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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這一生,會參加很多次的葬禮,親人的,摯友的,同事的,但唯獨沒人參加過自己的,也沒有人體會過參加自己葬禮的滋味。


    當然,除了我……


    師哥將我的屍體埋葬之後,問我要不要立一塊墓,貼個照片啥的,我說不用了,那樣讓我覺得不舒服,會覺得自己真的死了。


    葬禮很簡單,什麽儀式都沒有,甚至沒有撒紙錢,隻是堆起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土包,方便我無聊的時候,悼念自己用。


    迴去的路上,師哥說應該把我和何思雅葬在一起,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不過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我,於是我問:“師哥,何思雅怎麽樣了?”


    “還能怎麽樣,她把你害成這樣,我把她挫骨揚灰,打得魂飛魄散了。”師哥說。


    不知道為什麽,聽了這句話,我的心裏莫名的一疼。那丫頭雖然從事的工作讓人不齒,但心地並不壞,論品行甚至比一些道貌岸然裝清高裝純潔的女人強上一百倍。


    師哥看到我悲傷的模樣,哈哈大笑著說:“還說對人家沒意思,放心吧,她已經被我送入輪迴了,當然,你要是想念那妮子,我可以把她招迴來,順便給她也找個軀體,你倆雙宿雙飛,浪跡天涯,你看怎麽樣?”


    “還是算了吧。”我摸了摸鼻子。


    師哥還告訴我,他已經把何思雅的屍體送迴了何家,也算是完成了他的諾言。


    我心裏一鬆,一塊石頭落了地。


    到了旅館,已經是深夜十二點了,以往這個時候我早就睡覺了,可是今天卻一點睡意都沒有,我這才想起,自己是鬼來的。


    鬼睡個屁的覺?


    轉過天來,我叫醒了師哥,讓他用我的手機給班主任淩雪發了一條信息,就說我檢查出了腸炎,要在醫院掛幾天的吊瓶。


    淩雪很快迴過來一條信息:哪個醫院,我們去看你。


    我一陣蛋疼,我隻是隨口說的好不好,我哪知道哪個醫院?


    於是,我隻能讓師哥婉轉的拒絕人家,師哥一開始不願意幫我這個忙,說自己困得厲害。等隨手點開淩雪的頭像之後,眼睛立馬一亮,冒著賊光的抱起我的手機,上一旁私聊去了。


    我一陣頭大,生怕他以我的名義聊出點事兒來。


    聊了幾句,淩雪說要去上課,讓我好好養病,如果兩天後還不來上學,她就來醫院看我。


    師哥放下電話,化為一陣旋風衝進了洗漱間,兩分鍾後,他已經洗漱完成了。


    他穿戴整齊,一本正經的對我說:“老四,你總這樣也不是個事,師哥今天就帶著你去尋找合適的軀體,也好讓你們班主任放心。”


    我無語凝噎,他分明是醉夢之意不在酒,想借著我的關係結識淩雪。這一點,瞎子都能看出來。


    但他是什麽心思我不管,我隻在意自己還能不能擁有軀體,別以為當鬼有多爽,沒有觸感不能吃東西,還害怕陽光,無聊得要死。


    因此他的提議正中我下懷,我點頭表示讚同,一轉身鑽進了喜羊羊裏。


    一陣顛簸後,師哥唿喚我出來。


    我鑽出來一看,我倆站在一個停屍間裏,是醫院的停屍間還是火葬場的停屍間我不得而知,反正靠牆成u字形立著三排停屍櫃,寒氣肆意。


    一個工作人員模樣的年輕人連續拉開了幾個停屍櫃,對師哥說道:“先生,您看看哪位是您的親人。”


    師哥佯裝痛苦的樣子,一邊幹打雷一邊說:“好多年沒見到他了,你能讓我一個人好好辨認一下嗎?”


    工作人員說了句“節哀”,便退了出去,整個停屍間裏,隻剩下了師哥和我。


    “師哥,這是哪啊?”我好奇的問。


    “火葬場停屍間。這裏每年都有很多無人認領的屍體,你瞅瞅,看上哪個跟我說。”師哥走到一個停屍櫃的前麵,拉開了拉鎖,露出了屍體的臉,衝我問道:“這個怎麽樣?”


    “額,大哥,這人比我爸年紀都大。”我一頭黑線。


    “那這個呢?”


    “這個太小了吧,有十二嗎?”


    “這個呢?”師哥又問。


    “拜托,這個是女的。”我一陣氣結。


    最後倒是找到了一個,這人生前和我年紀差不多,十**的樣子,個子也不矮,隻是把他整個人拉出來我才發現,他是出車禍死的,一條腿都壓爛了。


    “老四,要不你就湊合用這個吧。”師哥摸了摸鼻子說。


    “對了師哥,剛剛我們班主任說的是兩天後來看我吧,你說她要是看到我隻有一條腿……”我別有深意的摸了摸鼻子。


    師哥臉一黑,說道:“咱們走,下一家。”


    “但願能靠譜點。”我感歎了一句,鑽進了喜羊羊。


    離開了火葬場,師哥又帶著我到了醫院,把醫院的停屍間逛了一遍。


    讓我哭笑不得的是,這一次師哥冒充的是醫學院的教授,說想找幾具屍體供學生們解剖研究,希望醫院方麵能給予支持。


    還別說,他五十一天租來的西服還挺合身的,加上一個金邊眼鏡,還真的給人一種文縐縐的感覺。


    不過我們這裏是小地方,醫院並沒有那麽多死屍,整個醫院一共才四具,老弱病殘全占全了,唯獨沒有一個合適的,哪怕矮一點醜一點的也行啊。


    離開的時候,醫院方麵問師哥哪個合適,師哥隨便點了兩具,還留下了人家副院長的電話,說到時候會派人過來拉。


    我一陣蛋疼,估計這副院長等到退休都等不來拉屍體的人了。


    迴到賓館,師哥的眉毛擰成了“川”字,拿著手機不停的在房間裏踱步。他走了一會兒,異常嚴肅的看著我問:“老四,師哥倒是有個極品的屍體,要模樣有模樣,要長相有長相,隻不過生前結實了點仇家,你敢不敢要?”


    “有照片嗎?”我問。


    “喏。”師哥仿佛早就準備好了,麻利的從兜裏摸出了一張照片遞到了我的眼前。


    照片上的男人,光從長相來看隻有二十歲,但我敢打賭,實際年齡絕對超過二十五,那曆經滄桑的眼眸可不是二十歲的男人能夠有的,隻是他保養得比較好罷了。


    他蓄著一頭短發,穿著考究的花襯衫,袖口卷到了小臂,露出了結實而線條優美的肌肉,眼眸深邃而邪魅,鼻梁高挺,嘴唇性感,特別是把這些元素搭配在一起之後,猶如上帝手下巧奪天工的作品。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很英俊,但他並非是完美的,他雖然裝出了一本正經的樣子,但我還會能從他的眼角眉梢看出些許的狡詐。


    這個男人,生前絕對不是什麽好鳥!


    這是我對他的評價。


    難怪師哥會說他有仇家,長得英俊又狡詐的男人,沒有仇家才算怪了。不說別的,就衝他這長相,妥妥的全民情敵。


    “考慮得怎麽樣?”師哥笑著問道。


    “師哥,我能問問你他都有哪些仇家嗎?”


    我覺得這種事還是打聽清楚比較好,不然還沒活兩天就被人做了,何苦呢。


    “你已經加入了我們門派,還怕仇家?”師哥嗤了一聲,眼神很是輕蔑。他收起照片,說道:“你要是怕麻煩,大不了我再幫你找就是了,多大點事兒啊!”


    我已經滿十八歲了,已經是成年人了,作為一個成年男人,被人看不起是絕對不能容忍的,於是我把頭一仰,說道:“師哥,就這個吧。”


    師哥動作一僵,接著嘴角勾勒出一個古怪的笑容,笑著說:“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孬種,好,我這就打電話把屍體定下來,讓你重生!”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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