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子臉上的皮已經龜裂的嚴重,臉色如同鬆樹的樹皮一般毫無光澤,到處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龜紋,一對眼珠瞪得如同兩盞燈籠般似乎隨時都會從眼眶內掉出來沒有絲毫光彩。


    一頭長發自然垂到胸前,卻又根根漆黑無比猶如鋼絲,段瑞幾人一見之下大驚失色,心中卻又同時覺得用活死人這個稱唿來形容他端是貼切無比!


    “師弟,你......你這是怎麽了!八百多年了我和師傅都以為你……早已離世,為此師傅悲痛欲絕至此常年閉關不出。可是你……怎麽變成這幅樣子!更自甘墮落的與他們這些無惡不作的武林敗類同流合汙,乃至與師門兵戎相見!你到底在想什麽?”


    本心大師言語間滿滿的都是不解懊惱和悔恨,看著自己眼前這位即陌生又熟悉的故人心中可謂是百感交集!


    “師兄,都已經八百多年了,你又何必還如此惺惺作態呢?當年你我二人同為師傅弟子,你雖比我早拜入師傅門下但修為卻被我後來者居上,不但如此就連金陽指罡的造詣你也遠不及我。”


    “本來我才應該是這段門宗主的不二人選可是師傅這個偏心的老混蛋他居然處處偏袒於你!而你也嫉妒我的天賦,雖然表麵上如同一個慈愛的兄長般對我可背地裏卻總在師傅麵前詆毀我!”


    “最後在你的刻意挑撥下師傅他居然眼睜睜的看著我被仇家擊殺而無動於衷!當初如果不是我福大命大可能真的早就死在仇家手中!而在那之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你就接任了段門新任宗主一職,當我從鬼門關爬迴來時我心中早已完全涼透,我發誓早晚有一天我一定要報仇雪恨拿迴屬於我自己的東西。”


    “為此我特意保留著當初我重傷時的模樣一直沒有改變,就是為了讓我時刻銘記自己身上所背負的恥辱和仇恨。”


    “三十年前我已將當初重傷我的仇人親手手刃,如今我心中唯一的執念便是取迴段門內本該屬於我的一切。”


    段廉潔握槍的雙手竟隱隱有些顫動,那種形似枯槁的臉雖然極好的掩蓋了他的情緒波動但滿腔的怒火和不甘卻從言辭之間表露無疑。


    “不,師弟!不是這樣的!你誤會師傅他老人家了!當年你雖比我晚入門一些時日,但你所表現出的武修天賦卻讓我和師傅都從你身上看到了段門誕生一位神級強者的希望!”


    “隻可惜你卻生性囂張跋扈,喜造殺孽,師傅他老人家天性純良,胸懷天下!不願看到自己的弟子成為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於是處處對你嚴加管教但卻收效甚微。”


    “我身為師兄自認有責任也有義務幫助師傅將你引入正途,可誰曾想你雖表麵上尊我為你兄長可是心裏卻從未將我的忠告放在心上。”


    “我無奈之下這才將心意告之師傅,師傅思慮許久後終究還是不忍心放棄你,於是便安排你外出曆練,希望通過曆練可以磨去你身上的韌性和魔念,變得更加成熟穩重。”


    “可誰曾想到此次曆練卻使你的本性在無人監督的情況下徹底釋放,從而惹下大禍!居然隻因對方一時言語不敬而將對方滿門屠盡!甚至還堂而皇之的離開,一時之間惹得天怒人怨。”


    “對方的師門來段門興師問罪,師傅有心袒護於你,可你所作所為實在過火,縱使是師傅也不能逆天下之大不違,隻能與對方師門約定由對方出人與你一戰!對方師門也不願徹底得罪段門於是答應了師傅的請求!可是之後的事情確實完全是意外!這怪不得師傅!”


    本心看到自己昔日的師弟變成這幅模樣心中難過不已,一時間連自己臉上的陰煞之氣又濃了幾分都似乎沒有察覺大聲解釋道!


    “你休要多言,對方師門在武林上雖然也算得上數一數二的門派,可與大宋帝國四大門派之一的段門相比那是遠遠有所不及的!如果師傅憑他當時剛剛突破璞元境風頭正盛之勢有意維護我的話,對方師門雖會有所不滿卻也決計不會為難於我。”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師傅他一念之差,導致我要和對方門派一位天元境巔峰大圓滿的強者同台對壘,我當時剛剛突破天元境不足十年,雖然憑借功法和武技優勢和對方硬拚了幾個迴合可是如果不是對方有心戲弄於我,我早就被他無情擊殺。”


    “而那一戰更是讓我顏麵盡失,最後被拋飛到空間亂流中。如果不是我福大命大居然從空間亂流中僥幸逃生,我早在八百年前就一命嗚唿了!”段廉潔越說越是激動,到最後持槍的雙竟開始有些拿捏不住手中的長槍。


    “不!當初你可知道對方為什麽一直沒有下死手嗎?那是因為師傅放下半神強者的尊嚴懇請對方饒你一命的緣故,至於最後的空間亂流實在是出乎所有人預料之外。”


    “當師傅發現不妙時再想救你已是來不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被空間亂流吞噬。對方師門也沒想到結果會是這個樣子,最後也隻能無奈離開段門!”


    “此戰之後師傅心中難過,便宣布辭去宗主一職交由我來接任,他本人退居天龍塔隱修,我當時雖然也為你遇難心中難過,可是段門上下卻是不可一日無主。”


    “當時師傅心灰意冷,你又葬生在空間亂流中,我強忍心中悲痛接下了宗主一職!如果當初我們知道你沒有死的話說什麽也要發動段門上下所有力量把你找迴來的!”


    本心大師急聲辯解道,言語間既有責備又有難過。一口氣說完後突然間似乎用光身上所有力量似的頹然躺倒在地,匆忙中運起右手食指在自己身上連點數下。


    “哼!這隻是你為了開脫自己的罪過而找的借口罷了!當初我從空間亂流中活著逃出來變成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時你們可曾想過自己也會有今天。”


    “當時我一身修為盡失,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迴到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段門時我絕望了,我拖著重傷之軀默默離開,一切從頭開始,修為更是從後天一品開始重新修煉。”


    “我用了近百年時間才恢複體內的傷勢,又用了近百年時間才終於擁有了自保之力!四百年整整四百年,因為你和師傅的懦弱浪費了我寶貴的四百年時間!”


    “本來我至少有四成把握有生之年突破到碎空境成為神級強者,可就是因為你們的懦弱卻使我足足浪費了近四百年的時間。”


    “如果我放不下心中的執念那麽我此生再難有望突破碎空境!從那時起我不再是你們的徒弟、師弟,而是從地獄迴來的複仇者!”段廉潔憤怒的聲音充斥在整個天龍塔內!


    “唉……本性!從你剛才一出手就毫不猶豫攻擊我體內的隱疾時我就知道是你迴來了,這天下間隻有你和本心知道我體內這處隱疾所在。”


    “而從你如此果斷的對我痛下殺手我更能體會到你對我的仇恨和憤怒!為師並不怪你,當初確實是為師一念之差才造成你今天這幅悲慘的下場,可是如果時光倒流我還是會毫不猶豫做出同樣的決定。”


    “我段門身為大宋帝國四大門派之一,不需要殘忍嗜殺的領導者。當初我之所以遲遲不願將段門宗主之位傳給你就是因為你的心性太過浮躁強橫!”


    “須知身為一派之主除了需要不俗的武學天賦外,更需要一顆睿智穩重的心,要懂得以大局為重,知道隱忍和放棄!這一點你確實遠遠不及你師兄本心。我當時身為段門宗主絕不能讓段門從我手中開始走向沒落!咳咳……”一直沒有說話的本塵大師仰天長歎一聲,言語間卻充滿了自責失望和無奈。


    段瑞藏身隔間內將方才樓上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聽進耳中!雖說段廉潔的遭遇確實惹人痛惜,但這一切也隻能說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


    如果他段瑞是本塵大師的話當初恐怕早就直接一指廢了這個不爭氣的徒弟也省的他給段門招惹事端!


    “哼!道理自然都是你的!八百多年前是這樣,八百多年過去了你這身毛病還是一點都沒有變!你實力到底有多強我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你在金陽指罡上的造詣早已達到圓滿境中小圓滿的境界,再配合你本身璞元境中期頂峰的實力和天心中期的心靈修為,如果不計後果全力出手的話,實力足可媲美璞元境後期頂峰的強者。”


    “就算我們四鬼和天慈法師聯手也不是你的一合之敵,我們唯一的勝算就是趁你不備時一次將你重傷,而這個機會就是你身上的隱疾。”


    “這世上知道你這處隱疾的隻有你最信任的好徒弟本心和那個早已死了八百年的不孝弟子本性了!”此刻段廉潔就像是一個瘋子一樣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大聲吼道。


    “哎!也罷這場冤孽遲早是要還的,今日你我師徒之間確實應該有個了斷。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有一事想不通,你那三個同伴究竟是如何瞞過我等神識的!”本塵大師哀歎一聲開口詢問道!


    “那個被本寂一指滅殺的是天慈法師的弟子,天賦覺醒的幻術師,修為突破天元境後期後配合幻靈珠施展出的幻術完全可以欺瞞天心境中期以下強者的神識窺探!不過代價就是一枚極品幻靈珠和每次施展後自身修為下降一個小境界。”


    “幻術師?難怪!今天老夫輸的心服口服!”說完本塵大師似是認命般雙手合十,一動不動。


    下一刻一股滔天氣勢從這個老者身上迸發出來,如果說剛才本心大師爆發出的滔天殺意讓眾人心驚的話,此刻本塵大師身上釋放的這股衝天氣勢就像一頭連敵人都要感到絕望恐慌的洪荒蠻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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