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機雇傭軍在嘉興、寧波兩戰中,並未付出什麽傷亡便輕鬆得了百萬兩白銀的傭金,馬德拉對陳迪自然是感激萬分。


    唐順之把五十萬兩銀子交給馬德拉,讓他帶著弗朗機雇傭軍隨陳迪北上。馬德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認為這是又一筆飛來橫財,欣然接受。並且承諾可以隨時跟陳迪北上。


    漕幫的陸老幫主很快便調集好了漕船。陳迪立即帶著飛虎軍、弗朗機雇傭軍北上“勤王”。


    行至山東境內,濟寧的河防營的一艘戰船攔住了陳迪的船隊。


    濟寧河防營守備張獻功上到陳迪的戰船上。


    這位張獻功是位老將,頭發花白,這人腦子有些一根筋。


    張獻功道:“鎮海侯,末將有禮了!河防營的規矩,所有通過運河濟寧段的船隻都要接受檢查!即便是朝廷的兵船也不例外!”


    陳迪都快火燒眉毛了,這個張獻功還來擋他的駕。他怒道:“本侯是奉旨北上!難道也要接受檢查?”


    張獻功道:“即便是奉旨也要接受檢查!曆年朝廷征發的漕糧船,也是奉旨北上!到了濟寧段照樣要接受河防營的檢查!”


    這位張獻功張守備為官清廉。漕幫的陸老幫主替諸位官員往京裏夾帶私貨,迴迴到濟寧段都要捏一把汗!還好陸老幫助有主意,你張獻功清廉,你手下的兵丁卻不一定清廉。陸老幫主花重金收買了張獻功的手下,故而迴迴可以暢行無阻。


    陳迪卻沒功夫也沒心情收買什麽河防營的兵丁!


    張獻功占著理,陳迪也無可奈何:“好吧,快讓你的人檢查我的兵船!檢查完畢立即放行!”


    張獻功立即派手下到各船上檢查。


    過了一會兒,一名百總迴報:“張守備,大事不妙啊!前麵的十多條船上,載的都是咱大明的官軍!後麵的二十多條船上,卻都載著些藍眼睛紅頭發的外族人!這些人皆攜有火器!”


    張獻功大驚:“什麽?外族人?攜帶有火器?鎮海侯,這是怎麽一迴事?難道這些外族人也要隨你一同北上麽?”


    陳迪焦躁的說道:“這些是弗朗機義軍,要隨我一同北上勤王!”


    張獻功奇道:“什麽?鎮海侯北上是為了勤王?末將沒聽說京城有難啊!”


    陳迪有些奇怪:“韃靼人攻破大同,都快逼近京城了,難道你不知道?”


    張獻功這下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攻破大同?末將並未聽說啊!”


    陳迪想,也許是京城情勢危急,兵部慌亂之中忘了給濟寧河防營發塘報。


    陳迪急道:“你聽好了!這些弗朗機義軍跟我的飛虎軍要北上勤王!耽誤了軍情,你負得起這個責任麽?大明社稷朝不保夕,難道你這個小小的河防營守備要做千古的罪人麽?”


    胡宗憲做山東糧道時,與這位張守備倒是有過數麵之緣。


    胡宗憲走上前:“張守備,我是前任山東糧台胡宗憲。咱們在濟南見過幾麵。鎮海侯說的是實情!京城已在韃靼鐵蹄的威脅之下!這些佛郎機義兵,是要北上幫咱們大明打韃靼的!你立刻放行把!”


    張獻功這人強得像頭牛:“不成不成!外族的軍隊怎能在大明的土地上暢行無阻?末將當著河防營守備,就要盡河防營守備的職責!請鎮海侯立即下令,讓那些外族人放下火器!我會找巡撫大人商議,將他們從登州衛禮送出境!”


    陳迪讓張獻功這個倔老頭氣的快炸了:“張獻功!你。。。。”


    突然,陳迪想到自己現在還帶著皇上的龍泉劍呢!陳迪大喝一聲:“來啊,請出皇上的龍泉寶劍!”


    陳迪對張獻功說:“張獻功!你可認得此物?此乃皇上的龍泉寶劍!皇上準我執此劍可斬正二品以下文官,從一品以下武官!你是不是不想要腦袋了?”


    張獻功道:“那就請鎮海侯砍了我!否則休想讓載著外族兵丁的船過運河濟寧段!”


    陳迪心道:“沒想到這張獻功還是個不怕死的蠢直之人。”


    張獻功死活不讓河防營的戰船挪開,放陳迪的船隊走。陳迪又不舍得真砍了這個蠢直的老將。雙方一時對峙不下。


    倒是俞大猷這個粗人幫陳迪解了圍。俞大猷走到張獻功背後,用劍鞘猛擊了他的後腦一下。張獻功轟然倒地。


    俞大猷對陳迪說:“鎮海侯放心,咱老俞手上的勁道有數!這老頭子隻是昏死過去,一個時辰後就會醒來!”


    俞大猷又朝著對麵的兵船大喊:“河防營的兵士聽了!鎮海侯奉皇命北上勤王!河防營守備張獻功百般阻撓,已被鎮海侯拿下!你們立即挪開戰船,讓開路讓我們過去!否則別怪飛虎軍的弗朗機炮無情!”


    河防營的兵士都是拖家帶口,守備都被抓了,誰願意和名冠天下的飛虎軍開打?再說了,帶領船隊的是鎮海侯陳迪!比張獻功這個守備不知道大到哪裏去了。他們滑動戰船,給陳迪的船隊讓開了路。


    陳迪對唐順之說:“唐老師,我怎麽感覺有些不對?”


    唐順之道:“鎮海侯可是說張獻功不知道京城告急的事情?”


    陳迪點點頭:“韃靼兵臨京城城下,這是多大的事情啊!河防營雖說地位連衛所軍都趕不上,始終也是大明的軍隊!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兵部怎麽會不給他們發塘報呢?”


    唐順之驚恐的說道:“那就。。。。隻剩下一種可能了!京城被韃靼威脅,皇上第一個想到了鎮海侯你!第一時間給你發出了旨意!然後韃靼便包圍了京城!兵部的塘報根本傳不出來!”


    陳迪聽了唐順之的話亦是一驚:“這麽說,京城是朝不保夕了!傳令下去,所有飛虎軍兵士和弗朗機雇傭軍,下到底倉去,幫著船夫滑槳,一定要在京城被攻陷前趕到!”


    陳迪火急火燎的往京城趕。京城南邊的大興縣,夏言正悠哉悠哉的喝著一壺茶,指揮著三大營的兵士搭一個禮台。這禮台是迎接凱旋歸來的鎮海侯陳迪用的。


    趙子暉站在一旁,說道:“首輔大人,迎接一個小小的陳迪,卻要勞動您的大駕,那陳迪的麵子也太大了些吧?”


    夏言冷哼一聲:“你懂什麽?此事事關重大,算了,君不密則使臣,臣不密則失身,幾事不秘則成害!我就不對你多做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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