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了地牢的門前,寧小藥摸一下竄上了自己肩頭的黑老大,抬頭又看見了帶著幾隻小麻雀從頭頂飛過的麻爺爺,寧小藥突然就又想起一件事來,扭頭看了樓子規一眼,說:“你昨天跟祉王說的話都是瞎話?”


    樓子規一愣,這怎麽過了一夜了,還要說這個?


    “怕被我拋棄什麽的,督師你不要擔心啊,”寧小藥真誠也認真地跟樓子規說:“我不是那種把人睡過就拋棄……”


    樓子規抬手把寧小藥的嘴捂了,昨天那個來傳信的人到底跟這姑娘說什麽了?


    寧小藥把樓督師的手掰開了,說:“你為毛又不讓我說話?”


    到了這份上,樓子規隻得低聲跟寧小藥說:“聖上,這話應該是我說的。”睡過了,不棄什麽的,不是應該由男子跟女子說的嗎?雖然是個過了二十還沒娶著媳婦的倒黴蛋,可這事樓督師還是知道的。


    寧小藥說:“那你說也行啊,反正我不拋棄你,你也不拋棄我就是了,我們那啥,友誼萬歲,情比金堅。”


    走過來的影風聽了寧小藥的話,又默默地走開了,總覺得聖上這話有哪裏不對,跟督師情比金堅,這是什麽鬼?


    樓子規想問一句,你的那些小夥伴知道我們的事了?可是他開不了這個口。


    “能放心了不?”寧小藥看樓子規。


    “我,”樓子規說:“我不會負聖上。”


    負跟拋棄是同一個意思嗎?寧小藥有些拿不準了。


    黑老大在這時給了寧小藥一爪子,它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來了,麻爺爺昨天晚上說的拋棄,是睡過之後把人甩的了意思嗎?這個傻妞蠢得沒藥救了啊!


    眼見著寧聖上跟自己養的貓對上了,樓督師先走了,這個話題讓他尷尬,聽寧小藥說睡這個字,督師大人還感覺熱,渾身燒得慌,他得去找個地方冷靜一下。


    匆匆地走出了慎刑司,看見祉王遠遠地等在路邊,樓子規迴頭看了一眼慎刑司的門裏,他身後的院中無人,樓子規邁步往祉王那裏走去。


    祉王往路旁的林中走,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傳來後,祉王爺轉身麵對了跟過來的樓子規,道:“本王會將宋謹送迴安遠的。”


    樓子規說:“多謝王爺。”


    “本王想要一句實話,太師是真病還是假病?”祉王問道。


    樓子規說:“在下不是大夫,所以給不了王爺實話,不過我想王爺還是盡快離京的好,省得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祉王一甩袍袖,從樓子規的身旁走過。


    “王爺,”樓子規喊住了祉王,小聲道:“太師會找你的,不過有福王的前車之鑒,王爺遇事多想想的好。”


    “你,”祉王飛快地轉身。


    這一迴輪到樓子規從祉王的身邊走過了,現在不能讓謝文遠與宗親聯手,既然祉王疑神疑鬼,那就讓這人繼續這麽疑心下去了。


    “督師,”祉王追到了樓子規的身前。


    樓子規隻得又停下了腳步。


    祉王說:“本王將宋謹帶出京師就是幫了你的大忙,督師卻連一句實話都不能說與本王聽?”


    “王爺,”樓子規說:“你說太師為何早不曬筆,晚不曬筆,他一定要昨日曬筆呢?”


    祉王的目光一跳。


    “福王若不去太師府,也就沒有今天的事了,”樓子規說:“至於王爺問太師是真病還是假病,我還曾經被淩遲過,不是嗎?”


    祉王看著身前地上的青草地,綠草茵茵中點綴著不少小花,看著像是野菊,顏色豔紅,以祉王這會兒的心境看來,這花紅的似血。那日行刑,祉王也是去了的,是啊,祉王看著似血一般的野菊,心裏想著,比起樓子規那日的魚鱗寸剮,被人撕咬啃噬,謝文遠吐的這幾口血算得了什麽?


    “請王爺務必小心行事,”樓子規衝祉王微微躬了身,從祉王的身邊繞過,往林外走去。


    小半個時辰後,有人在京師的街頭將祉王的八抬大轎攔住了。


    “王爺,那人說他是太師府的管家,”祉王的貼身侍衛在轎窗外,小聲跟祉王稟道:“說太師請王爺過府一敘。”


    祉王閉著雙眼坐在轎中。


    等不到自家王爺的話,身材精壯的侍衛就隻能一直彎腰等在轎窗外。


    不久之後,祉王閉著眼道:“告訴太師,本王身體不適就不去府上了,改日吧。”


    侍衛將祉王的話傳給太師府的管家,伸手把人往街旁一推,祉王的八抬大轎又繼續往前走去。


    “一會兒去請禧王爺們到我的別院去,”轎裏不久之後又傳出祉王的聲音。


    “是,”貼身侍衛忙就應身道。


    祉王坐在轎中,臉色陰沉的嚇人,樓子規不是什麽好東西,不過這人有一句話說對了,謝文遠早不曬筆晚不曬筆,為什麽偏偏要昨日曬筆?福王前腳剛進了太師府,寧玉後腳就到,這世上就有這麽巧的事?


    “王爺,”貼身侍衛這會兒又在轎外道:“太師府的那個管家還跟著我們。”


    “讓他跟,”祉王冷聲道:“謝文遠還敢在京師城殺了本王不成?”


    貼身侍衛沒再說話,示意轎夫們加快腳步。


    “那個小個子我好像在太師府見過的,”寧小藥這時遠遠地跟著祉王的大轎走,一邊指著人群中的謝來富跟影風說。


    影風還沒說話呢,影雨就道:“那個是太師府的二管家。”


    “他跟大管家謝來寶是兄弟,”影電又加了一句。


    “來寶,來福,”寧小藥感歎道:“好名字啊。”


    幾個跟在寧小藥身邊的龍禁衛……,這兩個名字到底哪裏好了?


    “嗷~”一個圓溜溜的小腦袋從寧小藥的衣襟裏鑽了出來,這隻原本瘦得一把骨頭的小雪狼,這會兒已經又圓又胖成了一隻胖球。


    把小雪狼腦袋上翹著的呆毛往下按了按,寧小藥說:“我怎麽就想不出來這種好名字呢?這隻的名字,我到現在也沒有想出來。”


    龍禁衛們看看這頭又白又胖,眼睛碧藍的小狼,來寶,來福?這是狼能叫的名嗎?


    影風幹咳了一聲,說:“聖上,我們出宮是要做什麽?”


    寧小藥說:“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們跟蹤祉王看看啊。”


    沒事跟蹤祉王玩?


    龍禁衛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現在迴宮還來得及嗎?


    “督師說了,這個王爺跟北胡人做生意來著,”寧小藥漫不經心地又說:“我覺得這王爺一定有錢,你們覺得呢?”


    跟北胡人做生意?!


    影風們驚呆了。


    “嗯?”寧小藥走著走著發現自己身後沒人了,扭頭看看呆站著的影風們,說:“你們怎麽不走了?”


    “督師知道這事,他不管?”影風跑到了寧小藥的麵前,壓低了聲音問道。


    寧小藥看一眼還在視線範圍內的祉王大轎,跟影風說:“督師好像是管不了的樣子。”


    龍禁衛們……,這怎麽可能呢?


    “昨天督師跟我解釋過的,”寧小藥撓頭,“不過涉及了戰爭,經濟,還有什麽的,太複雜,我不知道該怎麽說。”意思懂,就是不知道要怎麽組織成語言說出來,寧小藥這才發現,比口才她也比不過黑老大家的督師,這又是一個讓聖上憂傷的發現。


    這事情怎麽能不知道該怎麽說呢?龍禁衛們也想衝寧小藥咆哮了,不過他們不敢。


    “趁著北胡人沒打過來,”寧小藥跟影風們說:“我們要抓緊時間解決人民內部矛盾。”


    影電小聲問自己的三哥:“你能聽懂聖上的話嗎?”


    影雨搖頭,龍禁衛們都搖頭,人民內部矛盾是個什麽玩意兒?


    影風問寧小藥:“那聖上跟蹤祉王爺,是為了查他和北胡人通商的證據?”


    寧小藥衝影風嗬嗬一笑,說:“這事督師不管,我為什麽要管?”


    因為你是聖上啊!影風要暴躁了。


    “這王爺一定有錢,”寧小藥半掩了嘴巴,跟龍禁衛們小聲道:“我們跟去他家看看啊,萬一有機會撈上一筆呢?”


    所以您閑著沒事,您就是想搶點錢,是吧?


    影風幾個人在一刻真相了。


    “快跟上,他們加快速度了,”寧小藥的小身板靈巧地穿梭在人群裏,眨眼的工夫就竄出去很遠。


    “聖上又出宮了?”準備去宮門前見紀家爺孫倆的樓督師,這會兒聽到了這個消息。


    方堂點頭。


    樓子規看向了方堂身後的影雷,問道:“聖上去了哪裏?”


    影雷先搖頭說不知道,然後又說:“聖上是追著祉王出宮的。”


    有烏霜鐵騎的將軍喃喃地道:“福王之後,聖上又盯上祉王了?”


    眾人一陣沉默。


    是為了祉王與北胡通商之事,那姑娘去找祉王算賬去了?樓子規皺了一下眉頭,他這裏才挑著祉王率宗親們去跟謝太師作對,寧小藥要是衝祉王下手,不是又把宗王們逼到了太師那一邊嗎?


    “我去找聖上,”樓子規邁步想走,又看見了衝自己這裏走來的宋謹,迎著宋謹走了過去,樓督師拍一下宋謹的肩膀,道:“不能去送你了,萬事小心。”


    “是,”宋謹衝樓子規躬身行了一禮。


    宮門外,紀老將軍下了馬,叮囑紀月容道:“一會兒再見聖上,不得無理了。”


    紀月容心不在蔫地點了點頭。


    樓子規走出宮門,也沒往紀家爺孫這裏看上一眼,上了馬,帶著幾個龍禁衛匆匆地走了。


    紀月容看見樓子規時就將手抬了起來想喊,這會兒看著樓子規打馬揚鞭而去,紀家姑娘的花容黯淡了。


    更新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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