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個放羊娃,每天都去山上放羊。一天他覺得無聊,就向山下農夫喊:“狼來了,救命啊!”農夫們拿著鋤頭氣喘籲籲的趕到山上,連狼的影子都沒看見。第二天,放羊娃故技重施,農夫們又被捉弄了。


    第三天,狼。。。。。真的來了!


    嘉靖二十五年五月初九,韃靼俺答汗率四萬鐵騎攻破大同衛,總兵官張達、副總兵林椿戰死。破大同後,四萬蒙古鐵騎進入大明腹地,兵鋒直指京城!


    消息傳來,朝野震驚!


    自土木堡之變後,京城已有百年未受過北邊蒙古各部的威脅!


    嘉靖帝破天荒的離開永壽宮,在奉天殿內舉行朝會。


    嘉靖帝道:“韃靼部攻破大同衛,眾卿有何破敵良策?”


    首輔夏言奏道:“啟稟皇上,韃靼雖破大同,進入我大明腹地,然在大同衛,韃靼騎兵遭受苦戰必定疲憊不堪!且韃靼人久居草原,進入我大明定然是水土不服!四萬韃靼騎兵,已是疲憊之師!京城三大營,共有精兵九萬多人。臣建議,派遣京城三大營主動出擊,與韃靼騎兵決戰!”


    次輔嚴嵩說道:“夏首輔,京城三大營主動出擊?豈不是主動放棄了京城城防的優勢?”


    夏言道:“嚴次輔好糊塗!無論兵力還是士氣,都是我大明軍隊占優!為何要死守京城?難道你要坐視大同到京城沿途的百姓遭受韃靼騎兵的荼毒?難道你想讓戰火在京城燃起,讓皇上受到威脅?”


    兩頂大帽子扣下來,嚴嵩無話可說。


    夏言最後一句“讓皇上受到威脅?”算是說到嘉靖帝心坎裏去了!嘉靖帝才不會讓自己受到威脅!


    嘉靖帝道:“好,就依夏愛卿所言!京城三大營主動出擊!既然是主動出擊,自然要選一位能征善戰的統帥出來!”


    嚴嵩出班奏道:“臣以為,大都督陳迪用兵如神,乃是我大明難得的帥才!臣舉薦大都督陳迪掛帥出征!”


    夏言反駁道:“區區韃靼胡兒,何勞大都督親自出戰?臣以為,派出五軍都督府左都督趙琨掛帥即可!趙琨武藝超群,又帶兵多年,定能取勝!”


    夏言不懂軍事。他以為打仗就是簡單的人數比。京城三大營有九萬人,韃靼隻有四萬,他認為大明必勝。他不想想,當初陳迪以一千多人能夠戰勝十萬倭寇,打仗真的就是靠人數取勝的麽?


    陳迪在浙江之戰中立下大功,嚴黨個個尾巴翹上了天。如今遇上這個機會,夏言怎會放過!趙琨是他夏言的親外甥,自然算是夏黨!如此大功自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實實在在的講,趙琨是一員將才。將才嘛,率兵衝鋒可以。統領九萬大軍卻是需要運籌帷幄的帥才!此職位,趙琨決難勝任。


    嘉靖帝費盡心思奪了陳迪的兵權,怎麽會把京城三大營這支大明最後的精銳之師交給他?陳迪這樣的人中龍鳳,若是有京城三大營的兵權在握,真要謀反那是易如反掌!


    嘉靖帝道:“這個趙琨嘛,朕聽說其用兵倒也謹慎!朕看就由趙琨統帥三大營出戰吧!”


    嚴嵩剛要開口辯駁,陳迪卻向他使了個眼色製止了他。


    陳迪明白,嘉靖帝絕不會交給他京城三大營!嚴嵩就算再向嘉靖帝進諫也隻能是碰一鼻子灰!


    陳迪隻能退而求其次,他出班奏道:“啟稟皇上,大都督同知俞大猷與韃靼在大同衛交戰多年,臣以為,俞大猷可為副帥!”


    陳迪沒有想到,嘉靖帝早就將俞大猷視作陳迪這個大都督的親信。


    嘉靖帝一口迴絕:“俞大猷是愛卿你的左右手,大都督府職責重要,似乎離不開他。朕看俞大猷就留在京中,協助愛卿處理大都督府事務!副帥由天津衛總兵於鶴俊充任!”


    陳迪氣的牙根癢癢。大都督府有個屁事務需要處理?大都督府如今最大的事務就是他和唐順之、俞大猷、戚繼光三個人每日湊一桌麻吊砌長城!


    陳迪不再說話,退入班中。


    嘉靖帝道:“傳旨,封趙琨為破虜大將軍,統帥三千營、五軍營、神機營出戰韃靼騎兵!封於鶴俊為驃騎前將軍,協助趙琨統領三大營出戰!”


    “吾皇聖明!”


    散朝之時,嚴嵩走到陳迪身邊,小聲說道:“如此大功,你為何不爭?”


    陳迪反問道:“爭之有用?”


    凡事要做最壞的打算。於公,陳迪是大明的大都督,於私,陳迪與趙琨交情匪淺。於公於私,陳迪都希望趙琨可以擊敗俺答汗。可凡事就怕萬一。最壞的結果是,趙琨全軍覆沒,京城周圍無精兵可用。到那時,京城就成了韃靼人的砧板魚肉!


    散朝後,陳迪做了三件事。第一件事,他找到趙琨。


    趙琨拱手道:“大都督找末將何事?”


    陳迪對趙琨這個實在人從不藏著掖著:“我求趙都督一件事。三大營全軍出動,總要有人看守營房!我希望趙都督能夠留下我那一千三百飛虎軍老兵,看守營房。”


    趙琨道:“就這事?這叫個事麽?反正都要派人留守的!派誰不是派?末將手裏現在有九萬大軍,也不差這千八百人!”


    陳迪朝著趙琨拱了拱手:“趙都督,那我在此謝過了!”


    趙琨是實在人,言之必行!一旦三大營有什麽不測,這一千三百飛虎軍老兵將是京城最後的一道屏障!


    陳迪辦的第二件事,是差遣瑩玉到天津衛中,好生安撫馬德拉!萬一事情到了最壞的那一步,兩千弗朗機雇傭軍也可以善加利用!


    辦完這兩件事,陳迪馬不停蹄的趕到兵部找到侍郎蔣光。蔣光此時正在兵部大堂處理公務。


    現在陳迪的官職高於蔣光。蔣光先是行禮,然後問:“大都督所來何事?”


    陳迪對蔣光道:“三大營即將出征。他們一定會到造辦處調撥火器!那些老式火繩銃、舊弗朗機炮可以給他們。虎威銃、螞蟥機關弩、手榴彈、弗朗機快炮你要替我守好了!一定不要給他們!”


    陳迪如此做,倒不是想使邪力讓趙琨戰敗。趙琨就算得到這批火器,也不會集中使用。他會像分撒糖果一樣將火器平分給三大營。分散使用,這些火器根本發揮不出威力!


    蔣光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大都督放心!趙琨是夏言的親外甥,能卡他脖子的地方,兵部一定會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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