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門口似是有些轟動,許多人的眼睛都看向那邊,曲靖天也朝門外看去,頓時,他的眼睛眯起來,裏麵冒出危險的光芒,身子站得筆直,像一杆冒著火藥味的槍杆,隨時能射/出子彈來!


    隻見蘇雪亭亭玉立地站在門口,臉上帶著溫柔寧靜地笑,但那一身衣服卻紅霞似火,上身旗袍,緊托出美好纖細的身材,□裙擺長長拖拽,如紅霞輕飛,流落一地,絲織的麵料讓那一襲紅衣在燈下泛出流光溢彩,她穿著銀色的水晶鞋,那一刻,她仿若春風中的楊柳,帶著驚豔和柔情,款款地走向曲靖天。


    寧遠和旁邊的宋小北對視了一眼,兩人眼裏都有著憂慮,他們認出了那身衣服,幾年前的春季季度會,葉果果穿著這身衣服出席,衣服設計出自名設計師波恩之手。他們不知道這是蘇雪個人行為還是曲靖天同意的,但無論是哪一點,都不太妙。


    如果是前者,那麽蘇雪的行為公然挑戰了曲靖天的底線,曲靖天會如何發怒,不得而知,如果是後者,那就說明蘇雪從此取代葉果果,這不是他們所樂見的。


    曲靖天眼睛似要凝成冰,冷冷地盯著蘇雪走近,一身寒氣讓蘇雪有些畏懼,但略略遲疑了一下,還是走近了。今晚,不成功,便成仁!她豁出去了!


    “靖天,我來了。”蘇雪柔柔開了口,眉眼盡是柔情。


    “是誰讓你穿上它的?”曲靖天語氣平靜。


    但越是平靜,蘇雪心裏越是沒底,她發現她今晚勝算不大,其實勝算從來沒大過。


    “這衣服太漂亮了,放著不穿太可惜。”蘇雪低下了頭。


    “在我沒撕爛它之前,趕緊給我換下來!”曲靖天湊到她耳邊說,他不想在宴會上失禮,這是寧夫人六十大壽。


    “宴會完後再去換吧,你這樣讓我迴去,寧夫人也沒麵子。”蘇雪強作鎮定,內心如戰鼓,不停在打氣。


    “好,你不必迴去,就去裏麵的房間裏呆著吧,宴會不完,不要出來。”曲靖天陰森森地說,。


    他將葉果果的所有用品收放在專屬房間裏,任何人不得進去,可沒想到她膽大包天,不但進去,還穿了出來!


    蘇雪被領到一間休息室,傭人關上了門。


    看著那張暗紅色的橡木門悄無聲息地慢慢合上,蘇雪的臉沉下來,冰若冰霜,眼睛裏露出怨毒之色,從牙齒裏擠出一句話來,“葉果果,你縱然死也不給我安寧,我詛咒你在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她看著身上的衣服,輕盈,紅豔,絕美,她一眼就喜歡上了,可那一櫃子的衣服都寫了葉果果的名字,誰也不能動,誰也不敢動。她若連這個這個禁忌都無法打破,那曲靖天永遠如鏡中花水中月,不可得到。


    她豁出去的後果,讓她看到一場即將而來的風暴,她不知道那場風暴要如何淹沒她、侵襲她,可她知道,曲靖天已被她推遠,他容不得她了!


    可是,怎麽能,她怎麽能離開他,她可是花了太大的代價才走到他身邊的!


    “曲靖天,你怎麽這麽狠心!”蘇雪眼睛紅了,怨毒的聲音變得哽咽。


    她記起那次他抱她進浴室,她徹底放下尊嚴,□□地站在他麵前。


    那一瞬間,她以為成功了,她看見他眼睛裏*的火苗如電波竄起,他的喉結不停地咽動,他的胸膛起伏得厲害,後來,他的眼睛變得幽深幽深,他托起了她的下巴,大拇指在她的唇上輕輕磨挲了幾下,舌尖吐出低沉的、濃濃的兩個字,“果果”,頭一低,朝她親來。


    可就在兩唇相接那一刻,他像突然驚醒了似的,猛力推開了她,眼睛裏的迷茫在瞬間退去,像太陽底下的白霧一樣,急速散開,他看清了她。


    “你不是!”他像一陣旋風,衝出浴室,手一帶,門緊緊合上,將她關在那狹小的空間,而花灑,水流不斷,將她衝成一個淚人。隨即,又是呯呯甩門的響聲,然後,房間恢複死一般寂靜,他走了,縱然全身*,他還是走了。她的柔情留不下他,她的身體也留不下他。


    “曲靖天,你得有多無情多狠心!”蘇雪坐到床邊,眼淚不斷,恨意像卻春天裏的花柳,越來越濃密,她雙手握成拳頭,長長的指甲摳到掌心,她眼睛閉起,將眼淚關起來。


    休息室靜悄悄的,蘇雪就這麽側躺在床上睡著了,禮服長長的下擺垂下來,在床邊形成火紅的帷幔。


    這時候,床底下伸出一雙小小的胖胖的手,小心翼翼地分開帷幔,緊接著,一顆黑溜溜的小腦袋鑽出來,上麵兩隻大眼睛靈機地轉了又轉,不是花花是誰?


    花花逃離曲靖天後,鑽入人群,然後七拐八拐,將自己藏進了休息室,他得找個安全的地方打開電腦,在網上聯絡伍元葵,可誰知小屁屁才坐定,就聽見有腳步聲傳來,他像貓一樣,鑽到了床底了,隨即門打開,進來一個莫名其妙自言自語的女人。


    他原來還以為是曲靖天在派人到處捉他呢。聽見她在咬牙切齒地罵葉果果,花花鼻子氣歪了,有本事找他媽媽單挑,背後罵人算什麽本事!


    你下地獄,你全家下地獄!花花在心裏以咬牙切齒迴應蘇雪的咬牙切齒。


    半晌,靜聽四下無聲了,從床底下鑽出來,朝床上的人狠狠扮個鬼臉,卻發現那背後罵他媽媽的人正是前些日子與他幹架的大嬸!冤家路窄啊!


    他眼睛珠子一轉,重新鑽到床底下,在電腦包裏摸啊摸啊,摸出一個小皮包,打開皮包,從裏麵取出一個小剪刀,無聲地一笑,露出一排米顆小白牙,他拿起剪刀,將床邊那截帷幔慢慢剪下來,拽到床底下。


    讓你打我,讓你罵我媽!花花輕哼一聲,從床低下輕輕爬出,小心地旋轉門柄,像一條小泥鰍似的溜出去了。他得趕緊找到伍元葵,外麵那個大壞蛋好壞呀。


    花花溜進一個廁所,打開電腦與伍元葵聯係上了。


    “瓜娃子,你在哪,急死我了!”


    “我躲在廁所裏,你快來把我帶走,外麵那個大壞蛋正在找我呢。”


    “你怎麽跟他碰到了呀,不是告訴你,別到處亂跑嗎?”


    “呃,我沒有亂跑,我就離開了一會兒。那個人說他是我爸,我在網上看到他和媽媽的結婚相片了,伍元葵,他真是我爸?”


    “這個人是個大灰狼,他說什麽你都不能信,他帶你去哪你都不能去,他問你是誰的孩子,你死都給不能說出來,做到這幾點就ok了!”


    “哦。”大灰狼,花花想了想,覺得挺像的,那麽兇,那麽黑,那麽高,那麽有力。


    伍元葵在廁所裏接到花花,兩人鬼鬼祟祟賊頭賊腦地向外溜去,都抱著一走了之的急迫心情。


    “其實我們可以還留一會,後麵應該有場好戲。”花花突然想起了休息室的蘇雪。上迴整她沒看見現場,這迴他有點不想錯過。


    “什麽好戲?”伍元葵謹慎地帶他穿過後門,來到從寧遠借來的那輛瑪莎拉蒂前,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蘇雪的衣服被我剪壞了,我在想她怎麽出來見人。”花花得意一笑,他是小小剪刀手呀。


    伍元葵停止了啟動車子,兩眼發光,一臉驚喜,“蘇雪?”她立即決定看完這個戲再走。


    花花翻出曲靖天的資料給伍元葵看,伍元葵哼哼一聲,“六億尋人?身邊不是有個冒牌貨嗎?還假嘛假嘛地裝模作樣,誰信!”


    “我媽為什麽死了又活了呢?”花花問。


    “她被這個壞蛋逼死了,又被伍元貞救迴來了,所以絕對不能讓這個壞蛋知道你媽的消息。”伍元葵不遺餘力地給花花洗腦。


    “元貞爸爸醫術真高明。”花花由衷佩服,開口總結。


    伍元葵瞪他,這不是重點好不好?


    花花有些莫名其妙,他總結錯了?眼睛瞄向窗外,頓時精神一震,“來了,出來了!”


    伍元葵也是精神一震,睜大眼睛看向窗外,然後,嘴角翹起來,越翹越厲害,最後抑製止不住笑聲來,她急急地捂住了嘴巴,卻仍然笑得前俯後仰,眼淚都流出來了。


    隻見窗外,蘇雪一手捧著臉,一手提著裙擺,急匆匆地從屋裏奔出來,前麵的裙擺長長,拖到了鞋子下麵,後麵卻空空的,露出半截雪白的大腿,從前麵看,她就像孔雀,從後麵,就像剪了尾巴的孔雀,隻剩下光禿禿的屁股。此時,她狼狽不堪,尷尬不已,隻想盡快消失。


    所幸的是,客人大多已散去,園子裏隻有零零星星的人在喝酒聊天。他們涵養很好,隻是淺淺一笑,立即轉開了視線,繼續喝著酒,聊著天,但從彼此嘴角的笑,都看出心照不宣來。


    曲靖天從後麵出來,臉色出乎意外的平靜,甚至隱隱有著笑意。當他從床底下看到那段裙擺時,他明白了這個惡作劇的始作俑者,前幾天在蘇雪的電腦裏放進了一隻鬼,再前幾天在蘇雪的臉上打了兩巴掌。現在,他親手毀掉了他媽媽的衣服。


    真是他的好兒子,被別人穿過的衣服,就得毀掉。


    他讓蘇雪坐上車,自己打開了車門,突然頭迴過來,朝伍元葵的瑪莎拉蒂定定地看過來。


    伍元葵心一驚,手一按,將旁邊那個看得津津有味的小腦袋按下去。


    這時,曲靖天已上了車,唿地一聲,車子開了出去。


    看著車子開出別墅大門,伍元葵舒了口氣,迴想起蘇雪那件衣服,仍然樂不可支,手在花花臉蛋上捏了一把,“瓜娃子,好樣的,今晚我請客,好好犒勞你。”


    花花頭一扭,很是不滿意,“討厭,不要叫我瓜娃子!”


    “好好,不叫,不叫,叫葉唯樂,葉唯樂總行吧。趕緊的,我們走!”伍元葵係好安全帶,啟動車子。


    意外的情況發生了,車到大門口,兩扇銀色的鋼鐵大門竟然自動關了起來,擋住了伍元葵的去路。


    “怎麽迴事?”伍元葵心裏發急,猛烈按喇叭,大門還是一動不動,伍元葵打開車窗朝外大吼,“寧遠表哥,你什麽意思,不讓走啊?”


    寧遠走過來,手閑閑地搭在車窗上,“這是曲大的意思。他馬上就會來。你不是有急事找他嗎?”他滿臉笑容可掬,桃花眼裏□□無限。


    可伍元葵這一刻隻想一拳打他個滿臉開花。


    作者有話要說: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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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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