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同做題,遇見不會做的,要麽鑽研下去,要麽去做別的題目。這句話是李玄霸的人生格言。


    李玄霸無法想明白楊廣究竟是什麽樣的人,便幹脆不去想,轉而去做一些簡單的事,比如逛一逛洛陽。


    洛陽雖然隻是大隋的陪都,但其繁華程度,早已超過大興,唐國公府在李玄霸眼裏,已經算是豪宅中的豪宅,但在洛陽城中,比唐國公府更加氣派的府邸比比皆是,身份比唐國公李淵尊貴的人,也是多如牛毛。


    明白了這一點,李玄霸頓時覺得自己的紈絝夢,還未開始便已經破滅了。


    好在李玄霸餘威猶在,更是拯救洛陽的功臣,那些達官顯貴的子弟,不敢招惹李玄霸,這倒是讓李玄霸好生得意。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李玄霸坐在酒樓,端著茶杯,滿足的吟道。李珠眼前一亮,很快又黯淡下去,李苟喝著酒,看了看門外,陽光明媚,正是白天,哪有什麽月?


    李玄霸隻覺得對牛彈琴,便不管他們,自顧自的喝著茶。他之所以如此愜意,除了無所事事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有錢。


    萬氏有多疼愛李玄霸,就在李玄霸的行李裏,放了多少金銀珠寶。若不是昨夜閑來無事,收拾行李,他還不知道自己那麽有錢。


    “公子,你背著那麽些東西,難道不覺得沉嗎?”李苟喝了幾杯酒,有些好奇的說道:“咱李府家規森嚴,放在房間裏,也不會有人敢亂動的。”


    “你懂什麽?”李玄霸摸了摸身後的包袱,說道:“喝你的酒去,再多一句嘴,你就自己結賬。”


    李苟聞言,立馬閉上嘴,下意識的摸了摸懷中的錢袋.錢袋中兩塊碎銀子碰撞了一下,發出微弱的響聲。


    被李苟這麽一鬧,李玄霸想起很久以前的事。那時候他畢業沒多久,買了一枚戒指,準備求婚,結果還沒來得及鼓足勇氣,就發生了那樣的事,那枚戒指最終沒有套在她的手上,被他埋在她的墳前。


    那枚戒指是鉑金的。所以,李玄霸還沒有摸過真正的金子。


    如今一下子擁有這麽多金子,李玄霸哪裏舍得放在別人那裏保管?至於那些珠寶首飾,其價值比金子還高出許多,李玄霸更不可能交給別人了。


    在河東郡時,萬氏雖並不吝嗇,但給的都是白錢,沉重不說,還顯得很沒身份,李玄霸嫌棄之下,將一串串錢,都交給了李苟。


    “這洛陽可有什麽有趣的地方?”李玄霸想到了過往的事情,心情有些失落起來,為了轉移注意力,問道。


    “洛陽寸土寸金,幾乎全是各府的宅子,能有什麽好玩的。”李苟悶了口酒,答道:“不過在一些深巷中,有吃不遍的美食,玩不盡的姑娘,隻是要看公子喜歡什麽了。”說完,還挑了挑眉。


    “咳。”李玄霸用手擋住嘴,輕咳一聲,說道:“狗子,我先和你說清楚了,你去青樓的錢,本公子可不再負責了。”李苟聞言,瞬間哭喪著臉。


    “李府待你們不薄,每月也有不少月錢,何至於這個表情。”李玄霸白了李苟一眼,說道:“珠兒,你的月錢是多少?”


    “一貫錢。”李珠一直含笑看著李玄霸二人聊天,隻在問他話時,他才會說上一兩句。


    “你看看,一個月好歹有一兩銀子,去一趟桂月樓要花多少錢,我又不是不清楚。”李玄霸繼續訓道:“莫非你覺得本公子好騙,拿了本公子的錢去找桂月樓的頭牌?”


    “就一次,小人發誓,真的隻有一次。”李苟倒也不隱瞞,諂媚的說道:“公子如此大度,怎麽會在意那點碎銀子呢。”頓了頓,見李玄霸麵色平淡,沒有氣惱的征兆,又抱怨道:“公子,您不知道,這洛陽可不比河東,什麽東西都貴著咧。”


    “是嗎?”李玄霸問道,目光看向李珠。


    “李苟說的沒錯。”李珠點頭答道,李苟聞言,頓時覺得李珠關鍵時刻還是比較靠譜的。李珠呡了口酒,繼續說道:“我記得以前在洛陽時,李苟存了半年的錢,結果到了青樓卻狼狽而歸。”李珠賣了個關子,微笑不語。


    “為什麽?”李玄霸知道不是什麽好事,但對於揭李苟傷疤的事,李玄霸從不拒絕。


    “我看中的那位姑娘漲價了唄。”李苟對著李珠哼了一聲,沒好氣的說道。李苟說完,李玄霸哈哈大笑起來,李珠早已知道此時,卻依然忍不住莞爾。


    李玄霸的笑聲很大,吸引了其他客人的注意,李玄霸不好意思的拱了拱手。


    “想不到還有這樣有趣的事,珠兒,你再給我講講其他事情,若是本公子高興了,以後就叫你李珠。”李玄霸興致勃勃的說道。


    見李玄霸難得這麽發自內心的高興,李珠沉思了片刻,又說了一些以前的事。


    李苟隻顧著喝酒,偶爾對李珠的話解釋一番,不過卻從不打斷李珠的話。他與李珠一樣,發現今天的公子,是真的開心。


    三人在酒樓裏聊了半個多時辰,李珠感覺沒什麽可說的時候,李玄霸不懷好意的將目光轉向李苟。


    “公子,您別指望了。”李苟捂著嘴巴打了個嗝,然後說道:“李珠要是能發生什麽有趣的事,那才奇怪呢。”


    “好吧,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再逛一會就迴去吧。”李玄霸看了看桌子上的酒,說道:“我和李珠先下去,你將剩下的這些酒喝了,我們在樓下等你。”


    李苟聞言,應了一聲,沒作他想。


    待李苟將酒喝完下樓,卻不見李玄霸二人的身影,疑惑了一下,打算追出去的時候,小二攔住他,微笑著說道:“這位公子,您那桌還差點銀子,先前走的那兩位公子說,剩下的錢,要您來結。”


    李苟臉色一白,咬牙切齒的到了掌櫃那邊,掏出僅有的兩塊碎銀子,那掌櫃稱了稱,收了銀子,找了他一枚白錢。


    “李珠,老子與你結下不共戴天之仇。”李苟心裏默念道,小心翼翼的將僅有的那枚白錢裝進錢袋,欲哭無淚。


    “李珠,以你的能力,怎麽會甘心在李府做一個下人?”二人離開酒樓,在街上閑逛,李玄霸隨口問道。


    “李府於我有恩,再說,公子你又何時把我當下人看待過?”李珠微微一笑,迴答道。


    “不過你的觀察力確實可怕,連李苟身上有多少錢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李玄霸沒有多想,迴首看了一下那座酒樓,歎息道:“隻是有些可惜,你要是跟著二哥就好了。”


    李珠身體輕顫了一下,低頭不語。


    “二哥將來可是要做皇帝的人啊。”李玄霸在心裏說了一句,又笑了笑,閑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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