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靈寶家請的媒人,是鎮上有名的張媒婆,此時她一臉晦氣,她怎麽都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莊戶人家,竟然拒絕了鎮上的張地主,簡直是不知好歹!但她最氣憤的是,那不菲的說媒錢就此打了水漂。正要離去之時,看到比她打扮地更隆重的媒婆上門,看到那媒婆喜氣洋洋、眉飛色舞的模樣,仿佛真的是天大的喜事。


    然後她就聽到了那句話,眼珠子幾乎都要瞪出來,再沒有絲毫猶豫,兩條腿像是灌了風般,迅速出了付家門,上了驢車,去了鎮上張靈寶家。


    剛進了張家大門,就見那小少爺張靈寶眼睛發光地看著她,明明是心急地不得了,卻還偏偏故作鎮定,眼睛一個勁地瞟自家母親,張靈寶她娘慢慢地喝了口茶,像是才看到張媒婆似的,嗔怒得瞪了小丫鬟一眼,“怎麽這麽沒眼色,張媒婆上門還不趕緊讓座上茶!”然後笑著看向張媒婆,“我家靈寶的事,辛苦你了。”


    張媒婆心中鄙夷,也不過是比平常人家多幾畝地,出了個小小的秀才,就張狂起來了,怨不得付家看不上,也是,有更高的枝可攀,誰還看得上你家這幾畝地!


    但她麵上卻不露聲色,露出一副為難的表情,深深地歎了口氣,“張夫人,在下無能,有負夫人所托啊!”


    “什麽?”張夫人立即變了顏色!


    咣當一聲——竟是瓷杯落地的聲音,隻見那邊張靈寶腳下是一個摔得粉碎的杯子,而他臉上那不可置信、又傷又痛的表情,讓張夫人心咯噔一聲,慌忙叫小丫鬟,“快快,把你們少爺扶下去休息!”


    張靈寶眼睛瞪得老大,任丫鬟們來拉他,卻硬是一動不動,反而走上前來,眼睛死死盯著張媒婆,那種苦澀的滋味比吃了黃連還要苦,“你說什麽,付家、付家竟是拒、拒親了?春棉、春棉……”他們不是已經說好了嗎,他現在都要按照她說的要娶她了,她怎麽可以拒絕!


    張媒婆又歎了口氣,“張夫人,不是我張媒婆自誇,你也知道,我說的媒,這麽些年來,幾乎沒有不成的,說起鎮上的媒婆,我說第二沒人敢稱第一,那可是響亮亮的招牌,對不?否則您也不可能請我去付家上門說和。隻是,咱一張嘴就是開出了天花,但在絕對的差距麵前,哪也不管用啊!說實話,不是我張媒婆無能,而實在是競爭對手太強大!張夫人,你是不知道,那付家姑娘多吃香,連縣令大人都來提親了!你說說,咱們怎麽跟縣令大人搶啊!”


    張媒婆拍著大腿扼腕歎息,“若沒有縣令大人,付家早就撲上來了,怎麽可能拒絕?唉,可惜了咱們小少爺癡心一片啊……”


    張家夫人一聽也嚇了一跳,縣令大人提親!萬分慶幸張媒婆識大體,沒去跟縣令大人搶人,否則隨便給自家兒子穿個小鞋,自家兒子的仕途前程可就完了!她脾氣極好地謝過張媒婆,即便是說媒不成,也送了厚厚的說媒錢,在張媒婆一連串好話下,親自送張媒婆出了張家大門。


    心力俱疲地迴到客廳,看到自家兒子癡傻地站在那裏,雙目無光,心疼地無以複加,心中更是痛恨付春棉,也不知她是個什麽妖精變得,把自己一個好好的兒子迷成這個樣子,上迴從張家迴來就大病了一場,還是自己最近鬆了口答應他娶那妖精上門,才恢複了笑模樣,卻不想,那妖精竟已勾搭上了縣令大人,真是氣煞她也!還好沒娶這妖精上門,否則那水性楊花的性子,還不給自家兒子帶足了綠帽子!


    “兒啊,這迴可不是娘不給你娶,你看,媒婆也請了,門也上了,結果呢?娘早就跟你說那付春棉不是個好的,你看看,縣令大人一來提親,立馬就把咱們給拒了!”


    張靈寶像是傻了般,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春棉絕不是那種嫌貧愛富的人,我一定要去問問她,一定是她家裏人逼她的!”眼睛似乎突然有了身材,他轉身就要往外跑!


    “你給我站住!”張家夫人一手拍在桌上,厲聲喝道。


    張靈寶的身子瞬間僵住,甚至還有些微微地顫抖,“娘——”聲音中委屈萬分,都帶上了稍顯破碎的哭音。


    張家夫人一臉怒容,襯的她一雙略顯三角的眼睛更加刻薄,“那付家妖精給你下了什麽*藥,你竟對她這麽念念不忘,連娘的話都不聽了!”


    張靈寶垂下頭,一言不發。


    張家夫人也不由地心軟,放柔了口氣,“兒啊,娘對那付家姑娘不了解,你還不了解嗎?你覺得你丫頭要不答應,那麽老實的付家人怎麽可能強逼的了她?你說是也不是?”


    即便張靈寶不想承認,但他也知道,付春棉是個很有主見的姑娘,如果不是她願意,等閑人左右不了她的想法。難道,春棉真的是看上了縣令大人,就因為他是縣令麽?


    “你看吧,那付春棉才跟縣令大人認識多久,聽說也就見了一麵吧,立馬就勾引地縣令大人前來提親,這說明什麽,兒你是聰明人,還不懂麽?”張家夫人循循善誘,“那縣令大人有妻有子,她寧願給人做妾,你不堂堂正正地嫁你為妻,可想,這個人就是個勢利之輩,你為這麽人傷心值得麽?”


    張靈寶握緊了拳頭,就因為他隻是個秀才,而對方是進士、是縣令嗎?張靈寶咬緊牙關,雙目迸射出仇恨的光芒,“娘你說的是,兒子一定努力上進,考上舉人,考上進士,以後讓她付春棉看看,她的眼是多麽的瞎!”


    雖然沒有完全達到目的,但兒子能重新上進,也是好事。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再說付家,那登門的媒婆口若懸河,言說縣令大人多麽年輕有為,英俊瀟灑,付家姑娘多麽有福氣。


    付大壯有些懵,問道:“縣令大人不是有兒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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