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虎軍出征前,陳迪專門組織了一場誓師大會。


    誓師大會的主角是飛虎軍的一千多將士,配角則是馬如雲和蘇炳炎籌集的那五十五萬兩白銀!


    五十多萬兩銀子,裝在幾百個大木箱裏,堆放在校場中央。


    陳迪、俞大猷、戚繼光、唐順之、胡宗憲、陸炳、海瑞等人站在銀箱旁邊。一千多飛虎軍戰士,手持虎威銃,腰間掛著麻黃機關弩、弩箭袋和手榴彈,如一杆杆挺立的標槍般站著。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陳迪重新接管飛虎軍不過十多天,整個飛虎軍的軍容與之前判若兩軍。


    唐順之捧著陳迪親自寫的《討倭寇檄文》,高聲讀道:“東瀛霄小,犯大明天威!大明上溯五千年,幅員不知幾萬裏,豈能首倭寇屈辱?上天有好生之德,本不喜征戰殺戮。然,倭寇頑昧,不思上國他日相輔之德,反以德報怨,肆意妄為。吾飛虎軍將士受皇恩,理應報效朝廷!今平安頓失,萬民遭荼。吾等應伏頑魔,收失地,保境安民!列祖列宗在上,佑飛虎軍義武揚奮,請三軍同仇敵愾。駕長虹披靡九方!浩浩蒼天在上,請佑中華大明之福祉!蒼茫大地在下,請佑大明之武運昌隆!跳梁者,雖強必戮!犯大明山河者,雖遠必誅!”


    飛虎軍的兵士,多為義烏礦民。對於討賊檄文大都聽不懂。兵士們聽不懂不要緊,陳迪的檄文,是作給陸炳看的!陳迪知道陸炳幾乎每天都會給嘉靖帝寫密折,上奏他這個浙直總督的情事。這篇檄文陸炳聽到,就等於是嘉靖帝聽到。


    兵士們聽不懂檄文,怎麽提振士氣?好辦!陳迪有比檄文更實在的東西,那就是銀子!


    唐順之念完檄文,俞大猷高喊道:“陳部堂有令!殺一名倭寇,賞銀五十兩!”


    俞大猷說完,抽出腰刀劈開了一個銀箱的一角。立馬有幾十錠銀子從銀箱中滾落出來。


    戚繼光大喊道:“弟兄們,殺敵領銀啦!”


    一千三百飛虎軍兵士齊聲呐喊道:“殺!殺!殺!”


    陳迪滿意的點了點頭:“全軍開拔!”


    飛虎軍出蘇州,進入了浙江境內。此次作戰的目標是嘉興府嘉善縣駐紮的五千倭寇。嘉善縣是連接浙江和江蘇的樞紐之地。


    南鎮撫司的緹騎傳迴情報,駐紮在嘉善縣的這五千倭寇,大都扛著長矛。陳迪判斷,這五千倭寇應該都是足輕。說白了就是倭寇的民兵。


    嘉善的五千倭寇,全部駐紮在縣城之內。陳迪帶著飛虎軍,逼臨嘉善城下。


    唐順之帶著炮兵營架起弗朗機快炮,俞大猷命令一千火銃手分成兩列排開。


    在使用火繩槍時,陳迪采用的是三段式射擊法。如今飛虎軍全部裝備了虎威銃,填裝速度大大增強,兩段式射擊,已經能夠保證火力持續不斷。


    駐紮在嘉善縣城的倭寇頭目名叫倉井太郎。此人有勇無謀,是個十足的莽夫。


    聽聞嘉善城下來了一千明軍,倉井太郎非常高興:“要洗!我們的兵力是他們的五倍!擊敗他們易如反掌!不知道取勝之後,犬養君會賞賜我們多少明國的銀子!”


    倉井太郎竟然將飛虎軍當做了殘弱不堪的大明衛所軍。他放著縣城堅固的城牆不用,竟然率軍出了城!


    陳迪放眼望去,五千多倭寇集結成了密集的衝鋒陣型。不出他所料,這股倭寇全部都是足輕,既沒有配備火炮,也沒有配備火銃。


    倉井太郎信心十足的命令道:“全部出擊!殺光這些明國軍隊!”


    倉井太郎不知道,一場屠殺即將開始。不幸的是,被屠戮的一方是他和他手下的五千倭寇。


    五千倭寇前赴後繼的向前衝鋒,根本沒有任何的戰法。這些足輕,在國內時隻不過是低賤的農民。到了明國,可以搶銀子,可以女幹yin明國的女人,可以殺戮明國的百姓。他們已經從農民蛻變成一群沒有人性的野狗。之所以說他們是野狗,是因為他們還夠不上惡狼的資格!真正的惡狼,是井上十四郎從國內帶出的那批職業武士。


    陳迪對唐順之說:“火炮先不要開炮。”


    陳迪從兵部造辦處南調的弗朗機火炮彈藥有限。對麵的這群倭寇是一群毫無戰力的炮灰足輕,根本用不著浪費弗朗機火炮的彈藥。單是虎威銃和螞蝗機關弩就能解決戰鬥!


    陳迪命令道:“俞將軍,你帶一個火銃營退出戰場,從側麵繞到倭寇的側後方去!一旦倭寇開始潰退,你們負責從側後方攔截他們!”


    俞大猷領命而去。


    與倭寇正麵相對的飛虎軍火銃手,隻剩下兩個火銃營六百餘人。


    衝鋒的倭寇離著飛虎軍越來越近。距離一百五十步時,戚繼光下令道:“全體火銃手!裝填紙殼彈!”


    六百多火銃手聽命紙殼彈壓入槍膛之內。、


    “全體火銃手!舉槍!瞄準!”


    六百杆火銃齊刷刷的指向了五千倭寇。


    終於,雙方相距隻剩下百步距離。倭寇們進入了虎威銃的射程。


    “火銃手,第一排,放!第二排預備!”戚繼光高聲命令道。


    “砰。砰。砰。。。。”


    三百杆火銃,射出了第一輪的三百枚彈丸。彈丸唿嘯著朝著倭寇們飛去。這一輪齊射,便將衝在最前麵的幾十名倭寇全部放倒。


    “火銃手,第二排,放!第一排,預備!”戚繼光又令道。


    三百杆虎威銃又是一輪齊射。


    兩列飛虎軍兵士輪番朝著倭寇們開火轟擊。倭寇們一個個倒下。不多時,戰場上已經留下了七八百倭寇的屍體。


    陳迪在心中感慨,在戰爭中,武器相差一個時代簡直能造成一場一邊倒的屠殺!飛虎軍現在毫發未損,倭寇卻已經傷亡慘重。


    蒼井太郎沒有親自參與衝鋒。他站在嘉善縣城城頭之上觀戰。他發現城下的這股明軍與普通明軍不同。他追隨犬養牲道攻掠大明多年,在他的印象中,大明的官軍應該是以長槍兵、刀斧手為主。可眼前的這支明軍,手裏拿著的都是火銃,哪有長槍、刀斧的影子?


    倉井太郎認為眼下的戰鬥變得簡單了!雖然現在己方已經戰死七八百人。可這些足輕都是招募的本國農民,命本來就不值錢。死上七八百他也不心疼。隻要剩下的倭寇能夠衝到這批明軍火銃手的麵前,那倭寇手中的長矛、利刃就可以碾壓這群隻有火銃的明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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