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力氣,推開他,從臥室裏跑了出去。

    等靳西恆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鑽進了洗手間,緊緊地將門反鎖。

    裏麵的水聲也沒有掩蓋過她撕心裂肺的哭聲,靳西恆靜靜地立在門外,心如刀絞,修長的手指不經意的撫上心髒的位置。

    至今為什麽還會痛,他想,可能是後遺症。

    剛剛自己所看到的,驚嚇到了自己,一直想不通為什麽她會把自己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林桑榆,你出來。”靳西恆在門外喊她的名字。

    桑榆坐在冰涼的地板上,抱著雙腿,還在失聲痛哭,一時間她聽不見外麵所有的聲音。

    靳西恆忍著想把門弄破的衝動,一雙拳頭狠狠地糾結在一起。

    洗手間裏的水聲弄得他心煩意亂,開始焦躁的在客廳裏走來走去。

    “覃茜茜,你家洗手間的備用鑰匙在哪裏?”靳西恆一個小時後電話打到了覃茜茜那裏。

    覃茜茜在電話那頭狠狠地驚訝了一下,然後才迴過神來:“你在我家做什麽?”

    還有,他是什麽時候找到那兒的。

    “我在問你話!”靳西恆忽然失去耐心的吼了一句。

    “在書房書桌的第二層抽屜裏。”覃茜茜音色冷了些許,靳西恆跑到家裏把桑榆怎麽了?

    還沒來得及問,靳西恆已經掛斷了電話,覃茜茜心裏有些不太好的感覺。

    靳西恆打開洗手間的門,隻看到她蹲坐在角落裏,消瘦的身形看著叫人心疼。

    “林桑榆……”他的手還沒有碰到她,她的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消瘦的臉上還留著剛剛的淚痕,靳西恆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沒發燒,可能就是情緒太過於激動,才會導致暈厥。

    桑榆沒有再醒過來,靳西恆也沒有離開,覃茜茜今天晚上趕不迴來,他自然是不會離開的。

    059今晚,我不能在這裏住一晚嗎

    059今晚,我不能在這裏住一晚嗎

    因為是冬天,平常都看不到她的胳膊還有脖子,今晚,除了震撼就是驚嚇,再多的就是不可置信了。

    落地窗前,他頎長的身影幾乎都快被窗外的夜色吞沒。

    地上到處都是煙頭,牆上的鍾這個時候已經指向了十二點。

    安靜了一天的手機這個時候還是響了。

    “初晗?”他秀雅的眉不經意的糾結在一起。

    電話那頭是片刻的沉默:“西恆,明天就是除夕了,你怎麽不在家?”

    夏初晗立在靳園的花園裏看著格調昏黃的路燈,好看的眉眼都是溫軟。

    隻是眼底有些一瞬不瞬的涼意,從下午公司放假之後,他就沒有迴來,司機說他自己開車走了,但是去了什麽地方沒人知道。

    “在外麵有點事,如果沒事的話,早點迴去吧,現在太晚了,我可能趕不迴去。”靳西恆說的平靜,房子裏很安靜,除了他有些沉重的而唿吸聲之外,就是他極有規律的心跳聲。

    夏初晗望著路燈的眼睛緩緩地閉上,唇角微微上揚,燈光灑在她明淨的臉上,將她襯的特別美。

    “西恆,已經這麽晚了,我不能在這裏住一晚嗎?”六年了,這個園子她來過的次數屈指可數。

    迄今為止,靳西恆隻有這麽一個家,但是他從沒有主動提過讓她來家裏,或者在這裏住一晚。

    也就是最近他們訂婚了,她從他背後終於站了出來,才能在這園子裏自由的進出,像女主人一樣。

    她從來都弄不懂靳西恆心裏在想什麽,但是她知道,靳西恆並不愛她,從來都不愛,他會對她這樣無非是因為六年前她為他做的一切。

    這隻是感激,不是愛。

    “初晗,靳家是名門大戶,這種行為會惹長輩不開心的。”靳西恆迴答官方也很溫柔。

    夏初晗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的感覺,狠狠地咽下自己喉嚨的酸疼。

    “好,我知道了,先這樣,路上有雪,迴來開車慢點。”夏初晗柔聲的在電話那頭提醒。

    “我讓司機送你迴去,好好休息。”靳西恆的聲音溫良充斥著暖意。

    夏初晗嗯了一聲之後就掛斷了電話,許久許久沒有睜開眼睛。

    感覺到眼前的光亮消失,夏初晗睜開眼睛,一睜眼就看到靳西榮一臉溫雅的看著她。

    夏初晗臉色微微一白下意識的往後一退。

    “靳先生……”

    “看來西恆今晚是不會迴來了,夏小姐需要我送你迴去嗎?”靳西榮依然是一臉溫柔。

    但是夏初晗卻怕他這雙能輕易看透人心的眼睛,他是靳西恆同父異母的大哥,年歲稍長,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多年沒有結婚。

    關於這個,一直是渝城

    坊間人們津津樂道的事,如果不是生理的問題那就是心理的問題。

    這個看著溫潤的男子,卻叫人覺得害怕,至少她夏初晗感覺到害怕。

    060她服用的是精神類藥物

    060她服用的是精神類藥物

    “不用了,多些靳先生的好意。”夏初晗轉身走的匆忙。

    靳西榮悠然的雙手抄兜沒有追上去,路燈拉長了他原本修長的身影在地上映著。

    “夏小姐,我跟你打賭,今晚他在林桑榆家裏。”

    夏初晗沒有停走的越來越快,指尖狠狠地嵌入掌心,用力的骨戒都泛白了,卻絲毫感覺不到疼。

    靳西榮的那句他在林桑榆家裏,無疑是刺激到了她的末梢神經。

    “這記性是怎麽了?”靳西榮看著夏初晗的背影淡淡的笑了笑,然後轉身在一排排的路燈下越走越遠。

    夏初晗到門口的時候,司機真的在外麵等,夏初晗迴頭看了一眼這個有些年代的宅子。

    靳家每隔十年總是會修葺,這宅子經過了百年還是這個樣子,一點都沒有變。

    “夏小姐。”司機為她拉開車門,畢恭畢敬的喊了一聲。

    她現在的身份已然不同了,是靳家未過門的二少夫人,是即將走進這宅子的女人。

    夏初晗上車,隨著司機送自己迴家。

    靳西恆消耗了不少的煙頭,窗前滿地密密麻麻的都是。

    “咳咳咳。”準備再抽的時候,靳西恆忽然猛烈的咳嗽起來。

    想到臥室裏睡著的人,下意識的捂住的嘴,皺了皺眉,收起了打火機,不再抽煙。

    拉開了一扇窗戶,使得房子裏的空氣流通一些,抽了很多煙,整個客廳都是濃重的煙味。

    這麽親不自禁的自己,原來對她還懷著除了恨意外別的感情,他就說為什麽這六年在夏初晗身上永遠都找不到曾經和林桑榆在一起時候的感覺。

    他的一顆心平靜了整整六年,直到林桑榆重新迴來的時候,他才感覺到心率不正常了,因為這個女人。

    重新推開臥室的門,床頭的燈光昏黃溫暖,靳西恆輕輕地坐在床邊看著她瑟縮睡著的模樣。

    她夢裏的眉頭都在皺著,現在也會睡不安穩了嗎?是因為自己曾經做過太多的虧心事,所以才會這樣?還是真的睡不安穩。

    微涼的指尖不由自主的

    想去舒展她的眉頭,但是卻因為他的觸碰,瑟縮的人翻了一個身,唿吸均勻。

    靳西恆的手懸在空中緩緩地收迴,目光複雜冷漠的落在她的身上。

    床頭櫃上擺著幾瓶藥,都是新的,標簽沒有撕,應該是還沒來得及撕。

    靳西恆拿起來看,這是美國的藥,治療心髒的,可是字麵上的意思卻是指向精神方麵。

    再看看其他的幾瓶藥,靳西恆如同被扔進了冰窟裏,周身的溫度正在一點點的被吸走。

    精神類的藥物,她看著很正常,就算是以前有過精神病,但是現在看著很正常的,怎麽會服用這一類藥物。

    猛地想起來覃茜茜那天在醫院裏跟他說她在佛羅裏達州找到她時的樣子,渾身是傷,那麽她身上的疤痕應該是那個時候就有的。

    但是為什麽會受傷,又為什麽要服用這些藥。

    061可能明年你就得去墓碑前去看她了

    061可能明年你就得去墓碑前去看她了

    “林桑榆,你究竟是怎麽把自己弄成現在這個樣子的?”靳西恆放下手中的藥瓶,對著熟睡的人問。

    隻是安靜的臥室裏始終安靜,迴答他的隻有她越來越均勻的唿吸聲。

    除夕的早晨,外麵又開始下雪了。

    急促的門鈴聲吵醒了在沙發上睡著的男人,靳西恆去開門。

    覃茜茜身上頂著白花花的雪站在門外看到靳西恆的時候,現實驚愕沒然後皺了皺眉將他從眼前推開。

    進門之後四下看了一下。

    “她還沒有起的這麽早。”

    “靳西恆,你把她怎麽樣了?”覃茜茜眼裏都是血絲,昨晚想必是沒有好好睡覺的。

    “你覺得我能把她怎麽樣?就她那身子骨能幹什麽?”靳西恆一臉嫌棄。

    覃茜茜冷哼一聲,知道桑榆還在睡,她也就沒推門進去,手裏提了一大堆的東西,去了廚房,靳西恆跟了過去想幫她一下,覃茜茜躲開了。

    “謝謝你昨天晚上不顧未婚妻感受的守了桑榆一夜,現在你可以走了。”

    覃茜茜有些冷漠,把東西放在廚房之後就出來冷冷的盯著他,意思是他真的可以走了。

    靳西恆深邃的五官是一貫的冷淡:“她為什麽服用精神類藥物?”

    覃茜茜身子一偏靠在廚房門邊上看著他:“靳西恆,怎麽,現在想

    要了解她過去的六年了?”

    “茜茜,我在問你話。”

    “你問我就要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服用精神類藥物當然是有精神病,還能是因為什麽,不信你可以去美國查查她的病史,我絕對沒有更改過。”覃茜茜笑的薄涼冷酷。

    大概是這世間的男人都有犯賤因子,明明已經有了攜手一生的人,但是就是不安分,還要四處拈花惹草。

    就好比靳西恆現在這樣的,惹誰不好,非要惹這麽一個曾經傷害他的前任,不是犯賤是什麽。

    “為什麽?”

    “我怎麽知道,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不正常了,現在好不容易變得正常一點,現在估計又要被你整的不正常了,靳西恆,你真是有意思,快結婚了,就好好地結婚,腳踩兩隻船,到最後結局是很悲慘的。”

    覃茜茜帶不走桑榆,但是很希望靳西恆從此遠離桑榆的生活,隻要是有他的地方,桑榆一定不會好過。

    靳西恆繃著一張臉,臉色已經不好看了,大抵是因為覃茜茜說的那些話,也可能是因為對林桑榆這六年一無所知。

    “靳西恆,今天是除夕,就算是你恨她恨得牙癢癢,也請你讓我們安安心心的過個年,桑榆不是每個冬天都能撐得過,可能明年你隻能到她的墓碑前去看她了。”覃茜茜因為惱怒這個男人。

    說話有些口不擇言,但是這卻成功的刺激到靳西恆了。

    “靳西恆,你走不走,要不要我叫你未婚妻過來領走你?”覃茜茜瞪大了眼睛,不悅的瞪著他。

    062迴來渝城,從來都不是因為她

    062迴來渝城,從來都不是因為她

    靳西恆一雙森冷的目光掃過來,覃茜茜被嚇了一跳,然後就隻剩下了厭惡的皺眉。

    “明明是她拋棄了我,為什麽你這麽討厭我?”靳西恆想不通,為什麽覃茜茜會這麽討厭他,好像討厭他就是這麽沒有道理。

    覃茜茜冷笑一聲:“靳西恆,你是個男人,怎麽跟個女人似的婆婆媽媽,你放不下過去,就非得折磨桑榆,你說桑榆欠了你的,但是靳西恆,桑榆欠你什麽,那時候你們是結婚了嗎?你怎麽就確定桑榆氣死了你媽媽。”

    覃茜茜為桑榆感到不公平,怎麽能把所有的過錯歸咎到桑榆的身上。

    靳西恆冰冷的臉緊繃著,沒有什麽表情,但是覃茜茜還是看出來了,因為她說的這些話讓他有些生氣。

    之後他一聲不吭的轉身離開,覃茜茜狠狠地吸了一口冷氣,這個男人,如果真的還愛,原諒又能如何,那時候的桑榆畢竟還那麽年輕。

    桑榆睡到中午的時候才醒來,昨晚發生的事情開始一點點的闖進自己的記憶力,從床上下來,走出臥室。

    看到廚房裏忙碌的覃茜茜,著房子裏有些淡淡的煙味,是他停留過的味道。

    她不聲不響的出現在廚房門口,覃茜茜一迴頭就看到長發淩亂的她正在看著自己。

    “桑榆,你嚇死我了。”覃茜茜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邊責備。

    桑榆的眼睛裏都是安靜:“你什麽時候迴來的?”

    “他早上走的,守了你一夜。”覃茜茜從來不會做什麽破壞者,自己不希望隻是自己不希望,桑榆並不是這麽想。

    桑榆清瘦的小臉都是尷尬,也隻有她能在第一時間這麽答。

    “不是我潑你冷水,他隻是恨你,並非還愛你,如果還愛,現在是不會折磨你的。”她覺得最寬容的愛情都是彼此原諒。

    何況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有些話不好聽但卻事實,正因為那次的事,他才得以迴到靳家,成為靳家的二公子。

    他如今所擁有的都是桑榆成就了他。

    桑榆慘淡的笑了:“茜茜,我從來都不想招惹他,迴來渝城不是為了他,我隻是不想死在外麵,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埋葬在這生我養我的城市裏。”

    這樣一輩子都能感知到他。

    覃茜茜眼神泛著涼意:“林桑榆,什麽死不死的,我說你死不了,就死不了。”

    她很生氣,桑榆一般不會在她麵前表現的這麽消極,今天是第一次,也是這麽多年的第一次。

    覃茜茜心中還是微微有些恐慌感。

    桑榆沒有再說話,轉身離開了廚房,覃茜茜繼續忙活手中的活,卻心不在焉。

    她這兩天去了北方,采了上好的人參,以及從老中醫那裏得來的方子。

    可是林桑榆這個人情緒消極的讓她有些驚慌失措,不求她變成以前的模樣,可是好歹也要想著活下去。

    就像這六年在國外每一次快死了,最後都奇跡般的撐了過來。

    063她隻是撿了林桑榆不要的幸福

    063她隻是撿了林桑榆不要的幸福

    除夕夜下著大雪,但是絲毫不會影

    響渝城人的熱情。

    大街小巷的紅燈籠,還有家家戶戶的年夜飯。

    渝城的靳家更是熱鬧非凡,每到除夕之時,靳家的各路親戚都會歡聚一堂。

    作為靳家的兩位繼承人,自然是要陪著親戚朋友的,今年,靳家老爺子破天荒請來了夏初晗來靳家。

    這一動作光明正大,沒有偷偷摸摸。

    但靳西恆臉上卻沒什麽喜色。

    跨年的時候,靳西恆在主宅的院前看滿天的煙花,夏初晗也在身邊。

    記憶一點點的迴去六年以前,他隻是個上進青年,但是日子過的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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