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魔尊睨著有點不安的少女,長舒了一口氣,挫敗的蹭了蹭墨子姝飽滿的額頭:“你哥哥,親的。”


    哥哥,這兩個字說的尤為咬牙切齒,好像能夠見麵打一架似的。


    “哎!對了。”少女琉璃般的淺紅色眼睛轉了轉,爆發出好奇的光芒,她右腿抵著魔尊的腹部,倏然天翻地轉,把對她不設防的魔尊壓在了身下。


    “我以前是什麽樣的!”


    她真的好好奇啊!


    隻記得夢中傾訴的話,可是卻記不得自己的臉。


    以狐為軀,變化應當是驚人的。


    魔尊沉吟,伸出蒼白修長的手指隔著一指的距離,細細描繪少女惑人的眉眼,眼神深邃專注,落滿了漫天的星塵。


    白發鋪灑滿床,襯得魔尊血紅色的雙眼如同最耀眼的驕陽,熾熱又美麗。


    眼角的淚痣生生打破驕陽的高貴之感,反而邪氣橫生,分外的豔麗,勾的少女瞪大狐狸眼,心髒蹦到了嗓子眼裏。


    他直到把人逗急了,麵色微紅,這才勾唇一笑,歪著頭淡道:“我畫了一張又一張畫,每個都是你。笑得、嫃的、哀愁的、生氣的,樣樣都有。我把你刻在心尖尖上,把你烙印在骨髓裏。”


    一張又一張,早就多到幾個龐大的宮殿都堆滿,無處可放。


    “有一天,我去撿不小心掉出來的畫,卻發現你的麵目早已模糊不清。”


    他遙望著無邊的皚皚雪山,心中隻餘下白色的剪影。


    那一把淡色的油紙傘,也早就被時間衝刷去了美人的風骨。


    筆尖橫在半空,一滴墨落下,點綴了了白色的紙麵。


    水珠滴落,斑斑墨痕暈染成無盡的時空。


    再深的感情,也敵不過他獨自走過的時光,也反抗不了身為人類的記憶。


    他恨自己,為什麽就這麽輕易的遺忘!


    怎麽就能讓刻骨的情感流逝,怎麽就能感受到這種穿胸而過的寒冷!


    墨子姝眼角一紅,五味雜陳無法言說,隻能咬著鮮豔的下唇,僵著身子望著妖孽出神。


    魔尊輕笑,伸手撫摸少女霧氣蒙蒙的雙眼,轉而虛虛捂住:“可是,現在的我,一定會畫出一個眉目如花的少女,有上挑的淺紅色狐狸眼,有精致的鼻子,較好的紅唇,長而柔順的墨發。”


    “最重要的是,要畫上我,這樣,以後我每次下筆,就能讓我們在一起。”


    “不論你以前什麽樣,在我心裏就是現在的摸樣。”


    是個狡猾的少女,會生氣咬他,會撲到他的懷裏安慰她,會耍小聰明,會撒嬌,會故意氣他。


    而不是那個他難以觸碰的神靈,溫暖而又疏離。


    不是那個油紙傘下,遠望雪山的身影,而是他有血有肉、狡猾靈巧的小狐狸。


    讓他再次走入陽光之下,感受到情感流淌的小狐狸。


    手掌中又滾燙的水珠劃過,心中一疼,魔尊鬆手,無奈的抱住少女,掩去聲音中的痛楚:“你哭什麽,我這個等了這麽多年的老家夥還沒哭呢。”


    呸!


    你個神經病就是故意的!


    淚眼汪汪的墨子姝掐住魔尊冰涼修長的脖子,指尖摩挲著隱約的青筋,帶著哭腔道:”我才沒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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