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君懷,篡心皇後,【083】不用查了,那人是臣妾


    夜逐寒鳳眸輕斜,睥睨著張太醫,唇角一抹弧光,似乎在笑,可笑意卻不達眼底,眸光一片寒涼。舒睍蓴璩


    張太醫一驚,連忙解釋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是完璧之身隻能更加說明沒有中過媚香,又怎會跟那個奸人有關係呢?”


    聞聽此言,夜逐寒這才臉色稍霽,“那還需再探第三次嗎?”


    “不用了。”張太醫連忙搖頭。


    蔚景彎了彎唇,愈發覺得夜逐寒非一般角色,兩句冷聲反問,等的就是張太醫那句“是完璧之身隻能更加說明沒有中過媚香,又怎會跟那個奸人有關係”吧枸?


    話從別人嘴裏說出才有力度。


    如此一來,女人便可徹底洗清嫌疑。


    說實在的,夜逐寒今日的反應她是有些意外的瓏。


    她以為,他又會像大婚那夜讓她當眾脫衣一樣,為了撇清自己,不惜將她推上去。


    沒有,今日,他似乎一直在維護。


    出於什麽心裏或者基於什麽原因,她不清楚,她隻知道,身邊的男人一個比一個厲害,一個比一個心思縝密,全部都不是省油的燈。


    前方,夜逐寒扶了女人對著錦弦恭敬一鞠。


    錦弦微抿薄唇,沉靜臉色看不出一絲喜怒。


    原則上說,夜逐寒方才兩句雖針對的對象是張太醫,卻畢竟在他這個天子麵前,而且張太醫幾經猶豫,也是他逼問張太醫才說,所以,不免讓人以為,夜逐寒的話中多少有幾分暗指之意。


    可他似乎並不在意,隻鳳眸微微一眯,眸光輕凝幾許,略略掃過鶩顏,又在夜逐寒臉上微微一頓,輕抬手臂,優雅地做出一個請的動作,示意二人可以歸席。


    待夜逐寒扶著主人離開,他又轉眸看向張太醫,沉聲道:


    “張太醫繼續吧,另外,將太醫院所有的太醫都召來,不僅進宮女眷要查,從女官到宮女一一都要給朕查清楚,朕就不信她還能憑空消失了。”


    太醫們領命魚貫入場,太監內侍搬來排排桌椅,一時間都是忙碌的身影。


    蔚景的手臂忽然一重,她一怔,側首看去,是錦溪,她抓著他,麵色有些緊張,“二爺......”


    “怎麽了?”蔚景不明其意,卻也不敢多說。


    錦溪輕輕咬了咬唇瓣,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等會兒太醫會不會也說我……”


    錦溪的話還沒有說完,前方驀地傳來錦弦吩咐太醫的聲音:“溪公主就不用查了。”


    錦溪一聽,前一刻還愁容滿麵的臉,頓時多雲轉晴,立馬鬆了她的手臂,轉過頭去對著錦弦眉眼一彎道:“多謝皇兄!”


    蔚景分明感覺到她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方才她的話沒有說完,她也沒太聽清楚。


    她在擔心什麽呢?


    雖然太醫院所有太醫到齊,但是因為女人太多,一一檢查下來,到結束的時候,日已偏西。


    結果當然是意料之中的。


    沒有找到那人。


    太醫們誠惶誠恐,一排排跪在錦弦的前麵。


    錦弦坐在高座上,一手輕搭著軟椅的扶手,五指微曲,輕輕的、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


    全場雅卻無聲,所有人都看著這個少年天子。


    蔚景亦是,隻希望這樣的煎熬快點結束。


    畢竟方法用盡,也查不出不是嗎?


    總不可能將這麽多人一直困在這裏吧?


    正怔忡想著,錦弦略沉的嗓音再度響起。


    “諸位,朕忽然有個想法,雖然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卻也並非沒有可能,既然所有女人都查過,卻沒查出來,那麽,朕懷疑,有人女扮男裝了。”


    女扮男裝?


    全場一震。


    蔚景更是驚駭得差點沒坐穩從軟座上摔下去。


    “所以,所有在場的男人也必須接受一遍檢查!”


    錦弦的話音落下,全場一片低低的嘩然。


    男人也要接受檢查?


    很多人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蔚景一顆心慌亂到了極致,驚懼不堪中,她的第一反應又是抬眸看向四周烏泱烏泱的人群,希望能在其間看到淩瀾的身影。


    沒有。


    依舊是沒有。


    也不知淩瀾去了哪裏?


    現在該怎麽辦?


    恍惚間,似乎身側有誰的目光深凝,她本能地望過去,就看到夜逐寒伸手端了案幾上的茶盞送到唇邊,微抿了一口,哪有人看她?


    她也顧不上理會,心裏麵亂作一團。


    見到眾人的反應有些大,錦弦遂沉了眼眸:“朕知道,的確是有些折騰,但是,此事事關重大,還望各位配合,水落石出了,大家才安心不是嗎?相信各位磊落,也不懼這點檢查!”


    此言一出,場下頓時四寂。


    睨著眾人的反應,錦弦唇角幾不可察的微微一斜:“好了,如今時間也所剩不多,趕快開始吧!”


    太醫們陸續起身,各就各位坐在桌案邊。


    蔚景緊緊攥住手心,強自壓抑著心頭的恐懼,逼迫自己快速思忖著對策。


    可是沒用,根本想不到什麽,腦中一片空白,隻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噗通噗通,狂亂得幾欲就要從胸腔裏跳出。


    今日這一劫,終究是逃不過嗎?她渾渾噩噩想。


    檢查開始。


    依舊按照坐席的順序。


    相府是排在第三席,前麵兩席,每席隻有一個男人,這樣,也就是夜逐寒排第三,她,排第四。


    而太醫眾多,總共有將近二十人,同時進行,一次性就可以上去二十個。


    她,首當其衝,就是第一撥。


    第一席和第二席的兩人已經起身準備上去。


    邊上的夜逐寒似乎作勢也要起身,蔚景緊緊抿起了唇,隻覺得這一刻的自己是那樣無助和絕望。


    “二弟……”男人黯啞的嗓音響在耳畔。


    她愕然抬頭,就看到夜逐寒眸色深沉地看著她。


    對,深沉!


    因為她實在想不到一個什麽更合適的詞來形容。


    那是她從未見過的眼神,包含了太多情緒。


    而此時,她卻已無心去解讀那裏麵都有些什麽情緒。


    因為要上場了。


    上場了意味著什麽。


    她比誰都清楚。


    深深唿出一口氣,她微微一笑,喊了聲:“大哥”。


    該來的總歸要來,該麵對的總歸要麵對,而她喊夜逐寒一聲,不僅是對他喊她的一個迴應,也希望,在自己起身的時候,這個男人能再幫著扶她一把。


    綁著棉絮,踩著假肢,真心吃力啊。果然,男人伸出了手,正要握上的她的手臂,忽然,前方傳來一個女人隱隱有些崩潰的聲音:“不用查了,那人是臣妾!”


    一句話如同平地驚雷,在氣氛緊張的未央宮前麵炸響,聲音不大,卻全場皆聞,所有人一震。


    太醫們各種手忙腳亂的準備工作停了,一席二席的兩個男人的腳步停了,夜逐寒伸手作勢要扶她的動作停了,所有低低的議論聲都在這一瞬間戛然而止。


    蔚景更是難以置信地睜大眸子,愕然看向出聲的那個女人。


    確切的說,不是她一人,是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個女人,包括夜逐寒,也包括錦弦。


    畫麵就定格在這一刻,所有的人和物都是靜的,隻有一個身影在動,就是那個出聲的女人。


    女人從座位上站起,起身來到錦弦的麵前,跪下,華麗繁複的袍角裙裾撒開,鋪陳在地上,就像是一朵盛開的蓮。


    怎麽會?


    蔚景怔怔看著那一抹背影,完全反應不過來。


    那熟悉的背影,那熟悉的聲音,恍惚間,似乎時光又迴到了幾年前,她不小心打碎了邊國進貢給父皇的一個珍稀瓷器,她父皇很生氣,命人查是誰,說要砍了那人的手腳,當時,她害怕極了,也是在關鍵時刻,一個人站出來,說,不用查了,那人是奴婢。


    “不用查了,那人是奴婢。”


    “不用查了,那人是臣妾。”


    時光交錯,曾經的那人與眼前的這人,重疊,再重疊。


    原來,她依舊是她。


    無論是賢妃,還是下人,她依舊是鈴鐺,是嗎?


    她不懂。


    她真的不懂。


    為何這個時候,鈴鐺會站出來,說此事是她所為?


    明明不是!


    她又為何要主動背這個黑鍋?


    鈴鐺難道知道今日犯事的人是她嗎?


    這不可能!


    今日自始至終,她都沒有碰到過她,她又怎會知道?


    可是,如果不知道,她又為何貿然站出來承認?


    畢竟這件事的後果,錦弦剛才也說得很清楚了。


    假冒皇後,企圖對皇帝圖謀不軌,還放火燒了六房四宮,且還栽贓陷害右相夫人,樁樁行為,每一樁都是死罪。


    甘願承擔死罪,這是需要怎樣的勇氣,又要基於怎樣的感情?


    所以,她想,可能鈴鐺真的知道那人是她。


    可是,也不對啊。


    就算鈴鐺知道那人是她,她就甘願為她赴死嗎?


    如果甘願,在她被錦弦害得家破人亡之際,為何她卻獨活了下來,而且還成了錦弦的妃子?


    如果甘願,那日在未央宮大殿上,夢兒替她去死,為何她還不放心地要再三確認她的身份?


    她不明白,完全不明白。


    那廂,錦弦似乎也是很震驚,鳳眸幽深凝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女子,好半天沒有說話。


    許久以後,才聽得他道:“賢妃可知自己在說什麽?”


    鈴鐺微低了頭,“臣妾知道。”


    “那你可否再重複一遍!”錦弦咬牙,一字一頓。


    鈴鐺默了默,緩緩開口。


    “今日冒充皇後娘娘,前去龍吟宮,用媚香迷惑皇上的那人是臣妾。”


    雖然剛才她已經說過一遍了,但如此再篤定的重複一次,全場依舊傳來一片唏噓。


    也是,方才所有女人都檢查過了,唯獨三人沒有檢查,一個是皇後,一個是溪公主,一個就是她,賢妃。


    隻是,她已貴為賢妃,為何還要做這種事?


    “你為何要這樣做?”錦弦冷聲開口,問出了大家心中的疑惑。


    “為何?”鈴鐺低低一笑,笑聲中蘊著一抹淡淡的蒼涼落寞,她緩緩抬起頭,看向麵前坐在高座上的俊美男人,“皇上應該很清楚臣妾為何要這樣做?臣妾雖為賢妃,皇上去過臣妾的寢宮嗎?”


    眾人驚錯,蔚景亦是微微一怔。


    鈴鐺的話還在繼續,“皇上的後宮就皇後跟臣妾兩個女人,皇上都未能分得一絲寵愛給臣妾,今日選妃之後,大批女人進宮,皇上更加不會正眼瞧上臣妾一眼。所以,臣妾就冒充皇後,給皇上用了媚香,臣妾這樣做,不過是想求得皇上的一次寵幸而已。”


    啊!


    場下一時低低的議論聲四起。


    誰都沒有想到事情竟是這樣的。


    關於這個女人被冊封為賢妃的傳聞,他們是聽到過一些的,傳說好像是皇後的意思,因為皇後還是九公主的時候,這個女人一直伺候皇後,是皇後的忠仆,皇後被冊封,就央求新帝,也給這個女人一個名分,所以,就做了賢妃。


    卻不想,原來竟是悲哀至此啊!


    皇帝連碰她都沒有碰她過。


    一時間,各種複雜的眼神都落在鈴鐺身上,鄙夷有之、歎息有之、憐憫有之、看好戲有之。


    蔚景微微抿著唇,眸光緊緊盯著她的背影,相府的這個方位,看不到鈴鐺的正麵,她卻好想看看此時鈴鐺臉上的表情。


    這些話裏,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不管真假,鈴鐺替她扛下來了,這是真的。


    說不出來心中的感覺,真的說不出,隻覺得百般滋味、五味雜陳。


    那廂錦弦森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既然隻是為了魅惑朕,求得朕的一次臨幸,那為何要讓六房四宮走水?”


    “那是臣妾為了事成之後能脫身才這樣為之,隻不過,臣妾沒算好時間,安排失誤,事未成,六房四宮的火卻已經失了。”


    全場又傳來一陣sao動。


    很多人搖頭歎息,大家不知道該憐憫這個女人,還是該痛恨這個女人,害得大家撲了一天的火,還在這裏被折騰了一下午。


    “那右相夫人的麵皮又是怎麽迴事?”


    “那是臣妾為了自保,刻意留給皇上的線索,臣妾想了想,右相夫人曾經是風月樓的頭牌,一個煙花女子,企圖用媚香,爬上皇上龍榻,說出去,眾人應該都不會去懷疑。”


    “虧你想得出!”錦弦嗤然冷笑,忽然傾身,湊到鈴鐺麵前:“朕該說你聰明,還是該說你愚蠢?”


    ..........................


    孩紙們莫急哈,明天此事結束,男主女主精彩對手,另外,請相信,事情的發展一定在意料之外,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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