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祭酒逝去時,他的子嗣不在身邊,李玄霸有心將他的子嗣召迴江都,但那兩位卻堅持秉承蔡祭酒的遺誌,留在了沙場。? 靜香便以女兒身為他守孝,直到大軍凱旋歸來,靜香才迴到周王府,所以有些事情她並不清楚。


    南隋多次派遣使者前往突厥,試圖說服義成公主共圖伐唐之事,義成公主的迴複很簡單:讓李玄霸親自前去突厥,否則一切免談。


    使臣曾拜見過蕭皇後,請她前往勸說義成公主,奈何義成公主鐵石心腸,根本不給南隋朝廷任何商討的餘地,堅持讓李玄霸親往突厥。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這條規則對於突厥來說顯然是行不通的,更何況義成公主的態度擺在那裏,李玄霸哪裏敢去?即便他願意舍身忘死,楊侗和滿朝文武也不可能讓他去。


    突厥實力強大,對於南隋沒有任何忌憚,李玄霸若是去了,他們想殺便殺,根本不會擔心南隋敢替李玄霸報仇。


    李玄霸和楊靈與靜香閑聊了一下午,直到用了晚飯才分開,楊靈知道李玄霸的心結尚未打開,而且她沒有任何辦法能替李玄霸分憂,隻能輕歎一聲,帶著靜香先迴了後院。


    秋風蕭瑟,帶著一股涼意,在院中肆意的遊走,府裏的下人已經迴去休息,一頓飯的功夫,院子再次落滿了枯黃的樹葉。


    天色陰沉,月光也不皎潔,幾盞燈籠出微弱的光,讓周國公府顯得格外冷清。


    李玄霸在院中跺著步子,腳下出颯颯的聲音,隻要他願意,會有成千上萬的人爭著陪他在秋風中漫步。但實際上,周國公府之所以會如此冷清,正是李玄霸的命令。


    他需要靜一靜。


    白天坐的那座石凳,早已沒了溫度,上麵甚至落了幾片樹葉,李玄霸想事情想的入神,根本沒注意到那些,徑直的朝著石凳上坐去。


    “公子,事情真的有這般嚴重嗎?”一道身影很突兀的出現在李玄霸身邊,他撣去石凳上的落葉,輕聲說道。


    包括楊靈在內,幾乎所有人都不知道李玄霸這段時間為何愁眉苦臉,但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李苟,這倒不是因為他與李玄霸關係密切的緣故,而是因為他是隱衛的領。


    李玄霸看了李苟一眼,以示感謝,然後歎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果事情真的可以用嚴重形容,本公子就不會苦悶了。”


    “公子未曾提起,小人也不敢多問。”李苟皺了皺眉頭,沉聲說道:“但公子如果還有什麽需要確認的事,不妨交給小人去做。”


    “你又不如他聰明,難道讓你去就能探出什麽消息?”李玄霸白了李苟一眼,讓他坐下,隨口說道:“李苟,你覺得什麽樣的人最值得敬重?”


    李苟本想說:當然是公子您這樣的人了。不過,當他看到李玄霸眼神中的那絲迷茫,瞬間將嘴裏的話咽迴了肚裏。


    “小人覺得,像四公子這樣的人就已經很值得敬重了。”李苟認真的想了想,然後又極其認真的迴答道。


    李玄霸聞言,嘴角翹了翹,笑著說道:“身居高位久了,你的心思倒也越來越細了。”


    “小人所言並非恭維。”李苟站起身來,躬身抱拳道:“以四公子的身份,本該榮華富貴、錦衣玉食,根本不需要以身犯險,更用不著去那種地方。”


    似乎受到院中氣氛的感染,風突然強了幾分。


    想到李智雲那有些瘦小的身影,李玄霸的神情柔和了許多,煩亂的內心也稍稍安定了些。


    突厥乃是中原最大的威脅,李玄霸自然會派人到突厥探查情報,但突厥不比中原,在那裏的中原人生活淒苦,危險重重,更重要的是,突厥那邊的情報很重要,李玄霸必須派一個值得他信任的人。


    李苟、梁嘯這些跟隨他多年的親信,李玄霸當然不曾懷疑過,但李苟他們都是習武之身,自有一股殺伐血腥氣息,很容易被人察覺,而且論智謀,他們確實並非好的人選。


    李智雲則不同,他雖然年少時習過武,但東郡那件事之後,他便沒有再舞刀弄槍過,別人根本看不出異常。再者,李智雲身為李淵的兒子,自幼便接受良好的教育,論才智,遠非李苟等人所能及也。


    “若是讓娘知道智雲此時身在突厥,隻怕她會寢食難安吧?”李玄霸搖了搖頭,歎道:“當初他以怕娘逼婚,出去遊曆為由,主動請纓前往突厥,倒是難為他了。”


    “四公子一直沒有消息,小人可是擔心的很呢。”李苟暗自舒了口氣,輕聲說道:“好在前些日子他終於來信了。”


    “他這麽做是對的,沒有重要的事,本就不該傳信迴來,”李玄霸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到李苟手中,說道:“你坐下吧,看看智雲的本事。”語氣中隱有一絲自豪。


    李苟眼珠轉了轉,稍稍猶豫片刻,還是將信接了過來,就著昏暗的光線,打開掃了一眼。


    信的內容很普通,像是一個流落在外的少年寫給遠房親眷的信,李苟將信讀完,心中甚是疑惑,又認真的讀了一遍,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


    “公子,四公子在信中勸你前往突厥投奔,此言何意?”李苟實在無法看出信中的端倪,便將信折起,恭敬的遞迴給李玄霸。


    “他要是不這麽寫,這封信豈能離開突厥?”李玄霸將信接過來,小心翼翼的揣入懷中,說道:“隱衛的信該如何讀,難道你忘記了?”


    “小人剛才試過了,但四公子的信,用的應該不是隱衛的密碼。”李苟小聲說道。


    所謂隱衛的密碼,是李玄霸為防止隱衛之間的信件因為意外落入別人手中定下的方法,就是將所要表達的內容按照規律,藏在信中的各句話裏。


    “雖說隱衛的密碼並非一成不變,不過智雲十分謹慎,擔心隱衛裏有人懷有異心,便將密碼顛倒了幾次。”李玄霸微笑的看著李苟,說道:“你好好迴憶一下信裏的每一個字,或許就能明白過來了。”


    “恕小人愚笨,隻能從信裏看出四公子已經投奔到步利設的帳下。”李苟想了很久,可是信的內容他已經忘了許多,又不可能讓李玄霸再把信給他看一遍,隻能硬著頭皮答道。


    “是啊,他已經成為步利設的座上賓了。”李玄霸站起身來,看著遠方自言自語的說道:“他如今地位不低,冒險傳迴的消息自然也不會假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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