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驍這話說的沒頭沒尾,林最恢複了本來麵貌之後跟他從沒正麵接觸,他是做夢見過?


    林最臉上一片茫然,“沒見過,長官。”


    李驍摸著下巴又仔細打量了他幾眼,忍不住自言自語,“奇怪,我覺得你特別麵熟,好像…好像…”


    好像誰?名字似乎到了嘴邊又吐不出來。


    林最安靜地站在麵前,目光平靜且無辜,他沒什麽壓力,反而李驍麵對這麽個神情懵懂的少年,差點抓耳撓腮罪惡感爆棚,半晌頹喪地一抹臉,“算了沒誰,我神經過敏了,你走吧,下次走路看著點。”


    林最沒有多問,禮貌而乖順地離開了等候室。


    沉寂了半年的宇宙港重新變得熱鬧起來,政府的資源源源不斷地送到這裏,哪怕這些東西原本都是從k-17搜刮走的,也足夠多支撐一段時間了,移民工作複雜而繁瑣,短時間無法完成。


    李驍咂咂嘴,最近忙的跟陀螺似的,可能是腦子不清醒了,他打開智腦處理了新的指令,目光又移到迴收站的圖標上,那裏顯示有一封垃圾信息。


    他鬼使神差地點進去,又看了一遍那個被拖進迴收站的信息。


    “如果想恢複基因等級,就在新曆九月十三日中午12點於坐標xxx等待。”


    李驍瞪著短短兩行字的信息,仿佛它是張牙舞爪的巨型蟲獸,睜著猙獰鮮紅的雙目,冷冷注視著自己。


    他第一次看到這封古怪的信息時哈哈一笑就拖進了迴收站隨手粉碎了,但奇怪的是第二天在迴收站又看到了它,李驍再次嚐試刪除,仍然失敗,最多能被扔到迴收站,拿出來沒問題,卻無論如何無法徹底粉碎。


    李驍是個軍人,還是個直覺敏銳的軍人,這個查不到發信人,查不到發信點的信息透露的不僅僅是恢複基因等級這麽簡單的好意,隱藏在其中的必定是更大的惡意。


    如果當時就刪掉無法找迴,他的意誌可以很快忘記這件事,繼續做他的普通聯邦軍人,可對方仿佛料到了這一點,無法屏蔽無法刪除,每次看智腦都會掃到這條信息,無聲無息地誘惑著他,侵蝕他的決心。


    李驍是不甘心一直做一個上尉的,這一次k-17狀況特殊,得以升遷,否則他可能要做一輩子中尉。


    他也不是一開始就骨瘦如柴,身材畸形,真那樣根本進不了軍部做不了軍官,隻是在一次對付蟲獸的戰爭中,蟲族的毒素侵襲了他的身體,才變成這樣,他有軍功,不會被迫退伍,但也隻能被半發配到k-17,再無出頭之日。


    日複一日無望繁瑣的工作,讓一個天生熱血的軍人如何不死寂,於是逐漸沉溺酒色麻痹自己,這封信息簡直是把他的心吊在空中使勁搖晃,強迫地喚醒了李驍內心的渴望。


    他渴望戰鬥,他渴望功勳,他想再次登上指揮艦。


    李驍在等候室矗立良久,直到物資運輸艦交接了新的一批物資,才如夢初醒,按捺下澎湃的思緒,關掉了智腦。


    林最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晃了一會,習慣性地走到了原式修理廠,這裏比之前更冷清了,熬過了那段黑暗的時期,處理廠的生意好很多,許多修理工都出了外勤,畢竟徹底報廢的機器飛船少,大多數都不會在本廠修理。


    老喬叼著一根煙彎腰坐在那架z級巡邏艦旁邊,眉宇間的溝壑似乎又重了些,除非有嚴重的故障,否則不用他本人外出,但他的表情卻沒有變的更輕鬆一些。


    林最進來的時候,老喬橫著斜他一眼,把快燒到手指的煙扔到腳下蹍了蹍,“你是誰家的娃娃?”


    林最穿的是同款的修理服,這種衣服便宜結實,所以很多修理工不但自己穿,也會買給家裏人幹活穿,隻是如果不在修理廠工作,沒有渠道買罷了,所以老喬才有此一問。


    林最不慌不忙地繞過老喬,手指輕輕撫摸著巡邏艦焦黑的外殼,“我有辦法修好它。”


    老喬嗤笑一聲,有些自嘲,“不知天高地厚的娃娃,可以理解,老喬在你這個歲數也是這麽異想天開的。”


    他笑完後神色又重新蕭瑟起來,悶不吭聲地再次拿激光焊接器點了一支煙,理想和現實的巨大天塹橫在麵前,老喬不得不承認,他沒有成為戰艦修理師的能力,他做不到,連z級的巡邏艦也修不好,更別說更加精密複雜的機甲,換個零件可以,但是涉及到內在核心,就難免升起巨大的無力感。


    從前可以幻想是沒有機會,現在連這一絲幻想都打碎了,現實赤/裸裸地擺在麵前,這架夢寐以求的巡邏艦就成了噩夢的根源。


    換作半個月前,一個來路不明的少年敢觸碰這個巡邏艦一定會被他罵的狗血淋頭。


    林最撫摸著巡邏艦外殼,刮下一層細細的黑屑,那是表麵塗層被大氣摩擦燃燒後留下的物質,拿手指撚了撚,然後轉身麵對老喬,“戰艦原本破損度為百分之六十七,現在是六十,下降了七個百分點,其中損壞最嚴重的是動力爐和戰艦的核心控製係統,對嗎?”


    老喬驀然抬頭,這個少年居然一開口就報出了這些東西,是有人告訴他,還是通過什麽不為人知的方式?


    林最麵上表情依舊冷淡,不跟談訴撒嬌而是說正事的時候,別人也無法一眼看穿他的本質,“喬師傅,我可以教你怎麽修好戰艦,但我有一個條件。”


    鬼使神差的,老喬問道,“什麽條件。”


    林最努力試著笑一下顯得可親一些,但失敗了,隻好繼續板著臉,“我要借原氏的名義開一個賬戶,不需要你們匯入資金,隻是借個名義。”


    老喬守著原氏處理廠幾十年了,作為一個基因沒有改造過的普通人,他的年歲已經不多,這個修理廠凝聚了他畢生的心血,要讓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借用名義開賬戶,風險太高了,但老喬卻無法抑製那種激動的心情,他做夢都想成為機甲和戰艦的修理師,加入戰機工會,可他沒有辦法學習相關的知識,隻能拚命搜索隻言片語來自己揣摩,幾十年的煎熬,眼看生命燃燒殆盡,老喬無法不動心。


    “隻要你真的能做到,原氏送給你也行。”


    再一隻煙頭被碾碎,老喬幾乎沒有猶豫,就下了決定,如果林最辦不到,他也沒什麽損失。


    就在林最說服老喬,幫助對方修理戰艦之後第二天,談訴也到達了這次新兵訓練的地點,他們不是等戰艦落地才集合,而是在戰艦上就被告知需要高空跳傘兩人一組分散到原始叢林,完成獵取十隻h級蟲獸的任務,每人都會得到一個中級能量防護罩,可以抵擋這個星球中最厲害的蟲獸一擊,從而爭取到獲得救援的時間。


    新兵訓練主要是培養他們麵對蟲獸的勇氣和習慣,同時也確認心理素質過關,不會臨陣退縮,如有實在不能麵對的,則正好可以淘汰,倒不是嚴苛的死亡訓練。


    分組是自/由分的,安思辰理所當然霸占了談訴的隊員位置,兩人裝備降落傘推進器的時候,安思辰習慣性想去扶鏡框,無奈摸了個空,有些難受,便找談訴搭話,“跟你在一起的那個是你弟弟嗎?”


    談訴抬眼看了看他,手中動作不停卻沒迴答,安思辰自言自語,“沒承認,看來不是,難道是戀人?”


    談訴扣好了最後一個開關,撇開安思辰,縱身躍了下去,安思辰眼中光芒一閃,“看來是戀人。”


    語畢也跟著跳了下去。


    他們倆降落在一座斷崖底下,這個位置不是很好,根據軍部配給的電子地圖,似乎是某個巨型蟲獸的巢穴之一,必須盡快離開。


    安思辰動作極其敏捷,攀著斷崖壁的碎石塊三兩下就飛竄上去十幾米,手中發出一種淡淡的橙色光,五指插/入斷崖壁,轉了四十五度朝下方的談訴喊道,“快上來,我們得快點離開。”


    談訴皺皺眉,抬頭衝他大聲迴答,“我爬不了斷崖,你先上去吧!”


    他的聲音被山風吹得破碎,安思辰差點懷疑自己幻聽,“你說什麽?”


    這件事太嚴重了,安思辰又重新三兩下借力跳迴來,“你怎麽爬不了?”


    談訴淡淡地迴答,“我的基因等級隻有b,做不到外放能量場。”


    安思辰簡直難以置信,“這不可能,你的考核成績是98.5!”


    “沒什麽不可能的,我的基礎素質分隻有5,其中1分是弱精神力加分。”談訴拆下了最後一個推進器的固定裝置,丟到一邊。


    安思辰足足花了兩分鍾消化這句話的含義,尼科拉斯元帥的小兒子成績是98.8不錯,但他基礎素質分是十分滿分,單獨的入學考核隻有88.8,如果談訴說的是真的,那麽他的單獨入學考核分豈不是達到了93.5。


    安思辰一直默認對方和自己一樣是s級基因潛能,誰知居然隻有b,難怪無法感受到強精神力的壓迫,他好像弄錯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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