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雪趕緊倒了一杯溫開水,喂李樂樂一口口喝下去,說:“估計他媽媽找他都找瘋了,我這就給他媽媽打個電話先。”


    葉銘點點頭。


    杜小雪打完電話,李樂樂也醒來了。


    杜小雪遞了一瓶牛奶和一塊麵包給李樂樂。


    然後,也同樣遞了一瓶牛奶和一塊麵包給葉銘,並調侃說:“地府應該能收到很多各種各樣的供品吧。”


    葉銘接過,放在桌麵上,說:“我們要是像常人一樣進食,容易消化不良,我們都是吸著吃。”


    “這樣嗎?”杜小雪做了一個深吸氣的動作。


    葉銘點點頭,說:“差不多。”


    李樂樂喝著牛奶,瞪著大眼睛看葉銘和杜小雪說話,聽得似懂非懂。


    過了十來分鍾,樓下響起了小車行駛的聲音,過了一會,任歡歡就出現在了杜小雪家裏。


    她一把抱住李樂樂,眼睛裏噙滿了淚水。


    李樂樂則笑吟吟地摟著任歡歡的脖子說:“媽媽,又是這個叔叔救了我。”


    任歡歡感激又崇拜地看著葉銘說:“實在是太感謝你了,小雪不打電話過來,我都不知道樂樂被厲鬼擄走了。


    你三番兩次救了樂樂,實在是不知道怎麽感謝你好。”


    李樂樂卻摟著她的脖子,嬌聲嬌氣地說:“媽媽……你不是說要給我找個爸爸嗎?我很喜歡這個和尚叔叔,他又救過我兩次,不如讓他做我爸爸吧。”


    在場的三個大人聽了都有些驚駭,任歡歡聽得有些羞澀,杜小雪卻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葉銘趕緊轉移話題,對任歡歡說:“任隊長,我稍後還有事情要處理,這就告辭了,下午特遣局見。”


    說完,葉銘就轉身離開了。


    葉銘迴地府處理了一下公務,見時候差不多了,就帶著昨天買的禮物,去往富華酒店,也就是葉誌勇辦60大壽的酒樓。


    他按著葉凱留言說的,找到富樂軒包間。


    裏麵很是寬敞,擺了十張酒桌,每張桌子可以坐十個人。


    葉凱正在包間門口迎接客人,他看到葉銘,開心得像個孩子一樣地迎了上去,並說:“哥哥,你總算來了,爸媽都念叨著你呢。”


    葉銘笑笑,說:“我進去爸媽聊聊天。”


    葉銘進去,看到葉誌勇和章香苑坐在主位,他們今天都認真地梳洗打扮了一番,看上去很是精神。


    “爸,兒子的一點小小心意。”


    葉銘說著,把禮物遞了過去,同時還塞了一個厚厚的紅包到葉誌勇的手裏,然後,章香苑的手中也塞了一個厚厚的紅包。


    “我來的時候可真喬安!”一個低沉的男音從葉銘身後傳來。


    葉銘迴頭看去,是張易堂。


    張易堂和葉銘是姑表的兄弟關係,也就是葉誌勇的親妹妹的兒子。


    由於兩家離得遠,再加上張易堂是家中的獨生子,性格從小被嬌縱慣了,所以張易堂小時候每次一見葉銘就總是欺負葉銘。


    葉銘看是張易堂,而且他說的話,很明顯知道了葉銘的真實身份和由來。


    “易堂,你瞎說什麽呢?”葉誌勇趕緊喝住張易堂,然後又壓低聲音跟張易堂說:“你平時在家任性嬌縱就算了,在這種有這麽多親友的場合,要收斂一點。”


    張易堂卻繼續陰陽怪氣地說:“舅舅,別說我沒提醒你,你眼前這個兒子啊,說不定是個鬼,鬼是不詳之物,對你可不利呀。”


    葉誌勇看了一眼葉銘,再看看他的身後,是有影子的。


    葉誌勇有些怒了,說:“都不知道阿音是怎麽教自己兒子的,在這種場合說胡話。”


    這時,一個和張易堂長得很相像的中年婦女走了過來,說:“哥,怎麽了,是不是易堂惹你生氣了。”


    這個中年婦女就是張易堂的親生母親葉佳音。


    葉佳音一襲棉麻素衣、雖然打了粉底,卻還是掩飾不住她已經蠟黃、毛孔粗大的臉盤子,而且她雖然噴了很濃的香水,卻依然掩飾不住她身上的異味。


    姑姑印堂發黑,氣色很差,而且身邊跟了不少的怨親債主,一看就是業障挺重的一個人,葉銘心中想。


    葉銘前世隻認為葉佳音的膚色是個人先天體質使然,而自從修行有了天眼之後,他明白很多東西都是因為三世因果的因緣和合而生的。


    現在,葉銘看到的是,葉佳音的右肩頭坐著一個前一世被她殺死的一隻黃鼠狼。


    葉佳音時不時揉一下右肩。


    “阿音,葉銘的醫術不錯,你不是經常肩膀疼嗎?一會讓他幫你看看。”葉誌勇對葉佳音說完,又轉頭招唿其它過來向他祝壽的親朋。


    黃鼠狼生性記仇,它的魂魄沒去投胎輪迴,卻是跟著葉佳音轉世輪迴到了這一世。


    黃鼠狼的魂魄跟著葉佳音,靠吸食她的精氣神為生。


    所以,葉佳音在長期被這麽一個怨親債主纏住寄生的情況下,自然是體弱多病、臉色很差、還有異味。


    黃鼠狼有靈性,看到葉銘在看著它,便衝他吐了吐舌頭,然後躲在了葉佳音的腰後。


    葉佳音雙目無神、眼神有些呆滯,她動作遲鈍地揉了揉自己的腰。


    “這腰恐怕也是不行了,時不時地疼。”葉佳音自言自語,並往自己剛才坐的位置走迴去。


    張易堂沒有理會葉佳音,卻是在想法子教訓葉銘。


    “舅舅,葉銘表哥六歲那年不是被開水燙傷,在右手手臂上留下了一塊雲朵一樣的傷疤嗎?你看看葉銘是不是也有,世界上哪有那麽巧那麽相像的人同時來到你身邊的。”張易堂在葉誌勇耳旁說。


    葉誌勇還真的動了心,想確認一下葉銘有沒有這個雲朵狀的傷疤。


    其實他還蠻希望眼前看到的這個葉銘,手上能有那塊疤痕。


    葉銘耳尖,早已經聽到了張易堂的話,但即便被認出來也無所謂,就是怕張易堂趁機大作文章,破壞了父親的大壽宴席。


    葉誌勇自言自語說:“我怎麽沒想到這一點呢?之前總是在猜測。”


    於是,葉誌勇徑直來到葉銘麵前,直接掀起他的右手袖袍,果然見到一大朵“雲”在葉銘的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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