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曲夫人如何固執,曲靖昆如何力挽,曲江山如何幫忙,還是沒能挽迴北宇瀕臨倒閉的危險,一些分公司的問題漏洞在此刻全暴露出來。


    曲靖昆隻好將這些公司盤出去,將資金迴籠來支撐大局,可這個環節一打開,就如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大部分公司的全出了問題。


    曲靖昆焦頭爛額,他想去求助他哥,就算讓他下跪他也願意,可是葉果果出事的消息傳來,他頓時沒了求助的勇氣,他曾經是算計過葉果果的人之一。


    北宇在他手中艱難的撐過一年,原本還可以挺一段時間的,可在接下來一場錯誤的投資中全功盡棄,事後曲靖昆才感覺到那是一個陰謀,幾乎所有事所有言論都將他往那個陰謀裏引導。


    他問方明,方明說可以投資,問曲江山,曲江山說可以投資,後來連曲夫人都按捺不住了,鼓勵他投資,最後他牙齒一咬,賭了一把,贏了,北宇翻身,輸了,他們出去討飯!


    這個決定在曲家一致通過。可當他將全付身家押上去後,卻發現那是一個黑洞,巨大的黑洞,再多的資金都填不滿它!


    北宇終於資不抵債,宣告倒閉,原公司全盤被青木國際收購。


    “青木國際”四個字將曲夫人猛然驚醒,她的直覺告訴她,最大的受益人就是就是最大的陰謀者!這個青木國際接收了正天,如今又接收北宇,那麽這間公司的老板一定是幕後黑手!


    簽字當日,曲夫人和曲江山陪同曲靖昆去了,簽字完畢,曲夫人看向那位言笑晏晏劍眉星目的年輕人,不平靜地問,“蘇老板,現在北宇倒閉既成事實,我隻想知道一件事,是你在背後促使正天和北宇兩家互鬥嗎?”


    蘇文哲微微一笑,“既然倒閉已成事實,你何必徒添煩惱?”


    曲夫人一聽有些明白,她充滿仇恨地望著他,咬牙切齒地問,“你到底是誰?”


    “我不相信你沒有查過我。”蘇文哲還是微笑。


    曲夫人一窒,她當然查過,北京憑空冒出這麽一家大公司,她不可能沒有查過,但這人資料很清白,來自美國華爾街,有“東方股神”稱譽,在華樂街賺得滿滿的,然後開始創辦實業,首戰拿下正天集團,然後目標轉向北宇,一家一家吞並了它很多小公司,進而一口吞掉了整個集團。


    “你為什麽單單針對正天和北宇?”曲靖昆此時很平靜,他也學金融的,懂得弱肉強食的道理,隻是不明白這種針對性的原因。


    “很簡單,正天集團漏洞最多,而北宇集團領導人太弱。”


    一句話,讓曲江山曲夫人臉色大變,隻有曲靖昆點點頭,同意他的看法,時至今日,他知道自己抵他哥一根指頭都難。


    “我知道我和我哥的距離太遠,總裁那個位置我其實從來沒想過,卻不想有一天真的坐上去了,然後斷送了我哥創下的大片江山。”曲靖昆充滿悔恨和苦澀。


    “我們走吧。”曲江山虛弱地說。


    “容我提醒一句,北宇已資不抵債,如果曲家大宅想抵押出去,不如優先我,我可能比別人出價高點。”蘇文哲笑著說。


    “你究竟是誰!是曲家的仇人嗎?”曲夫人猛然大喝,看中曲家的公司是商人本性,可要是看中曲家的老宅,那麽必定與曲家有淵原。


    “等到公檢法拍賣可能要便宜得多,曲夫人沒這個想法就算了。”蘇文哲聳聳肩。


    “謝謝,我們會考慮的。”曲靖昆扶她曲夫人,向蘇文哲點點頭,離開。


    蘇文哲看著三人走遠,突然迴過頭來說,“你弟弟其實不錯,可惜性格弱了些,耳朵軟了些,腦子笨了些。”


    沒人迴答他的話,可蘇文哲顯然沒想要迴複,這一年來,他已經習慣自說自話了。


    於是,他又自說自話的來了一句,“我以為你會給北宇留一條活路,沒想到下了死手。遷怒可不是好習慣,當年你教我的。”


    曲江山迴到曲家老宅,他看著這滿庭的芳草,這古老的畫簷雕梁,這百年的青石板,充滿了無盡的悲哀。


    他一步一步穿過庭院,走進另一座小院,平日,這條平坦的小石子路他隻幾步就走完了,可此時,仿佛沒有盡頭似的,他走得步履艱難,那細小的石頭就像能磕到心似的,每一步都是那麽痛,卻又那麽無奈。


    院兩旁的鳳尾竹綠得寧靜,綠得無憂無慮,曲江山越發看得心痛,他捂住胸口,抬著鉛重的雙腿,終於來到院子盡頭,推開了那扇緊閉的門。自從他推舉曲靖昆登上北宇總裁之位後,這扇門再極少再對他打開過,每次他來,總有人來告訴他,老爺子睡著了,請不要打攪。


    那時,他已經知道了父親的態度,隻是父親還有另一個態度,他不再管事,所以曲江山想,隻要靖昆能將北宇撐得更大更輝煌,那麽老爺子終會理解他,會安然地接受事實。


    隻是現在,所有的事實都背道而馳,他輸了,輸得很徹底,輸掉了公司,輸掉了信心,輸掉了這棟祖上留下的房子,他該如何向父親開口,請他搬出這個地方,這個他住了一輩子的地方。


    曲江山來到屋裏,他看見了父親,和從前一樣,安然地坐在椅子裏聽京劇,旁邊放著一壺茶,壺口還冒著熱氣。


    曲江山走到父親正前麵,撲通一聲跪下來,頭低下來。


    曲一湘既沒有驚訝,也沒有憤怒,睜開眼睛淡淡看了一眼,“你是來告訴我要搬家的吧?”


    曲江山頭更低了,匍匐到了曲一湘的腳下,身子微顫。


    “起來吧,我活了一把年紀,看夠了富貴貧賤,也看夠了生離死別,已無所為謂來和去,搬就搬吧。”曲一湘說話的語氣和往日沒有一點區別,蒼老的,淡然的,寧靜。


    “爸!”曲江山像一個孩子似的大哭起來,“我後悔了!”


    曲一湘凝目,微微彎下腰,語氣慈和,“說說看,你後悔什麽了?”


    “我不該讓靖天卸任,北宇少他不行啊!”


    曲一湘有些失望,坐直身子,他抬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緩緩開口,“你的後悔如果隻到這裏,那麽,你還沒有醒悟。”


    曲江山不解,抬起頭看向父親。


    “作為曲家的子孫,你能力一般,挑不起大梁,這不是你的錯,但你不該以平凡的能力去決定不平凡的事,這一點在北宇換總裁一事上充分體現,可惜讓你看清這一點,代價太大。”曲一湘平靜地看著兒子,“這些身外之物丟了就丟了,既能來,也能去,現在去了,以後說不定還會來,但是有些人和事卻是一去就不能來了,你至今不能體會,而我總是覺得慚愧和遺憾。”


    曲江山站起來,垂手在父親麵前,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你的錯誤有幾點,最大的錯誤是始亂,第二是不公,第三是耳軟,第四是不智。很顯然,你至今還隻認識到第四點。”曲一湘歎息一聲,輕輕搖頭。


    曲江山臉色大變,忍不住爭辯,“爸,我承認我能力低下卻插手了公司的事,確實不理智,但其它的我不知道錯在哪裏。”


    “我問你,靖昆生於哪一月?”


    曲江山身子一顫,失聲,“爸!”


    “能力平凡還玩瞞天過海。江山,你是我的兒子,我不揭穿,一是事無可挽迴,二是我想給你留一些顏麵和自信。”曲一湘同情地看著曲江山的臉,“靖昆出生後,你把你所有的父愛全部傾注在他的身上,對他寄托了很厚的期望,強迫他學金融管理,你內心深處的想法其實和你夫人不謀而合,就是將靖天接替下來。可是你沒有想過,靖天也是你兒子,他母親去世時他隻有幾歲,比任何人需要父愛,你想想,你有像對待靖昆那樣對待過靖天嗎?”


    曲江山怔怔的,神情慢慢變得尷尬而慚愧。


    “你夫人對靖天有想法我能理解,我不指望一個素質不高的後媽有多高的思想境界,但讓我失望的是你的態度,你對你夫人的言聽計從,江山啊,在這個家裏,你的身份多重,你是我的兒子,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不僅僅是一個人的丈夫,哪些該聽,哪些不該聽,有時候不是個人能力問題,而是一種生活智慧。可你缺少,一直像人手裏的指揮棒,指東往東,指西望西,愛情真的能讓一個人盲目到如此地步嗎?”


    “爸,你這麽多年來一直不承認燕子,卻輕而易舉承認了葉果果,將袓傳鳳釵送給了她,你是對燕子有成見,先入為主了。”曲江山小聲辯駁。


    “這麽跟你說吧,我沒見過葉果果,但我知道靖天眼光不會錯,江山,我不遺憾北宇倒閉,我隻遺憾你永遠不長進,愚不可及!”


    “爸!”曲江山臉變得難看到了極點,從小到大,父親從來沒這麽重地說過他。


    想到這點,他猛然一震,他自己作為父親,卻登報和兒子脫離父子關係!


    是,他是不公,真的不公。他一直不喜歡靖天的母親,連帶著也不喜歡靖天,小時候他歡天喜地地朝他跑來要抱時,他總是虎著臉將他推到一邊。後來,那孩子不再一臉歡喜地撲向他了,他自然樂得清靜,隻有當靖昆出世時,他才有當父親的感覺,他不知不覺得將所有的父愛都給了他。


    這麽多年,他從來沒感覺不公,他隻認為大兒子從小不討喜,自他母親死後,他變得冷漠,甚至帶著敵意的眼神看著他,長大後更加冷漠,無論說話還是做事,沒把他這個當父親的看在眼裏,更沒把這個家看在眼裏,十八歲那年就搬了出去,除了逢年過節迴來陪他爺爺,極少走進曲家老宅。


    每次有事找他來,總是要打多次電話才勉強能請到人。這讓他這個做父親的越來越不滿,當靖昆畢業,他內心深處確實有了讓他取代的念頭,隻是他知道,自己力量不足,這種取代不會成功,讓他意外又驚喜的是,金燕子竟然暗中收集了力量,在關鍵時候將靖昆推上去,取代了靖天,他原本會以為這個強勢的兒子會在那一刻向他低頭,向他請求留下。


    隻是他失望了,大兒子走下那個位置的態度比平日更囂張,連帶他那個女人都囂張。他心中最後那點歉意終於消失。


    曲江山神情恍惚,一瞬間,迴憶像泡沫一樣浮上來,將他籠罩。


    作者有話要說:青木國際,蛋蛋說得對,青木有玄機。


    果果確實假死遁了,在別人的幫助下逃得遠遠的了。


    姑娘們能猜出這個別人是誰嗎?前麵有過鋪墊哦。


    多謝由一由姑娘地雷。


    多謝mayee姑娘補分。


    新文開了個存稿坑,先交待一下內容提要:


    金色色結婚三年,醫院給她判了死刑,終生不孕。


    後來一江湖老騙子將她的八字狠狠研究一番後告訴她,


    她是純陰明妃體,不是不能孕,而是打開的方式不對。


    就好比每個人都是一把鎖,都有一把打開的鑰匙,


    但她這把鎖,需要三把不同顏色的鑰匙打開。


    於是,為了生個娃,金色色在人海茫茫中開始尋找那三把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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