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王妃父親和庶妹。”


    “朱全,王妃身子不舒服,你送王妃迴去歇息,至於外麵的客人……領進來,讓他們在王妃院門前等著。”蕭清晏不明白自己為何要替這個毀了自己一生的人出氣,等到人走了,他才有些悵然道:“或許是因為……他和自己也沒什麽不同吧。”


    自母親離世,便嚐盡了這世間冷暖,他要念著母親的恨,自己要竭力護著年幼不知事的弟弟。


    第19章


    第十九章


    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迴去的,許長安滿腦子隻有蕭清晏剛剛說的話,待看清自己待的地方是哪裏之後,才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如今不是他自責難過的時候,他要好好想想怎麽樣才能讓嬤嬤她們出來,才能讓蕭清晏消氣,才能讓這事兒揭過去。


    “他為什麽那麽生氣。”什麽壞了規矩?規矩都是人定的,不管什麽規矩,主子說大就大說小就小,昨日之事其實也可以是一件小事,可是蕭清晏為何會那麽生氣?


    “他會更看不起我吧。”方才那些話,是許長安絕不願意對任何人提起的,可他卻不後悔。他知道蕭清晏不是個硬心腸的人,那些話他聽了之後,絕對不會無動於衷的。


    鎮定下來之後,許長安讓人給楊嬤嬤他們送了吃的過去,自己則是叫了武家兄弟,準備繼續練習騎馬。要是日子沒記錯,蕭清晏所說的秋獵也沒有幾日了,對於騎she他必須越熟悉越好,這樣對自己和蕭清晏都好。


    “王妃,王府後院還有個練武場,那裏雖然沒有郊外那麽寬敞,練練齊she倒也夠了。”


    “是嗎?那我們今日就去那裏吧,順便再教教我用弓吧。”


    許長安迴去之後,幾乎沒有多耽擱,等到許家父女兩被人領著到了正院時,他已經和武家兄弟一起去了後院。


    王府的前院自不多說,後院占地也十分寬廣,雖然叫做後院,可這裏還有不少無人居住的院子,和大大小小的花園空地之類。


    蕭清晏雖從未從軍,王府裏卻有專門的練武場地和兵器庫。許長安畢竟是男人,看到一列列各式各樣的兵器之時,眼睛都在冒光,此刻他滿心想著的都是那個身長玉立的人,揮動著眼前各種兵器的英姿,暫時把心中煩事拋到了一邊。


    “王妃,我們還是先練習騎馬吧,等到熟悉了再練習騎she。至於長槍,這個不急,以後可以慢慢來。”自家王妃要練習騎she的目的,武家兄弟當然知道。看見王妃對兵器露出的好奇和興奮,武家兄弟還挺開心,主子畢竟是個大男人,有些男子氣概總比男兒身女兒態要好。


    許長安雖然不讓春雨去打聽別的院子的事,他這裏別人倒是時時關注著。許長安一從蕭清晏的書房出來,就有人把消息傳去了準備看熱鬧的閔鈺那裏。如此,被人領著進門的許家父女,沒有碰到許長安,倒是碰到了過來看好戲的閔鈺一行人。


    “你們是什麽人?怎麽敢到王府後院來?”若隻有許盈卉倒還好,偏偏許永年也跟著來了,還被蕭清晏親自命人送到了這裏。看見王府後院竟然有外男,閔鈺自然要發發脾氣的,不是不知道這人是誰,可她就要落落他的麵子!


    畢竟是王妃父親呢,自己的親生父親被人為難,王妃麵上也不會好看的吧。


    “側妃娘娘,讓許大人到這邊候著是王爺的意思。”朱全現在還在這邊待著,王爺讓他帶人過來,也沒說帶過來之後要怎麽樣,這兩人身份畢竟不一般,他也不能直接把人給扔在這裏。


    “是嗎。”閔鈺可是聽說了,今日在王爺書房,王妃好像被訓了啊,也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心情見她們啊,或者說能不能見他們。


    許長安從蕭清晏的書房出來之後,閔鈺心中便有思量。她猜想許長安這一次定然不會被王爺輕易放過的。蕭清晏怎麽可能讓自己的王妃一直是個男人,他雖然不喜歡自己和琴心,可是她們畢竟是女人,娘家勢力之前也確實已經站了隊,可是如今他們也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隻要蕭清晏肯對她們用點心思,家裏支持的人是誰可就難說了。


    閔鈺過來本就是為了看許長安的笑話,如今許家父女在院門前站著,裏麵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閔鈺直覺許長安不是不想出來,他八成是被王爺給禁足了,現在根本出不來!


    慢慢走到許盈卉的麵前,閔鈺伸出手來,食指抬起許盈卉的下巴,像是觀賞一件什麽東西似的,左看看右看看之後,撇嘴嘖嘖道:“果然是個美人兒啊,想必你生母定然也是花容月貌了,也難怪許大人寵愛非常。”


    如今許家之事,京裏還有幾人不知?不止官宦人家,就是有些臉麵的人家也會常常拿許家的事,來告誡家中子女。自大蕭開朝以來,便是遵循嫡庶有別的規矩,甚至還有律法言明,眾人都沒想到,這世上竟還會有許永年這等膽大包天之人,也不知道他是腦子被驢踢了,還是那受寵的妾室當真入天仙下凡,迷得他失了心智了。


    許盈卉隻是個四品官之女,生母還是妾室,就算她在許家如何受寵,也隻是在那一方天地作威作福罷了。閔鈺父母家世都不錯,自己還是家中嫡女,自小見過的世麵不是許盈卉能比的。


    平日許盈卉總是自比天之驕女,總覺得誰都比不上她,其原因也不過是她平日所見都是些身份不及她的女子,可是等她進了這王府,見了這真正的大家貴女,她才發現自己往日的驕傲都被別人踩在了泥裏,什麽也不是。


    “在側妃娘娘麵前,誰能當得起花容月貌這四字,在小女看來,側妃娘娘才是天仙下凡,縱使說一聲傾城之貌也不過分的,”許盈卉輕輕繞開閔鈺的手,逕自跪到了地上,口中的話奉承至極,語氣卻是十分的誠懇,聽上去竟像是全然發自肺腑,一點不像妄言。


    閔鈺本就自持貌美,許盈卉的她聽得多了,隻當是理所當然,根本就沒放在心上,也沒有再搭理許盈卉,反而是走到了許永年的麵前。


    “許大人,你今天過來是準備像王妃求情嗎?不過可惜啊,王妃如今可是自身難保了。也是難怪了,都說啊上樑不正呢下樑歪,有許大人這樣把妾室寵的越過了當家主母的父親,自然會有不知規矩和奴才同桌吃喝飲酒作樂的兒子了。”


    “側妃娘娘教訓的是!”許永年覺得丟臉到了極致,他如今話裏有多謙恭,心裏便有多憤恨許長安!都是那逆子之故,才會害得他有如今下場!


    因著此時跪地的人是許長安的血脈至親,閔鈺雖然是在教訓這兩人,但她全當自己正教訓許長安了,加上心中還有那般猜想,臉上的得意之色盡顯,訓起眼前的兩人更起勁兒了。


    今日跟著閔鈺過來的,除了琴心還有蕭清晏那兩個通房,琴心自然是自己跟著過來的,那兩個丫頭卻是閔鈺讓人叫著一起過來的。


    她們四個外加跟著的丫頭婆子,一行十幾人都站在許長安的院子門前,閔鈺想著這麽多人,沒兩日整個王府的人也能知道今日之事了吧,到時候看許長安還如何在這府裏做人!


    聽著閔鈺嘴裏不斷強調的嫡庶,琴心隻在心裏嗤笑!她從未覺得閔鈺竟是這樣的蠢貨!


    她是家中嫡女又如何?如今也隻是別人的妾罷了!就算有個側妃娘娘的頭銜又能怎樣?妾就是妾!將來她所生子女,也隻能是她嘴裏那些不可肖想家中產業,隻需安分過日的庶子女了!


    想到往日心中的不甘,琴心突然有些釋懷了,如今她們都一樣了,都一樣!


    “你在那裏笑什麽啊!我哪裏說的不對啊?”閔鈺有些氣惱,她說的嘴都幹了,這琴心不來幫她就算了,還在一邊笑,她有什麽好笑的?是在笑話自己嗎?


    “妹妹沒什麽不對的,隻是我突然身子有些不適,就先迴了,你…可以繼續。”


    琴心的一句可以繼續,讓依然跪在地上的許家父女同時身子一僵!許永年後悔不跌,早知道那個逆子恨他入骨,怎麽可能幫他?他真是被鬼迷了心竅了,怎麽會聽盈卉那個臭丫頭的話,!一個小丫頭罷了,能有什麽見識,他為何要過來自取其辱!


    許盈卉此刻卻沒心思去想身邊的父親,她心中此刻複雜難言,竟不知眼下情形時好時壞。聽那女人的意思,許長安好像遇上麻煩了,他在這王府也沒有過什麽好日子,自己聽到這個心裏歡喜至極。可是,可是眼下的情況,還不是那小雜種失寵的時候啊!家中難題還沒有解決,他怎麽能直接變得毫無作用?


    若是…若是自己?想到如今情況,許盈卉在心裏把許長安罵了八百遍!沒用的賤人她的兒子也是沒用的!身有王妃頭銜卻不能好好幫助家裏,若是自己,若是自己定然不是如今情況!


    “阿嚏!”


    “王妃,天氣漸涼,您該添件外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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