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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陽從兜裏抽了半遝人民幣,數了四千塊錢遞上去。


    “這是三天的,多出的部分你幫我買點東西。”


    萌妹子被洛陽的豪爽舉動驚呆了,瞪大眼睛望著他,仿佛看著一個怪胎,她還是第一次遇見一上來就包三天的,莫非他打算幹個天昏地暗不成?還是說這人有什麽奇怪的癖好?半年的從業經驗使她很清楚一點,不管那方麵能力再強,辦正事也花不了多長時間,頂多一兩個小時,包夜客人的時間多用在了玩那些無聊而惡心的遊戲上。


    有喜歡角色扮演的,有喜歡調教養成的,還有心裏黑暗的……


    讓她記憶猶新的一件事,她曾被人在床頭倒著吊了兩個多小時,到最後都快腦充血,才被放下來,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而且她總結出一個規律,給錢越爽快的,越是會玩。


    洛陽現在給錢就極其爽快。


    她不禁在心底思量起來,自己到底能不能禁得住他的折騰啊?


    “你確定你能玩三天嗎?”萌妹子管不住自己的手,把錢接過來了,但心裏卻又打起了退堂鼓。


    “說不定不止三天。”洛陽一句話讓萌妹子差點癱坐到地上。


    見萌妹子一手拿錢、一手扶牆,似乎低血糖犯了一樣,洛陽不禁關心了一句:“你怎麽了?”


    “你會對我很溫柔吧?”萌妹子很想把錢還給洛陽,但她心裏想著不要,身體卻又很誠實,立刻就把錢裝進了睡衣肚子上的那個大口袋裏,今年國家經濟不景氣,連帶服務業也受了影響,而且她這種個體戶,沒有營銷渠道,生意很清淡,像洛陽這種出手闊綽、人又長得帥氣的優質客戶,她已經很久沒遇見了,實在舍不得拒絕。


    洛陽迴沒有立即迴答這個問題,因為他也不敢保證在安全受到威脅的情況下,會不會做出過激的舉動。


    他很想活下去,比任何時候都想。


    因為他知道他的未來已經擁有了無限的可能,他正在不斷的進化,他可以看見那片詭異扭曲的星空。


    他還知道,在星空彼岸,有著一個宛如神話般的偉大文明。


    而在這個世界上,同樣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朝聞道、夕可死,洛陽很讚同這種觀點,可他如今隻是初聞道,是萬萬舍不得死的。


    他最終會進化到哪種程度?那片詭異扭曲的星空又代表著什麽?


    星空彼岸那個如神話般偉大的文明究竟是他昏迷時的南柯一夢,還是真實存在的?與人類文明又是怎樣的關係?


    襲擊洛神項目基地的那群異人是何方聖神?他們的動機又是什麽?


    這一個個問題困惑著他,如果沒有得到答案,他便死了,他一定會死不瞑目的。


    洛陽就是這麽一個探知欲強到無可救藥的人,甚至可以稱之為執念。


    正是這樣執念,讓洛陽年紀輕輕便成為了生物、物理的雙料博士,又在明知有風險的情況下,甘願做洛神項目的人體實驗對象。


    “隻要你聽我的話,我想我們還是會相處的很愉快的。”洛陽思考了片刻,給出了一個比較中肯的答案。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你不聽話,到時候發現問題想報警的話,相處就不會那麽愉快了。


    可惜他沒考慮到這句話的歧義。


    萌妹子聽到這話,臉色羞紅,立即啟用了撒嬌賣萌的本領,撲上前來,環抱住洛陽的身體,頭枕在他胸膛上,軟綿綿的說道:“人家肯定會特別聽話的。”


    “那你先把我鬆開。”洛陽生硬的說道。


    “嗷,好吧。”萌妹子可憐巴巴的退到一邊,頷首低眉的樣子仿佛一隻受氣的小丫鬟。


    “我先去洗個澡。”洛陽實在受不了這磨人的小妖精,從目光對視中敗下陣來。


    “我陪你吧?”萌妹子說著就解開了睡衣的領扣,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頸來。


    “我拒絕!”洛陽迴答的堅決果斷,斬釘截鐵。


    “為什麽?”萌妹子有些困惑。


    洛陽沒與做解釋為什麽,因為原因有很多。


    首先他是一個潔身自好的人,當然這理由有些冠冕堂皇了,他確實很反感那種濃妝豔抹、一身風塵味的女人,但他並不討厭眼前這個萌妹子,隻是想起她的身份,隱隱有些不舒服,像吃了一隻蒼蠅似的,因為他以前從來沒做過這種事,按照今早遇見那位老司機說的話,他不是一個‘成功人士’,而做這種事情,邁出第一步,總是需要些勇氣的。


    其次,洛陽不想讓她看到自己身上的鮮血和傷口,這樣會暴露自己身份。


    而最關鍵的原因,是洛陽怕自己把持不住,真跟這萌妹子發生什麽事情。


    如今他的基因已經與人類不同了,他身上的任何物質,哪怕隻是幾滴體液,對於普通人類而言,恐怕都是具有危險性的。


    他清楚的記得,洛神的基因植入他體內之時,是怎樣一種感受。


    他不想因為自己的一時之欲,害了一個無辜的人。


    “洗澡這種事情,我還是習慣一個人,如果你無聊的話,就下樓幫我買點早餐,我實在是餓得不行的了,謝謝。”洛陽謝絕了萌妹子一起共浴的好意,將她攔在了衛生間門外。


    “憑什麽要我跑腿?”萌妹子瞪大眼睛問道,還從沒有人給她提這種‘非分無禮’的要求。


    “你剛不是才說了,什麽事情都可以讓你做嗎?”洛陽反問道。


    “可我說的不是這方麵的呀。”萌妹子辯解道。


    “那你說的是哪方麵?”洛陽明知故問道,他現在的樣子,十分的傻白甜。


    萌妹子皺著鼻子說道:“當然是那方麵!”


    “這並不衝突啊,我總得吃飽了才有力氣吧?”洛陽露出了一個迷之微笑。


    萌妹子啞口無言,洛陽這樣的轉進讓她無法反駁。


    “你想吃什麽?”


    “營養豐富一點的,口味隨便,我不挑食,但我現在真的好餓,你盡量多買一點。”洛陽一邊說著話,一邊將衛生間的門反鎖住了。


    “你是豬嗎?”萌妹子衝著衛生間的玻璃門比劃了兩拳,嘴裏小聲嘀咕道。


    說罷,連睡衣也懶得換,將鞋櫃上的鑰匙揣進兜裏,踩著一雙毛茸茸的狐狸拖鞋便下樓去了。


    聽到外邊安靜下來,人似乎已經走了,洛陽也放低了戒心,給浴缸將水放上,然後開始一件件的脫衣服,脫到最後,他才發現,打底的那幾件衣物已被鮮血染成了朱紅色,跟兇殺案現場找到的血衣差不多,已經沒辦法繼續穿了,他直接扔到了盆子裏,並倒了些洗衣粉泡發起來,連續換了幾次水,漂出來的水都是猩紅色的。


    直到漂洗的水終於清亮了,洛陽才鬆了一口氣,不然他真不知道怎麽向那位萌妹子解釋。


    完事之後,他站到鏡子前,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除了腿上被玻璃碴劃出來的口子,並沒有其他傷口。


    因此他也不太理解,這些血究竟是從哪裏的。


    當然這個問題並不值得深究,他隨即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小腿的傷口上。


    解開綢布一看,傷口就像用針線縫合過的一般,竟然自行緊閉著,連血都不往外流一滴,簡直有些詭異。


    洛陽心裏很明白,這並不是自己的包紮手法有多麽高明,當時他在醫院的圍牆外邊,看得清清楚楚,這傷口得有半厘米深,皮開肉綻的,不縫針隻包紮的話,根本不起什麽作用,然而如今傷口的愈合程度卻遠超他的預估,甚至比縫針的效果還好,原因隻有一個,是他自身體質導致的。


    他還記得王嵐清當初給他提到過的一件事,洛神的身體有自動愈合的能力,就像記憶金屬一般,自己恐怕也繼承了她這方麵的能力。


    至於他的身體強度為什麽跟洛神有著天差地別,就不得而知了。


    檢查傷口這會功夫,浴缸裏的水已經放滿了,洛陽扶著牆走過去,躺進其中,泡起澡來。


    體內酸澀、疼痛的感覺並沒有明顯的緩解,但水溫很合適,而且萌妹子的浴缸很高端,還帶自動按摩功能,洛陽不知不覺的就睡了過去。


    ……


    ……


    就在洛陽舒服的睡著的時候,君山縣公安局一間審訊室內,劉洪卻麵臨著截然不同的遭遇。


    他已經有三天四夜沒合過眼了,對於一個訓練有素的特工而言,這也許並不算什麽,但他身上有傷,還是極其嚴重的傷,未得到及時有效的處理,傷口已經從內部開始發炎,使他體溫逐漸上升到了四十多度,在這樣的高燒下,人的意識會變得十分脆弱,在加上鎮痛藥的副作用,如今他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


    鐵桌對麵的審訊者長什麽樣,劉洪都看不大清了,感覺像隔著一層磨砂玻璃。


    他很想睡覺,可鐵桌背後的那兩盞巨大的led燈,就像兩輪明晃晃的太陽似的照著他,就算閉上眼,眼前也是白茫茫的一片,而且房間內的空調溫度被調的很低,大概隻有十幾度,濕漉漉的冷風吹的人簡直生不如死。就在這樣的高壓環境下,鐵桌對麵的那兩個審問者,一直喋喋不休的問著話,語氣很兇,不乏恐嚇和辱罵。


    “代號213的國防工程項目是不是你出賣的情報,從而導致了項目基地被人襲擊?”


    “你欺騙你的上司楊凡,挾持該項目的重要成員出逃,是不是打算投奔境外勢力?”


    “你這就是叛國罪,你知不知道!你這是要遭槍斃的!”


    “你沉默也沒有用,我們手中有著充分的證據。”


    “我們已經追蹤到你名下的一個匯豐銀行賬號,裏麵有一筆一百多萬美元的來曆不明資金。”


    “我勸你立即認罪,主動交代情況,還能爭取寬大處理,說不定還能判個無期,冥頑不靈的話,就隻有死路一條,而且你老婆孩子還會受到你的牽累,你老婆是工科委的現役軍人,兒子是國防生,對吧?你要是不主動交代情況,我們就隻能請他們來協助調查了,說不定也能查出什麽問題來。”


    “我判沒叛國,該不該槍斃,這是由軍事法庭決定的,至於你們手裏掌握的證據,直接提交給軍事法庭就是了,不用告訴我。”劉洪似乎被吵得不耐煩了,終於開口說了句話。


    若不是整個審問過程都被攝像機拍攝著,這兩名軍紀委的軍官真想一巴掌扇給他過去。


    連續審了快兩個多小時,這劉洪愣是一聲不吭,好不容易開了句口,說話簡直能噎死人。


    審訊室外,楊鬆透過單向玻璃窗,觀看著審問的全過程。


    他眉頭皺得很緊。


    隻要能讓劉洪招認背叛國家、出賣機密、勾結敵特這幾條罪狀,哪怕隻是其中的一條,死刑是妥妥跑不掉了,他也就完成了餘副委員長交給他的任務。


    這是最好的辦法,他一點風險都不用承擔,甚至還能算一筆功勞。


    可審了兩個多小時,一點進展都沒有。


    而且他看人很準,劉洪這樣的人,審兩天、審兩個月,和審兩個小時,恐怕沒什麽區別。


    茅坑裏的石頭,還指望他能開出花來?


    如此看來,隻能采取下策了,靠傷勢惡化,將劉洪活活拖死。


    雖然這下策也不至於他親自動手,但人在他手裏非正常死亡,他還是難以逃脫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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