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來無事,老是背書也沒意思,要不咱們賦詩作對?”堂中有人提議。


    話音一落,旁邊的學子們都點頭應聲。


    “這個主意好,那咱們出個題唄。”


    二百九四章 吟詩


    “‘月’怎樣?”


    “不行,‘月’太俗了,古往今來,個個兒都說月。換一個唄。”


    堂中七嘴八舌的討論了起來。最後敲定,以‘雪’為題眼,賦詩作對。


    “若似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為卿熱。”


    “……”


    一時堂中皆是賦詩作詞之聲。


    “砌下落梅如雪亂,拂了一身還滿。”


    “這個好,來我來說一句:‘白雪卻嫌春色晚,故穿庭樹作飛花’。”


    “文兄才思學廣,你來來對一句。”


    “好。”說話的人一身綠色長衫,外麵著暗色棉褂,麵容清秀文雅,整個人看起來都有著一股書生雅氣。


    此人緩緩開口:“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那復計東西。”


    話音一落,雅清居門口狂笑打斷


    “這個說的是什麽狗屁!啊哈哈哈……”一男子從雅清居外大步走進來,看著將才對詩的男子嘲笑輕視溢於言表。


    男子一身金色錦衣,上麵繡著大朵的梅蘭竹菊,每朵花還是由珠寶串起來的,頭上戴著金子做的束冠,一進來,整個人都是珠光寶氣的。


    堂中一靜,看著那輕狂的男子走進來。


    “文亦然,你剛剛對的是什麽東西?”男子走到文亦然旁邊,手裏拿著的一把畫著一大朵梅花的扇子搖著,邊說還邊敲了一下文亦然的肩膀。


    文亦然看著前麵的男子,臉上的厭惡掩住了,拍了拍將才自己被扇子碰過的肩膀,輕聲開口:“鴻飛那復計東西。”


    話音一落,男子叉腰狂笑,“我都聽不懂,你這是個什麽鬼詩,啊哈哈哈……”扇子上那一大朵紅梅跟著他的笑顫抖著。


    旁邊的學子們聽言,無不抿上嘴輕笑。


    “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說到最後四個字是,那男子還用他的大梅花扇慢悠悠的指了四處。


    這話一出,旁邊坐著的學子們臉色不虞,有些皺眉不滿。


    “這位仁兄看來還有高見啊,要不說出來讓我們膜拜二三?”說話的是將才叫文亦然文兄的男子,看著那一身珠光寶氣的男子諷刺的笑道。


    “哼,老子隨便兩句都比你們這些垃圾好。”那男子嗤笑一聲,開口便道:“楊花榆莢無才思,惟解…惟解……”惟解什麽來著?剛剛他的‘軍師’說什麽來著???


    惟解……惟解……


    “惟解天上大雪飛!”一口憋完,那男子一臉傲氣。


    話音一落,哄堂大笑。


    坐在堂中的文亦然也是慢慢的起了身,臉上帶著不屑和輕笑,看著那男子:“伍二甫,應該是‘惟解漫天作雪飛’。”


    說罷,也不待那珠光寶氣的男子說話,轉身往樓上走去。


    堂中鬧笑不止。


    名作伍二甫的人,叉著腰,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嘲弄了一般。臉都氣紅,看著麵前的一群人。聲音帶著怒氣:“你們一群垃圾,等老子高中狀元,讓你們給老子提鞋!”


    此言一出,堂中鬧笑更盛。


    伍二甫甩手而出。


    雅間內,知畫看著伍二甫轉身離去的背影,嘴角慢慢勾了起來。


    “去跟著他,查清他的底細。還有,將才上樓的那人,一起跟著。”


    “是。”背後立著的人應聲,退身離開。


    入夜,卓夷葭站在窗前,看著屋外的梨花樹。


    打掃庭院的奴僕早已將院子裏的積雪清了幹淨。梨花樹上已經冒出了嫩芽,點點青色,綴在樹枝上。


    卓夷葭看著那些小小的綠意,臉色柔和。再冷,冰雪之中也有生命的痕跡。初生的萬物就在寂寥寒冷的日夜中,不知不覺的萌生了。


    知書走進屋內,站到卓夷葭旁邊,“主子,北笙來說,臨邑城新任知州蔡培明日迴城,已經遞了信,跟北笙見麵。”說著,將剛才紅珊燙好的手爐遞了過去。


    卓夷葭接過手爐,點點頭:“那就明兒要人。”她們要的人,在臨邑城的地牢裏。不花一些心思是拿不了的。


    何況是地牢去取人,隻有一府知州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人才能憑空消失。


    這邊話音剛落,那邊知畫便推門而入了。


    此時知畫已經換好了衣裳。徑直走到卓夷葭身邊。


    “找到人了麽?”卓夷葭迴身,看著知畫問道。


    知畫點點頭。


    卓夷葭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知書在後頭將窗戶輕聲關上。


    “伍二甫,此次進京趕考。伍家是北地廣陰縣梅嶺鎮地頭蛇,伍二甫乃伍家獨子。伍家多財,常年欺淩鎮上百姓。鎮中有一些地位的人家,都是看不起伍家的。伍家一心想要家中考出個狀元,便請了先生在家中教習伍二甫,偏偏伍二甫此人生性跋扈囂張,典型的紈絝子弟。讀了這麽多年的書,除了幾個字會認,連四書都背不全。”


    說完知畫看著卓夷葭,等她定奪。


    “這個好誌氣,考狀元。”卓夷葭手裏抱著手爐翻了一翻,語氣平淡的聽不出是真的誇獎還是嘲諷。


    “還有一個呢?”說著卓夷葭緩緩抬起頭看向知畫,示意她繼續說。


    “還有一人名為文亦然,亦是廣陰縣梅嶺鎮的人。不過文家是梅嶺鎮添喜郎世家,雖然伍家經常欺淩百姓,不過因為想要讓伍二甫學文的原因,對文家倒是客客氣氣的。伍家請的教書先生,就是文家的。不過……”知畫頓了頓,繼續道:“文家人向來瞧不起伍家的。文家長公子文亦然看不慣五伍二甫的囂張無知,伍二甫看不起文亦然的清高自恃。”


    聽著知畫說完,卓夷葭點點頭:“不錯,都讓人跟著了吧。”


    “跟著了。”


    “好,等明日北笙將地牢中的人帶出來,就可以動手了。”


    “是。”


    看著知畫退了下去,卓夷葭看著門外。


    “淳耳離開幾日了?”卓夷葭緩緩開口。


    “迴主子的話。已經是十一日了。”


    卓夷葭沒有應聲,看著門外的夜色怔愣。


    人是地牢中的罪人,可要是不動聲色的從地牢裏帶走,用強的不好。隻能用銀子買通臨邑城管地牢的人的嘴。


    第二百九五章 扒皮


    是以重金賄賂了臨邑知州蔡培,蔡培隻以為,這些是花錢救人的,收了重金,也不再多想。


    北笙派人將帶迴來的時候,知畫、知書都等在屋子裏了。


    卓夷葭和趙鳳曜皆坐在屋子上方。


    那犯人被打暈了,被北笙的人放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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