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太師大人被聖上養的海東青拉了一臉屎,這事讓太師黨人心中不安,又覺得不可思議,被太師一手養大的聖上,竟然才登上皇位就跟太師反目成仇?這是皇家人天生冷血涼薄,為了一個權字可以什麽親情恩情都丟棄,還是說聖上與太師之間,有什麽事是他們不知道的?


    謝太後這天氣得一天沒吃飯,先前兩位先皇,有誰讓她父親這樣沒臉過?


    方堂們就是興高采烈了,隻恨自己沒親眼見到這一幕。


    樓子規卻是微蹙了眉頭,跟寧小藥說:“這事一出,難免有人會說你忘恩負義,刻薄寡恩了。”既然接受了寧小藥當皇帝的事,那樓督師就希望寧小藥不要被任何人詬病,他想護這小姑娘周全。


    方堂們臉上的笑容一僵。


    寧小藥卻滿不在乎地晃晃腦袋,說:“怕啥?我還說他當年虐待我,不給我飯吃呢,張嘴說話誰不會?你們等著瞧好了,反正我不幸福,太師大人也別想幸福。”


    樓子規…


    方堂們……


    這麽胡說八道,真的好嗎?


    “哼哼,”寧小藥哼哼了兩聲,“再說了,小鷹拉屎,這事也要算到我頭上?太師管天管地,他還能管小鷹往哪裏拉屎嗎?”


    方堂鼓掌,對,聖上這話說的對,你謝文遠管天管地的,你還能管鳥拉屎?


    樓子規歎了口氣,頭又疼了,這左一個拉屎,右一個拉屎的,這人到底有沒有一點姑娘家的自覺?(督師,你對聖上要求太高了……)


    宋謹幹咳了兩聲,跟寧小藥說正事:“聖上,大朝那天,我們邊軍將領,不聽宣不能進朝堂。”


    寧小藥看著宋謹,這麽說那天她得一個人去戰鬥了?


    宋謹看寧小藥不像聽明白的樣子,隻得又說:“聖上受了百官大禮參拜之後,請下旨宣臣等進殿。”


    “哦,這個沒問題,”寧小藥這下子懂了,馬上就拍拍自己的小胸脯,跟宋謹保證道:“小宋你放心,我一定記著讓你們進金殿的。”


    宋謹看著肩膀上又蹲了隻長毛白貓的寧小藥,雖然聖上這幾天辦事辦得漂亮,可宋七將軍就是感覺聖上有些不靠譜。


    “聖上,”門外傳來一個太監的聲音。


    寧小藥說:“什麽事?”


    “太後娘娘不舒服,太醫過去了,”這個太監說:“太後娘娘派了個嬤嬤來,說是想見見聖上。”


    寧小藥撇嘴,說:“不就是沒吃飯嗎?你看我長得像大米還是像饅頭?再不然,太後娘娘看見我,能聯想到一碗紅燒肉?”


    門外的太監默,這怎麽聽都不像是人話!


    寧小藥說:“有病就讓她吃藥,看我有毛用?”


    “聖,聖上?”太監結結巴巴地喊寧小藥。


    “哎喲,你還沒聽懂我的話?”寧小藥不耐煩了,說:“我不去,不去,懂了沒啊?”


    太監跑走了,聖上和太後娘娘是不能好了。


    寧小藥趕走了來傳話的太監,晃晃腦袋,繼續抱著個仙鶴造型的香爐,拿小銼刀銼香爐底坐上的印記。


    樓子規說:“聖上你真不去見太後娘娘?”


    “不去,”寧小藥低頭幹活,“見著麵,沒上朝呢,我就忍不住把她……”


    “啪!”樓子規把桌案一拍。


    寧小藥到嘴邊的揍字,被樓子規拍桌子拍得嚇迴去了。


    百善孝為先,這個世上誰都可以說謝太後不好,但寧小藥不能說,樓子規衝寧小藥搖了搖頭,說:“太後娘娘隻是被太師蠱惑了。”


    寧小藥望著樓子規張大了嘴,督師這是又病了,還是吃錯藥了?這人竟然認為太後是個被大灰狼騙了的小紅帽哎!


    宋謹隻能接著幹咳,聖上這模樣看著就傻,讓他無法直視。


    方堂這時問寧小藥:“聖上,你為什麽要銼這香爐的印記?”他今天一大早看見被聖上帶迴宮,那個叫二丫的小丫頭也在拿銼刀銼一個鏤空銀製花瓶的底坐印記。


    “有這個印記,這東西就賣不出去啊,”寧小藥說:“所以我隻能這麽幹噻。”


    宋謹吃驚道:“賣了?”


    “我缺錢啊,”對於自己是個窮鬼的事,寧小藥不怕讓人知道。


    “聖上怎麽會缺錢?”站在樓子規左手邊的將軍問道。


    寧小藥苦著臉,“我昨天問過了,我的錢由太後代為保管,也就是說,我要用錢,得去跟太後要。”


    大家夥兒……,這的確是件痛苦的事。


    寧小藥說:“昨天我跟督師看見好多流民呢,那麽多人在餓肚子,我買吃的需要錢啊!”


    將軍們沉默了,看著銼香爐銼得頭都不抬的寧小藥,當今聖上是個心中有蒼生的人。


    樓子規衝將軍們擺了擺手,指了指關著的寢室大門。


    將軍們魚貫退出,想著自己得想辦法去湊點錢來,不能眼睜睜看著聖上當家產啊。


    樓子規替寧小藥倒了杯水,說:“這種事你讓太監宮人去辦就可以了。”


    寧小藥沒停手,搖頭說:“那都是太後的人,我哪敢用她們?”


    樓子規的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


    寧小藥這時停了手,看看自己的勞動成果,不錯,印記被她銼沒了,有力氣就是幹活快啊!寧小藥給自己點了個讚,二丫從早上銼到現在,那個花瓶的印記還在呢。


    “你就是把這屋裏的東西都賣了,也解決不了問題,”樓子規看看寧小藥有些發紅的手,心像是被針紮了一下。


    “什麽都不做,不是更解決不了問題嗎?”寧小藥強忍了翻白眼的衝動,她打聽過了,便宜爹留給她的錢,在太後手裏,國庫裏的錢,由戶部管著,然後戶部的頭頭,嗬嗬,那是謝老頭兒的大兒子!


    皇家的錢,國家的錢,都在姓謝的手裏,這又是個讓寧小藥憂傷的現實。


    樓子規坐了一會兒,跟寧小藥要了把銼刀,也開始幫著寧小藥銼屋裏這些禦用之物的印記。聖上說的也沒錯,以其坐在這裏犯愁空想,不如做點什麽實事。(所以督師你的實事,就是陪著聖上一起銼銼銼嗎?


    謝太後在太後殿裏聽太監複述了寧小藥的迴話後,抬手就砸了一個茶杯在地上。


    太後殿的人都噤若寒蟬,太後娘娘那時跟皇後鬥,跟三宮六院七十二妃鬥,也沒有像今天這樣失態過,可見聖上把太後娘娘氣成什麽樣了。


    謝太後這會兒迫不及待想看一日之後,樓子規毒發身亡,寧玉這個不孝女會怎樣跪在她麵前求饒了。


    賴嬤嬤這時抱著寧心站在謝太後的身邊,小聲勸道:“娘娘息怒,隻要娘娘無錯,那錯的那個人就是聖上了。”


    母子之間,母慈子不孝,那世人就隻會罵那不孝的子女,賴嬤嬤的話謝太後明白,隻是她咽不下這口氣,下棋的人竟然被棋子咬了手!“枯木大師說的沒錯,”謝太後咬牙低聲道:“聖上跟哀家八字相克,她與哀家就不可能母慈子孝!”


    謝太後說著說著,把自己說傷心了,從賴嬤嬤的手上抱了寧心在懷裏,淚流不止。


    賴嬤嬤歎氣,她主子也沒把聖上當成親生子看過,你隻生不養,又能指望聖上對你有多少母子之情呢?賴嬤嬤是旁觀者清,不過這話她可不敢講,天家母子的事,輪不到她一個做奴婢的說。


    “母後隻能依靠你了,”謝太後的眼淚滴落到了寧心的臉上,哽咽道:“王爺要快一點長大才行。”


    小臉被淚水浸得冰涼一片,承王寧心大哭了起來。


    一時之間,太後殿裏響起哭聲一片,滿殿的淒涼。


    這天夜深之後,寧小藥帶著二丫姐弟在大殿寢室裏睡了,樓子規從暫住的宮室裏出來,身上隻隨意地披了一件春衫。


    宋謹腳步匆匆地跑過長長的走廊,站在了樓子規的身前。


    “去打聽一下,”樓子規看著滿園的杜鵑,跟宋謹小聲道:“平日裏是什麽人在照看承王。”


    宋謹的目光猛地一跳,“督師?”


    “大朝那日,一個孝字就可以壓得聖上動彈不得了,”樓子規說:“謝氏的依仗除了聖上就是承王,謝氏父女想戰,那便戰。”


    宋謹應聲道:“末將明白了。”


    “找一下我們在禦林軍中的人,”樓子規又道:“之前我不想連累他們,不過現在,我得用他們了。”


    宋謹小聲問道:“督師要在哪裏見他們?”


    “明日帶為首的來這裏見我,”樓子規說:“聖上若是駁了太後的垂簾聽政,那禦林軍裏那些謝家養的狗,就得殺了。”


    殺人這種事,宋謹見多了,所以樓子規說得平淡,宋謹點頭也點得爽快,兩個人就像在商量明日要吃點什麽似的。


    “若是惹急了謝氏父女,這樣也不好,”宋謹跟樓子規說:“京畿一帶的兵都在謝氏的手裏,他們會不會……”


    “不會,”樓子規不等宋謹把話說完就道:“承王還小,他們害了聖上,承王為皇,那去母留子,謝太後就得死,那個女人舍得?”


    一個熱愛權勢的女人,怎麽可能不惜命?


    “你去安排吧,”樓子規拍一下宋謹的肩膀,“小心一些。”


    宋謹點頭,轉身匆匆走了。


    樓子規一個人站在走廊裏,投在地上的影子,被廊下的燈燭拉得很長,黑老大跑到了樓子規的身邊,喵喵叫了兩聲。


    樓子規低頭看黑老大。


    黑老大跳到了走廊的欄杆上,拿腦袋蹭蹭樓子規的手,叫喚著說:“督師你不用擔心,小藥很厲害的呀!”


    很厲害的寧小藥這時在床上翻了個身,夢裏一桌子香酥雞腿在向她招手,嘴一張,寧聖上的口水就流了一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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