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有意思嗎?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整整虛度了八年的青春。


    她步履艱難地走到床前,將自己的身體整個地扔倒在床上,隨著一個激盪的起伏,她終於忍不住將臉埋進枕頭中放聲大哭。


    即便是絲毫沒有羞恥感地將自己毫無保留地呈現在他的麵前,他都沒有半點兒的動心嗎?


    但凡隻是生理上的需求,他也應該有的呀!


    這麽多年孑然一身的生活,寡淡地連一丁點兒的衝動和欲望都沒有了嗎?


    還是他的心思,依然寄存在那個人的身上,對身邊的一切全部都無動於衷了呢?


    她止住哭泣,狠下決心,打算今晚一定要將自己交付出去。


    快要三十的年紀,還從來沒有享受過男女歡愛的快樂,不可以的,她絕對不甘心。


    走進洗手間,打開淋浴,她如花般嬌艷的身體綻放在淋浴下,每一寸緊緻的肌膚,光滑的觸感都讓她悸動不已。


    從來沒有如此迫切的想要得到什麽過,今天晚上如瘋魔了一般。


    她簡單地化了淡妝換了一身性感的著裝,駕車朝著天上人間夜總會疾馳而去。


    有一次她在陪客戶的時候,聽他們說起過,說是夜總會裏匯聚了整個青城的俊男美女,女子個個妖嬈嫵媚,那裏的男子也個個俊逸不凡。


    閉了閉眼睛,她這次真的橫下心來,決定給他一個狠狠的報復。


    即便是有一天,他終於想起她的好來,她也是達到了報復他的目的了啊!


    他可以無心,她也可以故意裝作無情,即便真的曾經想把最美好的東西留給他,但是對不起,他還是對她過於疏忽了。


    想到這裏,心情稍稍緩和了一些,眼看天上人間的廣告牌就在眼前,她竟然有些猶豫了。


    去還是不去,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


    她站在車前,雙手攥緊手中的包包,手指微微用力。


    「這位女士,歡迎光臨,請跟我來吧。「聰明的保安看出了她的猶豫和膽怯,走上前來,熱情地給她引路。


    她目光有些閃躲地掃了保安一眼,鼓了鼓勇氣,雙腿微微哆嗦著,最終點了點頭,在門衛的帶領下,穿過金碧輝煌的大廳,到了走廊盡頭的一間最隱蔽的包房。


    她一個人在裏麵待了一會兒,掏出手機,假裝鎮定地漫無目的地翻看著微信裏的信息,許久,都沒有看進去半個字。


    心髒沒來由地狂跳不止,腿也不停地打著哆嗦,想像著下麵即將進行的場景,忐忑不安。


    門被推開,年輕的男孩走了進來,輕輕地將門落鎖。


    她猛然抬頭,眸光蹙了蹙,立刻被眼前的男子驚呆了。


    男孩微笑著看著她,一雙烏黑的眸子如浸在水中的黑色曜石,璀璨奪目,唇角驕傲地揚起,給人一種風流不羈的感覺。


    她恍惚了許久,想起了n多年前,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


    突然之間,好想他,像被扼製住咽喉一樣,想到幾乎窒息。


    她從手袋裏掏出幾張鈔票,遞到男孩的手中,淒涼地一笑,淡淡說道:「去幫我拿瓶威士忌吧,剩下的錢算是小費了。」


    男孩明顯得怔了怔,他接過錢,認真地看著她,眸子裏的光疑惑而又帶著些許的失落。


    她終於平靜下來,那種瘋狂的慾念被壓下去之後,如野草一般瘋長的思念再一次蔓延開來。


    她把手機拿在手中,斟酌了半天後,終於撥通了他的電話。


    「我在天上人間,你能不能過來陪我?」


    電話那頭是一陣漫長的沉默,過了許久,他終於發出聲音,聲音低沉,清冷淡泊。


    「都這麽晚了,改天吧!」


    「不可以,我今天就要你來陪。」她執拗地吼了出來。


    換作平時,如果是他拒絕的事情,她一定會順從的,可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心中憋悶,這口氣不吐出來,她覺得自己會被活活憋死的。


    男孩聽到她的吼聲後,停下腳步在門外滯留了幾分鍾,等到房間裏安靜下來,他才拿著威士忌走進來,看到她生氣的神情,很乖巧地給她倒了一杯,然後識趣地走了出去。


    他終究還是沒有來。


    即便是她真的生氣了,在他的眼裏,還是無足輕重的。


    他心心念念牽掛著的那個人,永遠都不是她。


    淚水和著酒水一起流到肚子裏,帶著苦澀的味道,令人作嘔。


    等她喝得搖搖晃晃地從夜總會出來的時候,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一個修長的影子半靠在她的車前,手中還有燃著的半支香菸,在夜風中忽閃著紅色的火星,在他放在嘴邊的那一刻,紅色的火星映亮了他憂鬱的麵容。


    她幾乎是飛奔著撲向他的身邊,哪怕迎接她的是拒絕或是狠狠地摔倒,她也毫不猶豫地飛撲向他。


    沾滿淚痕的臉埋進他溫涼的脖頸間,她的身體在微微地顫抖著,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腰身,再也控製不住地放聲大哭。


    「怎麽辦?怎麽辦?」她不停地抽泣著,大聲地質問他。


    他被動地接受著她的擁抱,雙手無力地垂在身體兩側,任憑她發泄著心中的憤懣。


    「可不可以試著愛我?可不可以試著接受我?哪怕隻有一丁點兒的心意放在我這裏,可以嗎?」


    如此卑微的乞求,讓他的心中一陣絞痛,如果可以,他也想對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那女子說:「可以施捨一點點愛情給我嗎?」


    如果愛情能夠施捨,那要心有何用?


    一顆心已經被填滿,哪裏來的位置可以放她擠進來呢?


    他們之間,本不過就是同命相連的身份,何來的愛情呢?


    「你喝多了,譚歌,這不像你!」


    這是最隱晦的拒絕,他不能說得更直白。


    她是一個聰明的女子,應該能聽懂他的拒絕。


    她果然停止了哭泣,仰起頭近乎癡迷地看著他。


    仿佛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再一次向他求證:「真的不可以嗎?」


    他點點頭,目光堅毅。


    淚水再一次順著譚歌的臉頰洶湧而出,從未有過的絕望緊緊將她包圍,讓她覺得無處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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