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白駒過隙,轉眼便到了陽春三月。玉清峰上,放眼淨是鋪天蓋地的粉色,滿峰仿佛蓋了一床巨大的桃花被。


    “小寶,小寶,怎麽辦?”白妶此時聞聲,象見了親人般高興。不過,接下來他便被小寶打擊了。


    “我能怎麽辦?我現在又出不來。我隻求你好好活著,別讓我陪你一起死。對了,下次冒險前,請把我放在安全的地方,好嗎?”說完,便又打了個嗬欠,“我睡了。但願能再醒過來,而不是死了。”


    什麽破孩子!


    鳳馳見繩索套住了白妶,心裏微微鬆下一口氣。


    還沒待緩過氣來。


    突然,白妶的身體又是一墜。


    鳳馳剛放下的心又被拽到嗓子眼兒處,想來是另一端拉扯繩索的人已經拉不住,又或者受人逼迫。


    滾滾江水在白妶的腳下翻湧咆哮……


    似獰笑似奔走相告……


    白妶幾乎能聽到洞中傳出的聲音,腳步聲越來越清晰,洞中的打鬥越來越急促。


    終於,一名黑衣老嫗的身體被逼到洞沿處,白妶的身體又落下一尺。此時,離水麵不到半寸。


    青檀一手緊拽著繩索,一手不停地發出掌風。


    她似乎已意識到白妶的處境已在生死一線間。


    此時,但凡白妶沾上那滾動輪子上的任何一柄刀,後果就不堪想象。


    也許瞬間,白妶就被巨輪的慣性帶往刀尖之上,在一瞬間便會被攪為肉泥……


    待鳳馳看清老嫗那張滿是皺褶,蒼白到極致的臉時,心裏發出一聲驚歎:


    是她!


    竟然是……那名……俘虜他們的……老嫗!


    她為什麽要救白宜生?


    青檀此時繼續一手緊拽住繩索,一手不停地發出掌力。她已逼得無路可逃。眼見白妶一步一步往下掉,她又節節敗退,退無可退。


    這時,一雙火紅的手掌向她緊拉繩索的手襲來……


    千鈞一發之際,她放……還是不放?


    青檀麵色淒慘,慘笑兩聲。手掌一運力,竟將繩子套在了自己的腰身上,結成死結。


    也就是說,白妶落入水中,她也會隨著湍急的水流被拉扯到水中。


    她……竟然……不要命了!


    “嘭”地一聲,她的手掌被對手擊斷,劇痛難忍。


    她連命都不要了,一隻手掌又算什麽?!


    “嘭”,又是一掌,拍在她胸口上。一口鮮血“噗”地吐出,在陽光下殷紅詭異,她靠在石壁上,再也無力還手。


    那名被稱護法的老嫗見她已無力抗爭,便停了下來,正欲開口喝斥她兩句。


    突然,令人更為驚駭的事情發生了!


    身上套著繩索的青檀竟然掙紮著站了起來,一步跨過鐵索,翻身將自己掛在了鐵索的另一麵。


    老嫗頓時愣在當場!


    就這樣,繩子的兩端,一端掛著白妶,一端懸掛著那名叫青檀的老嫗。


    金色的陽光傾瀉而下,照在青檀滿是皺紋的臉上。白妶抬起頭,青檀的身體在緩動中,血液一滴一滴地落到白妶的臉上、身上、水中……


    他看見她笑了,刹那間,那笑竟不似一名老婦,而象一名年輕女子燦爛的笑容,如此神采飛揚!


    對岸的鳳馳也驚呆了!


    二人就這一樣,一上一下,懸掛在高空中。


    青檀艱難地開口,說道:“十七年前,古墓口,那個紅衣小女孩,尊主,可還記得?”


    白妶迴想了一番,這才記起,十七年前她外出曆練時,在古墓口救過一家人,其中有個穿紅衣年紀約莫十三歲的小女孩。


    “記得。”白妶迴答道,“她是你什麽人?”


    “就是我。”


    “你?”白妶難以相信。推算起來,那小女孩長到現在也就大約30歲上下,怎麽可能如此蒼老?


    看著白妶不敢相信的表情,青檀慘笑了一聲:“尊主不必懷疑。我時間不多了。白靈兒讓我告訴你,不羈山有內|奸……”她提著一口氣,想繼續說下去,可是,她傷勢過重,話未完,便磕然閉上了眼睛,她死時表情十分安祥,大約是死得其所吧。


    如果不是她及時發現白靈兒懷中掉出的那枚平安結,或許,她永遠沒有報恩的機會,雖然沒能見到白妶平安離開,但她已經盡力了。


    *


    十七年前,狹窄的古墓口,兩旁青山高聳,綠樹成林,一條兩輛馬車可並駕齊驅的道路便夾在兩山之間,蜿蜒前行。


    此時,古墓口出現了一男一女和一個孩子,他們正在趕路。兩位中年人衣衫襤褸,小孩子卻一身嶄新的紅衫,原來是個大眼睛的漂亮小姑娘,這個小姑娘名叫青檀。


    眼見天色漸晚,中年男人一臉焦急:“孩子他娘,這天色已晚,咱們得加快腳步,離開這古墓口,到前邊鎮上去。等天再暗點,邪祟便出來了。”


    青檀問道:“爹,什麽是邪祟啊?”


    青檀約莫十三歲,人長得很機靈,一張圓圓的小臉上,眼睛黑黝黝的,十分明亮。


    中年男人道:“就是吃人的怪物。”


    青檀一聽,嚇得縮了縮脖子,拉著母親的手加快了步伐。


    此時,夕陽終於在山的盡頭落了下去,血紅的餘輝鋪滿天邊。


    古墓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憑他們兩腳走路,也夠走上兩三個時辰的。眼前天色越來越晚,中年男人臉上恐慌的神色也越來越重,一路上不停地催促著母女二人。無奈中年女人是小腳,青檀年紀又小,再怎麽快也趕不上中年男人的步伐,中年男人便一路催一路等。


    餘輝終於落盡,天色黯淡了下來。就在這時,嘯風大作,一隻邪祟獰笑著撲向這一家三口。青檀看到一隻怪物張牙舞爪地向她撲來,驚叫一聲,拉著母親的手撒腿就跑。


    她這一聲驚叫驚動了正好在古墓口上空禦劍飛行的白妶。


    十五歲的白妶正值豆蔻年華。她的師父是修真界第一人。作為灼華的弟子,白妶的武功、修為樣樣卓越,在不羈弟子中首屈一指,被稱為不羈山首徒。可謂是“春風得意馬蹄急,一日看盡長安花”。


    她此時,挽著丸子頭,一身便服,正趕往大荒。


    因為大荒結界被破,邪祟逃竄,四處作亂,到處吞噬人類。修真界各大門派便派出弟子,到各地剿滅邪祟。


    白妶便是受了師命前往大荒封鎖結界的,一路上遇到邪祟她便殺之以絕後患,此時,她是剛到古墓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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