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衣星冠,男身女相,此人甫一出手,便夾帶天地之威,玄黃之妙,目標正是君煞手中的那柄彎月魔刀!


    那是一柄神品法寶,便是在十八魔殿之中也赫赫威名的小狼關,一狼當關,萬夫莫敵!


    然而隻聞得今日這小狼關“哢噠”一聲,竟是攔腰折斷,成為兩截,就好似一根柴火被拗斷一樣輕鬆簡單。


    “嗚嗚——”


    伴隨著的,是小狼關宛若幼狼低吼的嗚咽聲。


    君煞被這強大的力量震地倒退數裏,直到一腳陷入土地裏,蹬在老樁之上,這才停下!


    “好強悍的力量!”


    君煞的麵孔抖了抖,顯然沒有預料到少忘塵會有如此手段,能夠讓他手中的神品法寶一招折斷,那沒有過硬的修為,沒有過硬的法寶根本是不可能。他堂堂天魔殿之主,魔界十八魔殿之一,小狼關縱橫多少日月,哪裏會想到會在人間,才出場短短數日,就成了一堆廢鐵?


    等烽煙散去,邵昂陳在錯愕之間,瞬間就收斂心神,手中再要召喚小樹苗,卻發覺……


    “嗯?”


    正詫異間,他背後時空劃開,冥禦淡然地走了出來,看著遠遠正迴神的冥禦,笑著對並肩而立的少忘塵說道:“恭喜你了,此物果真非凡也,我沒有看錯!”


    少忘塵抿了抿唇,不語。


    冥禦又道:“即便天魔主失去了小狼關,你也不是他的對手,還是讓我來吧!”


    少忘塵這才鬆了口氣:“也好,前輩請!”


    冥禦微笑著點了點頭,一步一步走向君煞的位置。


    君煞感覺到來者不善,氣息飽滿,修為幾乎和自己不相上下,當即重了神色:“你是何人?”


    “冥月城之主,幸會!”冥禦頷首道。


    “冥月城之主?!”君煞又是詫異又是狐疑,可想北隅能夠有與自己修為不相上下之人又有多少?


    “你是那小子請來的救兵嗎?”君煞寒聲問。


    “非也,算是合作者。”冥禦笑了起來。


    “哈!”此言一出,君煞哪裏還有不明白的道理:“原來你就是那個在背後給這小子撐腰的人,否則他也不會如此有膽量,在奪了這古城之後還敢來與吾叫陣!”


    “然也!”冥禦禮貌性地微笑著,既不打算動手,可似乎也沒打算讓君煞離開,兩人就這般對峙著,誰也沒打破這片刻的默契。


    少忘塵見冥禦來了之後,就知道自己的使命已經結束。


    “好了,雖然與本打算的讓君煞受傷有些出入,可小樹苗毀了君煞神品的法寶,那相當於斷了君煞一臂,也算是達到了目的。”


    少忘塵心神一斂,神思頓時沒入身後的太上府之中,隨即,他的聲音傳蕩在整個太上府之中。


    “聊城已滅,如今此地劃入我罪天司,若要離開者,一炷香之內速速離開,否則自動劃入我罪天司範疇,從此與聊城脫離任何幹係!”


    少忘塵很少有做如此決絕的事情,可如今做了,倒也沒有什麽可同情的。


    頓時,整個太上府之內的人們開始騷動起來,不少修真者罵罵咧咧地飛出了太上府,但更多的是選擇留下來。至於聊城的百姓,基本上沒有離開的人,他們這半年來經曆了太多的戰亂,死傷更是不計其數,如今生下來的人連當初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越是要珍惜性命。


    至少他們想,罪天司好歹有東來閣罩著,不是嗎?總比孤身在外好。


    “拜見司主!”


    一時間,原本歸宿與聊城的百姓和修真者們紛紛投誠,其中包括一些原本依附在聊城之下的小門派和聊城的軍隊,還有一部分的散修和外來修真者。


    少忘塵此刻倒是不在意這一炷香的時間,打開太上府隻留出一部分的神念控製進出,根本不影響任何行動。


    他看向夜空,去尋找那羽衣星冠之人。


    歲無痕見聊城就此破滅,更見到天魔主君煞的兵器居然一分為二,其心中的憤慨和吃驚可想而知。就在這時,他身旁出現一個羽衣星冠之人,麵容清秀,男身女相,右手撩撥著自己的發絲輕笑著:“很厲害對吧?吾可是建木之蒂哦!吾看汝骨骼清奇,命格飽滿,不如做吾小弟啊?”


    “你!”


    歲無痕轉頭看見此人,倒吸一口冷氣!


    不過以他的閱曆,自然很快也就沉浸下來,上下打量了一番此人,帶三分狐疑問道:“你當真是建木之蒂?”


    “如假包換,不如讓汝咬一口嚐嚐?”他伸出手來,眼神天真無邪。


    “不敢!”歲無痕眼珠連轉,想了想又問:“傳聞建木乃天地之先物,道元之源頭,是不可能成為任何人的法寶的,可您……”


    “吾自然與那小子毫無幹係,不過吾要依靠那小子來恢複力量,自然也要幫他。”他雙手抱在胸前,毫無所謂地迴答道。


    歲無痕忘了一眼遠處的少忘塵,又問道:“那前輩為何會選擇我?”


    “因為汝手中有時間生源啊,不找汝找誰?”他隨意聳了聳肩,好似本該就是如此。


    歲無痕頓時沉默了下來。


    而這時,少忘塵自然也看到了羽衣星冠之人,畢竟兩人之間多少有些關聯,在夜色之中尋找,也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情。


    他迅速飛來,與那人站在一起,隻覺得是滿心的疑問,卻又不知道如何去問。


    “想問就問,問完吾便要迴去了!”他瞥了一眼少忘塵,說。


    少忘塵斜眼看了一眼歲無痕,總覺得有些別扭。


    他和歲無痕鬧到今天這地步,無不是算計來算計去,怎麽也想不到會如此麵對麵的站在一起啊。


    “咳!”他輕咳一聲,說道:“如何稱唿您?”


    “建木之蒂。”他說。


    “便如此稱唿你可以嗎?”


    “不然汝也可以叫吾先天,先天而生,生而先天。”他說。


    “好吧,先天前輩!”少忘塵抿了抿唇,又問道:“那您日後的打算呢?”


    “打算?”先天隨手指了指歲無痕:“收他做小弟啊!”


    歲無痕頓時拉下老大一張黑臉。


    “前輩要我手中的時間生源那是不可能,時間生源乃我祖輩所留,一直被封印在歲月無痕令之中,乃是我聊城傳家之寶!”歲無痕頓時哼了一聲,又感受到先天身上的氣息,馬上又改口道。


    “要不吾也可以直接將汝殺死,再奪汝法寶!”先天笑了一聲:“不過汝若是跟吾,在吾迴歸本體之後,自可送汝一件神品,比這要好上萬倍!”


    少忘塵倒是聽懂了意思:“先天前輩要時間生源做什麽?”


    “時空、寰宇、宇宙。”他說:“總得有時間與空間的迴歸才能形成曆史與未來,如今吾最快的恢複之法,一是吞噬本體,而便是重新收集空間碎片和時間生源。”


    “晚輩知道那裏有時間生源,先天前輩可以放棄此人,畢竟此人心思歹毒。”少忘塵頓時說道,他可不想讓自己的身邊多一個如此危險之人。


    “果真?”先天撇嘴一問,隨即做恍然大悟:“啊,想起來了,你是說……”


    “是,前輩應該察覺到過的。”


    “嗯,那個時間生源確實比這要純粹些,用的次數少,時間之力就殘留越多。”先天打了個哈欠,頓時化作小樹苗的模樣,隨即又化作了罪天杖握在少忘塵的手裏:“事不宜遲,趕緊為吾造生。”


    “是!”少忘塵的眼神從歲無痕的臉上劃過,頓時笑了起來:“歲城主,你我之間應該沒有生死之恨,今日你該看見的該聽見的都知曉了,望你日後好自為之,若否,你歲氏一族,當真要亡在你的手裏!”


    少忘塵轉身就走。


    可他也是無奈,他當然不想讓歲無痕這樣一個勁敵在外處處針對自己,可是自己沒有辦法殺他,其他人也不可能殺他,能殺了他的人也不會受他控製,也就隻能作罷。


    他長嘯一聲,迴到了罪天司的門口,與自己的分身合二為一。


    少挽歌還坐在地上,有些懵懂地看著自己的身子,總覺得哪裏有些不習慣。


    見了少忘塵,少挽歌頓時起身,又見自己身上的衣裳處處襤褸,露出了大片的皮肉,有些羞澀地低了低頭。


    少忘塵笑著揉了揉少挽歌的腦袋,將自己身上的衣裳蓋在她的身上。


    少挽歌又是歡喜又是失落,見了少忘塵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看著自己胸口一馬平川,忍不住嘟著嘴惱怒起來:“人家這個年紀胸脯都有碗口大了,我怎麽還是不見長肉,是不是最近吃太少了?”


    少忘塵迴到罪天司,頓時不管外麵殘餘的戰爭,自顧自地關起罪天司的陣法來,又催動了太上府的力量,將罪天司直接融入太上府之中。


    太上府最中間的位置被他心念一動,化作了太始宮的模樣,又與罪天司的合二為一,幾乎分不出什麽來。


    少忘塵隨即招來了雷獄,讓雷獄去清點罪天司這一次死傷的人數和聊城留下來的修真者和百姓們,一同都編製成罪天司之人。


    至此,罪天司真正有了一個巨大的安全堡壘,成為一個不弱於任何一個城池的力量!


    而外麵的戰爭依舊持續很久,直到遠天泛白,旭日東升,那多方的戰役才漸漸拉下了帷幕,仿佛也因為整座聊城再無利可圖,故而撤走。


    這一夜,有多少人破口大罵,就有多少人恨少忘塵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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