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對他說:「你聽到了嗎?從一而終啊……孟紹塹,我懂的太晚,但終究是……徹底的懂了!」


    他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竟不知是怎樣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麵前來,俯低了身子,修長有力的手指扼住她的下頜,緩緩抬起,他一雙眼眸不復以往的銳利和明亮,隻帶著濃濃的暗黑,似要交織成一個漩渦,把她給一點一點的淹沒在裏麵……


    「我對你可曾有一絲虛情假意?」


    「但你害死了他。」


    「成王敗寇,古往今來都是這個理!」


    「弒兄殺弟,古往今來都遺臭萬年,天理不容!」


    「你總要活下來,你總不能一輩子想著報仇!你總還需要另一個男人……」


    「你未免太小看我!」


    她毫不畏懼的望著他,眼都不眨,一雙大眼,黑白分明,剔透的幾乎要將人所有的醜惡都給照一個清楚明白!


    「傅靜知……如果是我最先遇到你……」


    孟紹塹隻覺得又是一陣眩暈襲來,他眼睛竟然像是罩了一層紗一樣,漸漸看不清楚……


    「沒有如果,不管在什麽時候遇到他,我都會愛上他,自始至終我所愛的人,都隻是他,也隻有他,從來沒有變過,從來沒有變過!」


    「可是你不會知道……」他擎住她下頜的手指卻是異樣的溫柔,指腹在她細滑的肌膚上一下一下的輕拂而過,他望著她的目光,卻是溫柔而又渺遠,而他菲薄的唇卻也揚了起來,似乎想起了那些美好的過往……


    被辜負的,往往是最美好的時光。


    「我對你的心,到底是什麽樣……」他鬆開她,搖搖晃晃的站直了身子,電影裏,程蝶衣咿咿呀呀的唱著,弦子聲哀婉動人的傳來,他就那樣看著她,看著她的臉漸漸變成重疊模糊的影像……


    「你近段時間的飲食有問題,你說你經常感覺噁心想吐,化驗結果顯示和你吃的食物有關,再加上你所提供的近期用餐的食譜,很顯然造成嘔吐的原因顯然是因為你吃了大量相剋的食物,但好在時日尚短,也隻不過是傷了一點元氣,還未造成更嚴重的傷害,假以時日好好調理,還是無妨的,但是孟先生,我很好奇您請的廚師當真不知道這些食物相剋,不能同時食用嗎?」


    「還有,您看這***茄雞蛋湯,搭配綠豆粥,這是大傷元氣的吃法啊,您說您這段時間總是精神不振萎靡的很,很可能就是這個原因……」


    醫生的話,清晰入耳,一整個下午都在他的耳畔迴蕩,孟紹塹隻覺一陣一陣手腳冰涼,這個他用盡心思弄到身邊的女人,這個他渴慕了這麽久的女人,他知道她想他死,他也信了她的話,以為她會光明正大的報復他,可是,這麽些天來的相敬如賓,這麽些天來幾乎要他忘記今夕何夕的相處,卻隻不過是為了掩藏住暗中那伸出來的毒手!


    他曾一次一次騙她算計她,卻不料到頭來,他終是自食惡果,也被她這樣狠狠擺了一道!


    他不敢想,在她笑語妍妍一日三餐的給他做飯的時候,她竟是安著這樣的蛇蠍心腸,任何一樣飯菜都無事,單獨拿出來吃都不會傷害到人體,但搭配在一起,輕則要他傷了元氣身子發虛,重則極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那又怎樣呢?」靜知緩緩的站起來,她照舊那樣笑著,笑的淡然而又帶著一點點的嫵媚:「哪怕真的是你先遇到我,可是又如何?哪怕你對我真的是真心,又怎樣?我的記憶之中,隻有紹霆,我的初戀,我愛慕的第一個人,都隻是紹霆,孟紹塹,你機關算盡,卻偏偏漏算了一樣,隻可惜你周圍的人都太善良,隻可惜你身邊的人都錯看了你,這世上,自古以來隻有以怨報德,何曾見過以德報怨?紹霆早該說出去,早該不顧念父子親情將那真相說出去,若是他也像你這樣卑鄙無恥,若是他也像你這樣根本沒有感情沒有心,他又何至於被你所害?」


    她眼底淚光點點,卻是哈哈大笑起來:「孟紹塹啊孟紹塹,你很快就會知道,這世上最讓人絕望寒心的事情,不是死亡,不是一無所有,不是貧窮,也不是走投無路!」


    她亦步亦趨,緩緩的走到他的麵前來,一雙大眼明**人,就那樣直勾勾的望著他,笑的一臉明媚,卻又透著濃濃的陰狠:「這世上最讓人絕望的事情,莫過於你拚盡了一切手段,你花費了無數的心思,你綢繆了那麽多年爭到手的一切,你以為該是你的,你以為不公平的被別人占去的東西,到頭來,卻原來你根本連爭的資格都沒有!」


    她笑,笑的眼淚都湧了出來,笑到前仰後合,聲音悽厲卻又帶著說不出的悲傷,她笑了不知道多久,方才在他呆若木雞的神情之中停下來:「你明白了嗎?孟紹塹,你明白沒有?你根本連和紹霆爭,不,你連和紹軒爭的資格都沒有!根本沒有!」


    她說到這裏,隻覺暢快,恨不得將一肚子秘密都盡數說出口,但終歸還有一線理智,她還得暫時忍耐一下,忍耐到他沒有反抗的力量,忍耐到他必死無疑的那一刻!


    她方才會暢暢快快的告訴他,孟紹塹,你算什麽名門世家的大少爺?你算什麽人上人?你不過是一個父親是誰都搞不清楚的野種,你不過是一個根本上不得台麵的雜碎!


    「你到底在說什麽?你知道什麽?傅靜知,你說清楚!什麽叫沒有資格?為什麽我沒有資格?我是孟家長子,我沒有資格,誰還能有資格?」


    他隻覺得說不出的慌亂和恐懼,似乎有什麽東西從心底一閃而過,想要去抓,卻又怎麽都抓不住,說不出的驚駭就在心中蔓延,她這一席話,他異常的熟悉,對,曾經他在父親病重的時候詢問過他,他也是這樣說的,隻是父親後來話隻說了一半就發病送去急救,他沒能得知他到底要說的是什麽!為什麽他們會說他沒有資格?父親這樣說,媽也這樣說,現今傅靜知也這樣說!


    他們都知道什麽?到底他們都知道什麽秘密?為什麽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卻惟獨隻有他不知道?


    這樣的滋味兒實在是太不好受,他幾乎快要被逼瘋了!


    靜知看著他狂躁的模樣,閃身從他身邊走開,她不迴答他,卻向外走:「我餓了,去吃飯了。」


    「傅靜知!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麽!」他頹然的扶住牆壁,隻覺一陣一陣目眩襲來,他的症狀需要慢慢調理,稍一激動就會頭暈目眩五髒六腑都絞著痛,這個女人,端的是好手段,他吃了她的飯菜一個多月,被掏空了身子卻渾然不知!而此刻隻覺得這身體仿佛也不是自己的了一樣,每一寸肌肉都透著熬不下去的難受!


    「是嗎?我做了什麽?」靜知停下來望著他,淺淺的笑:「這些日子,你不開心嗎?我們這樣相處不好嗎?除了爸爸還有紹霆和紹軒,其他人可真的沒有福氣嚐到我做的菜呢……」


    他的眼睛越發的看不清楚,但她的笑,卻是蠱惑了他,他緩緩的向前走了兩步,恍惚之間想起來第一次看到她的情景。


    其實,他們第一次見麵並不是那一次他差點開車撞到她。


    那一年她才剛剛十二歲,那時候傅正則還是唿風喚雨的大人物,他去靜園做客,酒醉想要出來清醒一下,卻在花園裏看到一個穿著打扮像是男孩子一樣的少女跨坐在牆頭上,笑的比陽光還要燦爛,手裏捏著一隻精巧的彈弓,眯了一隻眼睛應準了樹梢……


    再後來,他第二次見到她,她的身份已經是孟紹霆的太太,長大後的她,失去了少年時的天真爛漫好無憂無慮,她的眼睛裏滿滿的寫著的,都是哀傷。


    就好似著了魔一樣,想要把那個十二歲的少女給找迴來,想要把她臉上無憂無慮的笑容給找迴來,就好似著了魔一樣,用盡卑劣的手段,拆散了她和紹霆。


    而今他有她陪在身邊,但卻要親眼看著她用盡手段想要他的命,算起來,這未嚐不是因果報應!


    ps:今天結局,豬哥熬夜碼字,寫到什麽時候結局就什麽時候發上去,大家不用等,砸點月票鮮花給豬哥動力就ok!


    好了,偶去碼字,今晚不眠啊!


    豬哥今天被幾個讀者弄的超級心軟啊,真是吃軟不吃硬的豬,乃們太壞了…讓偶自己都覺得愧疚起來,好吧,想要一個大團圓結局補償的話,就去話題投票那裏投票吧,如果大家都要,偶就狗血一次,你們真是很會抓軟肋啊,我,我,我對你們沒轍啊……(⊙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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