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向你道歉。”李夕持嘆道:“我對不起,雖然已經說了很多次,可我還是要向你道歉。”


    他的聲音從燕染身後發出,幽幽地繚繞過肩頭,闖進燕染耳朵裏。


    第64章


    他的聲音從燕染身後發出,幽幽地繚繞過肩頭,闖進燕染耳朵裏。


    “從前,我把你從大漠擄到這裏,隻因為想要把你據為己有,正因為如此,我才會對你的反抗那樣生氣,甚至對你做出那些……殘忍的事。可我卻沒想到,你的肚子裏竟然有了漠兒……後來我每每想到從前的事,都會覺得後怕,同時也終於明白,明白你不是我收藏的一件東西。因為有的時候,你比我更堅強。我現在愛的是這樣的你,是一個完整的澹臺燕染……請你以百刖的王子的身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好好補償你,一定會補償你……”


    說著,李夕持的大手開始不安分地動作起來。從燕染的肩頭滑下,在水中潛行著,摸到燕染肚子上那道疤痕。


    雖然經過這段時間名醫的日日診療,傷口已經完全癒合,但疤痕卻還是無可避免的留了下來。新生成的皮肉微凸著,很輕易就能夠被感覺到。


    泉水是溫暖的,但李夕持手指的溫度卻更加明顯。燕染不自覺地顫了一下,隨即感覺到李夕持的另一隻手也纏繞上來,摟住了他的腰。


    背後不再是僵硬的岩石與青苔,燕染感覺到了李夕持的心跳──就緊緊地貼著他的後背,帶著灼燙的體溫。


    不知不覺中,他竟然已經無處可退。


    李夕持的手在水中輕柔的動作著,將燕染攬進自己懷中。與此同時,他低下頭,將熾熱的唿吸落在燕染光滑的頸項上。


    淡淡的水汽之間,他看見自己懷裏那具清瘦、潔白的身體慢慢染上一層粉紅。


    “放輕鬆,把一切都交給我,這一次我一定會好好對你……”


    吻,在瀰漫的水汽中輕輕落下,開始時隻在麵頰與額角,隨後蔓延,落在唇角,再一點點地舔上去,小心翼翼地占領每一寸肌膚。等到那妃紅的嘴唇不由自主地微微張開之後,再慢慢侵入,接成一個正式的、不容喘息的深吻。


    燕染覺得自己仿佛要被融化了。溫熱的空氣通過唿吸進入他的四肢百骸,讓他暈眩著仿若坐在雲端。


    李夕持獨有的龍涎香氣在他口中蔓延,令他窒息。朦朧中,那種香氣又開始順著他的身體向下滑動,舔過光潔的頸項與胸膛,潛入水中,吻住那小腹上略嫌粗糙的疤痕。然後繼續下落,直到燕染下身那處依舊沈睡著的密境。


    “啊……”意料之外的親昵碰觸令燕染禁不住叫出聲來,許久沒有經歷情事的身體敏感至極,一直沈睡的欲望,也慢慢抬起頭來。


    就算是在最荒誕、最大膽的夢中都未曾出現過的景象。燕染知道李夕持潛入水中正在做什麽。他無力地依靠在池壁上,感覺自己的雙腿被大大地分開,感覺股間的欲望被某種柔軟的存在所繚繞,變得熾熱,跳動起來。


    他雖然沒有刻意禁慾的習慣。但是來到漣王府這幾年,對於情事方麵幾乎沒有過任何的肖想。因此對於突然襲來的這一股情cháo,竟毫無半點抵禦的能力。沒多久便悶哼了一聲,眼前一陣花白。


    在高cháo的餘韻之中,他朦朧著雙眼,看見李夕持浮出水麵,嘴角帶著一絲銀液,頓時臉上一陣飛紅。


    而這種紅色,又轉而成為了令李夕持移不開目光的存在。


    第65章


    在高cháo的餘韻之中,他朦朧著雙眼,看見李夕持浮出水麵,嘴角帶著一絲銀液,頓時臉上一陣飛紅。


    而這種紅色,又轉而成為了令李夕持移不開目光的存在。


    “這裏熱……”低沈的聲音貼在燕染的耳畔,“我們迴房去。”


    說著,他也不待燕染迴應,直接打橫將人抱起來,用布巾嚴嚴實實地裹好了。自己再隨便披上外袍,出了院子。


    溫泉最近的便是攬ju軒。沈嬴秋在時,不喜奢華,便將屋子撤得如雪洞一般。待他一走,總管便恢復了陳設。


    院子裏植了ju花,屋裏薰著枯葉香,牆上掛著秋風東籬圖,ju花石插案後是秋香色的帷帳。


    雖然早過了立春,但地龍依舊是熱的。李夕持將燕染輕輕抱到床上,一手放下了帷幔。


    “當我還在大漠的時候,想著如果能把你帶來,就讓你住的這裏。”他俯身下來,再次將一層層的布巾解開。


    然後一切的聲息忽地戛然而止,隻剩下滿室活香繚繞舞動。


    夜,便不知不覺的深了。


    第二天,燕染醒來,發現李夕持不在身邊。床上的被褥已經換過,而自己的身上也一片清慡。他爬起身,褻衣好好的穿著。床邊的地坪上擺著一套衣裳。燕染起身,將衣服穿上,在屋裏走了幾步,除了小腹酸軟之外,竟然也沒有什麽難過的地方。


    迴想起昨夜之事,燕染臉頰不禁微紅,他坐到桌邊喝了一口水,便聽見門口有人的腳步聲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是李夕持,他穿戴齊整,手中拿著一卷諭旨,臉上放出紅光。


    “你醒了?”他見燕染已經坐到了桌邊,急忙問候,“身子怎麽樣?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燕染搖了搖頭,然後低頭去看李夕持手裏的詔書。


    李夕持知道他在想些什麽,立刻解釋道:“卯時初,皇上下了詔令。除了百刖的奴籍,還建諸侯國。並且命人將胡妃的遺體還葬大漠,另外……”他頓了頓,“而且皇上賜了沈贏秋一座別院,讓他離開皇宮去養傷了。”


    說著,他將詔書放在桌上,也要讓燕染親自確認看看。


    佳音當前,可燕染卻顯得平靜。他甚至沒有展開李夕持專程帶來的詔書,而是一手依著桌案,輕聲問道:“王爺,去大漠的車馬可有準備好?”


    一瞬間,李夕持如墜冰窟。


    “你還是這樣堅持?”他喃喃道,“還是決定要走?”


    燕染點頭。


    四周一下子又變得沈寂起來。李夕持伸手,默默地將詔書收起。


    時間似乎過了很久之後,他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點頭道:“吃了午膳,送你離開……迴大漠。”


    第66章


    這一天,是大焱玄祁六年二月初六。約莫是在午後那段時間裏,漣王府的大門內靜靜地駛出了一騎車隊。車隊從大焱都城的西門出發,向著遙遠的胡地而去。


    很少有人知道,這隊馬車為何要遠赴胡地。隻是有很多人都看見了漣王爺李夕持那天親自將這隊人馬送出了城門。


    同年,焱王李夕善的赦令,讓普天下數以萬計被釋放的胡地奴隸迴返家鄉。同時啟程的還有胡妃的棺槨。她被埋葬在故鄉,墓碑鐫刻著她作為帝王寵妃所得的諡號。


    李夕持再沒有領命出征,不僅是他,朝堂之上,掛帥出征的將領也逐漸少了動作。焱朝似乎就像一個忽然之間變得沈穩而內斂的成人,開始發展起農業與商業的實力。


    在閑暇的時間裏,漣王爺偶爾會去見見友人,比如沈贏秋。


    雖然皇帝為他養傷而專門賞賜了一座府邸。然而沈贏秋卻並未打算住在裏麵,傷勢一好,他便獨自搬去了城外的山中,從農民手裏買了一間糙廬居住。他似乎是心如死灰了,懶於接待任何的訪客,隻有鄭長吉與李夕持兩人,還能勉強見上他一麵。


    自從那天在李夕持的別院裏醒來,鄭長吉的身體就在迅速的恢復中。他聽說了發生的一切,既驚愕又愧疚。等到能夠下地行走後,立刻就去找了沈贏秋。


    兩人一夜也不知談了一些什麽,第二天大早,鄭長吉便離了那間糙廬,不再迴來。有傳聞說他去了大漠,但李夕持留在大漠的探子卻沒有傳迴來關於他的任何消息。


    探子是李夕持安排在大漠裏,專門用來觀察燕染的動靜。畢竟作為一個曾經的掠奪者,李夕持暫時覺得還不宜親自去到大漠上。可是透過探子的迴報,他依舊能夠知道燕染生活的點點滴滴。


    經過將近一個多月的跋涉之後,護送的車隊順利地將燕染送迴了百刖的故地。那裏,是一片百廢待興。燕染將李夕持暗中放在他車上的金銀錢帛如數拿了出來,讓重返舊地的百刖人整修家園,購買家畜置辦家業。可他卻主動放棄了百刖王儲的身份,隻與夏枯隱居在沙漠深處的一間小氈包中。


    沙漠上的日子是平淡而貧瘠的,春日時常會颳起的沙暴也全無楊柳依人的柔順。但是生活在這片幹燥的土地上的燕染,卻顯得比從前都有活力。


    在探子迴報的信函中,寫著迴到沙漠後頭兩個月裏,燕染和夏枯每天早晚都會到距離氈包幾百丈遠的綠洲挑水。他們養了十來隻羊,都是半瘦不肥的樣子。另外還有一大片的仙人掌地,用來釀造仙人掌酒。


    吃酒放羊,這樣的生活,便是燕染的全部。


    每次放下密函,李夕持的眼前總是會出現那樣一副景象。


    他以為自己會就這樣一直在遠處,默默地關注著燕染的消息。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永遠放任燕染流落在視線可及的區域之外。


    但他以為自己起碼能夠忍耐幾年,可老天爺卻似乎比他還要性急,這才過了八個多月的時間,探子迴報的事情就讓他坐不住了。


    從入秋開始,燕染就突然減少了外出活動的次數。不僅早晚不去打水,連羊群都雇了專人去看守,仙人掌地則幾乎都交給了夏枯,而百刖的大夫也開始進出他所住的氈包。看這樣子竟然像是得了什麽急病。


    第67章


    接到信報,李夕持陡然緊張起來,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燕染舊疾復發。他隨即想到百刖百廢待興之際,物質應該匱乏,便立刻命人找了大夫,將以前燕染吃用過的藥丸重新配了許多,命人快馬兼程,一路送去大漠。


    這之後又過了幾日,探子新的信函還沒有送到,他便已經又按捺不住。心想著反正送藥過去這件事已經暴露了探子的存在,不如幹脆親自過去看個究竟,也好過在這裏牽腸掛肚,放心不下。


    於是漣王爺李夕持當夜便換了裝扮,與一騎輕裝出了都城,一路向大漠而去。然而半路上卻收到了探子最新的報告,說燕染被鄭長吉與另一個看起來同是百刖一族的青年從氈包裏接走了。


    李夕持不信,他快馬加鞭,依舊跋涉了十多天終於來到了大漠,並找到了燕染曾經住過的那個氈包。


    果然人去屋空,隻有屋子外麵依舊茂盛的大片仙人掌地,仿佛在證明著燕染曾經存在過。


    沒有蹤跡,沒有線索。他仿佛一下子從人間消失了。李夕持又硬著頭皮在百刖全境搜尋了一遍,然而所能得到的消息,就是燕染被百刖的神醫姬申玉領去了別的地方。


    而這一去,便如同石沈大海。


    在遍尋不著的失望與擔憂之中,李夕持迴到了大焱,此時距離他出門,已經又過去了三個月。


    轉眼間,又是隆冬時節。都城裏如期而至飄紛的大雪,令李夕持恍惚又迴到了去年的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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