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氣死我了!”樂珊戳開圖,是客服去找山店溝通的聊天記錄,她一眼掃完,氣得一下子坐起來。


    薑未聽到樂珊氣衝衝地聲音,走到榻榻米旁,問道:“怎麽了?”說著,撿了靠牆的地方坐下。


    樂珊把手機遞給薑未,猶在氣頭上:“怎麽有種人,臉也太大了。”


    薑未從頭開始看記錄。


    “什麽叫‘這也是替你們宣傳’,盜版明明就是侵權,算哪門子宣傳?”樂珊站起來,氣得跺腳,“還有‘願意仿你們也是給你們麵子,以為誰願意那麽貴買國牌’,簡直無恥。”


    這種感覺就像是辛苦養大的孩子被偷了一樣,是個人都忍不了。樂珊剛開始經營娃衣店的時候,也被山寨過,後來改變了經營模式才被山寨店拋棄了,不就現在她外包做的小衣服也是有仿版的。


    “服裝業的原創環境確實艱難。”薑未皺皺眉,他現在在看山店的微博。


    “何止難,山寨簡直是騎在原創店的頭上那啥,周圍還有一圈人歡唿騎得好拉得好。”樂珊咬咬嘴唇,恨不得一頭紮進手機裏,衝到那個客服麵前咬死他,“之前有家店就是因為山寨太過分,買山裙的妹子更過分,店主妹子心灰意冷退圈了。”


    “沒有登記注冊版權嗎?”薑未低頭看著手機。


    樂珊抿抿嘴:“這個不好注冊吧,很多元素都不是獨有的,不好過。”服裝業發展到現在,沒有相互借鑒是不可能的,不能你注冊了泡泡袖,就所有人都不能做泡泡袖吧。


    “嗯……但是著作權保護整體創意,而且你可以把自己畫的圖提交注冊。”薑未抬頭看一眼樂珊。


    “柄圖嗎?”樂珊眨眨眼。


    薑未點點頭:“我看這家山店仿過不少裙子,銷量還不少。”他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輕輕劃過,“可以聯合其他被侵權的店一起起訴它,涉案金額大比較容易引起關注,賠償也多。”


    “可是打官司很費錢啊,周期又長,服裝更新那麽快,這批還沒個結果,下一批又被仿了。”樂珊撇撇嘴。


    “這樣想的話,創作環境不會變好的,己方的態度越強硬,對方的態度就會軟弱。”建築業的抄襲現象也不少,但是版權保護比較周到,對侵權的打擊力度非常大,“你們不想打官司,他們也不想。”


    樂珊被這句話激起了鬥誌,狠狠一握拳:“對,我們要舉起武裝反抗山寨現象的大旗,起訴不了他們也得惡心死他們、拖死他們。”


    說到激憤處,就要撲到榻榻米上搶手機和店主陳詞一番,沒想到腳一歪,整個人失去平衡,朝榻榻米撲去。


    薑未反應不及,看著樂珊擰了一下身體,“啪”一下拍到榻榻米上,一旁的縫紉機都被她撞得震動一下,擺在上麵的人台也摔倒了。


    還沒等薑未出聲詢問,樂珊就倒吸著涼氣喊起痛來:“嘶——我的背,撞死我了。”她臉埋進了布料裏,但是腦袋以外的部分都受到了重擊。


    除了被撞的腰之外,就是胸疼,感覺自己的胸像是被攤了荷包蛋。這種不能言說的疼痛讓樂珊在心中流淚。


    前後都不能動的樂珊躺成一條鹹魚,薑未跪在她身邊,輕聲說:“我看看嚴重嗎。”


    “嗚。”樂珊喉嚨裏發出一聲嗚咽。


    薑未輕輕掀開樂珊的上衣,露出一截腰來。樂珊皮膚很白,臉蛋是健康的粉白,後腰的皮膚因為長久不見太陽,更是細白細白的。下午光線充足,陽光隔著紗簾照進來,又有些曖昧。他忍不住想起那天抱著樂珊的手感,柔軟的、細膩的,像是抓了一團奶油。


    不過視線一轉,看到樂珊腰側的一片紅,眉頭就擰起來。看來撞到了縫紉機的桌角。


    “這個疼痛的餘味很足,是不是撞得很厲害,是不是撞到我的重要器官了?”樂珊聲音悶悶的,她一直等不到薑未說話,自己又沒辦法扭身看,隻能問。


    “看起來隻是紅了,還有點腫。”薑未說著,伸手想碰碰紅腫的周圍。


    他的手指剛剛靠近樂珊,她就敏感的感覺到了,腰間的肌肉一縮,整個人也朝一旁扭了一下。


    這個動作立馬帶出她的一連串吸氣。


    “別亂動。”薑未說著,輕輕按了按樂珊的腰,受傷的地方離骨頭有點距離,她剛剛的反應也不像是傷到肌肉,一般還能動就沒大問題,“冰敷吧。”


    “我家沒有冰袋。”樂珊可憐兮兮地說。


    薑未站起來,準備去買。


    “但是冷藏室裏有幾袋燒烤醬。”樂珊提供了一個很有價值的信息。


    樂珊趴在榻榻米上玩手機,腰上貼著一袋燒烤醬,新奧爾良口味的。冰冷的燒烤醬緩解了她的疼痛,也終於有心情向店主做出提議。


    她趴到薑未做好晚飯,傷處的淤青已經散出來了,才慢吞吞地起身,像孕婦一樣扶著另一側的腰移動到飯桌上。


    一吃完飯就又趴迴去。


    “我明天再來。”薑未整理了廚房,坐到樂珊身邊。


    樂珊把手裏的手機扔到一邊,側過腦袋,看著薑未:“不用了,你還要上班嘛。我好多了,已經能動了,隻是難以撫平心裏的創傷。”腦袋躺進臂彎裏,“不想動。”


    怎麽能蠢出平地摔啊。


    一世英名毀於一摔。


    樂珊沮喪地歎氣,但是視線和薑未對上,又坦然起來,在他麵前哪裏有過英明,想到這裏又重重歎氣。


    看著她變來變去的表情,薑未敲一下樂珊的腦門,有些好笑地說:“想什麽呢?”


    樂珊一轉腦袋,把臉埋進臂彎裏。


    沒有傷到骨頭,樂珊的傷養了幾天就好了。而薑未接了一個大項目,整天整夜的加班,過得比樂珊還慘。


    等樂珊又能坐到縫紉機前工作的時候,收到了初中班長的電話,說周末想辦一個同學聚會,希望樂珊能來參加。


    樂珊先應下了,她和初中同學聯係都不緊密,有的人連名字都叫不上來了,自然不太願意去,初中班裏玩得最熟的思思還在美國,剩下就是薑未了,陳芒朵和她不是一個班的。


    樂珊是一個有兩副麵孔的丫頭片子,熟人麵前無下限,不太熟的人麵前就半句話也不多說,看起來別提多溫柔內向。


    不過樂珊還是找芒朵聊了聊。


    芒果: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時候,聚什麽會,又不是過年,又不放暑假了……不過我聽說你們班長要從b市迴來了,估計是想和c市的老同學溝通一下感情,穩固一下關係網。


    樂山大魔王:你怎麽什麽都知道啊。


    芒果:我是幹什麽的?你是幹什麽的。上初中那會兒,除了我,你外班的一個人也不認識,整一個自閉兒童。


    樂珊自動忽略她話裏夾帶的吐槽:那我到底要不要去啊,一想到要聚會就頭大。


    芒果:去,為什麽不去,你就得出去見見人,別活得和個家養小動物一樣……沒準初中也有蛻變的玉樹臨風的男同誌,發展出一段天雷勾地火般的感情。


    樂山大魔王:……


    總覺得陳芒朵無時無刻都在試圖扮演媒婆角色。


    芒果:你可以問問你的小竹馬啊,他不是和你一個班嗎


    樂珊早就想到薑未了,可是他最近比較忙,可能根本沒時間參加同學聚會。


    不過還是去問了一下。


    沒有:我知道。你去嗎?


    樂山大魔王:你去我就去


    薑未隻是略微一想,就決定了:去


    樂山大魔王:那好吧


    沒有:到時候我去接你


    退了微信,薑未把手機往旁邊一扔,又立馬工作起來,他得加快進度,讓加班的日子停在周六。


    確定薑未也會去,樂珊心裏踏實了很多,想想有很多年沒有見初中同學了,竟然還有些期待。


    這種滿懷期待的心情變成實踐,就是開始考慮聚會那天要穿得衣服梳得頭發,但拉開衣櫃一看,沒一件合適的,都不是成熟的衣服,除了小裙子就是萌係衣服。


    我得打扮的成熟一點。


    否定了一衣櫃的衣服,樂珊計劃著去逛街,等她下定決心逛街時,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人的失敗。陳芒朵又出差了,媽媽也不在,她竟然約不到一個和她一起逛街的人。


    樂珊想著沒穿過的衣服風格,不試看不出效果,強打精神去了步行街。但一個人逛街太折磨了,沒有人做參考評價,沒有人陪著走路,連商店都不想進去。


    樂珊再次反省了自己做人的失敗,真是友到用時方恨少。


    轉念就想到了薑未的單位就在步行街後麵那條街,今天又是周五,應該不會那麽忙了吧。她看看時間,就要下班了,於是發了條短信給薑未。


    薑未收到樂珊短信的時候正在改圖紙,他這周每天都在加班,今天不完成最後的收尾,周六上午也得加班。


    樂樂:未來呀,你準備下班了嗎?你缺不缺新衣服呀?


    薑未從來沒考慮過自己缺不缺新衣服,但看來樂珊缺了。


    樂珊短信發出去沒一會兒,就收到了迴複。


    世界第一公主殿下:你在哪?


    一下子就約到了陪逛街的人,樂珊重樹了信心。她直接去薑未單位和他碰麵,走過去差不多正好是下班時間。


    辦公室的同事看到薑未一到下班時間就開始整理東西,這種不加班的架勢讓人油然敬佩。他們都是準備今天通宵完成工作,過個好周末的人。


    白鵬遠還著急地挽留薑未:“薑未你不是要和我們決戰到天明的嗎?”


    薑未留他一句“再見。”


    “真勇士。”


    真勇士下班從不迴頭看加班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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