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會。”卓夷葭看著知畫,點點頭。若非必須過問她的要事,她給知畫她們的權利還是很大的。


    “那我們先退下了。”淳耳挎起藥箱,看著卓夷葭說道。


    卓夷葭點點頭,眾人退下。


    趙鳳曜卻站在屋中,也不動。


    卓夷葭躺在床上,看向趙鳳曜,聲音帶著剛醒時的虛弱,輕的是不曾有過的溫柔:“怎麽不跟他們一塊兒出去。”


    “我想守在你邊上。”趙鳳曜說著,還有些小心翼翼的看著卓夷葭。她古怪的脾氣,他一向摸不準。


    卓夷葭臉色溫和,偏過頭,沒有說話,看著窗外的春光乍泄。


    屋子是一處不大的宅子,與平常人家戶住的一般無二,外頭的庭院裏還養著雞。種著的玉蘭,早就開滿了枝椏。


    兩人就這樣坐在屋子裏,一個深深的看著麵前的人,一個淡淡的看著外頭的花。無人說話,屋中寂靜而又讓人愜意。


    卓夷葭就在這寧靜卻不帶寂寞的屋中慢慢的沉睡了過去。


    再醒的時候,已經是夜晚。屋中已經亮起了燈,燈罩照上去,昏黃的燈光有些映照著屋子。


    屋中,趙鳳曜執著書在燭光旁靜靜的看著,卓夷葭轉過頭看去,張了張嘴,趙鳳曜聽到動靜,轉頭看到卓夷葭,而後放下手中的書卷,走到床邊。


    “醒了,餓了嗎?”


    “有些渴。”卓夷葭看著趙鳳曜,想要撐起來。


    趙鳳曜突然伸出手,輕輕的將卓夷葭扶了迴去:“淳耳說,你不能動的。”


    卓夷葭看著趙鳳曜,任由他將自己扶著躺好。


    門外候著的紅珊聽到卓夷葭醒了,也沒進來,直接去了廚房。


    趙鳳曜端著水走到卓夷葭旁邊,坐在床沿,用勺子一點點的舀到她的嘴裏,有些生疏的動作灑了幾次水在卓夷葭嘴邊,又趕緊擦掉。


    紅珊端著飯菜進來的時候,正巧看著趙鳳曜坐在卓夷葭的床邊,輕而溫柔的餵著她水。


    紅珊抿抿嘴,低眉斂目的走進來,將飯菜放在了屋中的桌上,而後餘光瞥了瞥卓夷葭:“小姐,淳耳先生給您熬了藥膳。”


    卓夷葭‘嗯’了一聲,“端過來吧。”


    聞言,紅珊端著盤子走到卓夷葭身邊,而後跪下來放在一旁,端著盤子裏的碗,看了看卓夷葭,又看了看趙鳳曜。


    她餵嗎?


    趙鳳曜放下手中裝著水的碗,將紅珊手中的碗接了過來。


    “讓她來吧。”卓夷葭聲音很小,說著斂下了眸子:“勞煩世子派人去將知畫和淳耳叫來,我有事商議。”


    趙鳳曜看著卓夷葭,將手中的碗遞給了紅珊:“你身子還未好,養些日子再說罷?”


    卓夷葭搖搖頭:“我躺著跟你們商議就好。”


    拗不過卓夷葭,趙鳳曜點了點頭,而後走出來屋內。


    紅珊看著趙鳳曜出去的身影,轉頭餵起卓夷葭來。


    卓夷葭睡了許久。這一覺也是神清氣爽的。胸口還是會隱隱作痛,但精神頭卻在淳耳的調理下好了許多。


    淳耳等人來到屋內,紅珊正在餵著卓夷葭,幾人站在一旁等著,趙鳳曜坐在屋中,拿起將才的書卷繼續看了起來。


    卓夷葭餘光看了一眼進來的眾人,“知畫你先來稟報一下最近南商的動向吧。”說著迴過了頭,繼續慢慢的喝著紅珊一點點餵來的藥膳。


    她連自己昏睡了多久都不知曉,現在隻有聽著知畫來說了。


    知畫聞言,走到卓夷葭身邊,慢慢的跪坐了下去,跟卓夷葭平齊之後,才開口道:“主子昏睡了一個月了。我們如今在北地鄭陽,離遼北城不過五十裏。”


    原來這是她給他們安排的路線裏的城市,鄭陽。


    見卓夷葭沒有說話,認真的聽著,知畫又道:“京城那邊在主子昏睡之後發生了大事。”


    卓夷葭一頓,微微撇開頭,伸手擋住紅珊餵來的藥膳,認真的看向一旁跟自己平齊的知畫,等她繼續說下去。


    “三娘送來了信,京城卓家發現了您不見了。”知畫說著,看著卓夷葭,等她示意。


    卓夷葭輕輕‘嗯’了一聲,眉頭微微蹙起,示意她繼續說。


    “卓家上了樊林寺找您,三娘和晏掌櫃臨時決定,讓您‘死’在了樊林山上。兇死,後來大理寺和刑部都插手查了,沒有找到‘元兇’,這樁案子就成了無頭懸案。過了這些日子,風聲差不多都過去了。”


    “死了?”卓夷葭微微皺了皺眉,而後迴過頭,看向帳子開始沉思。讓她死了……這個方法似乎,是當時最好的法子了。若是失蹤,以卓家的影響,宮中必定插手尋人。


    那她出現在哪裏都有可能,做什麽事也有可能……


    不如直接死了,脫離所有人的視線,那便做什麽都不用束手束腳了。


    想通之後卓夷葭臉色恢復了溫和,“嗯,三娘和晏掌櫃急中生智,做得好。那……”卓夷葭頓了頓,微微偏過頭看向知畫:“那條暗道呢?”


    京城那條暗道,是她準備在京城時用的,如今她卻不能迴京城了,就算迴,也不可能去卓家了。


    可暗道總是要挖的。現在不用,以後也有大用處。


    “三娘沒有提及,大概是按照主子意思照常在做的。”知畫看著卓夷葭迴道。


    卓夷葭點點頭,“繼續說。”


    “還有臨邑城,今年北地春闈舞弊,驚動了京城,朝廷已派禮部右侍郎康為和刑部清史司上臨邑差此事,不過刑部尚書大人薑國子自薦,又將他頂替了清史司,到了臨邑查此事。現下應是已經在臨邑城裏了。”


    第三百二六章 春闈舞弊


    自古科舉舞弊乃是大醜聞。這事兒不管查到了誰,怎麽查,最後主事官的孫相都會被問罪。


    可是……


    “為何臨邑還會出現舞弊?”孫雲舟的到來,本該打壞了他們所有的計劃,也的確打壞了他們所有的計劃。


    還逼得他們在春闈之前就提前離開了臨邑,他們一行人離開臨邑,孫雲舟在城中,就該查出所有的問題,掐斷春闈舞弊的苗子。拿著伍二甫他們的試卷,跟著春闈的試題一對,就知道真假了。


    以孫雲舟的能力,定然做得到……


    可是,春闈舞弊還是出來,這事兒,怎麽想都有些不對。


    知畫看著卓夷葭,而後搖搖頭。


    這會兒,趙鳳曜放下手裏的書卷,轉頭看向卓夷葭,輕聲開口道:“你還記得一開始我們的計劃嗎?”


    卓夷葭偏頭看向旁邊的趙鳳曜,而後想了想,道:“記得。”


    一開始,她們是打算良魚辦成孫相,‘偶遇’了伍二甫,讓伍二甫親自見著良魚的臉,然後良魚身邊的小廝去跟伍二甫周旋。


    再然後,卓夷葭派人去跟孫相的小廝勾結,用重金去賄賂他偷取事先準備好的試題。如此,兩邊便聯繫上了,一個小廝偷試題賣給外頭,伍二甫又從不知名的小廝身上買了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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