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最笑意不改,“又見麵了談上校。”


    談訴麵色冷淡,想起昨天對方的所作所為,眸中掠過殺氣又很快收斂。


    現在還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


    柳玲有些困惑,看看這個又瞅瞅那個,“上校閣下,您認識他嗎?”


    談訴略一點頭,“這位是原能公司的林先生。”


    柳玲恍然大悟,“原來是林先生,奧斯卡少將已經在等您了,請跟我來。”


    奧斯卡是技術部的主負責人,因為身為技術人員所以軍銜隻有少將,但他絕對是一個合格的軍械負責人,聯邦近年來的軍事科技發展他功不可沒。


    林最形容悠閑,作為一個新秀商人,來到軍部卻毫不緊張,柳玲不由多看了他一眼,起先柳玲注意力全在談訴身上,匆匆一瞥隻知道對方帶著笑意似乎十分好相處的樣子,此刻細細打量才發現這位林先生不止看起來過分年輕,而且麵容十分精致,不過是那種如機械一般完美的精致,粗看覺得微微帶笑,但真的靠近就會感到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距離感,聽起來很矛盾,但就是如此,她也說不清,硬要比喻,可能就像是智能管家那樣,即使是笑也隻是公式化的,笑意不在眼裏,沒有感情浮於表麵罷了。


    “柳上尉,”談訴皺眉提醒,“少將閣下還在等我們。”


    柳玲這才醒神意識到自己失禮,幹咳一聲轉身帶路了。


    談訴掃了一眼毫不在意的林最,心裏浮起一絲異樣,剛剛柳玲盯著對方,他竟然感到十分不快,像是本能排斥別人對林的關注一般。


    林最似有所覺迴過頭,恰好和他目光相碰,兩人都是一愣,眼睛裏的情緒最騙不了人,剛剛那一瞬間談訴看他的眼神裏沒有敵意。


    518完全沒察覺這點異樣,它畢竟隻是個係統,對人類的情緒並不敏感,也分不清那種細微的差別,“等會你見了那個奧斯卡,打算怎麽做?”


    林最奇道,“當然履行諾言共享阿爾法07的技術了,還能怎麽做?”


    518顯然很吃驚,“你居然不打算給談訴下絆子?”


    林最差點被它氣笑,“幹嘛要給他下絆子?”


    518的電子音噎了噎,小聲謹慎地迴答,“這不是你熱衷的事情嗎……”剩下的話518沒說完,在k-17那會林最怎麽折騰談訴的還曆曆在目,時隔七年多就轉性了?


    它518才不相信,根據係統的運算結果,這是不符合邏輯的!


    林最聽著它說話,眨眼就到了奧斯卡的地方,這兒是研發區,柳玲早就通過個人終端通知了奧斯卡少將,因此很順利地通過了各層的身份驗證。


    走到最後一道門前,這時候需要來訪者通過安全掃描,今天的外來者隻有一個,柳玲禮貌地詢問了他,語氣卻是不容拒絕的,軍部大樓重地,如果不是情形特殊林最說隻有他本人持有阿爾法07的核心技術,他也不能進來。


    如今科技極度發達,無論是誰,隻要走過檢驗通道,就能連內部構造都看的一清二楚,完全不可能攜帶任何殺傷性武器或者小玩意混進去,柳玲權限不夠,林最又有談訴跟著,她便停在了檢驗通道門口,“林先生和談上校請自行進去吧,身上如果有攜帶銳器或者其它裝置都可以暫時交由軍部保管,裏麵搜查出來一樣不允許帶的。”


    林最含笑頷首,“多謝長官提醒,不過我並沒有帶任何危險物品。”


    他太好說話了,柳玲狐疑地打量了一遍,才點點頭,“這樣最好。”


    等檢驗通道的合金門關上,林最才踏進通道,通道裏隻有他和談訴兩個人,他神色極其坦然,談訴麵色微動趁他跨出一步麵對檢測儀時猝然發難欺身上前擰住林最的手腕強行掰到身後把他壓在冰冷的金屬牆壁上。


    林最的臉蹭著金屬牆並沒掙紮,啞然失笑,“上校,這裏是軍部,貿然動手對你可不利。”


    談訴不為所動,“告訴我你的目的。”


    林最貼著牆吃力地微微扭頭,從談訴的角度能看到他半邊側臉和嘴角的弧度,“上校,我的目的似乎一開始就表明了,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談訴手上用力擰的更緊了些,如果是人類受到這樣的對待一定相當痛苦,他卻發現林最好像沒什麽反應,不知道是真的沒感覺還是強撐,“林先生,我們從前似乎並無交集,為什麽要綁架我的愛人逼我離婚?”


    林最聽到愛人兩個字就頭疼,一旦把那兩個字套在自己頭上簡直五雷轟頂,他維持這個別扭的姿勢挑釁道,“你猜出來我就放了他,不過你真的要在這裏用這樣的姿勢跟我討論嗎?那位少將閣下似乎還在等我們呢。”


    談訴手肘壓下,死死製著林最,為了方便用力胸口已經貼在他背上,灼熱的唿吸斷斷續續地噴吐出來,“少將閣下一定很樂意抓住你的把柄不付出任何代價就能名正言順地得到阿爾法07的資料。”


    檢驗通道空間狹小,並排站下兩個成年男人顯得有些擁擠,仿佛空氣都流動的慢了,兩個人的身體貼靠的很緊,談訴的體溫很高,林最的體溫很低,恍惚覺得對方的熱度要把人烤化,但他們的心卻離得很遠,林最不願敞開心扉對他坦白,他抱著的是早晚會離開的心態遊離在這個世界之外,既然終究是過客,又何必要試圖融入,更何況林最根本就對融入這裏沒有任何興趣,他的執念就是完成任務,然後走。


    就在兩人僵持的時候,檢驗通道的感應器滴的一聲開始運轉,林最悄悄侵入了感應係統,裏麵果然顯示這裏的兩個類人型的生物信息,談訴的沒什麽特別,隻是林最的顯示是無機質的物體,分析結果近似機器人,這種報告要是傳上去,他就不能用現在的身份了。


    林最並不慌張,這種事情經常碰到,包括宇宙港之類的出入境檢查也是這樣,修改一下輕車熟路,檢測係統裏的信息被抹消,轉換成了正常的身份信息,這個過程說起來複雜,事實上談訴都沒察覺到,等他轉頭去看結果時,顯示出來的已經是毫無異樣的了。


    年輕的上校沒有抓到任何把柄,顯然神情不那麽愉快,林最感覺到他唿吸紊亂了一瞬間又很快調整,手裏卻壓得更緊了。


    談訴下手沒留情,林最手腕處的感應係統顯示對方的力道起碼能將c級合金捏變形,不由有些不快地皺起眉,林最從小就頗有種隱性狂霸的潛質,他待人很淡漠,別人卻都怕他,還從沒有誰敢這麽肆無忌憚地壓著他,談訴可說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他正欲發作,518卻嚷嚷起來,“別動別動,你現在不能暴露太多,談訴已經恢複到接近s級了,要是動手你剛剛填上去的基因信息就顯而易見是虛假的了。”


    就在林最送給談訴的那台臨時機甲中添加了能夠修複基因損傷的神光石粉末,談訴常年接觸使用之下基因損傷在緩慢地修補,所以如今恢複了一部分。


    林最深吸一口氣暫時放棄了武力反抗的方式,挑眉斜望著談訴,“我們都清楚這樣毫無意義,不如先放開我?”


    談訴麵色冷峻,“不如你先放了林最。”


    他們的距離真的太近了,近到唿吸相聞,再動一點點幾乎就能肌膚相觸,這麽近的距離談訴能清晰地看到林最泛著輕微藍色光芒的瞳孔,竟有種說不出的熟悉。


    他的林最似乎也是這樣的瞳色,仿佛能反射藍光一般,閃著淡彩,卻不是對方這樣的邪氣,而是透著一股呆萌的味道,不,也不一定,在林最變得可愛乖巧又粘人之前,在他看不見的針鋒相對的時光,也許那個神秘的林最和眼前這人一般的邪氣。


    談訴驀然升起這樣荒謬的念頭,沒有性情大變的林最,他沒有見過的林最,會跟眼前這人一個感覺嗎,他趕緊止住這樣的想法,太危險了,也許是漫長的時光積累的思念導致有些魔怔。


    林最幹脆挪動了一下頭部,因為這一動作導致差點麵麵相貼,談訴眉心擰緊往後讓了一些,盡管如此,他們肌膚間細微的可以忽略不計的距離依舊讓對方皮膚上那種涼意傳遞了過來,這種涼意恍惚間也很熟悉。


    “談上校,你確定要在這裏和我談判?在軍部的場地,即將麵見少將之前?”


    談訴剛剛隻是一時衝動,他的確不能拿林最怎麽樣,此刻聽了這句話反而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來,略略側過頭對著林最的耳邊迴答,聲音意外冷淡,“我雖然有很多事情想做,你也握住了我的把柄,但不要試圖激怒我,更不要試圖傷害他,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我想我總比兔子厲害些。”


    林最略微一怔,察覺到談訴手上力道鬆動趁機掙脫了出來,扶額微笑,“好吧,談上校,我認可你的說法,也許你是隻變異的兔子,比尋常的兔子咬人要疼那麽點。”


    談訴對他的挖苦不置可否,兩人簡短的交鋒中,檢驗通道的時間已經到了,談訴整理了一下軍服的領口袖口,便仿佛剛剛的摩擦從未發生。


    奧斯卡少將看起來是個儒雅的中年男人,事實上他已經一百多歲了,在技術部幹了幾十年軍銜卻到了頭,不過他也不在意,有調到別處升遷的機會也放棄了,一心撲在軍工產業上,為聯邦作出了巨大的貢獻,他曾是尼科拉斯元帥的舊部,據說非常得元帥器重。


    少將此刻正開著立體影像獨自坐在寬敞的會議室,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影像的方向,整個會議室大半都充斥著影像,赫然就是最新型的阿爾法07,仿佛一個縮小的宇宙空間。


    林最和談訴並排進來的時候奧斯卡淡淡掃了一眼便按了按鈕暫停了影像站起身,“歡迎來到軍部,久仰林先生大名。”


    談訴按例行了軍禮便安靜地站在一邊,其實他本可以不來,但既然正好撞上了,還是想了解清楚些。


    阿爾法07正好環襯在林最身側,奧斯卡驚訝地發現這部飛船似乎和林最的氣質分外相合,好像量身定製的一般,不過這本來就是原能公司的產品,和林相配也不奇怪。


    奧斯卡示意林最就坐,他作為少將親自接見一個商人可說是極其破例的行為,但阿爾法07真的太迷人了,早前的阿爾法係列都不如07這麽完美,除了不帶軍械之外,幾乎沒有短板。


    雖然因為聯邦法律規定它的高端性能都被禁止,但真正的內行見微知著,奧斯卡少將癡迷於此,他還是麥哲的老師,由此可見師徒倆一脈相承,早就盯上了。


    奧斯卡少將把暫停的影像繼續,阿爾法07正在演示一個多段空間跳躍,鏡頭從星空俯瞰飛船原地消失,引起的空間波動漣漪微乎其微,這點十分難做到,迄今為止的戰艦都達不到這個程度。


    戰場瞬息萬變,影響戰爭勝負的因素也許隻是一個小小的細節,誰能掌握更先進的科技,誰就多一分勝算,空間波動的程度越大,被探測儀探測到的可能性就越大,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它最大的價值就在於對抗蟲族。


    現如今全星際最大的敵人就是蟲族,而蟲族天生的感覺敏銳,如果人類想突襲它們的巢穴就不能把空間跳躍坐標設的太近,因為很容易被崗哨察覺,隻能迂迴到很遠的地方,這樣往往也會功虧一簣。


    更嚴重的是空間跳躍的波動不但使偷襲不便,被蟲族襲擊需要逃跑的時候還會因為波動而被追蹤,以至於傷亡慘重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各國都沒什麽辦法,阿爾法係列以此為賣點著實吸引了不少目光,奧斯卡少將最慶幸的就是林的原能公司主要傾斜在聯邦,他比之艾維尼亞和帝國都更容易接觸,有了新技術,在和別國的交往中就能多一份籌碼,這個價值不可謂不大。


    等這段視頻播放完畢,奧斯卡才彬彬有禮地開口,“這位設計師真是天才,不知是否有幸能見上一麵?”


    林最靠著舒適的會議室椅背微笑答道,“設計師先生脾氣有些古怪不愛與旁人打交道,請少將閣下見諒。”


    518暗地裏嘀嘀咕咕,“哪來的設計師,不都是數據庫的資料嗎。”


    林最麵不改色,“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隻是不知道少將閣下是否舍得將談上校借來一用。”


    談訴目光仿如利刃斜刺裏射過來,暗含警告,林最衝他揚起嘴角,看著談訴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設計師先生就在原能公司的總部,其實是他一直很欣賞談上校,以不算頂尖的資質做到如今的地步,算的上我們這些天生基因等級不高的人的榜樣,如果談上校肯屈尊降貴去一次,想必設計師先生會很樂意同軍部合作的。”


    奧斯卡本就是請談訴來做協調人和問路石,這個要求不算太過分。


    林最把原能公司總部幾個字咬的非常重,談訴絕不會拒絕。


    果不其然,奧斯卡假意思考了一番就同意了這個要求,完全沒想到這兩人私底下有多麽暗潮洶湧。


    談訴以商量為由親自送林最出軍部大樓,特意避開了他平時的工作區域,研究所的人和安思辰都在,容易節外生枝。


    林最難得乖乖聽話,518反而不習慣,電子音透出懷疑的味道,“你是不是又在打什麽壞主意?”


    可能它是所有世界裏最可憐的金手指係統了,這幾年被林最逼得草木皆兵,一有點風吹草動就心驚肉跳擔心林最又整什麽幺蛾子,對方常常出其不意,總是踩在係統任務的邊上來試探底線,518不傻,它看出來了,但它沒轍,林最沒違反係統規則,根據程序它無權幹涉。


    林最從來不像別的人那般係統說什麽就信什麽,戰戰兢兢生怕被抹殺,他夠狠,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任務做歸做,但總是做的一言難盡,每一次都像在刀尖上踩步,讓518無比後悔告訴他,失敗了也不過是抹殺再來,林最是在拿自己賭。


    “哦,沒什麽,”林最漫不經心地看著談訴的背影,舔了舔唇邊,“我隻是有點好奇,他會怎麽做。”


    518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迴了句,“你最近對他的關注有點多。”


    林最腳步停頓了微不可察的一瞬間,“有嗎?”


    518極其肯定地迴答,“有!你主動想起談訴的頻率從第一年的一年三次到現在已經一天三次了!”


    林最“哦”了一聲,“你的統計係統很有用,連我想什麽的頻率都能統計出來。”


    係統瞬間消失,秒遁。


    談訴開了懸浮車的門,徑自坐進去,從車窗探出個極養眼的側臉,“上車吧。”


    林最暗歎一聲,若這不是自己筆下的虛擬世界的人物,或者不是係統的目標對象,他也許就拋下了這麽多年的清心寡欲放縱一迴了,不過轉而一想,恐怕就因為是自己創造出來的,才會完全符合自己的喜好吧。


    他心中念頭轉動,手中卻已經打開了另一邊的車門同樣坐了進去。


    談訴的車他不是第一次坐,卻是第一次真人坐進來,從前都是透過零的視角,車裏擺設很簡單,有種軍部特有的冷硬風格,黑白的色調看起來絲毫也不花哨,和談訴本人很搭。


    林最自然地靠著椅背,坐的完全沒形象,笑意盈盈地看談訴,“上校有話想說?或者該叫你五皇子。”


    談訴早猜到對方知道自己身份因此也不意外,冷淡地迴複,“你既不拆穿我,又說要支持我,甚至為此把我調查的幹幹淨淨,綁架我的家人來做威脅,我看不出合作的誠意。”


    林最學著還是人類時候的習慣伸了個懶腰,手臂枕到腦後,側頭看過來,“我樂意,不想看到你們在一起,古諺語有個詞叫棒打鴛鴦,再說如果你們真的彼此有意,又何必在乎程序再走一遍?還是說上校其實和那位情深意篤都隻是一頭熱?”


    這話乍聽似乎很有些歪理能戳中談訴內心隱秘的擔憂,細想又覺得哪裏不對,談訴懶得與他辯,總之既然已經決定同去原能公司總部,在那之前他便不會再做無謂的舉動。


    懸浮車啟動把林最送迴了他在首都星的住所,談訴頭也不迴地離開了,林最站在對地球的認知來說相當於科幻世界的路邊摸了摸人類解剖學心口的位置,那裏不再有一顆充滿活力的心髒跳動,取而代之的是冷冰冰的機械身軀。


    林最五指用力在胸口劃出幾道傷口,沒有鮮血沒有疼痛,隻有金屬的劃痕,且不一會就消弭不見,唯獨留下的隻有破損的衣物。


    而談訴並未迴去自己的住處,反而再次驅車去找麥哲。


    麥哲難得沒有在做意識訓練,他在思考人生。


    帝安妮昨天被緊急叫去科研所通宵加班,這會迴來發現寶貝弟弟坐在植物園裏發呆,忍不住走過去敲敲他的後腦勺,“難得看到我們的拚命三郎在這荒廢生命,怎麽突然不想把那個談訴踩在腳下讓他看看誰才是真正的天之驕子了?”


    這話一聽十分耳熟,是當年麥哲十八歲剛碰到談訴意氣風發時候說的中二名言,現下被帝安妮拿出來損饒是麥哲也覺得丟臉,他無奈地埋怨,“姐,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黃曆了,誰還沒有個年幼無知的時候,元帥當年還幹過滿軍校追變異狗的傻事呢,你就不能忘了這茬。”


    帝安妮忍俊不禁,“你小心元帥扒了你的皮去喂蟲獸,也就你敢整天提這個。”


    麥哲被她一打岔,神色輕鬆了些,他從桌上拿起自己的微型終端調出一份資料,帝安妮好奇道,“你就為這個心煩,這什麽?”


    麥哲聳聳肩,“昨天有個中士忽然說要見我,然後給了我這個。”


    帝安妮雖然一晚沒睡但她基因等級很高因此絲毫不顯疲累,反而很有興致,穿著銀白色科研服的美女坐到弟弟邊上,把終端打開,發現原來是一部視頻。


    視頻裏亂哄哄的,似乎是什麽動亂的地帶,這樣的地方全星際很多,邊境小規模摩擦和蟲獸肆虐的地方都不稀奇,不過這裏麵出現了很多疑似難民的人,帝安妮含著金湯匙出生,又不走軍部的路子,不說多麽不食人間煙火,也確實對底層或者戰亂區的民眾生活沒有多少深刻的了解,對這些印象都是從社會新聞裏知道的,現在看了個現場版不由好奇。


    視頻裏先是難民一樣的人們被許多年前軍部淘汰的製式機甲驅趕到了一個相對集中的位置,之後這幾台機甲就迴到原處襲擊了一個掛著xx飛船處理廠的地方,裏麵的工人驚慌失措,好在機甲們並沒有傷害他們的意思,目的是威逼恐嚇,正當帝安妮看的入神時,竟從飛船處理廠內部跑出來另一台破破爛爛的機甲,但這台機甲破爛是因為經曆了慘烈的戰鬥,帝安妮一眼就看出來這台機甲的製造比之前那些相對完好的機甲技術高了不知多少檔次,以至於破成這樣還能行動。


    後出來的破機甲似乎與先前的機甲們進行了交涉,之後就一起進了處理廠內部,一個擺滿儀器和礦石的巨大房間,破機甲揮舞著磁震蕩武器從地上躺著的人事不省的胖子頭頂劃過,這輕描淡寫的一個動作卻讓帝安妮睜大了美目,她當然看出來破機甲做了什麽,地上那個胖子腦組織一定被徹底破壞,神都救不迴來了。


    她輕輕啊了一聲,還是繼續看了下去,機甲們把處理廠的能源盒洗劫一空,別的東西倒沒拿,估計也是拿不走,這才離開。


    最後破爛的機甲和那幾台聯邦軍用製式舊機甲一同離開了。


    帝安妮看的雲裏霧裏,不明白這個視頻有什麽值得弟弟煩心,麥哲示意她稍安勿躁,將視頻跳轉到後麵,這迴是一個簡陋的倉庫一樣的地方,剛剛劫掠的機甲們都聚在這裏,包括後來加入的破機甲,駕駛聯邦軍式機甲的卻不是帝安妮想象中的軍人,隻是另一群彪悍的難民,她不禁鬆了口氣,如果是聯邦軍人做了這種事會成為極大的汙點,父親已經夠心煩了。


    破機甲的駕駛員是最後一個出來的,出乎帝安妮預料,裏麵竟是個熟麵孔,那個她看過很多次表彰視頻的新晉上校談訴,也是弟弟一直念叨的強力對手,現在帝安妮理解了弟弟的複雜心情,不過卻有些疑惑,“他怎麽會做這種事,我記得他不是一向風評很好嗎,一提到談訴哪怕最苛刻的人也說不出他人品上的半點不對,而且他好像是結了婚的,老婆不在首都卻能做到既不吃喝嫖賭,也沒出軌攀高枝,做任務負責,能力卓越,我知道的幾個頗有背景的姑娘他都統統不假辭色,為什麽會幹殺人搶劫這樣的事?”


    帝安妮說的全都對,麥哲憂鬱地歎了口氣,“姐,這事沒什麽問題,因為當時情況特殊,你還記得七八年前邊境一個小行星被帝國投了新型核磁爆彈科尼a3嗎,還有第十三星州的州長倒台事件,這都不是重點。”


    姐姐恍然大悟,“既然如此,那他就是曾經參與過k-17星的叛亂,不過當時父親不是下令不予追究,難道是因為他殺人的行為?”


    麥哲搖搖頭將視頻放大,指著破機甲的腳踝跟部,“別人可能看不出來,但我知道這個標誌是帝國皇室的私人標識,也就是說,這台機甲出自帝國皇室。”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成超級AI怎麽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藏姝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藏姝並收藏穿成超級AI怎麽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