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趴在地上不再動彈,連大氣都喘不上來了,幾個龍禁衛才停了手,影雷還憨憨地問了寧小藥一句:“聖上,打成這樣夠了嗎?”


    寧小藥瞅一眼福王,英明神武什麽的就不提了,這位本來就不具備這形象,不過從二百二腫成了二百七的模樣,寧小藥還是心疼起福王來了,這也沒見大風,二雷們下多狠的手,這人怎麽就腫成這樣了呢?(你夠了……)


    “不能打了”寧小藥跟影雷說:“再打就出人命了。”


    樓子規在寧小藥的身旁冷道:“妄圖行剌聖上,這罪人死不足惜。”


    “別,別這樣,”寧小藥忙衝樓督師擺了擺手,說:“寬容點,哈哈,寬容點。”


    樓子規低頭看寧小藥。


    寧小藥抬起黑老大的爪子衝樓子規揮了揮,小聲問道:“有一個問題,我不知道該不該問。”


    樓子規說:“何事?”


    寧小藥掂著腳,更小聲地道:“是我讓福王給我一刀的,這樣算是福王要殺我嗎?”


    樓督師……


    寧小藥說:“我覺著福王是無辜的,可是大風他們已經把王爺打成這樣了,我本來就欠著他兩年的養家費呢,這下子又得欠他醫藥費了。督師,我們還是撤退吧,就當這事不存在,行不?”


    樓督師……


    寧小藥見麵前的督師大人還是沉默,就又為自己解釋了一句:“我想喊別打的時候,大風他們已經開打了。”


    黑老大衝寧小藥叫:“還要賠醫藥費?那你不如讓那胖子捅一刀了,喵嘎!”


    寧小藥把黑老大的嘴捂上了,這黑胖團子以為撓人王爺十道血糟,這個不算傷,不要賠醫藥費嗎?!


    樓子規低聲問:“為什麽要讓他殺你?”


    寧小藥聳聳肩膀,說:“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啊,我沒錢給他,就讓他捅一刀抵債呀。”


    樓督師撫額,聽了這話,他竟然無言以對。


    “撤退嗎?”寧小藥問。


    樓子規拉著寧小藥往角落裏站了站,低聲道:“不想給這些王爺俸銀?”


    寧小藥忙就點頭,有錢她都不會給的,更何況她現在就是個窮光蛋。


    樓子規微微彎了腰,嘴唇貼著寧小藥的耳朵,小聲道:“那你就聽我的。”


    寧小藥身體往後仰了仰,瞪眼看著樓子規說:“你要替我出這筆錢?你不是比我還窮光蛋的嗎?”


    樓督師噎了一下,咬牙道:“福王就是想行剌你。”


    “啊?”


    “聽我的,是非曲折我們以後再說,”樓子規按一下寧小藥的肩膀。


    寧小藥轉身看看地上死了一樣的福王,想想錢,想想樓督師跟她算過的那些賬,再想想到了現在,也隻能每天吃上一碗飯的京師流民們,寧小藥拋棄了自己的良心。愛咋咋地吧,“成,”寧小藥跟樓督師說:“隻要能讓我賴掉那筆錢,就冤枉他了。”


    樓子規低低地嗯了一聲,輕輕碰了一下寧小藥的手,不放心地又叮嚀了一句:“從現在開始不要再說話了。”


    這個要求很不講理,不過想想錢,寧小藥決定忍了。


    謝太師一直盯著這二位呢,盯到這會兒,太師大人驚出了一身的冷汗,這兩人的相處不對勁,這副竊竊私語的模樣,不像君臣,不像朋友,很像是情人之間的耳鬢廝磨啊!謝太師唿吸困難,跌坐在了坐榻上,手撐著坐榻的扶手,太師又跟自己說不可能,樓子規若是知道了寧玉是女兒身,這人還能忍到現在不說?這麽一個可以將他們謝氏家族置於死地的機會,樓子規會放過?


    心裏覺得不可能了,謝太師再看寧小藥和樓子規時,這二位已經分開了,樓子規往福王那裏走去,寧小藥抱著黑老大留在角落裏。


    “別想了,”黑老大跟寧小藥說:“活該那胖子倒黴。”


    寧小藥摸著黑老大的腦袋,思考了一下將良心拋棄之後,她現在應該是個什麽表情呢?實在想不出來,寧小藥問黑老大:“我要怎樣才能讓別人看不出來,我做了虧心事呢?”


    黑老大貓眼一翻,說:“那你就不要有表情好了。”


    麵無表情?這個簡單,寧小藥看著屋裏的人,把這一屋子的人都想象成喪屍,寧聖上的臉上沒有了表情,目光冰冷駭人了。(原來你見到喪屍時,是這表情啊,( ⊙ o ⊙ ))


    謝太師看過跟李閣老站一起說話的樓子規,再看向寧小藥的時候,就看見寧小藥陰沉著臉,目光森冷地看著樓子規。謝太師攥緊了手下的扶手,這個丫頭,謝太師想,這丫頭怎麽用這樣的眼神看樓子規?他與太後被這丫頭騙得徹底,現在樓子規也成了這丫頭腳下的踏板了?


    烏霜鐵騎。


    安遠六州。


    樓家舊部。


    ……


    想著這些樓子規可以給寧小藥的東西,謝太師的唿吸發滯,似有重石壓在心頭,讓太師大人透不過氣來,他怎麽就養出了一個蛇心狼性的丫頭來?!


    小海東青這時從影風的肩頭飛到了寧小藥的肩頭,腦袋一歪,跟寧小藥的腦袋碰了碰,說:“小藥,我發現太師好像要死的樣子。”


    寧小藥麵無表情地看向了謝太師,說:“好像是的,這位看著像是心髒病發作了。”


    黑老大抻頭看看坐坐榻上的謝太師,說:“心髒病發作?這是什麽毛病?他有毛病了,看我們幹什麽?”


    “不知道呢,”寧小藥說:“我去,臉都扭曲了,他是想死也要拉我們墊背?”


    “好狠毒的老頭兒啊!”小海東青又扇翅膀了,怒道:“小藥,我去吃了他吧!”


    “冷靜,”寧小藥拍拍小鷹的腦袋,說:“現在的重點是福胖子。”


    “那我們就這麽被他瞪著?”黑老大問。


    寧小藥想象著謝太師是這屋裏最厲害的一隻喪屍,咧嘴衝謝太師笑了一下,在末世時,通常這個表情後,寧小藥就要開槍暴頭,要不就是揮刀搏命了。


    謝太師活成精的人物,一眼就看出了寧小藥眼中的殺意,嗜血的惡鬼一般,這丫頭是想他死的。謝太師按住了自己的心口,在與寧小藥的對視間,他有了一種大廈將傾的惶恐感。


    噢耶!寧小藥心情很激動,太師按心口了,心髒病發作快到最後了嗎?


    謝太師的身體慢慢地軟倒在坐榻上,他承受不住這個打擊了。對寧玉,他也好,太後也好,其實是沒有什麽辦法的,他們的命門在寧玉的手裏握著,而他們還得保證寧玉在寧心長大成人之前,安然無恙地坐在金鑾大殿裏的那把龍椅上,寧玉是個聽話的棋子,那皆大歡喜,可現在寧玉要將他們當作用過的棋子碾碎棄掉,他們要如何是好?


    原來他與太後才是棋子。


    這個現實你讓老謀深算了一輩子的謝太師如何接受?


    “父親!”謝大公子是第一個發現謝太師昏迷的人,忙就驚喊了起來,三位太師府的嫡出公子一起撲到了坐榻前。


    “大夫,去叫大夫來!”謝三公子衝門外大喊。


    屋裏原本就夠亂的了,現在更是亂成了一鍋粥。福王昏死在地上,樓督師和李閣老聯手大戰藩王們,太師黨和李閣老的門生弟子們已經開嘴炮轟炸對方半天了,這會兒太師又昏了,謝家的三位公子大喊父親,下人們滿屋子慌手慌腳地來迴奔忙,謝家的女眷們在院門外哭叫,讓人產生一種,謝家快要完蛋的錯覺。


    寧小藥一步步蹭到坐榻前,伸手碰一下謝太師的腦袋。


    黑老大著急道:“死了嗎?這老頭死了嗎?”


    寧小藥把手收迴,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不是心髒病發作,太師是因為心情太過激動昏過去的。寧小藥很費解,看見福王倒黴,太師為什麽要激動到昏過去呢?(這真相,不說也罷了,


    把茶幾上的兩碟茶點順到了手裏,寧小藥從正全心全意戰鬥中的人們身邊繞過,站在了窗台前,倒了一碟半的茶點到窗外請喜鵲夫人們吃,又指指剩下的半碟茶點,跟麻爺爺和幾隻小麻雀說:“吃吧。”


    黑老大咬了一口茶點,吐了,嫌棄道:“太甜,一點都不好吃。”


    寧小藥從兜裏摸了一袋糖豆吃,點頭說:“我也覺得太甜。”


    麻爺爺飛到了寧小藥的腦袋上,說:“小藥,你就讓他們這麽吵下去?”


    寧小藥說:“我都聽不明白他們在吵什麽,要怎麽給他們勸架呢?”


    麻爺爺默了,它也沒聽懂。


    寧小藥坐到了窗台上,扭頭看一眼窗外,這會兒陽光正好,風很輕柔,暖暖的,曬著陽光,吹著小風,寧小藥打了個嗬欠,這是個適合睡覺的天氣。


    “老夫恨!”就在寧小藥犯困想睡覺的時候,李閣老突然間爆發出的聲音,壓過了屋裏所有的說話聲,也把寧小藥驚得差點從窗台上滾下來。


    黑老大被李閣老這一聲喊得,一口茶點堵在了嗓子眼裏,噎得黑老大拚命拿爪子撓自己的喉嚨。


    麻爺爺帶著小麻雀們飛走了,他們麻雀的膽子本來就不大。


    “怎,怎麽了?”寧小藥問身邊唯一還保持著鎮定的小海東青。


    “不知道,”小鷹搖頭,“我沒聽懂他們的話。”


    “福王坐享萬畝良田,奴役近十萬,這樣的榮華富貴,這樣的浩蕩皇恩,他竟然做出剌王殺駕這樣大逆不道的事來,”李閣老衝藩王們大聲道:“這樣的罪人不死,天理何在?你們為他求情辯解,你們將聖上置於何地?!”


    寧小藥……,要死,這是要把福胖子弄死的節奏嗎?


    更新奉上~。除夕夜梅果悲劇的要值班,所以親們就替梅果多吃點好吃的,就算梅果也吃過年三十的團圓飯啦,o(n_n)o!祝親們過年快樂,嗯,天天都要快樂,然後,平平安安最重要,都麽麽噠一下,(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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