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兄,你可以進來了。”白妶說道。


    這時,圍住殿門的眾人便紛紛讓出一條路,讓殿外的鳳馳入殿。


    鳳馳在眾人的注目中,手拿一隻錦盒進了戒律堂。


    隻見他掰開江吟月的牙關,從錦盒裏拿出一枚丹丸,再取了一杯水,喂進她的嘴裏,使了一把內力,將丹藥逼入江吟月的腹中,半晌,江吟月悠悠醒來。


    “這…是…怎麽迴事?”慎尊抬起手,指著被鳳馳扶著坐起來的江吟月,不解地問道。


    “我讓人給她喂了假死丸。”白妶說道。


    “什麽?假死丸?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桃翁震驚。


    *


    事情還得從中秋那天下午楚延發現洗仙池的屍體說起。


    當時,白妶看見屍體左手食指端下方的那塊凸起後就判定洗仙池裏死去的不是雲易,而是蒼鬆,而那些銀絲不過是有人為了誤導,而故意給蒼鬆穿上雲易的衣服罷了。


    既然死者是蒼鬆,那前一天死在大殿上的人便是別人了。


    想到這點,白妶立即離開,迴去檢查被洵玉刺死的那人。仔細檢查,果然發現了端倪。那張蒼鬆的人麵皮十分逼真,不,本來就是真的。人麵此經過藥水處理後,防腐,也有活性。那張皮是從蒼鬆臉上實實在在撕下來的,白妶意識到這點時,嚇了一跳。


    明白了之後,他將人麵皮小心地覆了迴去。


    那名真兇也確實了得,不但能殺掉蒼鬆,還能將假蒼鬆偽裝得如此周全。白妶想到這,不由得更加謹慎了些,左思右想,想到天牢裏那幾名嫌犯與人證,雖然自己已經派了兩名弟子嚴密守衛,但總覺得還有些不安。於是,便讓鳳馳煉製了兩枚假死丸,交給溫如玉。


    溫如玉受白妶的指派,一直在暗中監視天牢。那天她看到一名弟子給江吟月和另一名人證送水和食物,便攔住他檢查了水和食物,結果水和食物居然有毒,嚇得那名弟子當場麵如死灰。


    溫如玉說他想陰謀害死認證,要將他拖到戒律堂,那名弟子嚇得連連擺手說不是他幹的,他根本不知道裏邊有毒,他隻是被安排給天牢送水和食物。


    然後,溫如玉讓他悄悄地去拿幹淨的水和飯食,檢測完畢後,溫如玉趁他不注意在水和飯食裏放入碾碎的假死丸。


    但第二天天牢突然傳出江吟月和人證死亡的消息,那名弟子便懵了,不是檢查了沒毒嗎?為何還會死?他自詡難脫幹係,一個人在寢室裏坐臥難安,直到後來又有人說江吟月活過來了,他才興衝衝地跑到戒律堂外看故事。


    *


    白妶看了看江吟月,這人是她同胞親妹妹,雖然人很討厭,但畢竟血濃於水,他是有心護她周全的。


    眾人見江吟月蘇醒了,也不知道她會說些什麽。既然白峰主如此大費周章地要保她安全,想必她在此案中作用甚大,甚至可能是決定真兇是否浮出水麵的關鍵。


    眾人翹首以待。


    “江吟月,你看好了。”白妶慢悠悠地說道,“你麵前擺著兩具屍體,一具是被玉尊所殺,另一具是死在洗仙池裏。玉尊所殺的那人名義上是蒼鬆長老,實際上是雲易……”


    白妶說到這兒,觀察著江吟月的神情,江吟月聽了白妶說的話,臉色更加蒼白了。一會兒後,臉上浮現出害怕的神情。


    白妶繼續說道:“如果昨天我不讓人喂你假死丸,恐怕今天你已經變成屍體了。”


    江吟月打了個寒顫。


    “我問你什麽話,你就實話實說,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喏,你看看九皋長老,我已向他請求過了,讓他全力護你周全。如果你非要撒謊求死,我也不勉強你。”


    白妶說完,靜靜地看著江吟月。


    “我說。”江吟月咬咬嘴唇。


    “這個香囊是你的麽?”白妶手裏拿著一隻香囊,問道。


    “是的。”


    “那你這隻香囊為何會掉到我鳳儀殿了?”


    “那日我來偷看白峰主沐浴。”江吟月開口道。


    殿外眾人嘩然:“她不是喜歡仙督大人麽?怎麽會去偷看白峰主洗澡?”


    “是你們不懂。仙督大人畢竟去了,現在要論人品樣貌還有誰能和白宜生相比?”


    “得得,你們別吵了。聽聽到底是怎麽迴事,白峰主問她這個肯定與案情有關,哪裏有那麽多緋聞,真是服了你們。”


    ……


    白妶問道:“你偷看我沐浴是自己想看還是受人指使?”


    眾人不解:這個問題是不是扯得有點遠?


    難道不是應該問“你為何偷看我洗澡麽”“你偷看我洗澡是何目的”麽?


    偷看別人洗澡,受別人指使?


    這……這個腦迴路……也……太奇葩了吧!


    突然,江吟月指著上座的洵玉說道:“是他,是玉尊指使我的。”


    這一下,殿內、殿外,簡直就是扔了一顆炸彈。


    “什麽?!”


    “她說是玉尊?怎麽可能?”


    “玉尊是我的偶像,誹謗我偶像,她是找死嗎?”


    ……


    “胡說八道!”慎行將枕木一拍,站了起來,指著江吟月的手都在顫抖。


    這也難怪,畢竟慎尊與玉尊那層關係,嗯嗯,眾人都懂的。不羈三尊,年輕時個個都是“貌比潘安、宋玉”的美男子,這世間,哪有女子能與之媲美,成為良配?


    “慎尊,急什麽,且聽她怎麽說。在座這麽多人,難不成大家都沒有判斷能力?”白妶不緊不慢地道。


    白宜生說的也不無道理,於是,慎行慢慢地坐迴原位。


    此時,玉尊仍是一副淡然坦蕩的模樣,似乎江吟月說的不是自己。


    “江吟月,玉尊為何要指使你來偷看我洗澡,你一句一句從實招來。”


    “玉尊說,你是魔尊白稷,奪了家姐的舍,然後變身為男,成為白宜生,隻要在你身上看到紫蝶,便能證明。”


    “紫蝶,他如何知曉紫蝶?”


    “玉尊曾經一直在尋找家姐,問我家姐有何特征。我便說了家姐身上有塊胎跡是紫蝶。”


    白妶:“他為何要找你家姐?”


    江吟月:“因為他想找銀河玄冰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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