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白澤卵安置好,少忘塵接下去要做的事情,就是將元荒玄武陣展開,將罪天司徹底隱去痕跡。


    他相信九殞能夠精確找到罪天司的位置,不止是九殞,就連歲無端、歲無痕,乃至歲靈犀都可能找到。但這並不妨礙將罪天司隱藏在暗處,對於一些挑釁之人的排斥,以及對門人的安全感都有好處。


    元荒玄武陣將罪天司徹底包裹,雖然很稀薄,但是少忘塵在罪天司周圍都布下了大大小小的聚靈陣,而且將不少靈石都埋入地底,加上有園中這不知名的樹苗在,根本不成問題。而且元荒玄武陣融入了無數的元素,可以在無形中將靈氣轉化,不存在靈氣的耗竭。


    此刻若有是旁人在罪天司之外,便會發現那占地巨大的罪天司此時突然消失不見,被壓平的山巒還是山巒,粉碎的枯木還是枯木,好似一切都是原來的樣子,根本沒有任何變化。


    少挽歌此時抱著胸,麵上洋洋得意:“如此一來,罪天司算是真正建立了,有山門有底蘊,雖然比不得那些老牌勢力的人脈,可礙於公子的身份,這些人脈都會很快建立起來。”


    獠翾也點頭道:“不錯,還有七日便是封山之會,屆時北隅真正台麵上的勢力都將匯聚一堂,其中錯綜複雜,若是運用得當,恐怕會是不小的助益。”


    “不錯,北隅三十六城,門派勢力不知幾多,我至今遇見的不過冰山一角。可我這半年多來在這些人之中遊走,多少明白如今的修真者也不過就是我眼前所見,利益驅使之下,倒是不怕沒有合作者。”少忘塵信誓旦旦道。


    如今的他,說話之間自有氣度,便是獠翾這等已經活了數百年的人,從某種程度上而言還不如少忘塵來得氣定神閑。


    正說話間,少忘塵信念一動,便拂手一帶,將獠翾和少挽歌帶到了太始宮旁的清正宮。


    雷獄正在階前等候。


    “拜見司主!”雷獄見了少忘塵,當即行了一禮。


    “何事?”


    “迅哥兒到了虞城了,不知道司主可要見他?”雷獄問道。


    迅哥兒是雷獄推薦之人,一早是在外麵的,趕不及罪天司的搬遷,自然隻能暫緩。隻是想不到罪天司剛剛落定,他倒也到了。


    “自然要見,虞城……”少忘塵略一沉思,道:“你可有與他通訊之法?”


    “有,早先我與他各自有一枚傳訊球。”雷獄道。


    “既然如此,你便讓他到虞城的百工樓找容清寒。尚方宮和丹仁宮兩宮暫時由我找人暫代,能精通又能放心者,自然是東來閣之人。”少忘塵道。


    雷獄點了點頭:“如此也好,我方才在門口觀望,罪天司坐落之地仿佛與魔戮山不遠,他一人來我卻也不放心。”


    雷獄應下之後,當即拿出了一枚鴿蛋大小的銅球,機關轉動之間,錄下雷獄的聲音,將少忘塵的意思傳遞了過去。


    少忘塵心底暗自計算,道:“按照容清寒的辦事速度,約莫半個時辰之後就能夠到罪天司了。你方才所言不錯,罪天司如今的位置在北隅最南方,與魔戮山毗鄰,相距約五百裏。你根據此等信息編輯消息,傳遞到門人和百工中去,告誡他們不可妄自離開,擅離者生死不論。”


    少忘塵將手中一張紙遞給雷獄,其中所寫自然是他將罪天司安排在此地的所謂理由,與和獠翾所說之言如出一轍。


    雷獄接過過目,邊看邊點頭,隨後笑道:“司主安排果然別出心裁,此地雖然兇險,可也是催使所有人修煉的動力,尤其是賺取功績更是方便,能加速門人的融入和發展!”


    雷獄將此信紙收好,當即跑進清正殿內,約莫是放消息去了。


    少挽歌抿嘴笑道:“公子你將此事交他,雖說出人意料,可卻又無比的精巧。雷獄掌管正法宮,此消息一出,必然會引起不小的轟動,正好給他一個樹立自己威信的時機,果然是巧妙!”


    少忘塵一笑,少挽歌的心思也的確是活絡,自己的想法從來瞞不過她。


    既然說起了公事,少忘塵也便對獠翾正色道:“在罪天司建立之初,我設立四尊八部十二宮之時,就已經向請獠翾阿叔你來幫忙。想請你幫我掌管武護一職,另外與挽歌一同管理止戈宮。”


    當下,少忘塵將護法之職與止戈宮之用都與獠翾說了清楚。


    獠翾看著少挽歌,沒有任何猶豫:“好,我答應。”


    少挽歌被獠翾這一眼神看得有些發毛,可是心下也沒覺得有什麽,便笑著道:“其實護法沒有什麽打量的工作,隻需要好生修煉,在罪天司有難之時守護即可——至少在目前而言是如此。而止戈宮可能就要繁瑣一些,但是以暗殺為主,所以從某種程度而言,也無需我們兩個如何,大多隻是培養殺手而已。”


    “這無妨,我最近正好有一套暗殺的功法,倒是頗為適合。”獠翾道。


    “咦?是紫衣阿叔給的?”少挽歌奇道。


    少忘塵倒是知道,獠翾所言的這套功法,很有可能就是他夢中的那套功法,能夠給他如此之深的映象,想必也不會差到哪裏。但他還是說道:“這段時間我會差人搜集書籍充斥古覽宮,包括會在這些門人之中征集,以功績的行事反饋,想來也應該不難。可若要與聊城的書樓相提並論,還是需要大量的資源。”


    “這等資源從市麵上尋找,其實太過尋常。”獠翾說道:“遇見你之前我遊走修真界之時,不少人都會憑借機遇去尋找古修真者的洞府,此等洞府之中能夠留存下來的法寶、丹藥、書籍都非同一般,而是是無主之物,倒是可以填充所需。”


    “嗯……”少忘塵略微沉吟,道:“這倒的確是資源來源的最快的途徑,恰好我這裏也有一本關於地氣的功法,修煉地氣可探地穴,若是深埋在地底的洞府,興許我當真可以探測一二。但想必這等洞府不應該是在此等人滿為患的地方,應該有特殊的禁製或者守護者的存在……”


    “其實若要問這些,你手中已經有最好的資源。”獠翾道。


    “嗯?”


    “白澤。”獠翾道:“傳聞白澤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乃是自然的智者,對於自然的軌跡有著獨特的感知。而這些洞府無論是以何等方式修建,都會多少改變自然痕跡,白澤必然能夠感知到。”


    少忘塵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正是!白澤乃天地之靈,對於這等洞天福地最是有感應。即便不是古修真者的洞府,即便是自然所成的天材地寶,也將是極大的財富!”


    少挽歌撇撇嘴道:“可是白澤還是個蛋蛋,說這些是不是過早了?”


    “哈哈!”少忘塵笑了起來:“罪天司的運轉本也就不是一朝一夕之間的事情,白澤的孵化端看那樹苗的功業,若是機緣巧合具在,想必也用不了多久。”


    “也對。”


    少忘塵好似又想起什麽事,對少挽歌道:“太始宮不可無人,采桑既然也是護法之一,不妨讓她守在太始宮……”


    少挽歌眼睛一亮,當即一笑,對於少忘塵的想法自然是滿腹讚同。


    如此這般又說了些許,約莫小半個時辰過去。


    少忘塵信念一動,便知道是容清寒來了。


    而此刻的容清寒帶著約莫十來人站在一座山頭,他雖看不透罪天司的蹤跡,可少忘塵既然讓他在這裏等,自然也不可能亂動。


    “來這荒山野嶺也就算了,居然與魔戮山如此之近,這個罪天司的創立者腦子有病吧?”一個精瘦如猴兒一般的粗布男子東張西望著,眼神裏不但沒有對魔戮山的畏懼之色,反而有一絲雀雀欲試的熱火。


    容清寒看了此人幾眼,瞧他跑來跑去半點不安分的模樣,臉上有些不耐煩,甚至有些壓抑怒火的跡象。


    “此子如此沒有規矩,少主為何要我將他帶來?”容清寒在得知要與此人同行之時,就暗地裏差人查了一下他的底細,發現這個迅哥兒不僅偷雞摸狗,性情也不怎麽好相與。


    隻是少忘塵交代之事,他也不可能存有猜疑,這才一路眼不見心不煩地不去理他,將他帶了來。


    容清寒終歸是一樓之主,也是個能說得出的掌櫃,遇到事情也總比底下人要容忍的多。而其他人則沒有容清寒的不語,其中一個身材格外高大,宛若山嶽一般的男人瞪著一雙銅鈴般的眼睛,鼻子裏冒出兩條火氣來:“兀那小子,再敢對少主無禮,俺家這雙打鐵的手定將你打成碎渣!”


    迅哥兒轉頭瞧了此人一眼,咧嘴笑了起來:“你氣個什麽?你又不是你家少主,你怕是見都沒見過,如此護主,你家少主知道嗎?拍馬屁要在馬主人的麵前拍才有效果嘛!”


    “你!”那大漢簡直氣得火冒三丈!他哪裏是什麽拍馬屁,誠如迅哥兒所言,他連見都沒見過少忘塵,有什麽好護主的?他隻是實在對迅哥兒這等西皮之人厭惡,這才出言敵對。


    迅哥兒瞧見那大漢果然氣得滿臉通紅,提著那金瓜大的拳頭便打來,腳下一閃,頓時閃開百步之外,連怎麽離開的都不知道。迅哥兒叉著腰笑嘻嘻地看著那大漢,嘲諷道:“力氣我自然不是你的對手,可要比速度麽,你這大塊頭可是拍馬也趕不上我的!怎麽,真要打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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