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小爺吃飯不喜歡有人說話,你們聊,我吃不好。”說完,他拉起帝宸的手,兩人手牽手走去隔壁包間了。


    一踏進隔壁包間,念笑連忙招唿帝宸,笑眯眯道:“宸宸,你快嚐嚐,剛出鍋的小籠包超級好吃的!”


    帝宸伸手揉了揉他的頭,溺寵的打趣道:“依小二爺的飯量,我真擔心養不起。不過…養不起也要養,誰讓是我家的呢!”


    正在埋頭吃包子的念笑,狠狠的白了他一眼,然後奶兇奶兇的夾起一個小籠包塞進帝宸嘴裏,吃你丫的,閉嘴吧!


    ……


    隔壁包間裏,沉默且凝重的氣氛在克己與紅日之間蔓延著,他們誰都沒有先說話,克己真君就那麽癡癡的看著紅日真君,一言不發。


    多久了,久到他都忘記上次這般近距離的看小紅兒是什麽時候了。


    曾經幾時他身邊永遠都有自己的位置,曾經幾時他的手永遠在自己掌中。


    也許我最難過的是,我曾陪你走過一段路,可那段路最終也不過隻是證明,往後的日子你我無關。


    ….


    “小紅兒…”克己真君沙啞的嗓子,輕輕喚了一聲。


    紅日真君抬起頭,雙眸猩紅的看向他,質問道:


    “為什麽?為什麽要讓我想起之前的事情?你不是已經讓菩提祖師封了我與你的所有記憶嗎?為什麽又要讓我想起來?”


    嗓音拔高,語氣有些激動,身子微微顫抖,手緊緊攥著紅色線球。


    克己真君想過很多種兩人重逢的場景,可沒有一種場景是這般令人傷心的。


    他舍不得紅日生氣,舍不得他哭。


    “對不起…小紅兒,對不起…”克己真君雙眸泛紅,低頭看著手中水杯,道:“我聽聞你與東方走的越來越近,我…真的害怕,你們會在一起…”


    對,他害怕。


    人就是這樣,要走過許多路,才能找到一個借口,有勇氣接近自己想要的。


    “每次別人提到有關你的一切,我都在心裏嘀咕一句“我的”,…小紅兒,…我…????”克己真君哽咽到說不出話,他不知該說寫什麽,明明在外人麵前口若懸河,卻在他麵前變成啞巴。


    紅日真君瞧著眼前的人,眼底劃過一抹心疼。


    他偏過頭去,冷聲道:“當年我求過你,也明確告訴過你,若是你那般做了,你和我此生便再也無緣,可你最終還是做了,做的那麽堅決!”


    他對不起七娃,克己同樣對不起七娃。


    “我記得當時自己和你說過,也許很久以後你才會懂,像我這般倔強的人,是要鼓足多大的勇氣才會求你別丟下我,又是憋著多大一股勁兒才會徹底把你趕出我的生活。”


    “可你呢?走的決然,做的絕情。”


    “克己,你將我的記憶還迴來,又來尋我,到底是何意?”


    一聲聲質問如同刀刃般插入克己真君的心,刀刀致命,刀刀見血。


    他愛他,愛了好久好久。一直一直,像是仰望著星星一般,仰望著他。


    從遇見紅日真君的那天起,他所做的每一件事,就是為了靠近他,可後來,他做錯了一件事,毀了所有。


    “我…”克己真君握著水杯的手指微微蜷縮,他抬眸看向紅日真君,認真道:“我想尋迴你,與你在一起。”


    我怕太久沒相見的人會慢慢的連想念都沒有了,我怕你真的會離我而去。


    “哈哈哈哈……”紅日真君開口大笑,可他笑著笑著眼前的視線卻慢慢變得模糊,兩行清淚順著臉頰留下,“啪嗒——”一聲,落在桌子上。


    同時也滴在克己真君的心上。


    “我記得我求過你,苦苦的哀求過你,可你仍舊向天帝進言,最後七娃的母親,我的妹妹就這樣被天帝賜死!克己,你告訴我,我要怎麽樣才能原諒你?你說啊!!!”


    紅日真君狠狠拍著桌子,脖子上青筋暴起,歇斯底裏的朝著克己真君吼道。


    滿腔的怨恨伴隨著不能相愛的痛苦,狠狠地相互糾纏在一起。


    將他整個人包裹在其中,愛而不得,守而不能,棄而不舍,時時刻刻折磨著,摧殘著。


    這世上最難堪的事不是他不愛你,而是他說很愛很愛你,最後卻輕易地放棄了你。


    “小紅兒…對不起…我真的後悔了…”克己真君雙手捂著臉,整個人陷入悲傷中,淚水順著手指縫隙中流下,一滴滴落在包間的水泥地麵上。


    紅日真君雙眸泛紅看向克己真君,死死的咬著下唇沒有說話,側身的手緊握成拳。


    想去抱他嗎?想…


    想撲到他懷裏哭嗎?想…


    可也隻是想想而已了。


    我曾經很想一直喜歡你,但是失望攢的太多了,我累了。


    人生,多的是愛而不得和無法從頭再來。而他,是自己的滿目山河,也是自己的愛而不可得。


    如能預見,定不遇見。


    “克己…放過我,也放過自己吧!”紅日真君背過身去,強忍著淚水道:“錯過了,就迴不去了…”


    曾經幾度沉迷,如今幾許心酸。


    過去了,就是過去了,除了死亡,所有的離開都是背叛。


    克己真君站起身,走到紅日真君身後,雙臂顫抖的穿過他的腰身,摟住他,頭抵在他的背上,道:“我錯了,小紅兒我錯了…別丟下我一個人,好嗎?….”


    眼淚如雨水般落下,紅日真君緊緊的蹙眉,緊握成拳的雙手幾次抬起又幾次落下,指尖蜷縮,極力的克製自己。


    他啞著嗓子,一字一句道:


    “我被你放棄的時候,也難過了很久,哭了很久。每天我都想去問你為何要那麽做,可漸漸的我不會去問為什麽,也不想去問,誰都有選擇,而我自己熬到頭就好了。”


    “就在我以為我熬到頭了,你卻讓菩提祖師封了我的記憶,卻又在我重獲新生時,解除我的封印。克己…我的半生都被你玩弄在手中,你還要怎麽樣?要我死才甘心嗎?”


    “嗬嗬..世人萬千,我隻求自己別再遇你。”


    克己真君整個人都僵住,任憑紅日真君將自己的手掰開,他低頭站在原地,像個被丟棄的孩子。


    而紅日真君在離開他的瞬間,消失在屋內…


    曾經相愛,如今陌路。這是因果,也是報應。


    “小紅兒…對不起…”


    克己真君的身影消失在屋內,一切歸於平靜,仿佛沒有任何人出現過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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