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怎與我如此的相似……”


    少挽歌在見到那女子身形時,便吃了一驚,下意識地留在獠翾的神識之中觀看。


    很快,他就看見一個形似獠翾之人手持長槍,與那紅衣人在開滿血色彼岸花的河畔戰鬥若久,雙方誰也奈何不得誰,隻打到天昏地暗,日月變色。


    忽然一個漩渦將兩人一道吸入,漩渦之中有極為強悍的陣法和殺招迸現,讓原本對峙的兩人頓時受傷,一同卷入漩渦,再來便是一片渾渾噩噩。


    關於那紅衣之人的記憶好似還有許多,但更多的隻是對於那條開滿彼岸花的河的爭執,大小戰役不計其數,兩人就好像打了一個平生。


    “啊……”


    少挽歌看著看著,自己的腦袋便疼了起來,自己的神識深處進好似與這記憶有著牽引一般,以不同的角度放映出了獠翾的痕跡。


    “這個人!這個人!”


    少挽歌忍不住疼,頓時卷起夜裏便從獠翾的神識之中退了出來,才發覺,自己已經是滿頭大汗。


    “怎麽樣?無恙否?”少忘塵伸手揉了揉少挽歌的小腦袋,關切地問。


    “我……”少挽歌有些猶豫,也有些迷茫:“公子,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要去想。”少忘塵微微一笑,並沒有強迫。


    少挽歌卻狐疑地看著少忘塵,忽然問:“公子,你是知道些什麽的對嗎?你這句話不對!”


    少忘塵看了一眼獠翾,少挽歌如此聰慧,這些微的言語和表情根本瞞不過她。


    好在此時獠翾也轉醒,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睜眼便是一片玄幽,如納漫天銀河星空入眼,能叫人身陷進去。


    他揉了揉眼睛,那精芒才收斂了下去,看見少忘塵的眼神,便說道:“多謝你了丫頭,我的記憶已經慢慢在恢複。”


    少挽歌轉頭看向獠翾:“你記憶中的那個人是誰?”


    “是地藏。”獠翾平靜地迴答,沒有一點隱瞞,也沒有一點遲疑。


    “地藏……你是說,創造出紅蓮業火,發願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那個地藏?”少挽歌眼神緊緊地看著獠翾。


    “是。”獠翾點了點頭。


    “可他……”少挽歌一想起那個人,自己的腦袋裏就好像有什麽東西要躥出來,又被什麽東西壓得死死的動彈不得,那種感覺簡直是萬分的難受。


    少忘塵拍了拍少挽歌的腦袋,說:“先莫要多想了,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辦。我還要在離開之前去見一見樂城的樂霓凰,以及白活和李厚德兩位城主,才能放心離開。”


    少挽歌懂事地點了點頭,又晃了晃腦袋將自己的迷糊散去,這才起了身,對少忘塵道:“我這就去安排罪天司內的事物,順便去挑選幾件稱手的法寶,此去還是要安排到位才好!”


    “我也要好生恢複一下神識,就先離開。”獠翾說道。


    當下,三人各自離開。


    少忘塵直接來到樂城之外,如今他的修為,從太上府來到樂城,也就是一炷香的時間。


    剛來到樂城門口,耳畔就傳來了樂霓凰的聲音:“塵公子大駕光臨,霓凰有失遠迎!”


    很快就有一條霓虹從樂城的城主府直接鋪展到少忘塵的腳下。


    少忘塵也不客氣,任由霓虹將他帶之一處花園之中。


    花園之中有不少人,樂霓凰,虞上邪,楚二娘,還有那個滿地跑的小魚兒。


    楚二娘夫婦二人一件少忘塵,當即過來行禮:“二娘、上邪拜謝塵公子大恩!”


    少忘塵見他們兩人如今夫妻和睦,心下也稍有安慰,便說道:“這原本就是你們的造化,但願你們日後能夠夫妻好合,恩愛相隨!”


    楚二娘又盈盈一拜:“這還要拜謝公子所賜,若非公子與挽歌姑娘出手救了二娘和上邪,隻怕我們兩人如今早已經是人不人鬼不鬼。”


    “不要緊。”


    樂霓凰此時說道:“好了,你們先下去,塵公子難得到訪,想必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少忘塵頓時一笑:“樂城主還是如此深明大義!”


    當即,楚二娘拜別了少忘塵,帶著小魚兒與虞上邪一道迴了屋,連服侍的丫鬟婢女也一應撤了去。


    “塵公子請坐!”樂霓凰指了指石桌對麵的位置,對少忘塵道。


    少忘塵也不客氣,當即坐下。


    “塵公子是來秋後算賬的嗎?”樂霓凰淡淡說道。


    少忘塵聞言便笑了:“樂城主既然如此說,那就說明你已經自覺是得罪了我了,不知道樂城主今日的態度是賠罪還是繼續得罪?”


    “原來塵公子是來判定我樂城的立場的。”


    “然也!”


    樂霓凰給少忘塵斟了一杯茶,遞給少忘塵,這才道:“說立場,到不如說是霓凰想求一個答案。畢竟塵公子的身份,著實令人不敢輕易放過。”


    “怎麽?樂城主打算殺我?”少忘塵飲了一口茶,挑眉問。


    “殺還且談不上,但若是大勢所趨,我樂城也自然不會做那獨一份的人。”樂霓凰說道。


    “是啊,頭一份的人已經被白城和儒城做去了,如今也獲得了大量的好處,起碼在北隅的排名又要更上好幾名。若是雙方合力,再加上罪天司和東來閣的從中調和,成為第二個聊城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少忘塵淡淡說道。


    “是啊,聽聞昨夜那一戰可是熱鬧,不必想也知道是出自塵公子之手筆。能讓才出江湖的天魔主吃了個暗虧,塵公子這一戰的聲名大顯啊!”


    “多虧了冥月城主助我一臂之力,才能夠讓天魔主不戰而退,算不上是我的原因。”


    “塵公子謙虛了!”


    “話也不多說,不久我便要離開北隅,敢問一聲樂城主,你打算如何?”


    少忘塵終於沒了耐心與樂霓凰打秋風,如今時間緊迫。


    樂霓凰抿了抿嘴,看著麵前的茶杯:“塵公子好似很著急。”


    “自然,對於敵友,我總是著急想要找到答案。”少忘塵看著樂霓凰道。


    “若是友,當如何?”樂霓凰同樣直視著少忘塵,問。


    “若是友,白城儒城所得,樂城自然都有,罪天司、東來閣也可稱為樂城的背後力量。而且等到以後……”少忘塵話未說完,樂霓凰便擺了擺手做停:“若不是友,又當如何?”


    少忘塵這話一聽,便明白了樂霓凰的意思,當即起了身,拂袖在背後,冷冷說道:“看來樂城主是鐵了心了。若非友,那麽之前幫助樂城之恩,封山之上之怨,我都要一一討迴來!”


    “怎麽討?”樂霓凰淡淡道:“你固然不錯,可是你殺不了我,因為你是巫師。而你手底下的人可沒有一個能殺得了我。”


    “哈哈,殺你作甚?”少忘塵笑了起來:“黃鸝兒在魔戮山,不打算迴來了,寧可與你們斷絕關係,也不肯出魔戮山,這便是我的手段!”


    樂霓凰臉色驟然一變。


    “那就後會有期……啊,若是有機會下次見麵,這座因我而起的樂城,也將由我親自滅絕,就如同聊城同樣。”少忘塵拂袖離開,聲音飄進樂霓凰的耳中:“跟隨我的人,才能夠得到我的賞賜。”


    看著少忘塵禦風離開的背影,樂霓凰麵上一陣陰寒。


    “好一個少忘塵!”


    少忘塵心裏也的確是有怒氣,他以為以他和樂城的關係,樂霓凰縱然不至於如何維護他,但也不應該反過頭來恩將仇報才是。卻沒想到樂霓凰反目的如此明目張膽,這讓他心裏憋著一口氣似的。


    “當真是世間事難料,原本以為此次來樂城還能拉攏一個助力,這樣就與白城、儒城三座城池形成一個半包圍,將罪天司護在其中。可沒想到樂霓凰居然如此險惡,翻臉便不認人!”


    少忘塵這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心情,那種給人家棗子吃還被人打的感覺讓他差點深唿吸了好幾口氣才肯壓下來。


    “不行,我在離開之前一定要安排好,否則我一離開,就憑白活和李厚德這兩人可護不住我罪天司,如今太上府周圍有青殺城、樂城,還有一直沒有出麵,但背地裏一直較好的隋陽城、凰城、印江城等,著可不是一個好訊息。”


    少忘塵一步踏入白城,正在與李厚德兩人分贓的白活頓時有了感應,將少忘塵接了進去。


    “拜見塵公子!”白活和李厚德兩人的了偌大的好處,自然是笑意吟吟。


    “我明日就要前往冥月城,離開之間與你們商量些事情,第一樁事情,就是要你們滅掉樂城!”少忘塵不理會白活和李厚德的恭維,直接說道。


    “什麽?!”


    此言一出,白活和李厚德頓時麵麵相覷。


    哪有兩天之內就說要滅掉兩座城的?這在北隅的曆史上連出都沒有出現過,更何況就憑他們?


    白活叼了根草皺著眉說道:“塵公子這是氣惱樂霓凰在封山暗自做了一手麽?”


    少忘塵說道:“非我同類,其心必異。”


    頓了頓,他緩了緩語氣,說道:“這件事要越快越好,在我一離開就要舉動,打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我罪天司的人都會借你,包括我罪天司下屬的不少山莊和門派,都會出力。隻有你們變得更強,你們才能更安穩地在北隅生存下去。要知道,你們可是出頭鳥,有多少槍正對準了你們的腦袋!”


    白活和李厚德雙雙對視了一眼,頓時邀請少忘塵入座,虛心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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