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渺渺把最後一顆焦糖核桃仁倒進嘴裏:“是啊,發大財了!就等你來幫我花了。”


    孔彤彤聞言興奮的尖叫:“真的?!這個沒問題,我在行!”


    夏渺渺送她個白眼,把袋子扔在一旁:“我說你怎麽都沒變,還是那個白癡的樣子,你這個樣子怎麽找男朋友,我都替你操心。”


    孔彤彤不服氣:“我怎麽了!公司裏的小嫩花,膠原蛋白一把抓,別人想像我一樣還不行呢。”


    “行了,你現在是秘書,穿的像孩子,出去也不怕你經理不帶你,工作了要學會收拾自己,把你那些學生裝換了,瞧瞧人家新巧,多有女人味。”


    “拉倒,先看看你自己。”孔彤彤說完打量眼屏幕中的好友,好像好友有那麽點不一樣了,頭發更長了,眼眉彎彎的,皮膚似乎更好了,肯定是吃零食吃的:“反正你也好不到哪裏去。”


    “是,是,我們隻是擔心你會嫁不出去。”


    張新巧看著兩人鬥嘴,忍不住笑笑,神色溫柔如水:“說起來前段時間去學校辦手續,我們碰到何安了,你不是找他嗎,再去學校問問。”


    電腦前瞬間安靜了一秒。


    片刻,夏渺渺淡淡一笑,打開一包堅果:“沒興趣,當時腦子抽風,想再給他一次跟大姐我複合的機會,現在已經沒興趣了。”


    孔彤彤搓著指甲一語戳穿她:“拉倒,你讓他賠你精神損失費還差不多。”


    “知我者,彤彤也,沒有你在的日子我果然受不了呀。”然後誇張的伸出雙臂:“親愛的,我想你了怎麽辦?”


    “迴來,找我們呀。”孔彤彤說完還不忘衝著電腦那端的渺渺拋了一個勾人的媚眼。


    “我現在工作忙。”拋開普通人對崗位的看法,她現在工作穩定,月薪六千,工作輕鬆,非常不錯。


    隻是一說鍾點工不好聽而已,好在夏渺渺不覺得,如果她在典市,還會跑老爸老媽麵前嘚瑟嘚瑟。


    如今的夏渺渺度過了最難熬的那段時間已經不需要找到他了。找他幹嘛,簽字嗎?時間已過:“新巧姐,你天天跟彤彤在一起,千萬別受她影響,別聽彤彤亂說,如果王峰龍求婚,就應了。”


    孔彤彤不依:“我說什麽了!我是好心建議!建議,懂不懂?王峰龍有什麽,我們新巧現在可是報社的正式編製,什麽男人找不到,要嫁也是嫁主編、總經理好不好。”


    新巧靦腆的一笑,幸福之情溢於言表:“哪有,我覺得小龍就很好。”


    “小龍?嘔——”孔彤彤誇張的鬧著。


    夏渺渺卻看的出來,隻要王峰龍求婚,新巧姐一定答應。在夏渺渺心裏,新巧姐一直是很傳統的女性,溫柔、善良,喜歡縫縫補補、善於料理家務,她或許沒有太強的性格,但一定是耐得住家庭磨合的好妻子,便宜王峰龍了。


    夏渺渺捏口果仁,淡定的開口:“彤彤,吐什麽?你有啦?”


    “死夏渺渺!你才有了呢!”


    真理了,她雖然偶然鬧情緒時,也訓斥肚子裏的貨物幾句,可七個月了,那種牽連在一起的感情已經讓她不懼外麵的流言蜚語,不需要任何一方的參與,她都會去愛,更加不會在意她的存在是不是絆住了她在專業領域往上爬的最好契機。


    “我要考研了。”夏渺渺扔出一枚重磅炸彈。


    “什麽?!你考研?!”


    夏渺渺哢著堅果,三個人又是一番腥風血雨。


    ……


    夏渺渺的工作不算累,手裏有兩套高級住宅區的工作,相當於某某業務員有兩個大客戶一樣,是非常有保障的提成。


    夏渺渺工作很認真,年紀又輕,公司非常喜歡這樣的新人,隻要不是有老公的女業主沒人要求保姆或者鍾點工必須是大媽,甚至公司更希望發生點什麽促進下這個產業的活性。


    好在夏渺渺很正經,非常正經,隻是去打掃衛生,她的兩個大客戶,一個是早上九點到十點半。


    房間分上下兩層,房屋黑白雙色,裝修磅礴大氣,現代感十足,房裏的陽台內沒有任何盆景植物,洗漱間隻有一套男性用品,客廳裏,大多時候一塵不染,偶爾會有一杯沒來得及清理的咖啡或者牛奶,家裏沒有任何照片,多餘的軟織品,所以夏渺渺斷定男主人單身且有輕微潔癖,但她沒有見過。


    另一戶是一家二百平米的精裝小區,與此相反,家裏經常出現女性用品,客廳裏照片每隔半個月會換一張女主人的臉,若不是一次一個,夏渺渺都要懷疑男主人是不是從事什麽不法行業,專門在此交易。好在套套齊全,應該沒有亂七八糟的疾病。但也沒見過,工作時間是下午三點到四點。


    夏渺渺對這樣的工作環境十分滿意,底薪加兩位豪氣客戶的提成,夏渺渺覺得簡直是蒼天有眼。


    可好景不長,公司突然通知她黑白小區不用去了,夏渺渺措手不及,但也不敢耽誤,為了給寶寶出生做準備,她趕緊接了幾個散單,工作量大、業主嘮叨難伺候,可誰花了錢不想享受最好的,夏渺渺依舊很賣力。


    可沒兩天那家住戶又點名讓她去,是直接點的她!


    夏渺渺不明所以,但為此得意了半個月,看,她就知道做的好還是有迴報的,她這麽勤奮從不越雷池一步的好員工哪裏去找。


    夏渺渺因此擦他家地板的時候都賣力幾分,其實是怕大客戶跑了,更加小心翼翼的伺候他的家具,恨不得給他燒柱香,謝主隆恩。


    夏渺渺下旬的時候聽說,原來她沒去黑白房的那幾天,是有一位富商的女兒裝作鍾點工換了她,根本沒經過業主的同意,是公司內部自作主張換的,聽說是想通過這種方式接近心目中的男神學長。


    那位富家千金,每天打掃完衛生後還給那家的住戶做飯、煮咖啡,貼心的在茶幾上留便利貼提醒他注意天氣變化,結果住戶投訴,說不需要做多餘工作的保姆,還讓公司賠償了他整個廚房裝修的損失,十幾萬呢!


    十幾萬?!


    他家廚房要十幾萬嗎?在夏渺渺看起來廚房的裝修很簡單,黑白色的瓷磚,黑白色的廚櫃、廚具、餐具,要那麽貴嗎?!


    還有那位富家千金,是不是某些不營養的東西看多了,認為那樣做是貼心,定能虜獲一枚寂寞的幹枯的心。唉,人姑娘也是好心。


    不過,幸好男主人不吃那一套,否則她就沒有這樣的好工作了。


    夏渺渺蹲在地上擦廚房裏每塊瓷磚的時候都十分賣力,覺得價值連城的每塊瓷磚都閃耀著瑩潤的光澤,明顯不會被主人動的刀具也散發著微光,那些不看在眼裏的盤子碗筷,都變的神聖起來。


    夏渺渺想著,自己多擦幾次說不定以後她就買的起了:“你說是不是蝦子。”夏渺渺拿著抹布轉身,在空曠的廚房裏忍不住自我吐糟:“嘿嘿,寶貝,無論叫幾次都覺得你這個小名好難聽啊,要不我們還是換一個好了。”


    夏渺渺從廚房出來,彎著腰墩著客廳地板,順便像往常一樣跟肚裏的孩子說閑話:“要不叫……咱們叫夏令營……”


    夏渺渺想想:“男孩女孩都適用,還是你覺得叫‘夏一個’更不錯,但上學後肯定有人給你起外號,有時候老師說,下一個輪到誰了,你是應還是不應,不好不好,再換一個,夏來?還夏不來呢,哎呀,你的姓怎麽那麽容易起名字,就是每個都不好聽。”


    夏渺渺邊幹活邊嘮叨,擦完了地,跪在茶幾旁,一邊擦水杯,一邊繼續跟孩子糾結名字:“哈哈我要是叫你夏死了你會不會出來揍我,夏死了好,不好不好,夏活了?夏出來!夏一跳!嗬嗬,更不好。”


    夏渺渺也是無聊,空蕩蕩的房間裏又沒有人,工作的時候跟肚子裏的寶寶閑言碎語當胎教了。


    翌日,夏渺渺帶好圍裙,調好手機的胎教音樂放在茶幾上,一邊工作一邊像往常一樣嘮叨:“你說媽媽昨天考的那一科會不會過?”


    “我也覺得一定能過,你媽我是誰呀,怎麽可能不過,又不是你爸智商不夠用,說到你爸,他怎麽那麽奇葩,主科都能不及格,你出來了,可千萬別像他,否則我就像扔你爸一樣把你也扔掉。”


    “逗你玩的,不要生氣。”夏渺渺把擦好的水晶杯放好:“對了,叫夏餃子怎麽樣?媽媽想吃餃子了,真的想吃了,好悲傷的話題啊。”


    夏渺渺起身,去洗手間,洗洗抹布擦桌麵:“你想吃什麽,夏湯圓?哈哈!夏麵條好了!”


    夏渺渺正說的開心,突然覺的樓上有動靜,嚇的急忙迴頭。然後瞬間默不作聲的起身,退到角落裏,低著頭沉默的站著。


    一位穿著黑色睡袍的男子緩緩的從樓梯上下來,一米八幾的身高,三十歲左右的年紀,略顯疲憊的神色,他揉揉眉頭,鋒利的眉峰難掩他冷靜刻板的氣質,他走到台前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然後轉身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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