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忘塵對這個矮矮的小胖子有那麽些映象,隻不過很是稀薄。


    當初在聊城的城門前,少忘塵第一次遇見祁禦霄的時候,這小胖子便在人群之中。當時他年紀最小,修為倒是不錯,隻不過有些憨傻,總是被同行的人欺負。這同行的人指的自然是祁禦霄。


    如今祁禦霄沒了往常那一群人的作威作福,也沒能夠在少忘塵麵前討得什麽優越感,這做起事來也就低調了許多。不過對這個小胖子還是那麽欺負。


    “這家夥資質不錯,腦子不行,平素裏我帶著都嫌煩。說來也是虞城的人,哦,如今該說是樂城,得知我迴來了,便跑著來找我。呐,此人交你,你要怎麽調教都好,可別讓他來煩著我!”祁禦霄如拎小雞一般將沉香拎到了少忘塵的麵前,的確有那麽些不耐煩。


    少忘塵一把扶住沉香,不然這小家夥指不定就要被祁禦霄給推到地上去。而在那扶住的一把之時,少忘塵才發現,這個年歲看起來比少挽歌還要小一些的小家夥根骨委實不錯,足有一百八十八根!


    “這沉香的根骨比起劍無雙都要高出不少,怕是能和挽歌丫頭比肩了,難怪心智不足,修為就能如此之高。上次初見他的修為不過是六品,今日一見竟是八品了!”少忘塵心裏暗自震驚。


    早先他也沒有如今的眼力,沒法看出沉香的根骨,如今看了一眼,竟也是可造之材!


    “好,沉香從此就入我門下吧。”少忘塵低頭對沉香笑道:“你拜我為師可好?”


    “好呀!”沉香對剛才少忘塵那一扶很是感激,頓時就親近了許多,此時少忘塵一說,自然是連連點頭,甚也沒有想,直接就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就連少忘塵自己都覺得有些倉促。


    隻不過話已出,禮也成,這師徒的情分可就得這麽定了。好在少忘塵對沉香的確有些喜歡,那種喜歡是發自內心的喜歡,就像是……


    小時候他為了藏拙,在其餘兄弟麵前裝出來的憨傻模樣一般。


    隻這一想,少忘塵便喜歡這沉香喜歡得緊,而且還更多一層憐惜在內:“好,你既然做了我的徒兒,從此就跟隨在我身邊,跟著挽歌先學習吧。”


    少挽歌原本還在看戲,對於沉香她沒多大的意見,可一聽要跟著自己學習,當即就跳了起來:“公子,我自己都是個娃娃呢,怎麽能教他?”


    “你年歲小,可心思卻已成,何況你教他,我放心。”少忘塵笑著說。


    祁禦霄在一旁看得直瞪眼:“你你、你就這麽定下了?也不問問我這小子的來曆什麽的?”


    “緣分既然到了,便不必去計較那麽許多了。”少忘塵笑著答。


    “我的天!”祁禦霄一拍額頭:“我倒是忘記你這人古板的很,想必是書中那什麽緣啊份啊命數啊看得多了,見誰都親!”


    倒是沈燕蓉在一旁暗自觀測,看著那個笑顏溫煦的公子,心裏頭總有些異樣:“此人看起來倒是隨性,可之前的心機卻分明如此深厚,他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一切的關注來源於好奇心,此刻沈燕蓉好奇心起,自己的那雙眼睛便總會有意無意地看向少忘塵,總覺得他的背影,他的側顏,他的笑容,他的皺眉,仿佛都如畫中人一般的好看,不知不覺就記在了心裏。


    “嗯?我怎會一直看著他?真是惱人!”沈燕蓉驀地醒悟,有些暗惱,慍怒地看了少忘塵一眼,隨即將眼神放在台下的演武場之一。


    “公子,他做你的徒兒,那喚我做什麽?”少挽歌看著眼前這個她走到哪裏就跟到哪裏的小跟班,一雙白眼快翻上了天去。


    “你喜歡什麽便喚你什麽。”少忘塵笑著揉了揉少挽歌的腦袋。


    少挽歌眼珠兒一轉,笑了起來:“那喚我師母也可嗎?”


    “咳,胡鬧!”少忘塵佯怒地看了一眼少挽歌。


    “好啦好啦,叫我小師叔吧,左右我總不能比公子低太多輩分。”少挽歌拍拍沉香的腦袋,學著少忘塵的口吻說。


    “小師叔好!”沉香憨厚地點了點頭,又對著少挽歌行了三跪大禮。


    少挽歌頓時翻了白眼:“你跪我作甚?本姑娘可比你大不了多少!”


    想了想,少挽歌便笑著對沉香道:“沉香啊,你去台下尋那個小哥哥去,小師叔現在還有事,乖!”


    沉香順著少挽歌的手指看到了少徵弦,頓時點了點頭,跑了過去。


    “哎?你是誰啊?你拽著我作甚?小師叔叫你來的?你小師叔誰啊?你師尊?你師尊又是誰啊?喂,扯我衣服過分了啊……”


    少挽歌看著少徵弦狼狽的模樣,頓時一陣好笑。


    台上熱鬧,台下更是熱鬧。


    少忘塵稍稍定神,便看向十五品擂台的一個身著白衣的清冷女子,這女子乍一看竟是與歲靈犀有些相似,但仔細看去,卻少了歲靈犀那高傲的本質。但饒是如此,此女也算是絕世美人一個。


    當然,讓少忘塵注意她的可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用來戰鬥的寶貝!


    這寶貝是八條鐵背蜈蚣,首尾相連可組成大陣鎖定四方山下,也可單一攻擊,與對方的長刀相撞,居然發出了金屬的鏗鏘聲。


    “這是八條相當於十二品劃江成陸修為的鐵背蜈蚣,都是活物,看它們體內的妖氣,的確是快要成妖了。此女居然能夠驅使得動這般毒物,倒是少見。尤其是,她所用的非是對獸類的控製手段,而是如法寶一樣的煉製方法,如此一來,這鐵背蜈蚣可相當於法寶,也可相當於坐騎,倒當真是絕了!”


    那白衣女子的鐵背蜈蚣一出,不僅是少忘塵看了過去,就連少挽歌、祁禦霄、沈燕蓉、蓮象師、楚二娘等人都看了過去,而因為是美女與蜈蚣的反差故,來圍觀的修真者也是格外的多。


    隻見那白衣女子將鐵背武功一分為二,四四為組,首尾相連,前後夾擊前麵那人,竟是直接將那人的刀給繳了去,隨後四隻鐵背武功直接套在那人的項上,隻要一聲令下便能夠割斷他的脖頸!


    “停,勝者農月筱!”負責唱令的人登時記錄下賽程,移交羅鬆明。


    “這姑娘可真是清高又潑辣,截然相反的韻味卻如此協和地集中在一人身上,竟是如此的搭調!”祁禦霄看著農月筱嘖嘖稱奇。


    少忘塵笑了一聲說道:“你莫非是又看上了她了嗎?”


    “嘖,此話就不對了,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未婚,隻要她未嫁,便是合理的!”祁禦霄打開扇子笑了起來,隨即朝著農月筱走去。


    少忘塵卻笑著調侃道:“你還是小心為妙,這農月筱修為不僅比你高出幾個品階,那八條鐵背蜈蚣更是兇猛非常,以煉製法寶的手段來煉製妖獸,不僅增加了鐵背蜈蚣的毒性和兇猛性,而且紀律嚴明,合作無間,你若去,一個不小心便會身首異處,且流膿而死,便是玄寧王爺也救不得你。”


    “真假?你可莫要誆騙我!”祁禦霄果然疑慮了一番。


    “我像是說笑的人嗎?”少忘塵笑道:“我若是修為高些,且能在你輪迴之時為你接引,可惜你此時要送死,我便是想救也無能為力。”


    祁禦霄眯著眼睛直打量少忘塵,見他雖然笑意濃鬱,卻的確沒有說謊的樣子,便打起了退堂鼓:“美人雖好,可若比蛇蠍,那確是免了。你這小古板素來不怎麽說謊,我便信你一遭……”


    話說了半截兒,祁禦霄好似想起了什麽來,故意扯著嗓子道:“我祁禦霄豈會是見異思遷之人?我的雙目之中可唯有沈姑娘啊!”


    少忘塵被祁禦霄這故作清高的模樣惹得一陣好笑,可心底卻沒來由地多了一絲說不清的惆悵,就仿佛有一雙手揪著似的。


    他拿餘光偷偷地看沈燕蓉,見她麵無表情,絲毫也不被祁禦霄的話動了心神,心裏又有些安慰。


    “我這是怎麽了?怎如此在意她?”


    晃了晃腦袋,少忘塵對少挽歌道:“你直接去將農月筱找來,此女有特殊的煉製妖獸之法,我想要請教一二。”


    少挽歌點了點頭,當即禦風去尋了農月筱來。


    不過片刻,農月筱便帶著狐疑的神色隨著少挽歌來到了少忘塵的麵前。


    “拜見司主!”農月筱雖有些猜疑,不過禮數是不可能廢的。


    “嗯,我觀你修為不錯,對戰之中的戰鬥技巧也十分出色,反應十分敏銳。可若說功法,我卻看不出個名堂來,故而有些好奇。”少忘塵說道。


    農月筱微微蹙了蹙眉,不冷不淡道:“司主這是在打探在下嗎?”


    “算不得是打聽,不過是對未知有些好奇。”少忘塵道:“罪天司要網絡人才,自然是因為我所能所會不足夠,但有才之人,我自該請教之。古語雲,不恥下問。”


    農月筱眼神閃了又閃,好似還是有些不大肯定,不過隨即便坦然道:“我來自西臨,聽聞司主多活動在玄都和北隅,對西臨的功法有所好奇也是正常。”


    “西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西昆侖的關係,少忘塵聽到西臨,便下意識的有些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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