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長老剛才入座之後,已經和薑長老交換了雙方都懂的眼神。


    吉長老心想,姓薑的一向標榜自己不徇私情,現在不還是為了個小丫頭向他低頭了嗎?!


    倒是忘記問程無涯了,這小丫頭到底和姓薑的啥關係?


    不過,鳳溪這小丫頭是真能折騰啊!


    也是,她都敢威脅他,還有她什麽不敢幹的?!


    不過,她這次可是闖下大禍了!


    就算有薑長老給她撐腰也沒用!


    畢竟那邊有九個長老呢!


    罷了,關鍵時候他幫著說兩句好話,好歹讓她囫圇離開宗門!


    小姑娘家家的要是被打得皮開肉綻也不太好。


    瞧見岑長老給樊幀他們做偽證之後,吉長老覺得大局已定。


    執法堂這邊不會處理九名親傳,也不會處理那些打人的弟子,隻會處置鳳溪。


    挺有趣的小丫頭,可惜了!


    他心裏正歎氣的時候,發現鳳溪挺直了小腰板,小腦袋瓜也抬起來了,眼睛也更亮了!


    吉長老不由得滿腦袋問號,這小丫頭怎麽還更精神了?


    嚇出毛病了?


    這時,他就聽鳳溪對夏侯堂主說道:


    “堂主,若是有人在公堂之上做偽證的話,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夏侯堂主倒是挺配合:


    “按照我宗門規,若是有人敢在公堂上做偽證,視情節輕重予以懲戒,輕者罰沒修煉物資,重者直接處死,你因何有此一問?”


    鳳溪當即躬身行禮:“堂主,弟子要再加一名被告,就是剛才說話的這位長老!弟子狀告他在公堂之上公然做偽證!”


    岑長老:“……”


    他甚至都懷疑自己聽力出了問題!


    這個鳳溪居然連他都敢告?


    她是瘋了嗎?!


    他指著鳳溪怒道:“放肆!如此膽大妄為,難怪你故意挑起事端,真是可殺不可留!”


    鳳溪看都沒看他一眼,對夏侯堂主說道:


    “堂主,再給他加一條咆哮公堂!”


    夏侯堂主:“……”


    我審了這麽多案子,還是頭一次遇到原告隨時改狀紙的!


    他拍了一下驚堂木:


    “肅靜!鳳溪,你狀告岑長老作偽證,可有證據?”


    岑長老一臉冷笑,他說的話並無疏漏之處,她縱然伶牙俐齒也沒辦法證明他做偽證!


    他倒是要給她扣上誣告的罪名!


    眾人也是同樣的想法,岑長老說的進可攻退可守,鳳溪根本沒辦法證明他在說謊。


    這時,鳳溪說道:“夏侯堂主,弟子請求將十名罪犯分別隔離,弟子自有辦法證明真偽!”


    岑長老鼻子差點沒氣歪了!


    這還沒怎麽著呢,就給我扣上罪犯的名頭了?


    不過,他覺得夏侯堂主不會真把他隔離了!


    畢竟他身份在這擺著呢!


    這時,就見一人憤然站起!


    正是吉長老!


    吉長老滿臉怒色,對夏侯堂主說道:


    “這個鳳溪簡直是胡說八道,岑長老德高望重豈會做什麽偽證?!


    眾目睽睽之下,她這麽一說,到時候以訛傳訛,岑長老的名聲豈不就毀了?!


    我看莫不如就按照她所說,把岑長老和那九人都隔離起來!


    咱們用事實說話,還岑長老一個清白!”


    岑長老:@#¥%&¥%#¥@@%


    你特麽是向著我說話嗎?!


    你這是恨不得我丟人現眼啊!


    他簡直都要氣炸了!


    好在晉長老等人紛紛出言幫腔,大概意思無非是說此舉十分不妥,鳳溪純屬是無理取鬧。


    夏侯堂主眉頭緊鎖,沒言語。


    這時,鳳溪歎了口氣:


    “夏侯堂主,我知道您夾在中間很為難,要不然我就退一步吧,不隔離岑長老,隻隔離樊幀他們九個吧!


    不過,在我問話的過程中,您得確保沒有人耍小手段作弊。”


    夏侯堂主點頭:“好,本座會在你詢問他們九人的時候在你們周圍設置隔離陣法,外人沒辦法進行幹預。”


    鳳溪恭敬行禮:“多謝夏侯堂主!”


    吉長老心說,嘖嘖,這個鳳溪還真是雞賊!


    估計她壓根就沒打算隔離岑長老,目的就是為了讓夏侯堂主答應隔離樊幀九人。


    這小丫頭九成九是姓薑的親戚!


    全都是一肚子彎彎繞!


    夏侯堂主當即把樊幀九人分別隔離了。


    樊幀九人心裏有些沒底,不過剛才岑長老已經說了測試溪流的結論,他們隻要照著說就行了!


    答不出來的問題就謊稱神識受傷了,想不起來了,諒鳳溪也拿他們沒轍!


    鳳溪第一個問的是樊幀。


    “剛才岑長老說你們和他匯報過測試結果,是誰向他匯報的?”


    樊幀眼珠轉了轉:“測試是我們九人一起做的,自然是我們九人一起匯報的。”


    鳳溪點了點頭:“那你們一共匯報了幾次呢?”


    樊幀頓了一下:“我們平時也會和岑長老匯報進度,所以記不清幾次了。”


    鳳溪再次點頭:“那最後一次是什麽時候?”


    樊幀捂著腦袋說道:“之前你用擀麵杖敲了我腦袋上百下,我現在神識抽痛,有點想不起來了。”


    鳳溪噗嗤一樂:“你這人不老實啊!我分明隻打了你九九八十一下而已,你怎麽能說上百下呢!”


    外麵聽審的眾人:“……”


    你打人的時候竟然還數數?


    再說,這都什麽時候了,你居然還計較這些細枝末節?


    這時,鳳溪說道:


    “樊幀,我有些好奇你們九個為什麽隻把測試結果匯報給了岑長老,卻沒有告訴另外八位長老?


    是你們瞧不起他們嗎?還是說岑長老私下裏和你們達成了什麽協議?”


    樊幀頓時怒道:“你少在這裏胡說八道,誰說沒告訴其他八位長老?我們也向他們匯報了!”


    鳳溪點頭:“那倒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鳳溪接下來選了嚴廣儒,因為聰明人更容易聰明反被聰明誤。


    她照舊問了前麵幾個問題,嚴廣儒也以神識受傷為借口蒙混了過去。


    最後,鳳溪說道:“剛才我詢問樊幀為何隻把測試結論告訴了岑長老,他說了一個理由,你也說說為什麽吧?


    別拿神識疼痛當借口,這又不需要你說得太細致,大概意思就行。”


    嚴廣儒心裏一慌,誰知道樊幀那個蠢貨會編什麽理由出來?!他要是說岔了,豈不就露餡了?!


    這可如何是好?!


    他眼珠一轉,有了主意,當即說道;


    “當初我們八人因為此事起過爭執,樊幀說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是借口,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為岑長老是他師父。”


    他心裏很是得意!


    無論樊幀說的是什麽理由,他的說辭都能圓過去。


    殊不知他這麽說等於承認隻把測試結果匯報給了岑長老,這和樊幀說的匯報給九位長老自相矛盾,也由此可以證明岑長老的供詞是假的。


    隔離陣外的岑長老臉都綠了!


    虧得他以為嚴廣儒是個聰明的,結果輕而易舉就被鳳溪給繞進去了!


    吉長老嘖嘖道:


    “岑長老,枉我剛才還為你打抱不平,沒想到你居然真的做了偽證啊!


    你說你,挺大個長老,怎麽做出這等沒品的事情?!


    我都恨不能扇我自己倆嘴巴,以後我可不能再輕易幫人說話了!”


    岑長老:“……”


    你可給我閉嘴吧!


    這個姓吉的今天是吃錯藥還是怎麽著?怎麽一直跟他作對?


    他以前也沒得罪過他啊!


    吉長老說完,看了薑長老一眼。


    老薑啊,我能做不能做的可都做了,我為了你得罪了一大群人,你以後要是不好好還我這個人情,我和你沒完!


    薑長老心裏琢磨,吉長老這是嫌他沒出聲幫忙?


    關鍵你一個人都能把岑長老氣個半死,暫時也用不著我啊!


    沒看出來,吉長老這口才不錯啊!


    怪不得那個鳳溪小嘴叭叭的,原來是家學淵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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