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龍自地澗歸來不久,便傷重而亡。兜兜龍住進了珞雒寨,成為大寨主。因為他還年幼,仍由龍夫人攝權!龍手婆婆也在龍夫人的一再懇求下,親自接迴寨中安住。此時的珞雒寨仍不失昔日之威。

    其時,洱海一帶部族雜亂,主要有六個比較大的部落,叫做六詔。直至開元三十五年,南詔歸附朝廷,接受唐玄宗的封號“雲南王”,這雲南王原名曰:皮羅閣。為人勇猛精悍,最終他及其後人們在唐玄宗的的支持下統一了六詔。

    南龍已死,各部族首領時常有作亂侵擾者。因為有十三等人坐陣,也都紛紛退卻平息了。

    東去春來,槍神之爭即將在英雄坪再起風雲!

    珞雒寨由龍夫人掌管,乾坤雙龍全力加緊練功修業,備戰英雄坪。

    這一日,十三吃罷早飯,在寨中漫步閑走,不覺間來到那個亭子。正行間,隻見小石子氣鼓鼓的自亭中跑了出來,險些沒和十三撞在一處。

    小石子頭也不迴地跑開,十三莫名其妙的望著他的背影。走進亭子,溪水尚且淙淙而流,小腳丫正兀自坐在那裏沉吟發呆,似在想著什麽心事?

    十三走近她,竟然沒有覺察。他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頭,問道:“怎麽啦?在想什麽呢?”小腳丫嬌叱道:“你又迴來幹什麽?我不是都跟你說清楚了嗎?你——”她轉過頭見是十三。尷尬的一吐舌,說道:“怎麽是你?我還當是——”十三道:“是什麽?人家都被你氣跑啦!”

    小腳丫低頭不語,好一會兒羞澀的望著遠方!十三笑道:“怎麽,你和人家說清楚什麽啦?”小腳丫又低下頭,紅著臉道:“沒什麽?”十三笑道:“怎麽,和我沒有話說。好吧,那我走,我這就走!”小腳丫拉住十三,道:“別——,你,我沒那個意思!”十三抿嘴道:“那你幹嗎氣乎乎的也不理我!”小腳丫忙縮迴手,望了他一眼,說道:“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說著兩手絞在一起,羞澀垂首。

    望著她嬌羞的樣子,粉嫩的脖頸晶瑩白皙,不由的想起給她運氣療傷時的胸脯之美。他一時忘情,伸出手將她一隻纖纖素手握在掌中,凝視她緋紅的臉頰,噤若寒蟬的樣子。此時無聲勝有聲!這突兀的舉動讓小腳丫身子一顫,不知如何反應為好?

    她手掌被他握在手中,怦怦心跳加速,想抽迴手卻又不能,怔怔地竟然癡了,觸動心事,不知不覺長歎了一聲。

    十三見她秋波一轉,神色楚楚動人,不由得心生憐惜,當下拉住她的手,和她並肩而坐。他柔聲道:“你怎麽歎氣?有什麽心事講給我聽聽?”

    小腳丫心裏一酸,兩滴珠淚奪眶而出,幽怨的望著他,心中暗想:我這心事又怎麽好講給你聽?隻可惜我身份卑微,又如何與你相配!何況小姐——!心情激蕩,不禁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十三笑道:“都是我不好?倒把你招哭啦。”小腳丫臉上一紅,見他癡癡的瞧著自己,臉上流露出愛憐之情。

    他凝視著她的眼眸,忽覺眼前的她幻化成白皙清麗的紅葉,他怔怔出神,臉上呈現愛憐、思慕之情。

    小腳丫羞澀的垂首,低聲道:“你,你怎麽啦?幹嗎,那麽看著我!”十三如夢方醒,歎了口氣,淒然搖頭道:“沒什麽?”小腳丫輕輕掙脫他的手,幽幽道:“唉,隻可惜世間之事多不遂人願!”

    十三心中不由一蕩,站起身說道:“我們一起走走好嗎?”不待她答應,拉上她的手向亭外走去。小腳丫六神無主,信步所為。隨他來到一處山坡。搦著她的手,十三和她並排坐在一棵大樹下,說道:“你可願意常常見到我?”

    她一怔,臉色緋紅的點點頭,垂首不語。他又道:“你我在一起,你可願意嗎?”他默然半晌,十三歎道:“既然你不願意,就當我沒說。”

    小腳丫訥訥道:“不是——,不是地,我——,我隻是個小丫頭!如何,做得了自己的主。我是,小姐的人,自然聽小姐的吩咐!如果,能在您的身邊,我,我自然是願意,哪怕是作你的小丫頭,永遠伺候您,侍奉您一輩子我都願意!”十三握緊她溫軟滑膩的手掌,笑道:“我哪裏需要什麽小丫頭?我隻要你陪著我就好啦。”她妙目流盼,怔怔的望著他,眼神中滿是喜悅嬌羞。

    便在此時,小芷自遠處走來,叫道:“十三,十三你在哪兒!”小腳丫一驚,臉色一變,道:“小姐來啦!”深情的望了他一眼,迎了過去。

    小芷奇怪道:“你們怎麽在一起?”小腳丫忐忑不安,一時無言以對!十三道:“我心中煩亂,正好碰上她,便邀她一起走走!”

    小腳丫心頭怦怦亂跳,滿臉緋紅,低頭撫弄衣腳,不敢向小芷瞧上一眼,訥訥道:“小——,小姐,我,我先走啦!”說罷轉身而去。

    小芷驀然心中靈光一閃,已自料到三分,低聲問道:“你們說些什麽?”此時的她已非一年前恣意、任性的小芷,經過這一年來的磨練和變故,她已經變得成熟了許多,也溫和了許多。

    十三說道:“我在寨中已經住了太久,我想迴山上去看看啦。”凝視她的眼睛,他想起了他的山野朋友。

    小芷語氣溫婉,低聲道:“為什麽?這裏住得不好嗎?”十三幽幽歎了一口氣,道:“住得久了,終還是有許多不便。日後還有機會再見,我們離的也不是很遠。”小芷心中一酸,說道:“如果我不讓你走呢?”

    十三望著她俏麗清秀的容顏,神情殷殷的模樣,心中一動,歎息道:“你留我一日,留我兩日,總不能留我在這裏住一輩子。”

    小芷道:“為甚麽不可以?你喜歡,就住在這裏就是麽!”十三搖頭,說道:“不好,不好。我一個外人住在這兒,算什麽,親不是親、故不是故?唉——,總之是不成?”

    小芷鬆了口氣,嗔道:“你要說什麽,怎地不直說!”十三在她耳邊低聲道:“妹妹,我求你一件事。你若不應,我就真走啦?”小芷芳心怦怦亂跳,心中似明白他要說什麽,問道:“你說什麽?我自答應你就是。”十三見她眼中柔情無限,心下一蕩,曾幾何時也見她這般嬌羞的望著自己。便說道:“我要你——”她已經全身酥軟,軟綿綿的依偎在十三懷裏,似乎周身骨骼盡已被他的言語融化了一般。

    他伸手攬過她的香肩,柔聲道:“我要你,我要你日日夜夜和我在一起!”小芷心中美孜孜的,當真是中心栗六,甚甚了了,其亂如一團麻了。對他的這番柔情蜜意,感動不已。

    十三豈會辜負她的這番美意。小芷隻覺得他如癡如狂,心中驚喜交集,她少女情懷,一時意亂情迷,別說他用強,縱然他不動粗,她也有心投入他的懷抱。但覺得他雙臂環抱,緊緊環繞著她的身子,當下他任他恣意那份溫柔。

    柔情似水,流淌她的臉頰、唇角各處。

    她鼻息喘促,雙頰暈紅,兩片紅唇柔軟香甜,熱血上湧。兩個少年男女情竇溶溶,親近的大是溫柔纏綿。

    過了良久,小芷抬起頭,問道:“你還走麽?”十三不禁麵紅耳赤,說道:“你還沒答應我呢?”小芷呸道:“你還非要我說出口才作數麽?”

    十三含含糊糊道:“那你是答應啦?”小芷芳心可可,點頭說道:“我自然是答應你啦,可也要我娘應允才算數!”

    十三一怔,說道:“那我去問她?”小芷妙目流波,羞澀道:“什麽時候?”十三沉吟一下,道:“你說?”小芷抿嘴道:“我,我聽你地。”頓了一下,又道:“可是近日來,我娘她好奇怪,我很少見到她?不知她在忙什麽?”

    二人也不多想,相偎依,直談得倦了方罷!

    翌日,便是槍神大會之期,十三、小芷、乾坤雙龍,小腳丫等人,一行數日已經趕到英雄坪。群英聚會,槍似寒星。這樣的熱鬧,如此大場麵,已經多年沒見。一生也未必能見得上幾次。英台鎮,是距英雄坪最近的大鎮。近十日,這裏恐怕是曆年以來最熱鬧繁盛的時候 ,鎮上所有的客棧飯鋪,都已經在五日前爆滿。就連這裏的百姓,家裏有空房的,也不得不倒出來,住上人。

    隻見街上走的、店裏坐的十有八九都是江湖人物,看他們神情:有英朗、有猥瑣,有醜、有俊,不一而足;手中的槍:長的、粗的、短的、細的、雙的、單的個中不同。這槍就是他們的招牌,他們到這裏,為了同一個目的:槍神大會。

    十三一夥坐在酒家靠街邊窗前的一張桌子, 小芷眼睛在街麵瞟來瞟去,看著這些人,想了半天也沒瞧出有什麽出名的人物。但,這不是她的目的,他們在找一個人,那個人就是太鬥。她的心中銘刻,卻從沒有見過的人。

    這家客棧規模很大,那是對這裏而言最大的一家。長街之上腳步憧憧,馬蹄奔忙往來不絕。這時,門外走進一個人,麵容俊俏,穿著華貴,嘴角帶著興奮的微笑,他在店內掃了一眼,徑自向角落裏走去。那張桌子有四個人,一個穿著和他一樣華麗的少年,這兩人長相竟然相同,年紀也是一般無二;另仨,一男一女帶著一個小男孩,三個人想必是一家。男人筋骨柔韌,看上去並不瘦弱;女子風姿卓絕,貌美如仙;更有一個活波可愛,長相乖巧的小男孩。當真是神仙都羨慕的一家,夫複何求。

    少年在華衣少年身邊坐下,向那夫婦含笑點頭。那男子在他倆臉上留戀了幾眼,笑道:“你們兄弟難道就是洞庭湖雙子龍?”少年聞言笑道:“兄台,識得我二人?小弟秦天玉,這是我家哥哥秦天寶。”他細看夫婦倆,說道:“啊——,我知道,兄台是——,是比翼雙槍袁飛鳳、花與蝶。”

    洞庭湖雙子龍和比翼雙槍正在相互恭維寒暄,隻聽一人狂笑之聲由門外闖進來。笑聲刺耳,聽來仿佛夜鬼幽冥的笑聲,在座之人齊刷刷的側目望去。隻見十幾個黑衣大漢擁著一個也是全身黑衣的少年,走了近來。

    十幾個大漢腳步穩健,兩眼閃著精光,腰間掛著短刀,手握刀柄,各個英武不凡,對那少年表情恭敬。距少年最近的大漢手中多了一杆長槍,看來是那少年的。這時飯堂之內已經是滿滿的,再沒有空座,八九個店夥計忙的是滿頭是汗,仍舊是照應不及。

    “夥計。給大爺倒三張桌子出來。”那提槍的大漢吆喝道。夥計一看這幾位兇神惡煞一般,實在不敢得罪,賠笑道:“爺,實在是沒有地兒了,您看——是不是到別家。”

    “放屁!”大漢罵道:“讓我家少教主走。到你這兒是看得起你。哼!”“是,是。”夥計隻有說“是”的份。

    十三認識這些人,少年是夜神教的夜木蛟。當日在霧雨峰外有過一麵。“是非之地,又來了個專惹是非的角色。隻怕又有熱鬧看了。”十三輕輕歎了口氣,喃喃道。

    果然,夜木蛟嘿嘿幹笑,說道:“比武的人固然越多越好,但是有一些象你們這樣的膿包混雜在其中,確實在是大大不妙,世人皆以為我等浪得虛名,‘槍神’的聲名也是大有折損。不如迴家去抱娘們算了,來得風流自在。嗤——,你們還不讓位嗎?”他說話間,伸手抓向身邊一個大漢,一手抓衣頸,另一手一拖腰際。大漢身軀竟然飛出了飯廳,百十斤的分量他抓在手中渾若無物。

    其餘漢子,一齊長身而起,臉上都已變了顏色。“你們也要我動手嗎?”他又已伸出手,那大漢眼見那手掌抓來,卻依舊閃避不成,隨著他的一聲“去”,淩空飛向門外。

    夜木蛟這一下更是得意,哈哈笑道:“好沒用的家夥。”大漢哪裏受過這般羞辱,驚怒交集,竟然說不出話來,口中隻道:“你,你——”十幾個黑衣大漢圍了上來,喝道:“你什麽,還不快滾。”

    幾個漢子強忍怒氣,也不知誰開口說:“我們走。”垂頭喪氣的離開飯堂,扶起門外的兩個同伴,恨恨的走了。夜木蛟轉向另一張桌子,轉目四望,要挾道:“你們怎麽樣,想試一下自己的實力嗎?”

    滿堂的坐客攝於他的威勢武功,倒有一半兒起身悄悄的走了。不想他依舊不罷休,冷笑道:“我不與菜鳥同場競技。”從隨從手裏接過長槍,手腕一翻,寒光一閃刺向洞庭湖雙子龍。秦天玉手中槍一撥,身體坐著未動。也是他過於托大,不然以他們兄弟的武功倒也可和夜木蛟爭個百十迴合。

    隻覺得眼前一花,閃過一道銀電,握槍的那種沉甸感沒有了,手中輕飄飄的仿佛什麽也沒有。秦天玉一楞神兒,低頭瞟了一眼,“啊——”他不看作罷,看後,喉間發出殺豬般的吼叫。槍還握在手裏,而手已經脫離了手腕。斷腕鮮血噴射而出,染紅了他的華貴衣縷,映紅了他的眼睛。劇烈的刺痛電激般穿透他的心肺,他左手捧著斷腕,嚎叫著撲跌在地。淒顫的聲音撕裂在場的每一個人。

    秦天寶這時再沒有了先前的沉靜,俯身點了天玉幾處要穴,手腳麻利的為兄弟止血。然後扶起他,坐在地上。他的臉色此時煞白,身子不住顫抖。

    秦天寶點指夜木蛟,喝道:“你是什麽人,抱上名來。小爺他日一定登門討教。”夜木蛟等人“哈哈”一陣狂笑,一黑衣漢子,鄙睨道:“我在夜神教隨時恭候你。哈哈。”

    秦天寶哼了一聲,扶起天玉恨恨而去。

    夜木蛟眼望比翼雙槍,忽然一笑道:“好可愛的孩子。哈哈。”轉身到一邊的桌邊坐定,得意的吆喝道:“夥計,收拾好,給小爺上菜。”

    這時,有人長出了一口氣,直覺得遍體發涼,原來不知什麽時候出了一身冷汗,濕透了內衣。

    這日,槍神大會之戰終於開始,群豪紛紛起往英雄坪而去,隻見場內正中端端整整的搭著兩座高台,台下四周群英濟濟,聲勢非凡。

    十三、小芷等五人擠在一處,暗自盤算,今年何人會在這數千英雄之前一顯神威。

    這時,台下已經聚集了千餘名豪傑,槍影傳動,年長者、年少者,盡數是武藝超群的武林人士。當年槍神的兒子反彈手;槍霸的弟子行龍、行虎、清流;南龍的後人小芷、雙龍;北鳳的傳人四象;還有中原武林許許多多的後起之秀,資曆長久的前輩高人也來了不少。

    小芷心中雖然歡喜,卻也忐忑不安,言道:“江南三友也來啦!卻不見鳳尾鈴姐姐?”乾龍道:“鳳妹妹一定也會來地。”

    這時,鬆、竹、梅三人來到近前,鬆朗聲說道:“小兄弟,你也來了。你也上台大顯身手啊!”十三微微一笑道:“老友過譽啦,我又爭什麽槍神,寨中有雙龍出馬爭就好。”竹笑道:“好,乾坤雙龍當不辱南龍威名!”梅也笑道:“今年少年英雄當真是多不勝數,雙龍也要小心啊?”

    雙龍點頭應諾。

    便在此時,隻聽鑼聲響起。隻見一壯漢飛身躍上台去,向台下群雄行禮,朗聲道:“今日槍神大會,承天下各路前輩英雄、少年豪俠與會觀禮,小弟這裏先謝啦。”說著,有行了個弓身禮。台下群雄轟然叫好。

    那漢子所站高台有三尺多高,他的聲音洪亮,因此,所說的話人人聽得清晰,隻聽他又道:“放眼天下,英雄俠義之士甚多,槍家好手更是屢見不鮮,今日盛會,咱們就要推選出文武雙全的槍神,以為尊榮!至於如何評判麽?小弟就沒有這個資格啦,我們仍然請江湖之中人人敬仰的公平老祖作最後決定,至於規則麽?咱們現在就請老祖宣布!”台下人眾又是一陣鼓噪讚揚。

    亂了一陣。隻見一位白發如銀,而腰胸挺秀的老者,精神矍鑠,縱身上台。他這一動,起落輕捷,人人都不禁喝起彩來。這場中聚集了千餘人,沒有一個不是中氣實足地,這一齊聲喝彩,那聲音哄動山穀。

    公平老祖抱拳答謝,待采聲止歇,大聲說道:“承各位英雄抬愛,由老朽榮任評判,實在是榮寵之至。如今,各幫個派可已說是風生水起,英雄輩出,當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眾人均想:老祖所言不虛。遠的不說,近年來神秘出沒的太鬥已經足以讓天下英雄瞠目結舌,隻怕普天下再找不出第二個人來啦!

    幾句開場白之後,老祖繼續說道:“今日座間,各個都是江湖中聞名的豪傑,任哪一位的武學都讓老朽欽佩。隻不過,其中槍法出奇者太多,可就難以抉擇。那隻怕要請個位英雄上台來一顯身手,誰強誰弱,大夥兒有目共睹。也不必我老頭子多嘴多舌!”他說道這裏,台下彩聲又起。

    公平老祖又道:“單人對決者,在此間台上一較高下;雙人以上則請到另一台上對決。”頓了一頓,清了一下嗓子,繼續道:“不過,老朽有言在先,今日比武較藝,務必點到為止,勝兩場者可以下去休息,各位往日有什麽梁子,決不能在今日了斷,否則,那是跟我過不去,跟天下英雄過不去,若要難為天下英雄,那就對不住了,那時卻莫怪得罪。”言語至此,目光向台下眾人掃了一遍,神色凜然,卻有他獨到的威儀。

    人人均知,今日槍神大會,定不會平靜。聽到老祖所言,都個自盤算。身有懷絕藝的名宿也不在少數,均覺得在瓦林中闖蕩出點名頭不易,自己武藝雖不輸於人,但說道技壓群雄,那是決無把握。倘若一個不甚,鬧個灰頭土臉的,沒吃到羊肉卻惹了一身臊,那可就不劃算了。自是不無顧慮。況且上一屆的鐵槍、槍霸、北鳳都未露麵,恐怕也是各有顧慮,才沒有出現。

    默默無名的青年、後起之秀,卻有不少人怦然心動,躍躍欲試。但均覺得如此比試,上台越早越是吃虧,雖然兩場可以休息,然而,看過別人斤兩再作計較方為上上之策。

    台下之人個懷心事,台上公平老祖大聲道:“天下也許盡在此間,自信才藝出眾的便上台來一露身手,揚名立萬就在今日、更待何時。

    他話音剛落,這一下煽動果真有效,立時就有人喝道:“我來也!”一條人影輕飄飄的縱上高台,有意在群英麵前一顯上乘功夫,半空中一式“夜叉探海”飄然而落,姿勢美妙無比。

    眾人眼見他衣飾光鮮,長眉俊目,卻不識他的身份?

    此人行徑輕狂,大違忠厚之道,立時台下有多人不服,台前台後同時有人喝道:“好俊的身手,兄弟領教你幾招!”“請賜教高招!”話音未落,有倆人同時躍上台來。

    俊朗少年嘿嘿冷笑道:“來得好,兩個人一齊上,免得小爺一個一個的打發費事。”也不通報姓名,身形一晃瞬間欺身大了一人近前。

    這俊朗少年一上台,十三就認出他,就是那橫行霸道的夜木蛟。以他的身手對付這兩個莽撞漢子那是綽綽有餘。

    果不其然,夜木蛟見有二人,心中暗暗歡喜,尋思:我同時敗此二人,才能顯示我的功夫。哈哈,揚名立萬即在今朝啦。

    這二人尚不及說話,敵招已經攻來。他們慌忙舉槍招架。這二人互相不相識,無法唿應,長槍難以施展,反手起累。

    台下有些人相顧愕然,心想:這少年以一敵二果然了得,倒是那倆人束手束腳,讓人覺得好笑。

    乾坤雙龍相視而笑,心下暗自得意!小芷見台上這小子還真厲害,到有幾分隱憂。十三心想:武林豪傑各個爭名逐利,獨占熬頭的也隻那麽一個而已,最後不知道誰奪得魁首?

    鬆看得津津樂道,嗬嗬笑道:“這兩個小子,不是兄弟楞往一起湊,反受其害。”

    果然,夜木蛟不出十招已將兩個人打下台,灰溜溜的退到一邊。

    這時,鳳尾鈴突然擠到十三近前,笑顏如花,說道:“怎麽?你們早來啦。”十三笑道:“早來,晚來,這魁首不是剛來。”鳳尾鈴嬌笑道:“也虧你敢這麽說?天下英雄盡在其中,我任何擋得!”十三突然問道:“珠兒沒有來麽?”鳳尾鈴抿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想她?我把她帶到鳳凰山以後,師傅見啦很是歡喜她。說她日後的前途都在我們之上,那是不可限量啊!她現在成了我的小師妹了。”

    “啊”十三張口結舌,說道:“那是她的福分。她沒有念叨我嗎?”鳳尾鈴嫣然一笑道:“這一次,她還吵著要和我來呢?她說,道不是為了看什麽天下英雄,隻是想念她的大哥哥啦。”十三心滿意足的一笑,她繼續道:“可是師傅要她安心在山上練功,不讓她下山分心。”

    十三也隻有“哦”了一聲。

    這時又有七八個好手上台過場,今沒有一人是夜木蛟的對手,他一口氣連勝了九場。此刻,另一座台上四象四個人合力與兩個壯漢爭雄,隻二三個迴合,就贏了一陣。

    過了片刻,又先後打敗了四組對手,連贏了五場。而後,鳳尾鈴上台,立即驚豔群雄,亦是平淡不驚,敵過五個對手,緩步下來。十三、行龍、行虎、清流立即歡唿著圍攏她。

    如此這般一場場的龍爭虎鬥,一連打了三日,餘者已經不多。那夜木蛟於第四日和反彈手放對,百餘招後,敗下陣。而那比翼雙槍也沒能敵過四象的玄妙陣法,小敗而去。

    這第四日又經過一番鳳舞龍騰,所餘者隻反彈手、鳳尾鈴,雙龍、四象對陣!

    翌日,辰時群雄聚首,觀看這兩組對陣。

    第一場:反彈手對鳳尾鈴!

    反彈手、鳳尾鈴麵麵相對,麵色沉靜,其沉似水。

    雙方蓄勢待發,狂風將至、驟雨欲臨。便在此刻,隻聽遠出傳來一聲輕嘯,其聲清脆悅耳,由遠及近。隻見一人瞬間俏立當場,飄然至鳳尾鈴和反彈手之間。

    十三見這人一身上下全黑到底,麵容也遮住了大半邊,隻餘一雙秀目,顧盼流芳。她俏立高台,風姿綽約,曼妙美侖美奐。一雙白玉般的手握著一杆黑黝黝、烏沉沉的長槍。

    群雄見突生變故,知道比有好戲可瞧。黑衣人掃視倆人一眼,緩緩道:“你們也不必再爭啦。我一並挑戰。”

    黑衣人此話一出,在座群雄一陣大嘩:“甚麽人?”“好大口氣!”

    反彈手哪料道,這時會橫生枝節,半路殺出一個黑衣人,當下抱拳冷笑道:“好個英雄,藏頭露尾這算什麽?既然不敢見人,何必拋頭露麵!”

    黑衣人嗬嗬嬌笑道:“你如果打敗我周中這杆玄陰困龍槍,就甚麽都不必說啦。”

    鳳尾鈴上下打量她良久,說道:“那我隨後領教高招!”她退到一邊,默然不語。坤龍一蹙眉,說道:“我兄弟情願退出!”坤龍躬身退下,乾龍奇怪道:“師弟,你說什麽?”坤龍拉他離開,乾龍無奈,怏怏退出。

    小芷雙眉緊蹙,叫道:“師兄,你們怎麽迴事?”

    十三見那黑衣人手中黑沉沉的大槍,一時之間隻覺得眼熟,卻猛然間怎麽也想不起在哪見過?

    此刻,乾坤雙龍躬身而退,腦海中一閃念,想起 “龍涎”來,立即想起這杆槍正是龍涎洞中那杆重槍,當時自己還拿過。那這人?

    反彈手獨自麵對黑衣人,心中一蕩,隱隱有不祥之感。口中卻絲毫不軟弱,道:“好,就讓我扯下你的真麵目!”

    反彈手當先一槍刺出,兩個人即刻鬥在一處。但見,黑衣人一杆玄陰寒槍上下翻飛,趨前後退,招法精妙、出槍如閃電般快,且怪異。

    這時,倆人越鬥越快,轉瞬間已經拆了七八十招,黑衣人槍上陰柔剛猛兼濟;槍法變化倏忽出人意料,已漸占勝勢,反彈手心下暗暗叫苦,槍上卻不失輕靈敏捷,毫不盲進。

    小芷這時定睛看黑衣人似乎眼熟,聲音聽來也十分耳熟。

    小芷倚近十三,問道:“你可瞧出這人來曆?我怎麽見之眼熟?”十三微微一笑,湊近她的耳腮低聲道:“這人你很熟悉地,還記得‘龍涎洞’裏的那杆槍麽?她就是——”

    小芷一聽,恍然大悟,越看月是明了,奇怪道:“我娘——”十三掩住她的嘴巴,說道:“她既然不願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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