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珠真港的情況,沒有萊佩絲說得快。


    東林國首相陰到混合國新任總統,成功偷襲了珠真港後,的確馬上下了奪島改建基地的命令,但畢竟珠真港距離東林國有近三千海裏之遠,所以先讓艦群和潛艇抵達了珠真港,收拾了島上的殘局。


    然後又把“缺得”導彈係統,遷到了珠真港。


    後繼建立基地的事情,則是一個長期的投入工程,遠沒有那麽快就能完成。


    “什麽?東林人把我們給他們的‘缺得’導彈係統,遷到了珠真港?”


    新任總統眼睛睜得大大的,以為聽錯了:


    “雖然我們表麵上宣稱,‘缺得’反導係統,隻是用來防禦大規模彈道導彈襲擊的防禦係統。安裝給東林國,是用來防禦可能來自唐國的彈道導彈的襲擊。但是實際上,這套係統也具備了發射彈道導彈的能力。這是我們給東林國開的後門,隻要東林國有那膽子,是可以向唐國發射彈道導彈的襲擊的。現在,首相那小子,竟然拿它來對付我們?他就不怕這套係統拿走後,唐國會向他們發射導彈襲擊嗎?”


    冷靜下來的總統,似乎智商恢複了不少。


    但還是被打臉了——


    “謊話說多了,連自己也信以為真了嗎?”


    萊佩絲原本冷靜的尊容,這會有點惱火了起來:


    “我們一直在唱導‘唐國威脅論’,可是國際社會都很明白,唐國是一個主張和平的國家,他們的開國宣言就有‘絕不打響戰爭的第一槍’。縱觀唐國這近百年來,他們的確是那樣說的,也的確是那樣做的。沒有哪個國家,能做到唐國那樣言出必行、言而有信。別看我們同盟的小弟們,好像個個都給我們帶偏了,可是他們是為了跟在我們後麵蹭點利益,才表麵上裝成被蒙蔽的樣子。”


    萊佩絲眼睛都不眨一下,盯著新任總統繼續道:


    “尤其是東林國的首相,那小子比我們都要明白得很,隻要不去招惹唐國,唐國是絕不會向他們發動彈道導彈襲擊的。所以,他很放心把‘缺得’導彈係統,從西海岸線上撤走,然後安裝在距離我們隻有兩千海裏的珠真港上,掉轉槍頭來威懾我們,也是防禦我們。”


    珠真港距離東林國,有三千海裏。


    而距離混合國,隻有兩千海裏。


    東林國首相把“缺得”導彈係統,從東林國海岸線上遷到了珠真港,不僅是掉轉了槍頭,還把槍頭安裝在混合國的家門口:你丫敢動一個試試,打的就是你!


    經萊佩絲這麽一分析,新任總統氣到吐血之際,他緊緊地握了個拳頭,然後狠狠地錘在桌麵上:


    “必須還以顏色!必須還以顏色!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啊!立刻,馬上召集軍部動員大會,商討出兵懲罰東林國的戰略布署。”


    誰知道,萊佩絲又潑了他一瓢冷水:


    “你認為對東林國動武,合適嗎?”


    “以大欺小,以強淩弱,我們混合國要打哪個國家,從不講合適不合適,隻要動真格,放眼世界各小國,沒人能扛得過三天!”


    新任總統專橫獨斷,且胸有成竹地道。


    “小國是扛不過三天,可是還有兩個大國在旁邊看著,更有我們曾經得罪過的幾個小國,也在等著我們倒黴的時候。一旦我們對東林國動武,誰敢保證他們不會偷襲我們?”


    萊佩絲斬釘截鐵地道:


    “一直以來,別看我們在國際社會上充大頭,指哪打哪的作派,可是我們自己很清楚,小打小鬧隻是表演而已,一旦動真格,就會遭受多方圍攻,我們捉襟見肘、應接不暇。我們能做的,就是繼續抹黑那兩個大國,粉飾黑白,繼續蒙蔽一幹小弟,轉移國際社會的注意力。這個東林國,大懲不得,隻能小懲示警,經濟製裁他就行了。隻要讓他吃到苦頭,迴頭他自己就會來求複合。”


    萊佩絲說完,很自信地撒了撒手,一副大局在握的樣子。


    “他要是轉投唐國陣營呢?”


    新任總統稍微冷靜了下來,於是提出這個可能。


    “不可能的。東林人打從心裏瞧不起唐國人,認為唐國人是低劣……是不會跟他們站一隊的。再者,他們兩國遺留有二戰的嫌隙,我們隻要鼓動一下,就會讓他們舊恨重提,讓他們和不到一處去。”


    萊佩絲使梗道。


    ……


    這暗無天日的日子,讓唐起過得很壓抑。


    珠真港偷襲過程中,潛艇沒有遭受攻擊,幸存了下來。


    艾美三人登陸珠真港後,正好碰上潛艇人員在島上搶救傷員,於是與他們匯合一塊,一同返迴混合國。


    潛艇裏麵雖然也有酒吧,也有其他消遣場所,但整日不見陽光,一天二十四小時都麵對著燈光的照射,感覺是活在了地下城。


    更讓唐起難受的是,潛艇裏麵全是混合國的海兵,隻有唐起是一介平民,而且還是外國人,更離譜的是他還是個不喜歡熱鬧的人——可想而知,給強行插入海軍的生活日常裏,唐起過得有多麽難受。


    唯一能跟唐起說上話的,隻有艾美。


    可她表麵上答應過他:會對他友善一點。


    其實壓根沒有。


    ……女人的口是心非,是不分人種的。


    唐起隻好天天吃完飯就睡覺,睡醒就接著吃,沒有運動,也不見陽光照射,人一下子就虛胖了起來。


    半個月後,當潛艇出離水麵,抵達混合國東臨太平洋最近的一個島嶼上,終於重見天日之時,唐起已經虛胖得像水腫病似的。再加上他又長高了三公分,一米八三的個子,怎麽看都像一個放大版的棉花糖。


    艾美帶著他,轉乘了一趟直升機的專程,足足飛了四個多小時,到達了一個沒有機場的州份。


    “你告訴我附近哪個州有機場,我自己去。”


    唐起見艾美壓根沒有帶他去機場的意思,於是提出請求,並且做好了“就算她不帶我去,那就在此分道揚鑣”的打算。


    “知不知道你現在,已經是一名非法移民?就是俗稱的偷渡客!”


    艾美一眼看穿唐起的心思:


    “這在混合國,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不過你得小心,你隨時都會被抓。我建議先弄到簽證,再去想迴國機票的事情。”


    艾美的話,提醒到了唐起:


    “簽證,能補辦?”


    “放心,我有人脈,可以幫你弄。”


    艾美甩了一個冷笑給唐起:


    “現在帶你去見他,他能幫你補辦簽證的事情。”


    唐起壓根不知道此前艾美與井甜子的串通,更不知道艾美對他的企圖,就他表麵接收到的信息是:她幫了我,把我捎來了混合國,還真做到了,是個值得信賴的女人。現在又幫我解決簽證的事情,還真是一個刀子嘴卻心腸熱的外國女人。唯一讓我介懷的是,她對我過份的防範和警惕,把我當成了渣男,生怕我會對她有非分之想,就這點讓我有點小不爽。


    所以,唐起壓根沒有起疑心,跟著艾美就走了。


    ……


    艾美帶著唐起去到了一個偏僻的鄉鎮上。


    地廣人稀,鄉鎮冷冷清清的,大街上見不到多少人。


    一所看上去不大的別墅庭院,進去後,發現竟然有一個地下室。


    唐起以為是地窖之類的小地方,沒想到跟著艾美進去後,才發現不是他以為的那樣——空間很開闊。


    更讓唐起詫異的是,裏麵人員不少。


    ……這是一個地下工作室?


    一路進去,唐起看到兩邊都有辦公室,裏麵都是忙碌的身影。


    而讓唐起有點緊張和詫異的是,每隔十米就會有一道門,並且當他倆走過去後,門都自動關上了。


    最後一道門走過後,眼前出現一個類似商場的場所。


    要是沒有前麵的一路深入,光是看到這個商場一樣的公共場所,會誤以為這是一棟大樓裏的一層辦公樓層:會議室、娛樂廳、酒吧,還有供健身的地方,以及飯堂——怎麽看,都不像是在地下。


    艾美丟下唐起,走去哪裏消失了好一會,最後出現,就把唐起帶進了一個小會議室裏。


    那裏坐著一個身穿白大褂、滿臉大胡子的中年男人。


    一看到唐起進來,中年男人示意唐起坐在對麵上,然後用生硬的唐語說道:


    “我們可以製定一個治療的方案,試著幫你停止長高,不過你得跟我們簽一份合同,無償配合我們,並做到絕對的保密。治療結束後,我們會幫你弄到護照的補簽,也會幫你買到迴唐國的機票。”


    就是這麽一番話,聽得唐起差點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你竟然知道我的情況?竟然還都安排好了一切?”


    ……天啊,這簡直太嚇人了。


    毫無預知的情況下,突然有個陌生人冒出來,說出了唐起的現狀,想他所想,並替他安排好了一切——這幕後,究竟是怎樣的一場陰謀?


    唐起說完,詫異地迴過頭,看向艾美——明白了,一切都是這個女記者搞的鬼。


    艾美沒有瞧唐起一眼,而是衝著中年男人做了個告辭的動作,轉身就離開了這個小會議室。


    唐起一看,更加確定他被賣了,趕緊站起來,火速跟跑出去。


    正在前麵走著的艾美,突然迴過身,抬起大長腿,一腳就把唐起踹倒,然後走出大門,反手就把門關上去了。


    唐起爬了起來,想追,卻聽中年男人氣定神閑地道:


    “找她也沒用,你走不出這個大門。乖乖地簽了這份合同,配合我們的治療,這才是明智的選擇。否則,就算把你放出去,你認為你還能順利買到迴國的機票,迴你們唐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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