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眾人在聽見李閣老說,要聖上去太師府吊唁之後,臉上的神情都很複雜,這個時候聖上去了太師府,能保證不再出事嗎?閣老大人,你才是鬧事不嫌事大的那個吧?


    寧小藥坐著想了一下葬禮這個名詞,死無全屍的就算了,例如拉了手雷跟喪屍同歸於盡的自己,死了後能留全屍的,都是點把火燒成灰,難道李老爺子的意思是,她得去太師府看著人們把老太太的屍體燒成灰?(你信不信,謝家人會跟你玩命?╮(╯﹏╰)╭)


    “我一定要去?”寧小藥問李閣老。


    “聖上不願去,也無人會說什麽,”李閣老道:“不過老太太畢竟是長輩,不管聖上與太師相處如何,聖上去送老太太最後一程,為的隻是孝道。”


    那就必須得去唄,寧小藥撇了撇嘴,決定還是先把這個世界人類的葬禮問問明白,雖說都是人類,可這個世界的人類比起末世人來,不但講究還矯情。“那個,我……”寧小藥要問問題。


    “聖上應自稱為朕,”李閣老打斷了寧小藥的話,道:“稱寡人也可以。”一天到晚左一個我右一個我的,老爺子忍寧小藥很久了。


    “我……”


    “聖上!”李閣老的聲音極其嚴厲。


    “不就是一個稱唿嗎?”寧小藥不服氣,自稱為我十八年了,憑什麽她現在要自稱朕啊?當個皇帝連這點自由都沒有?尊嚴何在?摔啊!


    李閣老仍是嚴厲道:“聖上,禮不可廢。”


    “話說寡人是什麽玩意兒?”寧小藥把朕和寡人這兩個自稱默念了一遍,問道:“當了皇帝就能隨便剮人的意思?”看一眼身旁的樓督師,寧聖上又想起那日刑場受刑的督師了。


    “聖上,是孤家寡人,不是剮刑的剮,”有官員跟寧小藥解釋。


    “孤家寡人,寡婦哦?”寧小藥瞪李閣老,“我當個皇帝還得自稱為寡婦?”


    眾人……,好想哭,又挺想笑,這要怎麽辦?


    李閣老看寧小藥的神情,大眼瞪著,小臉蛋鼓著,聖上不像是在跟他裝瘋賣傻的樣子,可是怎麽可能有人不知道寡人是什麽呢?!聖上沒讀過書?李閣老在這時,意識到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聖上可讀過四書?”李閣老問寧小藥。


    寧小藥眨巴一下眼睛,聽過名字,內容是啥不知道啊。


    李閣老站著等寧小藥迴答,這事一定要弄清楚才行!


    寧小藥扭頭看樓子規,她要承認自己是個讀書少,沒見識的貨嗎?


    “來人,”樓子規衝門外道。


    影電在屋外應了一聲。


    樓子規說:“擺駕,聖上要去太師府吊唁。”


    “奴才遵旨,”影電大聲領旨道。


    “請聖上更衣,”樓子規又跟寧小藥道。


    李閣老和眾官員都能看見龍袍上沾著的大片血跡呢,這個時候聖上去更衣,人之常情,誰也不能說不行這樣的話。


    “走吧,”樓子規催寧小藥快起來,小聲道:“你想跟閣老討論四書五經?”


    寧小藥從坐椅上蹦起來就跑了,四書她都整不明白,還有個五經呢?!


    樓子規跟著寧小藥走,路過李閣老身邊時,督師大人跟李閣老說:“閣老也與諸位大人準備一下,隨駕去太師府吧。”


    李閣老說:“這是聖上的意思?”


    樓子規道:“是閣老提議聖上去吊唁的,怎麽?閣老不伴駕?”


    李閣老油鹽不進地道:“這話應是聖上說才對,督師這樣,豈不是越俎代庖?”


    樓子規從李閣老的身邊走了過去,他煩這位!


    樓子規走出屋了,李閣老突然就醒悟了,問身邊的諸位道:“老夫問聖上學問,他樓子規請聖上更衣是何意?”


    諸位大人隻能當自己不存在,這事他們不摻和。


    寧小藥在臥房裏看著打開的衣櫃發愣,葬禮好像應該穿黑衣,可她的衣櫃裏一件黑顏色的衣服都沒有,這要怎麽辦?她去找大風們借一件夜行衣穿上?


    樓子規走進屋,看一眼大開著櫃門的衣櫃,問:“怎麽了?”


    “沒黑衣服,”寧小藥老實道。


    黑衣?想明白寧小藥的話意後,樓子規笑了起來,說:“小藥你是皇帝,不用為謝老太太著喪服的。”


    “這樣啊,”寧小藥說:“那我穿身大紅,會不會讓謝家人受到傷害?”


    樓子規……


    “好吧,我們把大紅這個顏色忘掉好了,”寧小藥撓撓頭,看著滿滿當當的衣櫃還是選擇困難症中,她要穿哪件呢?


    “平日的衣服呢?”樓子規問。


    “哦,啞婆婆拿去洗了,”寧小藥拿了件白衣服出來,問樓子規:“這件行不?”


    樓子規看一眼這衣衫,有些尷尬地道:“這是內衫,你一會兒也,也換上吧。”


    寧小藥歎口氣,把內衫擔肩頭上,繼續選外衫。


    樓子規替寧小藥拿了件絳紫,繡著祥雲暗紋的春衫出來,跟寧小藥說:“就這件吧。”


    寧小藥哦了一聲,轉過身背對著樓子規,抬手就脫衣。


    樓子規忙就道:“你就在這裏換衣?”


    “啊?”寧小藥扭頭瞅樓子規,神情古怪道:“不會吧?你看我後背,都能生出什麽想法來?”


    “我,”樓子規忍不住又想跟寧小藥談談男女授受不清的問題了,可是目光往下一落,他替寧小藥纏傷口的紗布上沾著血,樓子規緊鎖了眉頭,走到了寧小藥的身前,說:“怎麽出血了?傷口疼嗎?”


    “不可能,”寧小藥低頭看自己的傷,傷口都愈合了,怎麽可能還流血?


    “你別動,”樓子規伸手解紗布。


    寧小藥往嘴裏丟顆糖豆,乖乖站著不動了。


    紗布解開,看著平坦,摸上去卻肉唿唿的小肚皮上一道紅痕,兩指長一指寬,樓子規有些不相信,手指在這道紅痕上摸了摸,又按了一下,確定傷口是差不多愈合好了後,樓督師是猛地抬頭看寧小藥。


    寧小藥舉手,“我說了我是大夫啊,我醫術挺好的,嗬嗬。”


    樓子規默不作聲地低頭又看紅痕,低聲道:“會留疤嗎?”


    “呃,”寧小藥說:“督師你喜歡有疤的還是沒疤的?”


    “你一姑娘家,身上留什麽疤痕?”樓子規隨口就說道。


    “哦,那就不會留疤,”寧小藥拍一下自己的小肚皮,“啪啪”兩聲響,她本來還想著留著傷疤,作為她跟邪惡勢力英勇搏鬥過的證明呢,不過督師不喜歡,那就算了,還是做個剝了皮的雞蛋好了。


    摩挲著手下的傷痕,樓子規低聲道:“以後要小心,不要再受傷了。”


    “嗯,”寧小藥嚼著剛扔進嘴裏的糖豆,她要不是護那個老漢,她也不至於被謝太師的人捅一刀。


    “聖上?”門外傳來了影風的聲音。


    “在呢,”寧小藥應聲。


    樓子規似是被影風的聲音驚醒了,飛快地收迴了手,目光再上挑一下,隨即俊臉就飛紅了,衝門外道:“不要進來!”


    正要進門的影大統領……


    寧小藥還是往嘴裏扔糖豆,說:“怎麽啦?”


    “你,”樓子規想說什麽,最後一聲歎息,認命一般地替寧小藥穿衣服,穿完了內衫,穿外衫。


    寧小藥說:“督師,我還要換褲子嗎?”(姑娘,你要是連褲子都脫了,你覺得樓督師他還能扛得住嗎?)


    樓子規的臉好像更紅了。


    寧小藥看著督師大人飛紅的臉,再低頭看看自己,明白了,“那什麽,不換褲子了,哈哈,我屁股又沒有受傷,換什麽褲子呢,是吧?”


    “不要再說了,”樓子規捂寧小藥的嘴。


    寧小藥閉嘴了,話說是樓督師自己走到她跟前來的吧?


    樓子規鬆開了手,看著寧小藥拿手當梳子,把頭發左繞右繞的,梳了個包包頭出來,樓督師有些茫然地想著,這姑娘怎麽能這麽鎮定自若呢?他在這姑娘的眼裏就不是個男人?


    “督師你不用不好意思的,”梳好了頭,寧小藥抬頭看著樓子規說:“給你看幾眼,我又不會少塊肉。”


    樓子規……,這不是少塊肉的問題好嗎?


    “怎麽樣?”寧小藥把雙臂一張,讓樓子規看自己這會兒的形象。


    樓子規還是說不出話來,這種閨中蜜友的感覺,是怎麽迴事?


    “聖上?”在門外等得發急的影風又喊。


    “進來吧,”寧小藥大聲應道。


    影風推門就進了屋,看一眼被扔在椅上的龍袍,再看看自家已經換了身衣服的聖上,寧小藥看起來一切都好,情緒正常,也沒少塊肉,放心了的影大統領說:“聖上,車駕已經準備好了。”


    “那我們就出發,”寧小藥邁步就要走。


    “等一下,”樓子規叫住了寧小藥,走到鏡前,從匣中拿了個束發的玉冠出來,跟寧小藥說:“過來,把這個戴上。”


    這個玉冠寧小藥看過,還打過要賣了賺錢的主意,隻可惜玉冠很細,上麵的標記不好銼,這個玉冠才能幸存到現在。


    寧小藥坐在了銅鏡前,樓子規替寧小藥重新梳發。


    寧小藥說:“督師你還有這手藝呢?”


    樓子規小聲道:“我替我侄兒梳過。”


    對了,寧小藥看著鏡中的樓子規想,督師還有一個身體不好的小侄子呢,“督師,你侄子叫什麽啊?”寧小藥問。


    “樓楠,”樓子規說。


    “樓楠,”寧小藥重複一遍這個名字,跟樓子規說:“以後我去看他,或者你帶他來看我也行,我替他看病。”


    樓子規將玉冠端端正正地固在寧小藥的發髻上,有些涼的手指從寧小藥的臉龐滑過,在寧小藥沾著糖霜的嘴唇上停留了一下,樓督師才低低地應了寧小藥一聲:“好。”


    更新奉上,謝謝親們給梅果的支持,真的真的,很感謝親們,麽噠~(梅果明天會加更噠,碼不出三更來,嗯,梅果就剁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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