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的問題。

    他這樣暖心的跟她說話已經沒有什麽好奇怪的了,桑榆靜靜地坐著,開始不再說話。

    李賢年紀已經大了,靳西恆趕來的時候已經不早了,但是大概是跟老人有約在先,所以老人家還在等。

    枯瘦的手搭在桑榆的手腕上,靳西恆一直觀察著李賢的表情,隻是他並不是一個喜歡把表情放在臉上的老人家。

    “李醫生……”

    李賢抬手打斷了他的話,示意桑榆湊過來一點,仔細的看過了她的眼睛,最終還是免不了一聲歎息。

    “怎麽好好地一個人弄成這個樣子。”

    靳西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迴答,麵上的笑有些尷尬。

    “這孩子內裏沒什麽毛病,身體本應該是很好的,但是現在這種陽氣不足的情況十分嚴重,應該是怕冷,對不對?”他抬眼看她,有醫生慣有的溫和。

    桑榆點點頭:“是。”

    “胃口也不好,別太挑食,如果不想喝藥的話。”李賢一雙眼睛十分精明,一眼就東西了她心中的想法。

    桑榆低頭咬著唇,中醫難道還有讀心術嗎?

    “那應該怎麽調?”靳西恆還是忍不住的問。

    李賢收迴自己的手才慢慢的看向靳西恆:“抵抗力不好的人壽命不長,你知道嗎?”

    他說話也沒有顧著桑榆在這裏,靳西恆背脊微微一涼,他不知道該如何接下這句話,他怎麽會不知道,桑榆這個樣子,不知道會活到什麽時候。

    “但世事無絕對,如果好好的配合的話,還是能達到最理想的效果的。”

    靳西恆眼前一亮,神色有些激動:“真的嗎?”

    “嗯,先針灸吧,經絡通了,才能讓溫暖流遍全身。”

    桑榆嘴角狠狠地一抽,針灸?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然後求助似的看向靳西恆。

    “怎麽,怕?”李賢看到桑榆這個表情忽然開口笑著問。

    桑榆想起身就走,靳西恆看穿了她

    tang的想法,握住她的手。

    “針灸不疼的,你不用害怕。”

    “那你怎麽不去針灸。”桑榆極少會鬧脾氣,可是靳西恆看她這樣竟然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覺。

    “那我先試試,肯定不疼的。”靳西恆還真的這麽說了。

    桑榆愣住了,他今天

    是成心不會讓她躲掉了。

    李賢年邁的眼裏有些笑意,他還真的是像傳聞中的那樣,對這個太太好到讓人都覺得發指了。

    果然是真的,而且這個太太也好像不怎麽領他的情。

    靳西恆是說到做到的,先讓李賢給他紮一遍,除了剛剛紮進去的那會會有點刺痛之外,其實是真的不痛。

    桑榆坐在一邊看著靳西恆一臉輕鬆的模樣,一雙手緊緊地揪在一起,他為了讓她能安心的接受治療,自己去親自嚐試這其中的滋味。

    “桑榆,真的不疼,你就聽醫生的話,好好治療。”靳西恆看著她走神的樣子低聲的開口說話。

    “好。”桑榆還是點頭,他看起來很輕鬆,可能真的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疼。

    以前是被陸淮紮針紮的太多了,所以才會一聽到紮針就害怕。

    這一個腦袋穴位很多,李賢給她紮完之後,她滿頭的銀針,看著有刺蝟的既視感。

    靳西恆看著也是忍俊不禁,拿著手機拍照。

    “靳西恆,你幹嘛?”

    “我覺得你這樣很可愛準備拍一張迴去給靳小桑看看。”靳西恆咧嘴笑道。

    桑榆一臉的不悅和惱怒,這個男人,到底是來幹嘛的,猴子派來搞笑的嗎?

    “心平氣和也很重要,不要動不動就這麽生氣,那對身體也不好。”李賢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靳西恆現在這種幼稚的行為。

    靳西恆頓了頓,看她不高興的樣子:“好了好了,不逗你,你乖乖的,別生氣。”

    他說著就過來坐在她的身邊,拿著手機給她播放電視劇。

    這屋子裏很溫暖,桑榆是這麽想的,這溫度比平常的室內溫度都要高。

    完全不像是坐在空調房中,這樣的屋子,她帶著才是最舒服的。

    針灸的時間不斷,桑榆坐的都麻了,那個李醫生睡著的時候真有一種老態龍鍾的模樣。

    “靳西恆,我這還要多久?”

    “別著急,中醫啊,最急不得,你耐心等著就好。”

    她本來渾身無力的,但是在針灸結束之後,她覺得渾身似乎是輕鬆了不少,都說中醫神奇,她可算是見識了。

    臨走的時候李賢給了靳西恆一包艾葉,讓他迴家去給她泡腳泡澡都可以。

    在迴去的車上,桑榆把玩著手裏的藥包:“你確定這不是給我熬

    著喝的嗎?”

    “你要是真的想喝,我倒是不介意給你熬。”

    “靳西恆!”

    “開玩笑的,你一到冬天就變得難熬,這艾是純陽之物,給你泡腳泡澡都是有好處的。”靳西恆很清楚,她這身子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恢複的。

    那麽她在自己身邊的日子不久可能變得更長了嗎?

    “靳西恆,你是想把我留的久一點吧。”

    “我的目的這麽明顯?”

    “不明顯,我猜的,隻是我可能會讓你失望的。”桑榆看著他好看的側臉,一字一句的說。

    靳西恆笑了笑:“桑榆,我們之間先不談這些,你的身體最重要。”

    “靳西恆,你何必要逃避,我現在已經複出,你覺得我還能在你身邊多久,除非你重新將她打入地獄裏。”

    靳西恆不想談這個問題,一點都不想,可是桑榆卻總是幾次三番的跟他提醒,生怕他會忘了。

    “桑榆,我若是不想放手,會怎麽樣?”

    “可能我會死呢。”桑榆想也不想的迴答,她不過是想逼他放手。

    靳西恆心裏頭一陣頓頓的疼,他皺了皺眉:“等你身體好些了,我就放你走,至少你能照顧好自己的時候。”

    桑榆沒有再理會他的話,收迴了自己的視線,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她當然要全力的配合醫生來好好的調養自己的身體,靳西恆不就是這個意思麽。

    想要離開他就要全力以赴的把身體養好。

    他們之間的這點小愉快並沒有影響什麽,靳小桑的周歲宴還是如期舉行了。

    賓客很多,還是在靳園裏,何況靳園從來沒有這樣對外開放過。

    今天除了一些不請自來的公司合作夥伴,其餘的都是靳西恆的好朋友。

    桑榆一直在東院待著,這外麵雖然沒下雪了,可是積雪還是有的,她也不是很想去感受外麵的寒冷。

    覃茜茜從院外進來的時候將外麵的冷氣也給帶了進來,桑榆看著她走過來,然後坐在自己身邊。

    “謝昀會同意你來嗎?”

    p>這兩天她一直在忙著調理身體,也沒有時間關心覃茜茜的感情如何。

    覃茜茜長長的歎了一聲:“你這是與世隔絕了還是怎麽的,謝昀已經很久沒有迴來渝城了,我難得這麽自由,我當然要給我

    兒子來慶祝周歲了。”

    桑榆偏頭看她:“他是我兒子。”

    “是咱兒子。”覃茜茜腔調。

    “你要是真的喜歡孩子,跟謝昀生一個不難吧,現在這年頭結不結婚又怎麽樣,反正你們是前夫妻的關係,生個還也不算什麽。”

    覃茜茜的手搭在她肩上:“桑榆,沒有愛情作為前提,我是沒有辦法認真的生孩子的,桑榆,不管你跟靳西恆如何坎坷,至少你們都是彼此相愛的,所以這孩子才會幸福。”

    桑榆聽著她這另有所指的話,淡淡的皺眉。

    “茜茜,你什麽時候被靳西恆收買的。”

    覃茜茜打著哈哈笑了起來:“我怎麽可能被他收買,我一直都是你的人。”

    她抱著她的胳膊,笑的沒臉沒皮,桑榆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們兩個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他現在心裏一樣不好受,桑榆,我不信,你真的就這麽狠心?”覃茜茜盯著她平靜的臉色看,她肯定不信。

    這世上她最相信的愛情就是桑榆對靳西恆那樣的,執著長情,似乎真的俄海枯石爛都不會改變似的。

    “茜茜,你忘了,從一開始都是他在狠心的對待我,我和他之間永遠沒有什麽可能的,不說別的,光是我們之間橫著的那個孩子,我沒有辦法屈從他現在對我的這種好。”

    “可是那不是靳西恆弄掉的,是陸淮啊。”覃茜茜皺眉,她怎麽掉進自己思維的泥淖裏掙脫不出來。

    桑榆苦苦的笑了笑:“但是我卻想怪他。”

    “他隻是個不知情的笨蛋,你這樣,對他也太不公平了些。”

    覃茜茜從顧俞北那裏知道靳西恆這段日子過的十分煎熬,有的時候會找顧俞北喝悶酒,他平時的應酬本來就多,還有事沒事的就去喝悶酒,這是不要命的節奏。

    桑榆端著自己的熱茶遞給覃茜茜:“我看你說的口幹舌燥的,喝點。”

    “林桑榆,我這是為你好。”

    “那要不要我們互換一下位置?”桑榆抬眼終於還是忍無可忍的看向了她。

    覃茜茜無奈,她也是勸不了她了。

    “行啦行啦,我不說你了,好不啦。”

    桑榆就是固執,不管是在感情上還是在別的什麽事情上,都十分的固執,現在也是充分的表現了出來。

    靳西恆迴為了將她留在身邊做出什麽

    驚人的舉動,她也預測不到。

    桑榆雖然不是很想去,可是到底是兒子的周歲宴,她沒有缺席的道理。

    於是她一出現,那些所謂的傳言就變成了事實。

    在看到她的時候,不少人都還是免不了驚訝,特別是靳西恆看到她的時候遠遠的去迎接她的時候。

    這哪是傳聞,分明就是真的。

    桑榆過去的時候,靳小桑就跑了過來,桑榆也將他抱了起來。

    靳西恆專門騰了一棟房子來辦這個宴會,為的是熱鬧,也為的是讓更多的人知道他和桑榆現在是什麽關係。

    “怎麽這麽多人?”桑榆在靳西恆身邊,低聲的問他。

    “靳西恆,你想做什麽?”

    “我隻是想要你的一次機會,桑榆,你不肯給我,我隻能自己創造。”

    桑榆手裏抱著孩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就知道靳西恆肯定不會這麽輕輕鬆鬆的答應她。

    “靳西恆,你言而無信。”

    靳西恆沒有否認,他確實是言而無信,可從來都不是要欺騙她。

    桑榆的表情裏除了一些憤怒之外就是一些抹不去的冷漠了。

    容媽看到這個架勢,過去將靳小桑從桑榆的手中抱了過去,桑榆迴頭看他一臉冰霜,轉身就要走。

    靳西恆拉住了她,急促的單膝跪下,從兜裏掏出精致的小方盒子遞到她麵前。

    周圍的人已經開始竊竊私語,桑榆看了看周圍羨豔的眼神,她退了一步,看著他遞上來的戒指。

    覺得喉嚨裏酸疼的難以忍受,這不是最名貴最漂亮的戒指,甚至是沒有什麽鑲鑽,隻是一堆純粹的白銀戒指。

    但是打磨和雕花十分精致,如果不是頂級的大師是做不出來這樣的戒指的。

    “靳西恆,你別亂來。”

    “桑榆,再嫁給我一次,讓我給你一場婚禮,一個完美的婚姻。”靳西恆舉著戒指,心裏擔心的緊。

    桑榆徒然冷笑一聲:“靳西恆,我沒想要你這麽多,我想要的隻有孩子而已。”

    她伸手拿走了盒子裏的戒指,然後疾步的往外走。

    外麵除了道路,其餘的地方都是被繼續覆蓋,她站在門口的台階上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銀晃晃

    的一對戒指扔進了積雪裏。

    許多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桑榆頭也不迴的走了,靳西恆從裏麵追出來已經不見她的背影,他更看不到戒指在什麽地方。

    本來以為今天會是一場開心的周歲宴,誰知道,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二少爺,少奶奶走的不是迴東院的路。”容媽急急地走過阿裏跟他說。

    靳西恆這才好像被提醒了一般,抬腳就往另一個方向追了出去。

    一眾賓客還留在別墅裏,但是主人卻不見蹤影了,剛剛林桑榆的反應激烈的讓人不敢相信他們是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的。

    在發生了那麽多事以後,一個正常的女人又怎麽可能會輕易的原諒曾經那樣傷害她的人,她為的隻是孩子,從來都不是那個男人。

    “今天都散了吧,沒看主人都不愉快了?”覃茜茜看著一眾議論紛紛的人清脆出聲。

    覃茜茜跟林桑榆是千年好友,誰不知道,沒有人想要去的嘴她,也識趣的散去了。

    靳西恆追著桑榆出去,桑榆是出了園子的門,在大學堆積的路上走的很快,也顧不得是不是下一秒就會滑到。

    靳西恆緊緊地跟在後麵,她這繞過了噴泉池子,想去哪裏。

    “桑榆,你站住,聽到沒有!”靳西恆看她走的太快,整顆心都提了起來,生怕她會一下子滑到。

    “林桑榆,我沒有言而無信,我還是答應你會放你走的,我隻是試試,試試我是不是會成功。”靳西恆一步步的就快要追上她了。

    桑榆因為走的太快,氣喘的有點急,可是也沒有停下來。

    靳西恆還是從身後追上她了,拉住了她的手腕,然後她整個人就不聽自己使喚的落進了他堅實的胸膛中。

    他的手用力的扣住她的腰:“我不會囚禁你的,桑榆,我沒有撒謊,我隻是想試試,你不答應,沒有關係。”

    他緊緊地抱住她,希望自己能把所有的熱量都給他,她實在是太冷太冷了。

    桑榆重重的喘著氣,一聲聲的漸漸平靜下來。

    152我太太在裏麵……(6000)

    “靳西恆,你在我這裏,沒有任何希望,你讓所有的人都看到你浪子迴頭了,顯得我矯情,可是你我之間隔著太多太多的溝壑,不可能,就是把永遠不可能,你不應該擺著任何的期望和幻想。”

    她目光有些渙散的看著遠方,這漆黑的夜裏,她什麽都看不見,唯獨能聽見自己的喘息聲和他的

    心跳聲。

    靳西恆眼底的絕望慢慢的散開,她如此決絕,他當真是一點希望都沒有,她已經說的這麽直白明了了。

    “好,我知道了,現在可以迴去了吧。”他的聲音有止不住顫抖的聲音。

    桑榆一張臉凍的通紅,眼睛也跟著紅了起來,明明有眼淚,可是就是不想落下來。

    靳西恆牽著她往迴走的時候,她沒有拒絕,她慢慢的一步步的跟在他的身後,麵無表情。

    靳園的客人都走了,熱鬧的靳園裏此刻很寂靜,靳西恆牽著她走在雪上麵,留下許許多多的腳印。

    他雖然是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可是他們一句話也沒有要說的。

    要說的剛剛已經說了,現在剩下的也隻有無窮無盡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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