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風想惹怒陸懷省,他真的嫉妒死他了,當年他用盡心思都沒讓傅成宴將傅蘇嫁給他,而他輕易就娶到了。那個原本屬於他的兒子,卻叫了他二十多年爸。


    陸懷省並沒有為蘇眠風的話生氣,他依然心平氣和道:“既然是你蘇家的種,你在進這裏之前,大可讓他的身世公眾於世,為什麽還要找人殺了徐光滅口?你想不想知道,當年傅成宴為什麽沒把傅蘇嫁給你嗎?”


    蘇眠風冷諷道:“他當然是看上了你的靠山南風起,想找個比我更強大的靠山。”


    陸懷省不鹹不淡道:“並不是因為南老爺子,是因為他覺得你跟他是同一種人。”


    蘇眠風皮笑肉不笑道:“你以為你就很好嗎?你不照樣為了別的女人負了她。其實從本質上說,我們都是一種人,一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不過你比我跟傅成宴運氣好點罷了,因為你有南風起那個老狐狸的提攜,少了很多不必要的經曆。


    你知道我當初為何要貪汙新區開發項目的那兩百萬,並不是為了栽贓給你,是因為我不能看著蘇家毀在我手裏,我用那兩百萬救了蘇家。如果沒有因為那兩百萬,我不會成今天這樣。


    打江山不可怕,可怕的是守不住。”


    “徐光不是我殺的。”蘇眠風語氣漸漸平穩了下來,“他接近我時,我原本想利用他幫我除掉你後,廢了他。可萬萬沒想到,他是黑狐犯罪集團派到警方的臥底。也不知做臥底做成他那樣,是成功還是失敗。”


    “臥底他是做失敗了,可警察他做成功了。”陸懷省從口袋掏出一張a4的紙和一個信封,“紙他讓給你的,信封裏是他們兩個從小到大的照片。我本想一輩子都不告訴他的,可想了想,有些事他還是有知情權的,與其讓他從別人嘴裏知道,不如我親口告訴他。”


    當蘇眠風拿到後,空白的紙上隻有寫了一句話,可讓他淚目了。


    “謝謝你給我了生命,一路走好。”


    原諒他,傅薄言做不到,他能做的就隻有謝謝他的生育之恩。


    陸懷省起身要離開時,隻見蘇眠風敲了敲玻璃,張嘴說了聲“謝謝”,盡管陸懷省聽不到。


    他今天找陸懷省來,就是為了給陸懷省說聲謝謝。


    他謝謝陸懷省將傅薄言跟陸致深養大成人,謝謝陸懷省一直以來對他們愛護。


    陸懷省從監獄出去,坐進他的車裏,隻見車上除了司機外,還有一個人。


    “徐光並不是蘇眠風的人殺的,現下我更加確定是黑狐組織裏的人幹的。如果是他們,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他簡單應了一聲,“嗯。”


    司機發動起車子後,陸懷省問他道:“那天小年去接你,你為什麽沒跟他走?”


    他目光看著窗外路過的風景,過了一會,才迴答:“我想做英雄,平凡已經不屬於我了。去當臥底時,徐光曾給我說過一句話,他說英雄有很多種,並不一定隻有衝鋒陷陣的才叫英雄。”


    陸懷省又問:“後悔過嗎?”


    他不假思索,“沒有。”


    無論是幫傅薄言斷指,還是沒名沒姓的做臥底,他都沒有後悔過。


    他繼續望著窗外,問陸懷省:“你後悔過嗎?”


    陸懷省微笑道:“我也沒有。”


    他終於收迴目光,嗤之以鼻道:“虛偽。也不知誰說的如果當年他勇敢點,孩子老婆都會是他的。”


    陸懷省笑了笑沒說話。


    他又問:“你當年為什麽沒有向傅阿姨告白?”


    “生活價值觀不一樣。”


    陸懷省腦中突然浮現出,他第一次見傅蘇時場景。她優雅的坐在鋼琴前麵,細長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靈巧地跳躍著,彈奏著貝多芬的《致愛麗絲》,整個舞台隻給她打了光。他第一眼就被她所吸引,但他同時也告誡自己,他們不可能。她的世界單純,他想要的太多,他們永遠活不到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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