絲竟然是真的有事情。


    而這個事情,對他來說還真是個天上掉下來的大好事。


    袁銘看著她,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


    她想要幹什麽?


    克麗絲卻又笑了,笑得風情萬種:「袁銘,別這麽看著我,我在談生意,可不是和你聊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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