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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天見雕好的紫衣女鬼的像沒了,接連的幾件事弄的他心亂如麻。他理了理頭緒,隱約中感到可能是被紫衣女鬼拿去了吧,既然她喜歡我就送她好了,何必糾結這個問題?


    蘭天想了想,他又笑了。


    聽說今天鎮上趕什麽商品交流大會,蘭天忙上了樓,迅速收拾好畫紙畫筆等,便匆匆下樓了。


    當蘭天走到大門口時,忽然想到那雕好的金龍和幾對白蠟手鐲,於是他又返迴樓上用塑料袋裝好,一股腦兒帶走了。


    蘭天心想雖然這些是石頭雕的不值錢,如果誰要我就便宜賣了去,反正山上的石頭多的很。嗨!這年頭錢很難掙呀!


    到了鎮上後,蘭天又找了個攤位擺了起來,順便把那金龍雕像和手鐲擺了出來。那金龍雕像和白蠟手鐲在陽光映照下,璀璨奪目,像寶石在發光。


    今天來趕交流會的人來自五湖四海,黑壓壓的一片人群,喧囂震天。


    圍在蘭天攤子前的人也是一摞一摞的,他們都被蘭天雕刻的金龍像和白手鐲吸引住了。但是他們一問是山上的黃蠟石雕刻的,個個搖頭,一哄而散地走了。


    蘭天心裏一下涼了半截,他苦笑了笑。


    他覺的昨天累了大半天,雕了這些石頭,卻無人購買。嗨!真是累狗呀!他又自嘲地笑了笑。


    還有,他今天畫肖像畫也沒開過張,很多老人問他畫一張畫多少錢時,蘭天伸出了五個指頭——伍元一張,老人嘴兒個個說太貴!都擺擺五個手指——不要!


    快中午了,趕集的人紛紛散去迴家了。蘭天抻長了脖子,望斷了秋水,盼星星、盼月亮,也盼不來一個生意。


    蘭天掏出了香煙,一根接一根,他“吧唧唧”地吸著,又吐出一圈一圈鬱悶的煙霧。


    他一副無精打彩,他身上汩汩地沁出冷汗,被夏日無情的高溫蒸發著,他又像個正在烈曰下曬幹的魚——慢慢萎了。


    這時,一位約四十多歲戴著墨鏡的壯年,他背著真皮胯包向他走來。他身材高大,體型魁梧,頭發油光發亮。他穿的是時尚的白襯衫和黑西褲,他那西褲下麵是鋥亮的黑皮鞋。


    來到了蘭天的攤子前,這位壯年摘下了墨鏡並放在了襯衫口袋裏。他彎腰拾起了金光燦燦的真龍雕像,眯著眼細細看著。


    蘭天一喜,他心想若他出伍元錢,我都賣了去。現豆腐又漲價了,前天三毛一塊,今天要伍毛錢一塊呢。


    “老板,要嗎?要就便宜一點給你。”蘭天熱切地盼望著。


    半響,他沒吱聲,蘭天心裏難受。


    這時老板問道;“這是黃蠟石嗎?”


    “是的,正宗的冰蠟石。”蘭天笑著迴答。


    “哦,很好!”這位老板癡癡地看著,他像在打量一個寶貝似的。一會兒他又說,“小師傅你雕刻技術一流啊!”


    “哪裏呀,老板您要買嗎?”蘭天的語言裏明顯變催促了。


    “要買!”老板的迴答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蘭天大喜,


    老板輕輕放下了金龍雕塑,又拿起了那幾個白玉手鐲看了看,他問道;“多少錢呢?”


    此時的蘭天心想能賣一元錢都好,總比今天生意光頭好。於是他弱弱地問道;“您看著給吧,老板。”


    這位老板略一思索,他朗爽道;“這金龍像二佰元錢,這三個白蠟手鐲二十元一個,共260元錢,會少嗎?”


    “什……什麽?是260元嗎?”蘭天驚愕地問,他不相信自已的耳根子了。


    “對!是260元!少了嗎?”老板重複著。


    “啊!不少,不少的!”蘭天語氣激動,他還以為在做夢,他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臂部,那臂部神經痛的在罵蘭天有神經。


    真是半天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啊!


    老板把錢260元點給了蘭天,蘭天激動接過錢後就小心翼翼地打起包來。


    這時老板又說話了;“這種金龍給我再雕十個,白蠟手鐲再給我雕50個,雕好了給我打電話!”這位老板掏出了鋼筆和紙,迅速寫著電話號碼。


    蘭天一聽,他心中“咚咚”的大跳,他興奮的像中了伍佰萬大獎般激動,他算了算十個金龍就是二仟元,五十個手鐲就是一仟元。蘭天心裏在想;哈哈,我發財了!


    但是蘭天還是有點疑惑地問道;“老板,您要這麽多黃蠟石雕塑像幹嗎呀?”


    老板把寫好的電話號碼給了蘭天,他說道;“我姓武,在大城市開飾品店,你刻好了就打電話給我,我會來拿。另外刻一個假山,一個盆景的雕塑像的樣品給我!”


    “好,好,好!”蘭天高興的大口應道,他接過電話號碼,小心放在皮包裏去。


    這位武老板抱起了金龍雕像走了,但他走了一段後,又迴過頭來強調地嚷道;“記住,一定要用最好的黃蠟石雕刻!”


    蘭天雙手捂著嘴大聲應道;“知道了……老板!”


    蘭天見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他高興的用力跳了起來。


    蘭天早早收拾好攤子,在飯店隨便吃了些麵食。然後他去買豆腐,當他買好豆腐時,卻看到很多人手上拎著草紙(燒給死人用的錢)


    於是,蘭天問一個拎草紙的阿姨道;“阿姨,今天怎麽這麽多人買草紙啊?鬼節嗎?”


    “今天是七月半啊,是鬼節!”


    “哦,難怪。”


    蘭天心想自已總是稀裏糊塗過日子,今天是鬼節都記不得了。大家都買草紙燒了,我更要去買的,何況我住鬼屋啊!我還要多燒一點!省的那些鬼整夜嗚嗚啦啦地哭,好淒涼的。


    蘭天買了一大堆草紙和香燭,匆匆忙忙往鬼屋趕去。


    蘭天吃完晚飯,在大門口點燃了香和蠟燭。他弄了一個鐵臉盆,擺在大廳的地麵上。他點燃了草紙,他學起他父親燒紙時唿喚鬼來拿錢的話,於是他就裝模作樣,搖頭晃腦地念著;


    天團團地團團,錢財出在苦中山。


    金錢駕往金山過,銀錢駕往銀庫官。


    若有破錢無處用,順風吹迴造錢山。


    這話一念完,那草紙越燒越旺的,火焰吞噬著草紙在臉盆裏“劈劈啪啪”地響,一團團似黑銀元一樣的灰,滿屋繚繞地飄灑了起來,到處彌漫著。


    蘭天大約燒了快一小時的草紙,他才燒好完了。他累的滿頭大汗,他心想這下鬼用的錢夠花一陣子了。


    蘭天像做了好事,他在欣慰!


    完事了,他關好大門,上了樓。


    蘭天點好蠟燭,他又刻苦地練習畫畫了,他如癡如醉地進入藝術創造熱情中。


    當他的功課做完了後,蘭天打了個哈哈,伸了伸懶腰就準備更衣上床了。


    這時,他瞥了紫衣女鬼床上一眼,他嚇了一跳,那紫色被單的一角耷拉在床下,那紫衣衣鬼的雕塑正躺在床上。她那美麗的雙眸正嘩啦啦地流著眼淚,床上濕漉漉的一片。


    蘭天急忙走了過去,抱起了紫衣女鬼的雕塑像。他又走到桌子旁拿了幹淨的紙兒,輕輕地給她擦眼淚水,但是,蘭天這邊擦幹淨,那邊又在流下來。


    蘭天覺的這女鬼有天大的哀怨。


    這時,蘭天突然有了靈感,他對女鬼雕像輕輕地說;“紫衣,我們是朋友!你若有什麽傷心事和哀怨的話,你可以托夢給我,看我是否能幫助你?”


    蘭天的話一出,這紫女鬼雕塑像瞬時停止了流眼淚水。


    蘭天鬆了一口氣,他笑了笑把紫衣女鬼的雕塑像輕輕放到了她的床上,又幫她蓋好被單。


    蘭天上床休息了。


    夜半深更,整幢樓房一片死靜。


    突然樓下響起了拉二胡聲,那聲音一低一高在哀嚎低囀,那二胡發出來的聲音像一陣陣激昂送葬的歌聲。緊接著又響起了悠揚的笛聲,聲聲刺耳,這笛聲能把人的五髒六腑都戳斷割破,淒淒哀哀……


    蘭天一聽這聲音,他全身都嚇的癱軟了。


    他小時候聽爺爺說,聽到這種聲音,就是陰鬼奔喪隊來了。


    不過,蘭天膽子驚人,若換成膽小的人,早就嚇成神經了。這時蘭天緩了緩神,又豎起了耳膜用力地聽著,他想知道鬼在拉了什麽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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