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隨便見個孩子就認作我兒子?”曲靖天淡淡瞄了伍元葵一眼,“你敢把他帶迴北京來,大概沒想到他這個樣子跟我五六歲的時候是一模一樣吧?你問他是怎麽去曲家大院的?我家老爺子第一眼見他就認出來了。”


    伍元葵一愣,一模一樣?


    她看看花花那張可愛到極點的臉,再看看曲靖天那張可惡到極點的臉,這兩張臉分明沒有一點相似之處好不好?她死也不信,曲靖天小時候有這麽好看!


    “伍元葵,你給葉果果帶個話,三天之裏她如果不站到我麵前,這輩子她再也別想到孩子!”


    曲靖天哼一聲,葉果果,你躲著我,現在我要你主動走到我麵前來!


    “曲靖天,你敢!”伍元葵跳起來。


    “葉果果知道我敢不敢!”曲靖天一把從一個大漢手裏抱過孩子,轉身就走。


    “壞蛋,我不跟你走,我要跟伍元葵一起!”花花急得扯著曲靖天的衣服大喊,雙腳不停撲騰。


    “你是我兒子,不跟我走跟誰走!再嚷嚷,我打你屁股!”曲靖天臉色鐵青,好,葉果果教出的好兒子,當這麽多人的麵叫他壞蛋,他不對他壞一點,對不起這兩個字!


    “曲靖天,你不能這麽做,我要控告你!”伍元葵臉色大變,這混蛋來硬的,公然搶人了!


    “控告?需要我給你找個好律師嗎?”曲靖天斜了她一眼,抱著孩子坐到車子後麵,立即有人上車啟動車子。


    別墅大門打開,曲靖天的布加迪揚長而去,將伍元葵的咆哮和怒罵丟在腦後。


    不久,車子穩穩地停下來,曲靖天打開車門,自己先下來,然後向花花張開了雙手。


    花花將他的手一撥,小鼻子哼了一聲,一溜兒下了車。


    “以後這就是你家了。”曲靖天說。


    “我的家在我媽媽那兒。”花花驕傲地昂昂下巴。


    “你媽媽會來的。”


    “我媽媽才不會來。”花花哼哼,眼睛四處打量,好大的地方呀,可以踢足球了。


    走進屋裏,花花被屋裏那個酒紅色巴台吸引了,上麵好多漂亮的瓶子。他爬到椅子上坐下,指指台上那個天藍色的小瓶子,“把這個瓶子給我裝玻璃球吧。”


    他把曲老爺子給他的玻璃球都帶來了,正愁沒個好瓶子裝它。


    曲靖天有些無語,真有眼光!


    一把珠子不到幾塊錢,那瓶酒可是骨灰級,八十年限量版,在拍賣會上,他好不容易才得了一瓶,現在倒好,他兒子一眼就看上了瓶子。


    他走過去,將瓶子擰開,酒倒入杯子,剛好兩杯,滿廳濃鬱的香味,醇厚,悠長。他把瓶子遞給了花花,自己一邊喝著酒,一邊看花花認真地將玻璃珠子一顆一顆地裝進去,每裝進一顆,裏麵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像溪流奔湧,像琴鍵輕鳴,像孩子的聲音,大珠小珠落玉盤。


    曲靖天很滿意,再貴再美的酒怎抵得上這一幕,值了!


    一杯酒下肚,曲靖天摸摸花花的頭,“走,洗洗睡去。”


    花花自顧自玩著他的玻璃珠子,頭也不抬,“不洗,我沒衣服換。”


    曲靖天看看時間,十一點過了,“明天早上就有了,今晚算了。”


    “我不。”花花撇撇嘴,他才不要光屁屁呢。


    “那你穿我的,怎麽樣?”


    “長了。”花花頭一扭。


    曲靖天笑了,蹲□子跟兒子對視,“你不是很會剪嗎?要不要再玩一次?”


    花花想了一下,覺得可行,他真的還沒剪過癮哩。


    浴室裏,花花脫得精光,突然一迴頭,見曲靖天竟然沒出去,立即雙手捂住小弟弟,大聲嚷嚷,“你出去,快出去!”


    曲靖天喲了一聲,“毛還沒長齊,就學會害羞了?”他將衣服脫掉,獨留一條內褲,站到花灑下,拿起了毛布給花花搓背,“今天你出了一身汗,後背你自己洗不到。”


    “不要,我不要!”花花將小弟弟捂得更緊了。


    “葉唯樂,洗個澡這麽扭捏,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是男人就放開手,讓老子好好給你洗!”


    花花氣嘟嘟的,手指曲靖天的內褲,“憑什麽呀,你都可以穿著衣服!”


    “那行,我脫了。”曲靖天作勢就要去脫。


    花花閉上眼睛大喊,“流氓,流氓!”


    曲靖天好氣好笑,這孩子上麵閉著,下麵捂著,哪這麽多花樣?


    他摘下花灑,對著花花衝洗,大手撫過他的身子,兒子的皮膚嫩嫩的,滑滑的,軟乎乎的,軟到他心裏去了,曲靖天身心裏所有的柔情全部張開,擁住了他的孩子。


    “花花,你媽媽,”曲靖天仔細地擦洗花花的小胳膊小腿,“你媽媽有沒有對你說起過我?”


    “沒有。”花花毫不遲疑地說,他將沐浴露的白泡泡抹頭曲靖天的頭上、臉上、下巴上,然後歪著頭打量,笑嘻嘻地說,“聖誕老人。”


    “你不想有個爸爸嗎?”


    “我有爸爸呀。”花花覺得眉毛上沒有泡沫,又捧了一把抹到眉毛上。


    “你喊誰爸爸?”曲靖天眉毛打結了。


    “伍元貞。”


    曲靖天臉黑青,隻覺得心裏一般鬱氣發不得,憋死人,“他不是你爸爸,以後不準喊!聽到沒有?”


    “我就喊,伍元貞可厲害了,會好多東西,我很喜歡他。”


    “他會的我也會,他教你的我也能教你。”曲靖天下決定要剔除這個人在兒子心中的地位。


    “他會陪我玩遊戲。”


    “我也會。”


    “他會教我英語和法語。”


    “我也會。”


    “他會唱很多歌給我們聽。”


    曲靖天咬咬牙,“我也會。”


    “他會給我看病,給人動手術。”


    “·#·#·!$%&......”


    看病?動手術?曲靖天連心都腫了,這母子兩人絕對是來折騰他的,大的折騰他好幾年了,好不容易有了消息了,小的又開始折騰了,


    花花將曲靖天全身塗滿了泡沫,他咧嘴笑,“一個雪人。”突然眼睛睜大,停在一個地方不動了,滿臉驚訝和讚歎。


    “又怎麽了?”曲靖天真不知道這孩子又玩什麽花樣。


    “你那裏好大。”花花手指指他內褲裏的一大包,鼓鼓的,像個彈藥庫,迴眼瞄瞄自己花生米大小的弟弟,有些沮喪。


    曲靖天被氣樂了,“多吃飯,人長大了,那裏也就大了。”


    “可是,伍元貞的沒你的大。”花花歎氣。


    就這麽一句話,曲靖天憋著的氣突然沒了,心理平衡了。


    可花花接下來一句話,讓他剛剛平衡的心又失去平衡了。


    花花說,“再大也沒我尿得遠,哼!”在他的心中*的大小代表著尿尿的遠近。


    曲靖天那個瞬間真的很想和兒子比尿尿!


    上床睡覺的時候花花又鬧玄蛾子,不肯上床,理由很簡單,他從來不跟男的睡覺,他要一個人睡,不要跟曲靖天睡。


    曲靖天自然防著他跑掉,怎麽會讓他一個人睡,被磨得實在沒了耐心,手指地板,“兩個選擇,床和地板。”


    花花磨著牙齒糾結了一會,最終乖乖上床了,眼睛瞄到床對麵一張大大的婚照,跟他在網上看見的一模一樣,上麵正是這個壞蛋和他媽媽的合影。壞蛋臉上帶著笑容,他媽媽沒有笑。


    “你這麽兇,難怪我媽不喜歡你。”花花嘀咕一聲。


    曲靖天一怔,不由順著花花的視線看向那張相片。


    這張婚紗照不是特意去拍的,是請客當日,客人拍下來,後來傳到媒體,又被他要來裱到相框裏。他還記得結婚當日,沒有牧師互問意願,沒有新人互換戒指,她沒有笑容,因為她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木偶,不反抗,逆來順受,可他知道,僅僅是表麵而已。


    真的隻是表麵,背後,她玩了六年的瞞天過海。


    “你為什麽要拋棄我媽呀?”花花歪著頭問。


    “我沒有拋棄你媽。”曲靖天眼睛落在葉果果臉上,想起過往,心鈍鈍地痛。


    “沒有拋棄我媽怎麽你們沒在一起呢?”


    “你一定是看上了蘇雪阿姨才拋棄我媽的。”


    “拋棄了我媽就等於拋棄了我。”


    “你拋棄了我還對我這麽兇。”


    “你拋棄了我們,怎麽沒人抓你呢?”


    花花一口一個拋棄,拋棄,拋棄,曲靖天額頭青筋暴漲,眼睛瞪著花花,怒吼,“是你媽拋棄了我!”


    花花瑟瑟地縮縮身子,小嘴一撇,“看吧看吧,又在兇了。”


    曲靖天將被子往他身上一蓋,將燈按熄,嗡聲道,“睡覺!”再和這孩子說下去,他非要吐血不可!


    被窩裏,花花歎口氣,我這麽氣他,他怎麽不把我丟出去呢?


    念頭一起一落,花花閉上了眼睛,不一會,發出輕微的鼾聲。


    曲靖天輕輕地扒開被子,將他的頭露出來,他湊上去,借著微弱的光,可以看見孩子的睡容甜美而安寧,嘴角微翹,一付笑模樣,他想起葉果果,白天,骨子裏全是刺,夜晚,她的睡容也是這模樣,安寧,微笑,像一盞千年酒,醉他一生。


    孩子睡夢中翻了一個身,麵朝向他,一隻柔軟的小手搭到他的胸前,他的身子小小的,像一隻小小的袋鼠綣縮在他的胸膛,曲靖天低下頭,唇輕輕吻了一下孩子的額。


    兒子,晚安。


    曲靖天正欲睡下,這時放在床頭的手機嘀了一聲,有短信進入。


    曲靖天想了一下打開了手機,頓時,他睡意全無,隻見上麵一行字:


    曲大,我這裏有一條價值六億的消息,有興趣嗎?


    作者有話要說:多謝土豪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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